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風雨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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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貴妃邀請少將軍夫人進宮的消息很快在宮裏傳開,合歡宮蘭貴妃聽到後臉都黑了,暴脾氣一上來,將桌上的熱茶摔了一地,旁邊的侍女嚇得一哆嗦。
“景寧這個狐狸精,手段是真的厲害,欲擒故縱勾引了陛下,現在又想攀附將軍府,本宮倒是想看看她究竟有什麽本事。”
說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喚侍女去內務府彩繡坊將定製的衣裳取來。
皇後娘娘宮裏倒沒多大動靜,皇後娘娘的父親是當朝丞相沐沉沂,向來與大將軍楊世奇不對付,皇後娘娘隻寫了封家書送去丞相府。
皇貴妃蘇雅那邊也不急,現在最受寵的皇子是自己的兒子,就算陛下要給皇子賜婚,也輪不到她一個後宮婦人指手畫腳,她隻要精心培養好七皇子就夠了。
每日同樣的時辰,蘭貴妃沐浴好等待陛下前來,今日還特地換上了彩繡坊定製的衣裳。
殿內的燭火燃了許久,等了半個多時辰也不見陛下前來,蘭貴妃有些著急,便派手下的嬤嬤去養心殿看看,嬤嬤帶回來的消息卻是陛下近日政務繁忙,今夜不來合歡宮。
蘭貴妃心頭一緊,莫不是陛下要去其他嬪妃那裏過夜?越想越不對,蘭貴妃心生一計,吩咐下人去廚房叫煮了份安神湯,自己親自送到養心殿去。
“陛下,蘭貴妃求見。”李公公進來和蕭祁越稟報道。
“她來做什麽?”蕭祁越有些疲倦,手撐著腦袋頭也沒抬。
“說是給陛下送安神湯來的。”
“讓她進來吧。”喝口安神湯冷靜下也好,這女人來的真是時候。
蘭貴妃穿了身紫羅蘭色的華衣,外披一件薄薄的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長長的裙擺如月光流動輕瀉於地,拖地兩尺有餘。
蕭祁越見蘭貴妃今天著裝與往日不同,興致多了幾分,蘭貴妃接過侍女手中的安神湯,給蕭祁越端去。
“陛下近日政務繁忙,臣妾特地為陛下煮了安神湯,許久未見陛下前來,鬥膽給陛下送來。”
“愛妃有心了。”蕭祁越接過安神湯,喝了幾口,感覺頭疼緩和了些。
見陛下喝下自己送來的安神湯,蘭貴妃上前給蕭祁越揉按太陽穴,李公公和侍女們見這種情形,悄咪咪退了出去。
“聽說昨日,寧妃請了少將軍夫人進宮。”蕭祁越閉著眼,似問非問。
“是的,好像還留少將軍夫人用過午膳才送出宮去。”蘭貴妃本來就想與陛下說此事,現在陛下提前問出來,倒是順了她的心意。
“朕聽聞,有許多人惦記著將軍府的嫡小姐,你覺得,朕應該把將軍府的嫡小姐賜婚與誰?”
蘭貴妃揉按的手停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
“賜給佑兒可好?”見蘭貴妃不說話,蕭祁越又問道,他所說的佑兒乃是蘭貴妃的兒子,八皇子蕭傾佑。
“將軍府嫡小姐天資聰慧,若是佑兒能娶得,便是陛下賜予臣妾和佑兒的福分。”聽到陛下要將玄離國天才小姐賜婚給自己的兒子,蘭貴妃抑製不住心中的喜悅。
“放肆!”蕭祁越突然發怒。
“陛下恕息怒,不知臣妾說錯了做錯了什麽,請陛下贖罪!”蘭貴妃不知道陛下為何大怒,當即跪在地上,磕頭認錯。
“不知?好一個不知!何蘭兒你好大的膽子啊!”蕭祁越突然站了起來,居高臨下,龍顏大怒。
“你父親定遠王手握邊關軍權,現在你還想與將軍府結親,怕不是想把玄離國軍權都握在你何家!”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陛下!何家對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鑒,陛下莫要聽信了小人的讒言!”蘭貴妃跪在地上,抓著蕭祁越的外帔,哭求著。
“哼,朕倒是想看看你何家對朕,是如何的天地可鑒,你父親回到盛州前,你就在合歡宮禁足吧。”說完嫌棄地甩開蘭貴妃,離開了養心殿。
“陛下!陛下!”蘭貴妃還想追出去,卻被進來的小太監攔住,小太監沒有為難她,隻是勸她先回合歡宮,等陛下氣消了自會解除禁足。
蘭貴妃沒有辦法,隻能回合歡宮。
蕭祁越離開養心殿,徑直去了皇貴妃蘇雅的長真是會給人拉仇恨。
被禁足的蘭貴妃沒有消停,而是派人去查探是誰陷害何家。
原來是尚法司蘇大人參了何家一本,說是定遠王玩忽職守,鎮守邊關不力,導致變異的妖族闖入遠離國境,附身玄離國子民變成異人。
現在定遠王已經被傳喚回盛州,預計七日能到達,皇貴妃蘇雅是蘇桓的女兒,因此何蘭兒在記仇小本本上,給皇貴妃蘇雅記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除了蘭貴妃,沁陽長公主這邊也沒料到,千防萬防沒防住這個寧貴妃,暗地裏又寫信約敬泊遠見麵。
“敬大人,對於蘭貴妃和定遠王,本宮很滿意,倒是宮裏的寧貴妃,你最好何本宮解釋解釋。”沁陽長公主一開口便咄咄逼人。
“長公主殿下息怒,老臣也是沒想到寧貴妃會直接召了少將軍夫人進宮。據老臣所知,寧貴妃原是幻月國公主,與少將軍夫人也是沒有任何交集。”敬泊遠趕緊給自己解釋道。
“本宮不想聽這些沒用的!”因為怒氣,沁陽長公主好看的眉毛皺成一團,“敬大人,要想取代重臨的位置,就應該掃除我們前進道路上的一切障礙,一個都不能留。”
“老臣明白!”提到重臨,敬泊遠咬牙切齒,敬泊遠年輕時特別崇拜重臨,幾次跑到國師府拜師人都沒見著就被趕了出來。
好不容易有一次見著了人,本來隻要打發安慰下就可以的,重臨卻說他悟性不夠心性不正,還打擊他此生都不會有什麽大作為。
敬泊遠不服,勵誌發奮圖強,讓重臨後悔自己所說的話。
敬泊遠也是真的不行,一大把年紀混到欽天監正使,還是靠沁陽長公主開的後門,真是丟人。
此時的國師府,是另一番景象。
“聽說你們玄離國將軍府出了個天才小姐,國師怎麽還無動於衷?”
說話的男子白衣黑發,衣發飄飄,隨著走路的姿態微微飄拂,襯著修長的身影,男子臉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眼中透露出一絲玩味。
重臨打趣接道:“怎麽?需要我替納蘭公子去將軍府提親嗎?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被稱為納蘭公子的白衣男子本想打趣重臨,沒料到竟被重臨打趣了。
白衣男子全名納蘭浩,西蘭國先皇的兒子,生母早亡,新帝登基後,就被丟到玄離國自生自滅了。
被丟到玄離國以後,納蘭浩遇到了玄離國國師重臨,納蘭浩專研經商之道,在盛州城開了家酒樓。
“今日怎麽有空來我這了,不會又是來找我下棋的吧。”重臨飲了口茶,而後緩緩放下青瓷茶杯。
“不下棋我就不能來了嗎?”納蘭浩也不把自己當外人,直接坐了下來:“這段時間將軍府的天才小姐被傳的是神乎其神,你怎麽看?”
“我沒看。”
嗯?沒看?什麽意思?納蘭浩有些懵:“你怎麽可以沒看呢?你不是預言係嗎,沒查看到什麽嗎?”
“你希望我查看到什麽?”重臨依舊是不慌不忙。
“並非是我希望看到什麽,隻是玄離國突然出了個天賦如此高的人,究竟有何預示?”
“說來慚愧,我預言不到這位天才小姐的未來。”
重臨的預言可以預測人的命運,不過對於穿越而來的雨落,利用生辰八字絲毫預言不出什麽。
“怎麽會這樣?”納蘭浩疑問,雖說天機不可泄露,也從未見重臨說過有他預言不到的事:“你就沒想過去將軍府親自看看?”
“以什麽名義去?一來國師府沒年齡合適的孩子可以去結親,二來我也預言不出那位天才小姐的未來,你是想讓我將軍府去打醬油嗎?”
聽著重臨的解釋,納蘭浩也覺得是這麽個道理,這樣一來,將軍府天才小姐可就有點神秘了。
“將軍府小姐出生不久,異人一事便傳到人族,聽說北部邊界異人動亂,玄離國君已經把定遠王召回盛州城,你覺得這些事情可有關聯?”
“你知道的太多了,對你不好。”
怎麽說納蘭浩都是西蘭國皇室,在玄離國師麵前妄議朝堂,也就兩人關係好,重臨好意提醒。
知曉自己的身份不可妄議他國,納蘭浩也不再多問,轉移話題邀重臨下棋,說來說去還是來下棋的。
八百年前,也曾有一人是重臨預言不來的,最終也是因為這個人,他離開了靈溪山,時間能模糊記憶,銘刻在心的烙印卻永遠無法抹去。
尚法司因異人一事參了定遠王一本,這邊沐丞相收到皇後娘娘的家書,又以異人一事參了尚法司蘇桓一本,因為盛州城內也出現了異人。
這鍋不能甩在國師重臨頭上,卻可以甩在尚法司蘇桓頭上,兩人的女兒不對付,兩個老頭子也不對付。
明麵上和和氣氣,背地裏誰都想捅對方一刀,蕭祁越心裏是知道的,這樣的局麵何嚐不是他的默許,一家的權力太大,總是會讓人忌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