第二十六章 夜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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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蠻帳之中,昆讚怒視著跪在下方的烏爭。自己本想助他戴罪立功,讓他率三萬騎兵行動,卻被對方五千騎兵殺的損兵一萬,且狼狽逃回,對方竟然隻是傷了寥寥數人。
    昆讚掃了一眼周圍義憤填膺的眾將,對烏爭喝道:“烏爭,你可之罪,三萬精騎被區區五千騎殺的狼狽逃回,你還有何臉麵出現在大帳之內?”
    烏爭低頭哭訴道:“元帥息怒,且聽末將解釋,待會兒要殺要剮,烏爭沒有半點怨言。”
    看著如此可憐的烏爭,昆讚也是火氣漸熄,沉聲道:“你且說與我等聽來,如有不實,必斬你狗頭!”
    烏爭抬頭道:“末將率兵出營,半路遇一年輕將軍率五千精騎攔路,這些人兵甲精良,坐下都是產自我大草原的精良馬匹,觀其氣勢,堪比我蠻皇帳下的王廷精銳。且那小將年不過二十三四,卻已有宗師修為。
    末將領兵攻擊,這些精騎卻隨身攜帶一種可以百米外連射的可怕弓弩,一旦我等靠近,便縱馬而逃,我等稍有減速,便返身射擊,如此往複。末將見傷亡不少,恐如此消耗下去會傷亡殆盡,被其一舉消滅,便下令返回。不想其一路追殺至距大營三裏處才止步,非是末將無能,實在是那弓弩太過可怕啊!”
    昆讚與帳內眾人一臉震驚,昆讚身後那一直閉目不言的賢者,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問道:“你所言可屬實?若有謊報,你可知下場?”
    烏爭擊胸立誓道:“末將所言句句屬實,如有半點欺瞞,就讓我部族被諸神唾棄,永世不得翻身。”
    見烏爭立此重誓,昆讚便揮手讓烏爭起身道:“如此說來,此事也怪不得你,你且就坐吧!目前情形我等必須要請示蠻皇,向陛下稟明情況了。大軍剛到,便損失六萬精兵,糧草堅持不了多久,北和縣又無法掠取糧食物資,長此以往,我等必敗無疑。”
    另一邊,趙雲帥軍回營後,就前往劉鈺大帳稟報。
    待趙雲稟明戰果後,劉鈺和蒙恬都對趙雲大為誇讚,大帳內一片喜氣洋洋。蕭青尤為興奮,抗擊蠻族這麽多年,他突然才發現擊殺蠻族竟然如此簡單。看著劉鈺與荀攸、蒙恬、趙雲、陸炳、馬鈞幾人細小相談,他才反應過來,不是蠻族如此好殺,而是這些人太過恐怖。
    眾人閑聊片刻後,荀攸便起身道:“主公、諸位將軍,攸認為我等應該繼續進行以逸待勞之計,不能讓蠻族有足夠休息。”
    蒙恬起身問道:“軍師計將何出?”
    荀攸撫須道:“德衡的連弩今日已經大顯神威,今夜就讓我等再見識下德衡連續拋石機的風采吧!趙將軍白日勞累,且休息一晚。今夜就由蒙將軍親領五千幽州精兵行事吧,蒙將軍可將德衡趕製的三百架拋石機擺放在蠻族大營三百米外處,待蠻人大軍入睡後突然襲擊,怕會大有所獲!”
    趙雲起身道:“末將稍作休息便可,蒙將軍作為大軍統帥不可輕離大營,還是由末將領兵去吧!”
    趙雲話音剛落,便被蒙恬拒絕道:“子龍且在大營安心休息,本將幾日未動,身體就快要生鏽了,且本將想見識下德衡兄的新式拋石機的威力。”
    趙雲便微笑應下,不再爭執。
    夜半時分,蒙恬便率五千幽州鐵騎馬蹄裹布,口中銜枚,悄悄靠近蠻族大營,遠遠的能看見大營火光閃亮,營裏有士兵不停來回巡邏。五千士卒安靜的將拋石機和準備好的石塊從馬車卸下裝好,此刻蠻營眾人早已喝了馬奶酒進入熟睡。
    蒙恬待士卒們裝好石塊後,低喝道:“放”。
    頓時千餘塊石彈便射向蠻營,熟睡的蠻人並不知道大難臨頭,躺在床上的蠻族高手,聽聞空氣中有異動,急忙起身觀看,卻見打量石彈不停的從蠻營上空閃落。不少蠻兵在睡夢中被砸死,被砸傷的蠻兵高聲痛呼,一時間大營軍馬四散,亂做一團。
    幽州鐵騎們興奮的快速裝彈射擊,不一會帶來的幾百車石塊便用盡。蒙恬命士卒迅速裝起投石機撤退。
    蠻營中賢者見石彈已停,便閃身向石彈方向掠去。蒙恬聞身後有異動,便讓士卒們架馬拉車先走,自己則縱馬揮槍迎上快速而來的身影,幽州鐵騎待蒙恬攔下來人,便迅速朝鎮北關而去。
    賢者在半空被蒙恬一槍擊落,待站穩身形,便盯著蒙恬道:“二十七八歲,如此年輕的宗師高手,你便是那鎮北關統領大將蒙恬吧?”
    蒙恬也打量著老者,聞言便回道:“本將軍便是蒙恬,觀你打扮,不似軍中之人,莫不是蠻族大雪山上下來的強者?”
    老者微微搖頭道:“我曾被王上派去大雪山修行多年,習慣隨意穿著,不喜甲胄束縛,也可算大雪山弟子。將軍如此年輕便入宗師修為,何不舍棄這凡塵征戰,我必為將軍向大雪山引薦,將來成聖可期啊!”
    蒙恬笑著搖頭道:“本將所習乃兵家攻伐之道,統兵征伐便是修行。我主劉鈺乃天選之人,我觀你乃喜好修行之人,何必要卷入這戰爭之中。蠻族先祖生來便選擇了牧馬草原,你等南下行此惡舉,必不能成事。他日若我主揮兵草原,即便是大雪山也保不住你等。”
    蒙恬知道短時間內恐無法拿下此人,說完便不再糾纏,策馬離去,很快便追上了先行大軍,率眾返回鎮北關。
    蠻族賢者待蒙恬離開後,便憂心忡忡的返回蠻營。大營內破敗不堪,哀嚎四起。一具具屍體被士卒們從營帳內搬出,統計後,一夜之間竟損失一萬五千精兵,傷者竟有兩萬。
    昆讚一臉震怒的坐在破爛的大帳內,兩側將士都被他的氣勢嚇瑟瑟發抖,不敢吱聲。
    沉默良久,昆讚才向身後賢者問道:“賢者大人,昨夜你曾出去追查,可有所發現?”
    賢者歎道:“待我前去,蒙恬已經命士兵將那新式投石機裝車帶走,我與他交手一個回合,發現此人雖隻有宗師三四層修為,卻能越階而戰,若是硬拚,我恐非其敵手!”
    眾人大驚,賢者可是王廷內有數的高手之一,竟然說不敵對麵年輕的統領。
    昆讚苦笑道:“我等南下,加上烏爭與我共計三名宗師,賢者一人便可敵我二人,卻不敵那蒙恬,加上那年輕小將,對麵已有兩名宗師,我等若強行攻城幾無可能。我已將此處情況寫好準備稟報王廷,看王上怎麽處理吧!”
    眾人心下戚戚,滿懷期待的準備南下攻下幽州大肆掠奪一番,待蠻王率兵南下便可一舉攻齊。沒想到卻半路折戟,連帶先鋒大軍共計二十六萬人出征,卻連正麵都沒碰到便損失近七萬精兵,另有兩萬傷病。
    待蒙恬睡醒,已是晌午之時,守在賬外等待的士卒便帶著蒙恬去了劉鈺帳中。蒙恬見到馬鈞便一臉興奮的拍著他的肩膀道:“德衡大才啊!此次擊退蠻族,德衡當居功前列啊!”
    馬鈞也興奮的口齒不清道:“這多虧主公與眾位之功,德衡不過動了動手,可不敢居此大功!”
    劉鈺笑道:“有功!你們都有功!哈哈,蠻人此刻怕是寢食不安吧!”
    眾校尉也都激動不已,感覺勝利在望。
    荀攸卻笑著說道:“確實如此,不過此時言及勝利怕是為時過早,幾次伏擊偷襲,蠻族雖傷亡慘重,卻筋骨依在,現有的十七萬大軍依舊不可小覦。況且幾番偷襲後,蠻將必然有所警惕,此前之事,便不可再行,所以今夜怕是得依靠文孚兄行事了”
    劉鈺驚訝道:“哦?公達莫不是又有什麽良策了?”
    眾將也眼巴巴的看向荀攸。
    陸炳則大喜道:“軍師盡管吩咐。”
    荀攸對劉鈺說道:“此前我讓文孚兄從萬寶商會購買了一些巴豆粉沫,想讓文孚兄今夜率錦衣衛暗中點燃蠻族糧草,待蠻營大亂後,將這些巴豆粉末撒入大軍馬草之中。
    待部分糧草被焚,蠻族大軍定然缺糧,又忌諱我等手中弓弩,不敢南下劫掠,必然會撤軍回蠻地,然後待其戰馬虛弱之時趁勢追擊,必定會給蠻族一個狠狠的教訓。”
    眾人皆一臉恐懼的看向荀攸,好在與此人同營,太可怕了,如此一來騎兵追殺蠻族不猶如虐瓜砍菜?心底深深的為蠻族感到悲哀!
    深夜之時,劉鈺站在城牆上,默送陸炳帶著十幾位著夜行衣的錦衣衛高手,縱馬出關,朝蠻族大營方向而去。能不能讓蠻族一舉退兵,就看陸炳今夜之行能否成功了。
    陸炳命人將馬匹停在幾百米外的凹地處,留一人看守馬匹,自己帶著剩餘錦衣衛趁著夜色潛入大營內。
    進入大營後,眾人分兩隊行動,陸炳帶人燒糧草,陸炳的副手則帶人撒巴豆粉,幾番搜索後,陸炳便找到一處重兵把守的簡陋大帳,趁衛士不注意,陸炳鑽入帳內,將火油澆在糧草堆上,用火折將其點燃,然後帶著手下迅速撤離,待另一隊錦衣衛歸來,便披著夜色匆匆離去,臨走前陸炳望了眼火光大起的蠻營,才放心而去。
    夜深了,昆讚與賢者默默的坐在帳中難以入睡!大營之中時不時的傳出幾聲傷兵痛苦的慘叫聲。
    昆讚心下煩躁,便起身在帳中來回走動,賢者則閉著雙目,沉默不語。
    突然二人聽見外麵士卒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二人閃身出賬,就見衛兵匆匆而來稟報道:“將軍,糧帳著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