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生第二劍,再斬孝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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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嘴巴都歪了,趕緊下來吧。”白院長凶巴巴的命令道,但眼神中的那一絲得意證明了其心情並不差。
    王純良點了點頭,對著評審們鞠了個躬,沒在會場停留,便直奔校門口。
    反正被銀管中心錄用無望,不如犒勞下自己的腸胃,緬懷一下十年未嚐的極品鴨腿飯。
    但事情的發展有些偏離預期,吃完飯的王純良有些抓狂。
    好消息是2009年的鴨腿飯份量十足,口感極佳。
    壞消息是他翻遍了上下所有口袋,別說錢包了,甚至一個銅板都沒找到。
    好在恰巧碰見了對門寢室的什麽博,問他借錢買了單,才算度過了此次危機。
    雖然記不清對方是叫張博、李博還是孫博,王純良還是鄭重的道了謝:“阿博,這次謝謝了,回去後我就把錢還你。”
    阿博擺了擺手,堅持這頓算他請客,然後疑惑道:“孫怡就給你那點零花錢,你怎麽敢出來吃鴨腿飯的?”
    “?”
    王純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句話什麽個意思,但‘孫怡’這個名字就如同擁有魔力般立刻讓他心慌,緊接著一股股早已被遺忘的記憶全部湧了出來。
    王純良感情經曆非常簡單,簡單到16歲情竇初開至25歲參加工作,整個愛情世界隻存在過一個女生,這個人就是孫怡。
    兩人是高中同班同學,大學又都考入同一所學校。
    從高一到大三,王純良苦苦追了她6年,並非是他死皮賴臉纏著她不放,實屬是她養魚段位太高。
    每次王純良對孫怡稍稍表露好感,就會被對方以‘還差點感覺,再等等’的理由刻意疏遠。
    但當在他準備放棄時,孫怡又會不講道理的迅速插足王純良的生活,並質問他‘為什麽不再努力一點’。
    如同魚咬中了魚餌,進退全在對方掌控。
    直到後來網絡文化興起,王純良才明白自己當年是做了6年的備胎。
    這種拉扯一直持續到大三,王純良跨專業保研成功,孫怡因為考研複習經常纏著他給自己輔導數學和英語。
    兩人在一起相處的時間增多,這一來二去,孫怡好似默認了雙方在一起的關係。
    隻不過這種關係她從不對外提及,僅有身邊最親密的幾個人才知道。
    到這裏還算是勵誌的舔狗勉強舔上女神的故事,但舔狗終究不得house。
    從大四在一起到研三畢業被分手,王純良經受了對方長達四年的pua。
    ‘我媽告訴我要防止你學壞,所以你的錢包銀行卡都得交給我來管。’
    ‘室友們告訴我要防止你變心,所以你的手機和qq通訊錄裏不允許有其他女生。’
    ‘你是男生,勤儉是美德;我是女生,哪能吃這些苦。’
    ‘讓你來接我還遲到了五分鍾,你是不是對我不上心?’
    ‘怎麽天天都要見麵,給彼此留點空間不行嗎?’
    ‘什麽?天天見是因為問我要每天的零花錢?好啊,原來你不是因為想我才見我的。’
    以至於王純良後來看到網上各種舔狗被孝賢女虐待的視頻時,總會覺得自己是在照鏡子,並感慨自己何德何能可以提前近十年就玩上這麽新的版本。
    現在想想這連備胎都算不上,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單方麵做了atm罷了。
    “啥情況,你怎麽都快哭了?”阿博看到王純良愣神半天後突然戴上了痛苦麵具便出聲問道。
    “沒事!”王純良仰起臉偷偷抹了一下眼角,“媽的,這該死的肌肉記憶。”
    說完便把阿博的可樂順了過來,狠狠的灌了一大口,壓了壓驚。
    與阿博分別後,王純良摸出手機,撥通了孫怡的電話,不是準備再續前緣,而是要回錢包和銀行卡。
    ......
    半個小時後,校門口的咖啡廳。
    孫怡一路上手機qq聊的火熱,在進店時差點撞上了半掩著的玻璃門。
    小皮鞋狠狠踢了腳‘下頭’的玻璃門,然後帶著些許期待的發送完‘好寂寞’的qq表情,孫怡這才抬頭找到了等候多時的王純良。
    人還沒坐下她就不耐煩道:“昨晚不是才見過麵麽,怎麽又要見?伱有什麽……”
    抱怨的話剛說一半,她便瞧見王純良麵前竟然擺著已經喝了半杯的金桔檸檬汁,火氣噌的一下就上來了:“好啊,王純良,學會藏私房錢了,你身上還藏了多少錢?”
    發現自己大聲喧嘩引來周圍幾桌的目光後,孫怡稍稍壓低嗓音,但依舊惡狠狠的說:“之前不是說好每次隻點一杯給我喝,你渴了出去買礦泉水喝的嘛?!這咖啡廳裏最便宜的一杯都要十元錢啊!你怎麽這麽浪費!”
    王純良沒有理她,拿起檸檬汁又是一大口,吃完烤鴨飯後再來一杯酸酸的檸檬茶去去油膩就是得勁。
    等到檸檬獨有的洗滌心靈的後勁過去,王純良才放下杯子,看了看眼前這個已經記不太清的麵孔,緩緩說:“收銀台打工的那個學妹我認識,她說請我喝這杯。但我想了下,覺得還是不妥。所以等下你把我銀行卡還回來,我把沒付的飲料錢補上。”
    孫怡敏銳的捕捉到‘學妹’‘銀行卡’‘還回來’這幾個關鍵詞,震驚道:“喲,你這什麽意思?想把銀行卡要回去?幹嘛,你是想分手?”
    王純良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
    孫怡愣了足足有三秒,隨即開始爆發。
    “憑什麽你提分手!
    憑什麽讓我還你銀行卡!
    這四年不是一直這麽過的嘛!
    我辛辛苦苦的管賬,每天都不嫌煩的給你分配夥食費和零花錢,我都沒叫苦,你還有意見了?”
    一句比一句更高的嗓音,表明她此刻非常生氣。
    直到咖啡廳內員工禮貌提醒後,她才結束了炮轟。
    孫怡非常不甘,並非對王純良感情深厚,不舍得分手,畢竟她自己心裏非常清楚所謂‘女朋友’這個稱號不過是忽悠王純良讓他能持續給自己提供情緒和經濟價值的。
    什麽真正的愛情啊,抱歉,還在尋找呐!
    不過,即便如此,哪怕僅是這種名義上的分手,也應該隻有她才有提的資格。
    現在由對方提出來豈不是在否定她的魅力?
    ‘你苦苦追求了我六年,我看你可憐才好心收留了你。你不知道報恩好好對我,反而還敢主動離開?’
    越想越氣,她就這麽怒視著王純良,口中不停的反複念叨著‘忘恩負義’‘沒良心’。
    王純良沒想到重生前會在豔照事件爆發後果斷和自己分手切割,又在閨蜜潘金嬌撮合下與學弟光速勾搭在一起的‘前女友’此刻反應竟會如此劇烈,還在胡攪蠻纏的裝受害者。
    這不就是早期版本的孝賢女嗎,拳頭硬了怎麽辦。
    等一下,潘金嬌……
    這人自己印象非常深刻,天天‘王純良配不上你’掛嘴邊,不停的在給孫怡牽線認識新師兄師弟。
    而重生前最終在預答辯‘選秀’中脫穎而出入職銀管中心好像也是她!
    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
    王純良靈光一閃,感覺抓住了什麽,隨即眉頭緊鎖,迅速展開頭腦風暴。
    他突然間的沉默讓孫怡誤以為死舔狗又被忽悠瘸了,竟然有些得意。
    卻不料王純良冷不丁的問了一句:“昨天晚上你把我的u盤借給潘金嬌了吧?”
    “對......啊,不,沒有!你問這個幹什麽!”
    “u盤裏有我預答辯的ppt和其他論文材料,昨天下午我專門打開檢查過,但今天卻發現被人動了手腳。從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這期間也隻有你有可能拿到它。”
    不斷深入的談話和破案似的邏輯分析不斷喚醒著深埋的記憶。
    王純良大腦高速運轉,預答辯前兩天發生的每件事竟如同幻燈片似得飛速在他腦海中閃現,仿佛又親曆了一遍。
    他敏銳的捕捉到一個記憶細節,脫口問出:“昨天下午和晚上你都一反常態的約我見麵了兩次,並查崗似得搜我口袋,這是為了拿到u盤和還回u盤做掩護的吧?”
    按照誰受益誰最有嫌疑的原則,再結合重生前一係列結論倒退,王純良迅速腦補出一條完整的證據鏈:
    潘金嬌指使孫怡拿到u盤,替換ppt進行陷害,最終實現打擊競爭對手的目的。
    同時也可名正言順的讓孫怡與‘散播豔照’的‘渣男’分手,滿足某學弟接盤的需求。
    王純良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詐道:“昨晚我就發現你的小動作了,所以今天我並沒有用這個u盤。”
    孫怡的眼神明顯有些飄忽,說話的聲音小了很多:“嬌嬌急用,我就把你的u盤借給她了。”
    猶豫了一下,她又繼續補充道:“嬌嬌跟我說隻是想借鑒參考一下你預答辯材料,其他的我真不知道。”
    其實對於現在的王純良來說,孫怡是從犯還是被蒙蔽,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知道了豔照事件的真相,拿到了當事人證詞,就已經足夠了。
    再繼續對孫怡進行道德上的尋責純屬浪費生命,此刻要回銀行卡並宣布退出舔狗序列才是最要緊的。
    所以王純良又把話題拉了回來:“u盤的話題先到這。你拿著我的卡不還沒有意義,因為我可以去銀行掛失補辦新卡。
    不過這張卡關聯了學校代發補助等,補辦起來有點麻煩,因此我還是希望你能把卡還給我。
    如果你一直拒絕歸還,侵占罪了解一下。”
    孫怡聽完後心裏是無比矛盾的。
    一方麵她暗自慶幸王純良終於不再糾結u盤的事。
    實際上她對閨蜜所做所為是半推半就掩耳盜鈴裝不知道。
    臨近畢業,榨幹了王純良銀行卡餘額的她也覺得對方如雞肋般乏味。
    而閨蜜又不停的給她介紹新‘玩伴’,所以也就鬼迷心竅的默許並配合了她的計劃。
    現在事情基本敗露,她心裏萌生了些許自責,雖然並不多。
    另一方麵她又覺得自己很委屈,麵前這個曾經唯唯諾諾的追求者竟然想要回銀行卡,還敢拿出法律來威懾自己。
    故孫怡說話的語氣明顯放軟了幾分:“你說話好難聽,我這不是替你保管著麽。我哪天少了你的零花錢,你看你沒養成抽煙喝酒打遊戲的壞習慣,難倒不正是我管控的好嗎?”
    周圍幾個被這一番‘孝賢女言語’醍醐灌頂,開始共情的女生也紛紛插嘴道:“就是就是,人家女朋友辛辛苦苦理財持家,他卻不領情,真薄情!”
    王純良隻覺得拳頭又硬了,深深吸了一口氣:“你是不是忘了我本科是學計算數學的啊?
    既然你非要顛倒黑白,那我就好好和你算算。
    從我們所謂在一起的當天,你就以替我保管的名義把我銀行卡拿走了。
    家裏每月給我的生活費是一千,公費碩士生的國家補助是每月六百,這三年幫導師打工做項目分得的獎金有六萬元,再加上每學期評優的獎學金,僅碩士三年我銀行卡的累計入賬至少十二萬元。
    你每個月隻從這卡裏取四百元給我充飯卡,再取一百元給我當零花錢。
    且不說這僅有的一百元零花錢,基本都是被你惦記著以買奶茶、打車報銷等理由給霍霍幹淨。
    就上述進賬和支出,我他媽不想動腦子都能得出現在卡裏最少還應餘有十萬元。
    但現在卡裏有嗎?
    我現在就打給銀行客服查查餘額,你敢嗎?”
    圍觀的女生不嫌事大:“讓他打,讓他打!姐妹,我們相信你!”
    孫怡腳趾扣地,自己這是在被姐妹們架在火上烤,捏造事實寫小作文找人共情反噬來得怎麽這麽快。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來一句:“你竟然不相信我,你含沙射影的想汙蔑我花光了你銀行卡裏的錢嗎?”
    王純良翻出手機裏的銀行扣款短信,一條條的指給她看:“入學辦卡時銀行櫃員幫我開通了短信通知,這一條條諸如四千元神仙水套裝、五千元的巴莉甜甜美容會員卡是給我消費的嗎?
    哦,這裏還能看到最後一次扣款後的卡餘額,‘您的餘額10.3元’。
    就是你所謂的幫我理財?
    現在!立刻把卡還給我!”
    這最後一句怒吼,讓孫怡有些發懵,不由自主的掏出了王純良的錢包和銀行卡。
    然而一想到分手後失去銀行卡,新的atm又沒準備到位,每月生活費都將減少三千多元,這是何等的消費降級!
    她十分驚恐的用力攥住了銀行卡,顫抖著說:“我可以改,多給你點零花錢,我們還像以前那樣可以嗎?”
    王純良用力奪過卡包,露出公式化的微笑:“以前做舔狗我活該,現在我選擇做人。”
    出於職業習慣,重生前作為客戶經理催收時經常和職業老賴打交道,並且深知誣告小作文的威力,所以他一直保留著談判時打開錄音筆自我保護的習慣。
    在孫怡剛進咖啡廳時,他就已打開了手機的錄音功能。
    王純良此時特意將手機屏幕切換到錄音界麵,並抬頭再次確認了下店內監控的視角始終對著自己這桌,才最終說道:“不要想著歪曲事實造謠誹謗,今天的對話我全程錄音了。
    本來我是想著要回銀行卡就算了,但你這非要堅稱是幫我保管賬戶,還想著反咬我一口的行為……
    那就按市麵上學生兼職月薪一千元作為標準,再給你補個三年的忠誠獎,共計五萬元算作你‘保管工作’的酬勞。
    扣除這五萬,卡裏你花掉的另外五萬元你得一個月內給我還回來!”
    說完他起身走向吧台,給學妹補上了檸檬茶的錢,也沒搭理此前共情現在裝路人的幾個女生,直接離開了咖啡廳,仿佛一名無情的殺手。
    初春的涼風吹的王純良一陣激靈。
    他搖了搖頭,稍稍有些困惑。
    重生還不到半天時間,自己竟然已經激烈戰鬥了兩場,這顯著增長的攻擊性是怎麽回事?
    絕不是純良的自己變了。
    這肯定都是重生後遺症!
    不過眼看著就要畢業,得趕緊找個出路賺錢了。
    至於戀愛?狗都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