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月飛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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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天之合!
    溯陽城
    裳應兒抬頭仰看那城門上的字,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風餐露宿將近一個月,她終於能有個地方歇息了。
    “站住!”當她走近城門時,守門守衛把她攔了下來。
    裳應兒反射性地暗暗握緊劍柄。
    隻見那幾個守衛拿著一張畫像對照,然後互相搖搖頭後就讓她通過了。
    裳應兒好奇地瞄了一眼畫像,雖然畫像不過了了幾筆,卻能把人神韻描繪出了八分。
    那是一個麵容姣好的年輕男子,這她就不明白了,她看起來不是個女的嗎??為什麽攔住她?不過她也不想關心這些了,她現在隻想找個客棧好好休息一番。
    “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她隨便走近一家最近的客棧,小二前打招呼道。
    “住店,還有準備一些飯菜。”
    “好嘞,那客官隨我來。”
    隨店小二踏上樓梯,回頭瞄了幾眼樓下背劍帶刀的熙熙攘攘人,裳應兒還是忍不住好奇問道
    “請問這溯陽城這是要舉行什麽盛會嗎?為何這麽多江湖俠士聚集在此?”
    她進城的時候就感覺到異樣,本該是眾平民聚集生活的地方,進出城明顯多了很多江湖人士,而且看得出來身手不凡。
    “哎,客官您不因為朝廷對懸賞追捕月飛狐才來溯陽城的嗎?”這小二更加疑惑,看這位客官也是一身俠女裝扮,以為她也是來追捕朝廷欽犯的。
    “呃,什麽月飛狐?”沒聽說過,裳應兒隨口一問,她剛來溯洲不知道也很正常。
    “客官您是剛從哪裏閉關修煉出來的嗎?這月飛狐你都不知道?”小二瞪大了眼睛,驚訝道“這月飛狐可是全溯洲懸賞金最高的罪犯,你進城門可有見那通緝通告?懸賞賞金十萬兩……黃金。”小二伸出十指示意。
    “這……什麽樣的罪犯能讓朝廷出這麽大的血?”裳應兒也不由得震驚,十萬兩黃金換算成人民幣也幾億了,雖然物價不同……
    “唉,客官你不知,這月飛狐啊可是讓朝廷丟進了臉麵了。”小二壓低聲音道“堂堂一個朝廷,竟查覺不出有人冒充朝廷命官,還讓這假的命官調撥了文武兩當權者的關係,這政堂差點混亂,要不是這月飛狐自露身份,恐怕上麵得顛覆……”
    “哦~”裳應兒了解地點點頭,隻是她更不明白,這朝廷搞得滿城風雨不是更沒麵子?不過她也不敢說也不想問了。
    小二安排好了房間便離開了。
    裳應兒接近床便毫無形象地直直地躺了下去,“舒服~”
    許是許久沒有上床睡覺,裳應兒一沾床便昏昏沉沉睡去,甚至忘了她點的飯菜。
    夜風肅寒,冷月高照,裳應兒不是被夜風吹醒的,她是被勃頸處那刺骨的銳寒嚇清醒的。
    “大俠,手下留情!有話好好說!”裳應兒驚恐地看著抵在她勃頸處的冷箭頭,生怕它的主人一個不小心就刺了下來。
    “月飛狐,你言而無信!”身旁想起一陣恨恨的聲音。
    裳應兒躺著往上看,雖是黑夜,但迎著月光還是能依稀看到床邊人的身影,是一個黑帶覆眼的青年,身著黑色勁裝,背後背著箭袋,此時他正拿著一支箭抵在她脖頸,隨著他說話的抖動,脖頸亦被劃了小小一口子。
    但裳應兒也不敢亂動,她完全能感覺到對方的憤怒,她有十分之十的把握她一動就會血濺當場,那可是頸總動脈耶。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月飛狐。”裳應兒隻能解釋。少俠你瞎嗎,我明明是個女的,月飛狐那畫像是個男的啊。
    “月飛狐,你還想玩什麽把戲?你以為我會再上當嗎?你玩弄世人的手段適可而止!”誰知這黑衣人聽這話更加激動,脖頸利器步步緊逼。“若不是我早早在你身上留下特殊香藥,讓黑狼循著味道尋你,隻怕早讓你遠走高飛了。”
    一隻跟它主子同一色係的狼哼哼喘氣,裳應兒一陣心驚,因為隱秘在黑暗處所以先前裳應兒並未察覺。
    “什麽香藥?”裳應兒一臉懵逼。
    “嗬,你也有失手的一天。”感覺到裳應兒的疑惑,黑衣人以為她默認了,不由得嘲諷道。
    “大俠你真的誤會了,我真不是你們所說的月飛狐,不信你可以驗明正身,你拿個燈仔細看看我的臉。”裳應兒無語,無奈提議。
    “你!”黑衣人像是被踢到痛處,手中力氣加重。
    “痛!停停停……”感受到脖頸一股溫熱,裳應兒腦子一熱,慘叫道。
    倏然,門外響起幾聲敲門聲以及一道悠揚的女聲“少年人縱使再年輕氣盛,也要懂得適可而止啊,吵到樓下客人了。”
    聞言屋內兩人皆是一愣,黑衣人羞憤地用另一隻手把裳應兒的嘴巴捂住,低聲嗬道“閉嘴!”
    而裳應兒愣住的原因是,門外那個女人!!
    隻是她現在也不敢動,因為這男的真不知憐香惜玉,寧願誤殺也不願稍稍放鬆手裏的箭。
    屋內又恢複了安靜,門外人好像走遠了。
    裳應兒被堵住嘴,隻能用眼神表示她會很安分的,求放手求和平談判,再這樣下去她不流血身亡就是應激反應過度而死。
    但黑衣人似完全接收不到她的信號,隻靜靜俯身看著她好像在思考什麽。
    裳應兒翻了個白眼,她錯了,她不該在黑夜對個黑帶蒙眼的人使眼色,這跟瞎了有什麽兩樣。
    片刻的寂靜之後,黑衣人最終自己鬆開了手。
    “我覺得我們可以好好談談,首先聲明我絕對不是你要找的月飛狐,我才剛來的溯洲,對這裏的事一無所知,絕對不可能是月飛狐,還有你那個什麽藥草我可能是途徑了什麽地方沾染上的,我這一個月來翻山越嶺,什麽花草樹木都有觸碰,所以這肯定是個誤會。”裳應兒低聲解釋。
    “這是我專門為你調製的,世上獨此一份。”清冷的聲音不夾雜一絲感情。
    “這,我也不知道為何我身上會有啊……”裳應兒欲哭無淚,這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嗎??!“大俠你到底跟月飛狐有什麽仇什麽怨啊?要是你是為了賞金能不能先讓我止止血,活的更值錢不是嗎?”
    “你承諾會替我找尋螭魂草救我妹妹的,你失信了!”黑衣人低吼道,手中箭因憤怒不住顫抖。
    溫潤的液體滴落在裳應兒臉上,她愣愣地看著俯視她的人。他這是……哭了?
    裳應兒嚅動嘴唇正要說話,忽然屋內響起幸災樂禍的聲音。“哎呀呀,好友,才幾個時辰不見,你怎的落入如此境地。”
    裳應兒驚看向窗邊,亦非卿一襲白衣飄然,倚坐窗邊,轉著手中玉扇,一派悠然,好似她早早就在那裏賞月。
    黑衣人被驚到,身形一動,條件反射地挽弓搭箭向聲源處射去。窗戶邊的人偏頭險險躲過破勢而來的箭。
    裳應兒順勢翻身而起,聽到背後異樣,毫無遲疑,黑衣人回身搭箭對著床上的人便是一發。
    她翻滾躲過,拿起床邊的劍襲向黑衣人。
    隱秘在黑影處的黑狼伺機向她撲來,她回轉防禦狼的進攻,又一箭劃破黑夜而來,她堪堪避過。
    一狼近戰,一人遠程輸出,頓時裳應兒隻能防守,盡顯狼狽。
    “不幫忙嗎?”賞月呢?!裳應兒瞄了一眼悠然坐在窗邊看戲的人喊道。
    聞言窗邊人露出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好友的請求我怎能拒絕呢。”玉扇一轉,身形瞬移,便至裳應兒身旁,兩指抵住飛撲向裳應兒的黑狼,黑狼被一股力逼壓,再不可動彈,隻有兩隻眼睛能轉動,喉嚨裏發出嗚嗚聲。
    “黑狼!”黑衣人聽到聲響,緊張喊道。
    “剩下的就交給你了。”亦非卿一手保持著壓製黑狼的姿勢,一手抓著玉扇負手悠然道。
    裳應兒連白眼都懶得翻,專心應付黑衣人。
    裳應兒持劍逼身近戰,一麵要保護另一人一麵進攻。
    房間內空間狹小,黑衣人拉不開距離也隻能持弓化武器而戰,弓箭落於下勢。
    在對戰中裳應兒終於發現了問題,這黑衣人看不見,隻能通過聲音來辨別對手進攻方向!
    幾番打鬥後——
    “別打了,你打不過我的,我已經知道了你的弱點。”裳應兒一劍挑開他的手中箭,劍抵在他頸邊警告。
    “那又怎樣,月飛狐這回你逃不掉的。”黑衣人倒也沒抵抗,隻低低笑起來,“我早知道你必有後手,我又怎會毫無準備地獨自擒你,我銀生還是有這點自知之明的。”
    “什麽意思?”裳應兒上前一步問道。
    “他的意思是這裏已經被包圍了。”亦非卿笑著解釋道。
    聞言裳應兒警惕地拉起黑衣人,劍架在他脖子上,跨到窗邊,暗中環顧外麵一眼,果然看到有身影暗伏在各個角落。
    “你剛剛在窗邊他們為何沒有動作。”裳應兒回頭擰眉問仍是一臉悠然的亦非卿。
    “哦,因為我是他們的盟友啊。”漫不經心一句話,給本來已滿身警惕的人澆上一盆冰水。
    裳應兒警惕地拉住黑衣人後退幾步,眼睛緊緊盯著那個姣姣自成月光的人,嘴巴一張想說什麽,但又到喉嚨裏又發不出來。
    質問她為什麽要這樣嗎?她們不過是相處了一個多時辰的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
    “哈哈哈,月飛狐你也有今天!”被挾持的人嘲諷道,“你慣用的陰謀詭計終於也回饋到你身上了哈哈哈”
    “我真的不是月飛狐。”裳應兒無力解釋道,這句話是對亦非卿說的。
    她運氣到底有多背才會碰上這倒黴事啊!!!她什麽都沒做,剛來一地方就背了這麽大的鍋,解釋還解釋不通,請問有人能比她倒黴??裳應兒欲哭無淚,她知道那幫人在伺機而動,如果沒人證明自己的青白那自己就隻有亂劍打死的命了。
    證明青白?對了!裳應兒似是抓住救命稻草,對著亦非卿急急道“你知道我絕對不是月飛狐的,我們白天才在東邊溯洲之界相遇,你知道我是從淵洲過來的,並不是溯洲人,那我又怎會是月飛狐呢?”
    亦非卿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那你……”
    “但是我聽說月飛狐曾經答應這位小兄弟取螭魂草,螭魂草隻生長在溯淵兩洲的螭淵之界。眾所周知,螭淵之境尋常人靠近都會被惡來邪風吞噬,而有這能耐能穿越這險境現今唯有一人,我實在很難不把好友與月飛狐聯係在一起。”亦非卿悠然一段話打斷裳應兒的念想。
    “既帶有特殊藥香又能穿越螭淵之地,看來你真的是月飛狐。”被挾持的黑衣人咬牙切齒道。
    裳應兒聞言長歎一口氣,一個手刀擊昏了手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