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治學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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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國曆205年這個冬天,是幽州人過的最暖的一個冬天,身體是暖的,心也暖暖的。
大批大批的棉花從各國各地隨著易金閣的商隊運到幽州府,民眾可以從各地官商處低價購買到棉花製作成棉線再高價賣給官商。
各州、郡、縣紡織廠在囤積棉線後開始大量招紡織工,賦閑在家的大量婦女開始湧入工廠,在這個男耕女織的年代,有幾家女子不會織布?考慮到不少未出閣女子不好意思出門上工,官商也發出消息,隻要織造出來的棉布合格,官商可以直接收購。
一時間各種棉衣、棉布、棉鞋、棉被甚至是止血專用的棉紗、棉球等物出現在各地萬寶商會商鋪中,緊接而來的是醫用酒精、高純度白酒、各種原鐵。
尤其是醫用棉球、棉紗、酒精和原鐵,一到各地直接就被官府軍隊買斷。
幽州轟轟烈烈的“大生產運動”開始,為避免資源浪費,官府嚴禁私人煉鐵,一經發現必斬首示眾,這讓一些懷有不軌之心的大小世家立刻停手。錦衣衛對各個工廠集中保護,讓各國、各地眼熱的煉鐵、紡織、醫用酒精、棉紗等製作技術牢牢的把控在幽州府手裏,齊國朝堂中曾有工部大人提出過讓幽州交出此技術的奏言,卻沒引起朝堂的重視。
年關將近,幽州府衙四處發出公告:放假十天。讓工廠的工人們安心回家過個好年。
年前劉鈺召集各州郡官吏在州府衙中議事,總結這幾個月的成果和對來年的部署。各地官吏聚集在府衙內彼此客套寒暄,劉鈺帶著荀彧走進來後,眾人連忙歸座見禮。
“我等參見主公”眾人上前道。
劉鈺微笑著擺了擺手,待眾人入座後開口道:“諸位,本官自上任後,一直琢磨著如何改善幽州的民生問題和經濟狀況,自入冬以來各地工廠的迅速發展讓整個幽州實現了個人經濟和官衙收入的快速增長,這全賴各位的大力相助,本官在此多謝諸位了。”在座的都是宣誓效忠劉鈺之人,連道不敢,都謙讓道:功在劉鈺。
“州府庫銀逐漸充足,諸位如果有什麽好的建議或者是意見可以告知荀別駕或者直接告訴本官,隻要合理,就一定會被采納。”劉鈺見眾人謙遜,笑了笑也沒再多說。
眾人對此倒是沒什麽意見,深思片刻後便一同搖了搖頭。
劉鈺見眾人沒什麽意見便自己開口道:“幽州經濟起步開了個好頭,想要更好的發展還需要各位繼續盡心盡力的管理。當然本官不會隻讓諸位付出卻沒有收獲的,一應官吏薪資都會有大幅上漲。隻要幽州發展的更好,你們應得的本官是不會忘記的。但是,我不希望我們當中有出現貪腐和壓迫民眾的現象出現,一經發現必會撤職查辦,本官定會嚴懲重罰,咱們醜話說到前頭,到時候可別怪本官不講情麵。當然從本官看來諸位目前都不是這樣的人,本官希望你們以後也不會是這樣的人。”
叫眾人表情肅穆,劉鈺便接著說到:“為防止有人脅迫或者威脅官吏,經我與兩位荀先生和陸指揮使商議決定,在幽州府下轄的每一個郡縣設置錦衣衛衙門,由錦衣衛派出千戶、百戶鎮守,順便將各地一些普通官吏難以解決之事交由錦衣衛幫忙處置,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眾人一聽就知道劉鈺這是要肅清幽州吏治,但大多數官員都心中無愧,所以皆出言道:“下官等沒有異議!”
劉鈺這是給個甜棗打一棒子,眾人自是無話可說。陸炳麾下的錦衣衛現在幽州可是威名赫赫,抄家滅族、屠戮罪惡,雖說老百姓們拍手稱讚,可對於某些人來說,這群錦衣鮮豔之人就是魔鬼。
“既然諸位沒有異議,那本官就說說最後一件事情,也是目前幽州最緊要的一件事:來辦學堂。”
眾官吏大多都是貧寒出身,深切的知道一個普通農戶家的孩子要讀書是一件多麽困難的事情。
出身清貧的陳清遠一直都有一個讓天下窮苦都能讀書的心願,奈何他自己無能為力,見劉鈺如此一說,便激動的起身問道:“主公,窮苦人家若要送孩子上學,這入學費和一應書本費用怕是會難以承受啊!不知主公有何解決之策。”
劉鈺笑嗬嗬的看著激動的陳清遠,心平氣和的說道:“既然要開辦學堂,清遠所說本官又豈能不知。”
陳清遠立馬臉色通紅的尷尬道:“是下臣一時激動,有些孟浪了,還請主公見諒!”
劉鈺笑著對陳清遠擺手,示意無妨。便接著說道:“本官欲先立鄉學,為保證兒童們入學方便,各鄉學設立在各鄉結合之處,各家年滿八歲的孩童可入鄉學。在鄉學學習五年,這五年教他們識字讀書,讓他們明理。鄉學五年後,通過考核後可由縣衙推薦入郡學,郡學可設學舍供外來學子們住宿,隻需繳納夥食費用即可。郡學三年後通過考核成績和推薦者可入州學,州學三年學習入世道理和事物處理,品行合格者可由府衙安排出仕,成績優秀者可入各衙門入職,普通者可入各官立工廠和學堂任職。鄉學、郡學免除入學費用,書本由州衙門根據各地學子數量下發,隻收取微量的製作成本費用,州學需要繳納部分學費、書本費、食宿費等一些在民眾可承受範圍內的費用。鄉裏重點貧困戶可向縣衙申報全免,縣衙一經核實便可免除全部費用。”
眾人聽後,都低下頭仔細思量劉鈺的計劃,許久後眾人便猛然驚醒,一臉驚喜和佩服的盯著劉鈺。
陳清遠淚眼朦朧的顫聲高呼道:“如此一來我幽州豈不所有少年皆能識字讀書,都能明理,且幽州從此不缺人才矣!主公真乃神人也!”
眾人皆出聲應喝,起身向劉鈺跪地拜謝。
劉鈺哈哈大笑的扶起眾人,謙虛的說道:“我生平大願便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此乃初步計劃,還有不少缺漏,諸位下去執行時,一定要細思密補,查漏補缺,有什麽問題和想法一定要及時稟報,以免出現疏漏!”
眾人皆都被劉鈺的意願所打動,,一臉崇敬的看著劉鈺,恭聲應諾。
待劉鈺和眾人一番商討和囑咐之後,便讓後廚開始擺酒上菜,開始宴請眾人。
劉鈺早在人群中看見了王俊,對這個正坐在荀攸身旁謙虛請教的老下屬,劉鈺還是比較重視的,北和縣是劉鈺的大本營,交到王俊手裏劉鈺還是放心的。端著酒杯坐到王俊讓出的座位後,劉鈺便詢問了不少關於北和縣的情況。雖然陸炳不時的給劉鈺匯報北和縣一切安好,但從王俊口這裏劉鈺得知的更為詳細,北和縣民對劉鈺那是無條件相信和擁護的,而且老王聽說王俊要前往州牧府,便托王俊給劉鈺帶了一大袋煙絲,劉鈺聽後哈哈大笑,對老王這個倔老頭,劉鈺還是不時想起的,老王的兩個兒子王青王明已經是先天之上的高手了,蒙恬趙雲對這兩位青年都比較看重和信任,已經在虎豹營分別擔任校尉一職。
宴會中眾人都異樣的看著王俊,不知劉鈺為何如此看重這個小縣令,從陳清遠處得知王俊是新任北和縣令後,眾人便心下了然。
劉鈺曾答應北和縣民,讓他們的孩子人人都有書讀,所以特地叮囑王俊一定要選好地址辦好學堂。
宴會一直到眾人有些微醺時才散了,陸炳安排錦衣衛護送他們去準備好的客棧居住。
待陸炳送眾人離開後,衙門後堂就隻剩劉鈺與荀彧荀攸三人,荀彧端著茶碗感慨道:“主公此計,利在千秋啊!“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我等必為主公如此宏大的誌願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
荀攸也在一旁感歎讚同,看著麵前的劉鈺,腦海中不由的想起二人初赴幽州上任時尚且稚嫩的劉鈺,相比之下,劉鈺這僅僅半年來的成長可稱恐怖,將來必成雄主!
一場宴會結束,第二天劉鈺的治學之策便在整個幽州傳開,幽州人皆奔走相慶。消息逐漸由幽州傳向各地,一時間世人皆驚。
早早得到消息的武明月雙手捧著傾城的臉頰癡癡的伏在桌前,一旁準備匯報收支的李掌櫃頓時一腦門黑線,暗自歎氣,還是明日再來匯報吧,自家小姐這幅樣子哪還能聽的進去。
“咳!咳!小姐要不去州府去跟劉州牧去商議下糧食收購的數量和價格之事?”李掌櫃見自家小姐花癡,貼心的建議道。
武明月被李掌櫃打斷腦海中的想入非非後頗有些惱怒,再聽他之言頓時驚喜。
年關將近,州府事兒多,雖然招賢令讓荀彧招到十幾個能處理政務的人才,可遠遠不夠用,尤其是一些大事的處理上,荀彧都自己親手處理。
所以,武明月這段時間每次去州牧府劉鈺,他都在忙著幫荀彧荀攸處理公務,讓武明月有些不好意思去打攪他。可武明月不知怎麽的心裏就想讓劉鈺陪自己聊一會兒,每次跟他聊天後,武明月就能開心好幾天。
待武明月匆匆走後,留下李掌櫃一個原地發怔。片刻後,李掌櫃忍不住給了自己一個耳光,嘴裏喃喃道:“讓你個多事兒的老家夥嘴賤!”
剛半腳踏入房門的賬房先生一臉尷尬的盯著李掌櫃,腦海裏回想著剛才那一幕,再考慮該如何上前搭話,見李掌櫃似乎沒看到自己,便轉身偷偷退出,暗自低歎道:“掌櫃這幾天似乎腦袋有些問題,要不要向小姐稟報下。”
待賬房先生話音剛落,身為先天的李掌櫃便怒吼一聲:“滾蛋!”
嚇的賬房先生一頭大汗,急匆匆的跑回自己的賬房內,暗自笑道:“這老神經,這幾天怎麽頻繁犯病啊?不是自打就是自罵”。當然這玩笑話,共事多年,他知道自己這個老夥計定是在自家小姐那裏又吃癟了,才會如此發神精,想到這裏由不得嘿嘿直笑,這老賬房也是焉兒壞焉兒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