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我包國維打得就是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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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乃是艾裏·嘉道理先生,如今是英國國籍,一名猶太人,幾年前榮獲女王陛下授予的二級爵士頭銜,這是一名真正的紳士。”
完全不同於這邊的劍拔弩張,在吧台的中心,最為寬敞的區域裏麵,幾名白人老頭聚在一起,互相介紹攀談著。
又有一名白人補充說道:“艾裏先生的事跡,我們都是有聽說的,多年前與華人劉鑄伯發起了育才書社,在遠東地區發展教育事業,滬市我聽說也有一座,艾裏先生是要上天堂的人物。”
手裏端著紅酒的艾裏先生,如今六十餘歲,但依舊是滿麵紅光。
這個時代的西方人,很多人會來到華夏,利用他們西方人的便利性,和華夏當地的優待,做起生意。
艾裏便是屬於其中的翹楚。
他在香江創辦的華夏電力公司,是當時華夏首屈一指的公司,也讓他成為了香江富豪。
如今在滬市,還在投資銀行業。
艾裏笑著對其他人說道:“吉米先生,埃裏克先生,比起我們這位哈同先生,我還是差了許多。”
哈同是現今滬市首屈一指的外國人首富,同樣作為猶太人,艾裏能夠在滬市紮根,也多虧了哈同的提攜。
曆史上哈同在明年的六月份便會去世,但時隔一年,這個將近八十歲的外國老頭,依舊還是能夠跳上一支舞蹈。
他喘著氣,靠坐在椅子上,露出微笑說道。
“賺取金錢,興辦教育,建立起學校,將我們猶太人的信念傳播下去,這才是長久之道,為此我們今日才找到了卜舫濟先生,在滬市多加合作。”
幾個人客套寒暄一番,卜舫濟表情嚴肅,可懷裏還抱著一名年紀不大的舞女。
名為吉米和埃裏克的美利堅人,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他們都是從美利堅來滬市“碰碰運氣”“淘金”的,自然要拜一拜這兩個大亨的碼頭。
這就還是找了多層關係,才有此機會。
幾人聊得開心,連在旁邊的變故也完全不在意。
“愛德華·沃德?那個家夥又在惹事了?”
艾裏初來乍到,剛剛從香江過來,顯然對於這種白人裏麵渣滓嗤之以鼻。
大家都是一口一個紳士,即便是想要些什麽,又怎麽能夠那麽粗俗呢?
此時的滬市大亨,哈同搖搖頭,無奈地說道。
“這個家夥一直都是這樣,要不是他也是一個英國人,我也不會幫助他,這次不知道又是惹出什麽,不需要理會他們,都是些風流的事情,我們繼續聊聊高雅的事情。”
而卜舫濟瞥了一眼那邊,卻好像很在意的樣子,時不時便會朝著人群之中看上一眼。
哈同顯然十分健談,對於見到自己這位同胞,他顯得很開心。
“先生們不要辜負了今夜的美酒。”他微微舉杯,跟幾人碰了一下。
見幾個人的情緒並不熱烈,哈同還低聲提醒說道。
“紳士們,我對於滬市這個地方有著極大的喜愛,他們的文化深刻,他們的食品美味,他們的女子也如水一般順滑。”
他臉上紅潤。
“今晚,這百樂門的首席舞女寶珍小姐,將會出席表演,我見過一次,那是如天使一般的女孩。”
哈同醉心於慈善,可在玩樂方麵也絲毫不減。
他一邊喝著殷紅的葡萄酒,目光裏麵有些曖昧。
“先生們,你們今夜如果能夠將她拿下,我將為你們付出所有需要的費用。”
“至於我,越來越覺得身體沒有精力了。”
哈同靠在椅子上,顯然有一些累了。
艾裏和卜舫濟沒啥反應,另外兩個新來的年輕人,倒是眼睛裏麵冒出光來。
卜舫濟聽到這個言語,皺了皺眉頭,他也喜歡這樣的場合,但他對於教育和學生還是在乎的。
所以看到遠處的小舞女,還是有些在意。
卜舫濟起身說道:“先生們,我決定去看一看,愛德華或許做得太過火了。”
但哈同卻對他擺擺手說道:“卜校長,你坐下吧,會有侍者去處理這些事情,不過是一個華夏的舞女而已。”
卜舫濟糾結了一下,最終還是先應付一番,在場有頭有臉的先生們。
“那我們再聊一會兒。”
他又坐下了。
“這就對了,我這個老者,需要講述很多東西呢。”
哈同笑著說道。
緊接著眾人又打開了話匣子。
艾裏神采奕奕地說道:“不知道諸位知不知道,西方世界最近剛剛出了一本極其好看的小說,名叫《教父》。”
兩個美利堅人,當即露出驚喜的樣子,他們猶如小雞啄米一般的點頭說道。
“先生們,我們都看過,好像是叫做包的華夏作者,柯裏昂家族的黑幫故事,讓人熱血噴張。”
艾裏靠在椅子上,評價說道。
“我的一位老友,從英國為了帶來了這本小說,我本以為一名華夏人怎麽能夠寫好一個西方故事,但是後來我錯了。”
他點上了一支雪茄,裝作小說裏麵教父的動作神態。
“這是一本‘男人的聖經’,權利的鬥爭,家族興衰和責任感,還有各種哲學的台詞。將來我要給家族裏的孩子們,全部都買上一本看一看。”
哈同到了這個年紀,最大的愛好,就是讓仆人為他念故事,特別是最新的一些故事。
讓他覺得自己還沒有老去。
他肥胖的臉上,一雙眼睛似乎露出了神采。
“艾裏爵士,我們實在是太過於投緣了,我也看過這部作品,正打算好好見一麵這位包先生,這裏麵的家族故事和我們猶太人的家族太像了,聽了這個故事之後,我感覺到華夏人和咱們猶太人的相似之處。”
另外兩個美利堅人,沒有啥文化,但隻是一個勁地覺得好看,很酷。
“這在美利堅,如今是最為流行的故事,包我看一定是一個西方傳教士,懂得華夏文化。”
哈同臉上露出笑容,他轉頭看向沉默不語的卜舫濟,有些奇怪。
“卜校長,你在華夏這麽多年,應該對於《教父》也是有所了解的吧?”
卜舫濟搖了搖頭說道。
“先生們,我沒有看過這部小說,但是我想說愛德華這個家夥的事情,好像很難收場了。”
幾個人交談聲當即停滯了一下,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
“砰”地一聲,包國維一拳擊打在了愛德華的肚子上。
一口渾濁惡臭的嘔吐物,從愛德華的口中噴湧而出。
“shit!”
他怒罵了一聲,還想要反抗。
可包國維哪裏會給他機會,按著他的腦袋便朝著桌子上摔去。
酒桌上的瓶瓶罐罐和愛德華的臉部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轟”地一聲,玻璃製作的酒桌硬生生就此碎裂,愛德華的臉也瞬間血肉模糊,幾乎看不見人樣。
躺在地上的愛德華,哼哼唧唧地咒罵著什麽,看起來已經酒醒了好幾分。
包國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成果,稍稍點了點頭,近來按照前世網絡上的軍體拳鍛煉,再加上曹晏海這個武術天才的指導,身手好了不少。
對付一個愛德華,豈不是綽綽有餘?
老實說,起初包國維隻是想和他講講道理的,但這個家夥,轉頭罵了一句什麽黃皮.
這就實在過分了,包國維沒有招他沒有惹他,隻是想跟他講道理,他竟然對一個少年文豪出言不遜。
所以在包國維心裏覺得,自己這兩下屬於正當防衛。
可愛德華先生,好像已經爬不起來了。
這個時候,突然聽到一聲大大“stop!”
好幾名白人,終於是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他們嘴唇上的酒漬甚至都被沒有擦拭幹淨。
特別是看到愛德華的慘狀之後,幾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驚恐的表情,看到包國維都像是見了鬼一般。
有一個白人在人群之中用英語說了一句話。
“這個華夏人怎麽敢的?”
是啊,在這些年的十裏洋場之中,可幾乎沒有看見,有華夏人敢這樣毆打一名西方人。
當然,不僅僅是洋人們震驚,連其他賓客也都是震驚的。
賓客們退到了十米開外,似乎不願意跟包國維沾染上一點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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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莫不是一個傻子吧?”
“完了完了,打了洋大人,這回這個年輕人死定了。”
“快去叫巡捕房!”
“不用,百樂門這裏有看場子的,那些個潑皮就能夠將這個人打殺出去,他呀玩完咯~”
人群裏麵,許多人竟還是幸災樂禍的模樣,似乎剛才隻是普通的鬥毆,甚至對於包國維這個“同胞”都沒有什麽支持。
“完了!”徐誌摩一拍自己的腦門,若是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打死徐誌摩也不會帶這個包國維來百樂門。
他知道對方很衝動,很少年意氣。
可沒有想到會這麽衝動啊?
你包國維爹是天皇老子麽?
蔣百裏倒是冷靜的,吐出一口濁氣,事已至此,感慨是沒有用的,唯有想著怎麽去幫助包國維解決。
他扭頭問戴望舒說道。
“戴兄弟,你認識什麽大人物們,今天的事情恐怕很棘手,秉文兄弟恐怕要有一劫了。”
戴望舒都有些嚇傻了,他的確也很想揍一頓那個洋人,可沒有想到包國維真的衝上去揍了。
甚至還意外的很能打?
他連連搖頭說道:“我的好友都在文學界。”
思考了一番,戴望舒嚴謹地說道。
“不過秉文的人脈,倒是很廣泛的,許多大人物都欣賞他,連金陵的光頭都對他很讚賞。”
蔣百裏無奈地說道。
“遠水解決不了近渴,今天就算是常光頭來這裏,將一個洋人給打了,沒有軍隊他也吃不了兜著走,這就是租界裏麵洋人的底氣,那可是一個英國人。”
聽到這話之後,眾人當即都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各位知不知道,秉文兄曾經也與青幫有過聯係,跟杜月笙也是有些交際的。”
想著想著,徐誌摩當即拍腦袋說道。
蔣百裏這個時候,也不顧不上什麽青幫好不好了,他當即眼睛裏麵冒出光亮說道。
“好,那我們快點去聯係一下青幫,如果能夠聯係到杜月笙就最好了,應該可以將秉文兄弟救下來,最關鍵是出了租界以後,一切就都好辦了。”
可徐誌摩撓了撓腦袋說道。
“可我不知道青幫的聯係方式啊”
“.”
蔣百裏頓時有些無語了。
一群洋人衝了上來,還想要跟包國維動手,可看他那幾下身手,當即就有些慫了,退了回去。
進來的時候,身上佩戴的手槍之類的武器,基本上都已經交給前台保管了。
為的就是避免發生烈性事件。
百樂門是由晚清大官僚盛宣懷的七女兒盛愛頤,以及巨商顧聯承共同籌建的,後麵也有滬市國府的支持,各界派係交織,一般是沒有人敢在這裏鬧事的。
率先衝上來的是兩名美利堅人,吉米和埃裏克,兩個人顯然想要在哈同麵前表現一番。
可還沒有近身,便被包國維用桌腳掃到地上去了。
“無法無天!你會得到巡捕房的審判!”哈同站在人群的後麵,兩名彪形大漢護著他的安全。
和電影裏麵不同,保鏢基本上是不會離開被保護人的,其他事情完全不會摻和,他們的任務隻有保護付錢的人。
包國維整理一下衣服,不慌不忙地回懟說道。
“正義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你!!”
哈同自然是聽得懂中文的,本來還是很生氣,可聽著這話好像是有些哲理的樣子?
卜舫濟皺著眉頭,走上了前去,他注意到了先前的小舞女已經不知所蹤了,看起來是在衝突之中逃走了。
卜舫濟露出教育者的本色,用毫無口音的中文說道。
“這位先生,愛德華先生的確有不對的地方,可應該交給巡捕房或者法院來判決,而您動手卻是不對的,同樣要受到巡捕房的拘捕,這裏的安保馬上就要來,我勸伱還是減少動手,這樣可以少很多的麻煩。”
包國維眯了眯眼睛,有些冷冷地反問說道。
“一個洋人在華夏的土地上撒野,現在要審判一個華夏人麽?”
艾裏站出來說道:“這位先生,你看起來年紀不大,應該知道這裏是公共租界。”
“我管你什麽公共租界,這個人欺負華夏人就是不行,我不開心了,便打了他,又如何?”
包國維性子也上來了,比起從前來還要囂張上無數倍。
但幾個洋人自然是不認識包國維呢,這衝突是突然發生的。
他們也不會像是電影一般,上來就問對方的名字。
哈同扭過頭去,臉上露出厭惡的神情。
“真是一個粗俗的東方人。”
這個時候,人群裏麵突然喧鬧起來。
時不時有人喊道。
“青幫的人來了,青幫的人來了,快躲開!”
還有人對包國維喊道。
“小兄弟,這些都是沒骨氣的人,我支持你,你快些跑吧!路口就有汽車!”
唯有蔣百裏撫著額頭,他想要阻止包國維,避免事態的進一步加劇。
誰知道這家夥這麽衝?
可聽到青幫的名字之後,蔣百裏撇過頭看向了徐誌摩問道。
“你剛剛叫了?”
徐誌摩攤開手,表示很無辜。
“沒有啊,我一直在這裏。”
人還沒有到,就聽到一聲罵罵咧咧地粗俗聲音。
“他奶奶的!哪個不長眼的,咱們青幫照著的地方也敢打人,打得還是洋人,你不想活老子還想活呢!”
一群穿著短打裳的青年人,趾高氣揚地走了進來,浩浩蕩蕩足足有幾十個人。
人群裏麵,當即就有人介紹說道:“是青幫,聽說在滬市罩著很多場子,老板就跟杜月笙有些關係,所以這裏也算是青幫的一個地盤。”
“這小子好眼熟,臉上的疤痕可恐怖,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他你都不認識?碼頭的郭泗啊!上周把好幾個舞廳鬧事的混混扔到江裏麵的那個”
“誒呀!這回要出人命了。”
郭泗眼睛如同鷹眼一般,手裏拿著一條木棍,腰間別著一把盒子炮。
抬眼便瞟到了那個瘦弱的身影。
心道還以為是什麽硬點子,不過是個弱雞。
他當即手一劃說道。
“弟兄們,先上去給這小子腿打斷。”
“是!!!”
十幾名青幫成員,就朝著包國維的方向衝了過去。
可沒過了幾秒鍾,突然又聽到郭泗的一聲暴喝。
“等等!”
成員們棍子都掄起來了,聽到這一聲之後,差點沒有閃了腰。
卻隻見,那個鬧事的青年轉過來,正對著郭泗,臉上也露出古怪的表情。
“郭泗麽?好久不見。”
原先看臉還有些懷疑,似乎是做了偽裝,可聽到這聲音之後,郭泗就知道錯不了了。
他當即一拍大腿,跟見了鬼一般。
“包先生,你怎麽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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