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全麵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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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由真好……被奴役者最向往的感歎。
    飄帶仿佛被賦予了靈魂,靈活地從胭脂的後方轉了個彎,舞起一道奧妙無窮的軌跡,輕輕拂開一具骨骸,溫柔地鑽進堅硬異常的冰石地表,深深向下探去。
    地麵傳來一陣顫動,喀吧喀吧的聲音從飄帶下潛處傳來,千年寒冰風化的岩石竟被看上去極度溫柔的飄帶擠裂,慘白的冰石上突生數道龜紋,毫無規律地對著四周呈扇形綻放。
    飄帶緩緩回收,卷裹著一把巨弓送道胭脂麵前。
    那弓上造型奇特,兩頭是長著翅膀的人形雕象,粗壯的弓柄上鏤滿希奇古怪的字符,並按照一定的規律排列有續,形成玄妙的陣法。石頭凝神觀望,那古怪的字符竟然和剛才他浮空吟唱時所看見的符號屬於同一種字體!
    飄帶順著弓柄輕輕纏繞上巨大的長弓,漸漸把它吞噬包容,形成一個細長的銀色物體。飄帶微微波動了一下,平滑如絲的帶麵上隱現各種凸凹不平的魔法符號,不斷地衍生幻滅,晶光閃耀。被銀流侵蝕的細長物體也漸漸開始蠕動,經過良久才緩慢地軟化成水滴型。
    整個侵蝕的過程竟十分漫長。
    胭脂檀口微張,那銀色水滴盈盈顫動了下,掠過一道銀弧投進胭脂的小嘴。胭脂飄在空中,張開後就從未合攏的眼睛竟緩緩閉上,不知道是回憶起什麽還是在仔細品味入口銀流的個中滋味。良久,才輕輕睜開銀色的雙眸,視線劃破空間,出神地眺望遠方。
    石頭作為一個沒有戲份的旁邊者,把這一幕盡收眼底。心裏狐疑:“這小妮子手段古怪,到底什麽來曆?”隱隱知道她似乎和在世界之顛巧取豪奪來的魔刃有關,卻不大肯定。
    沒等石頭繼續想下去,胭脂又飄到石頭麵前,依舊麵無表情地和石頭緊張的目光對視,微微上翹的嘴角似乎噙含一絲若有若無的淡淡譏笑。
    石頭肩膀上的活寶第一次沒有蹲著或者玩金雞獨立,而是必恭必敬地雙腳站立,隻是屁股上不斷抖動的羽翎暴露了興奮而又緊張的心情。活寶大氣不出,平素高昂的雞脖子低垂,不斷用崇拜的目光窺察胭脂聖潔的容顏。
    胭脂的小身體逐漸明亮,淡淡的銀光從體表分離出來,形成無數細蜜的氣流在周圍氤氳環繞。胭脂的身體前傾緩緩地貼向石頭,宛如依偎在戀人的溫柔情懷,銀流向四下傾泄流淌均勻地密布石頭全身,順著毛孔開始向石頭體內滲透。
    就在即將完全與石頭融合前那一刹那,胭脂輕瞟了那貌似謙卑的鴕雞意味深長的一眼,麵容一定隨即幻化做銀流融入石頭體內。頃刻間在丹田上匯聚凝型,小仙女依舊在廣闊無垠的氣海之上輕盈漂浮,銀帶飛舞。
    在不斷伸長窺視的腦袋帶動下,鴕雞傾斜的身體終於失去重心,“吧唧”!重重砸在冰石上。
    “她居然看了我一眼!”活寶軟癱在地,渾身雞毛直哆嗦快活地呻吟著:“那是多麽幸福的一瞥啊……”
    石頭斜眼看著在趴在地下作自我陶醉狀的瘟雞,不由一陣呆癡,“這賊雞一點出息也沒有,看你一眼就這德行,要是抱你一下還不得道升天?”石頭憋足了氣正無處發泄,看著這死雞那副半死不活的賤樣不由窩火,抬腿踢了躺在地下的活寶一腳,“起來!瞧你那鳥樣,拿根雞毛當令箭,還真以為仙女下凡咋地?”
    “啊——啊!啊!啊!”突然發覺身體又恢複了控製,石頭不禁噙唏鬼叫地蹦了起來,一陣手舞足蹈,“我動了!我又能動了!哈——啊!”本來拖長的得意大笑聲在後一半嘎然而止,石頭仿佛被踩到尾巴似的突地收聲,小心警惕地看著安詳和他對視的胭脂姑奶奶,這才放心地籲了一口長氣,“嗬——”把剛才掐斷的後麵半截笑聲擠了出來。隻是聲音收斂了許多,沒了剛才的張狂勁。
    “自由真好……”石頭不由自主地感慨。
    駝雞翻眼瞥了麵前的醜男人一下,雞頭微搖:“身在福中不知福!真不知道她怎麽會選中你,活寶替潘……”腦海裏突然浮現胭脂那意味深長的一眼,駝雞猛一哆嗦,趕緊止住話頭。
    “什麽她選中我?是我製造了她!你個傻鳥懂屁!”石頭沒好氣地反駁著活寶,掉頭對眾人打坐的地方走去,根本沒聽出來駝雞的話外之音。
    駝雞平生第一次沒反對主人硬扣在它頭上的“傻鳥”帽子,反樂得裝傻跟在石頭後麵一步三搖地晃蕩前進,心裏有沒有嘀咕到底誰是傻鳥就不為人知了。
    眾人打坐調息完畢,睜開眼睛看到正關切注視著眾人的石頭,婭妲一個魚越縱體入懷,摟著石頭的脖子喜極而泣:“老大,你好了?嚇死婭妲了,真怕你出什麽意外。”
    石頭輕輕地拍了拍婭妲的後背低聲安慰,環顧了下盡管舉止含蓄,但目光關切之情絲毫不下於婭妲的精靈們和硬漢山丘,心中一陣感動,“沒事了,身體裏出了點意外,讓你們受苦了!”
    眾人紛紛搖頭。野蠻人沉聲道:“我覺得不但沒受苦,反而得到大大的好處!”山丘語出驚人,眾人一愣!
    野蠻人繼續道:“由於我練這小狗喘氣才幾日工夫,打坐調息的時間遠比你們短,所以也最先醒來。按照你們教的方法內視了下,發現體力異常的充沛,銀色能量也比前幾日提升了幾倍有餘。這種先消耗完所有精力再打坐調息的方法效率極高!你們可以檢查下自己的情況。”
    眾女聞言紛紛內視。
    “啊!真的!”雨點點簡短的驚呼首先響起。
    “是啊,比往日練功時異能增多了不少,經脈內真氣凝結速度也快了許多!”小花蕾邊說邊在手中凝聚起火彈,再熄滅,專注地反複測試。
    “我就說嘛,難怪剛才婭妲原地不動就投進老大的懷裏,嚇了我一跳!原來是這個原因。”對婭妲的搶先一步的舉動櫻桃終於釋然。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隻是心裏剛有這個想法,動作就做出去了。”婭妲的臉蛋微紅卻一臉驕傲。
    草淺淺嘴角露出微笑,溫柔地看著眾人各具特色的解說一語不發。
    石頭當然體會不到這種種好處,心裏不由對胭脂和這天然的骨頭陳列館產生強烈憤慨!可一想起剛才那場慘烈的撕殺,心有餘悸下忙道:“咱們快走邊說,這裏讓人不塌實!”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掉頭小心翼翼地向穀口走去。隻有駝雞腦袋歪側瞅著眾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可事與願為,眾人剛動身走了兩步,就聽到“喀吧喀吧”一陣熟悉的骨頭磨擦聲傳來,周圍骨影晃動,原本僵直靜立的骨雕又轉化為亡靈骷髏,拖著破銅爛鐵向眾人逼來!
    眾人一陣頭皮發麻,下意識地看著老大準備聽他調度。誰知道石頭臉上又浮現出那個另人毛骨悚然的微笑,眾人隻覺得眼前一黑,“又來了!天!”
    草淺淺咬了咬下,硬著頭皮道:“櫻桃升空,其餘的保護老大,全力搏殺!”說完,一記藍汪汪的魔箭轟碎行動最快的那具骷髏,拉開戰場的序幕。
    這次的戰況更加慘烈。石頭嘴角噙寒恐怖微笑,無拘無束地在曠野中四處遊走,有意無意之間招惹來眾多形形色色的亡靈骷髏,甚至還有地龍騎士!
    草淺淺早把所有人的箭矢都用完,也和櫻桃一起躍下地麵,揮起匕首和骷髏展開肉搏。
    這些亡靈骷髏不愧是戰士出生,搏殺的時候進退如一,群起群攻悍不畏死。這讓眾人斬殺起來大費周折,偏那無眉醜男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悠然自得地到處飄蕩。
    隨著兵種的變化,那些亡靈們的速度、力量、技巧、策略也漸漸提高,身上殘缺的裝備也越來越好,抗擊打能力愈強。除非轟掉腦袋或者渾身散架,這些骷髏們就算是被砍掉一半的身體,爬也爬向眾人圍逼著他們撕咬揮砍,不死不休。
    眾人此時才真正發揮出了協調作戰的能力,如何用最有效的方式幹掉對手,避開最危險的攻擊,以最小的傷勢換來對方最大的代價已經成了潛移默化的一種習慣。每個人之間怎麽樣互相配合,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能讓別人迅速領會,效率竟大大提高!可惜,亡靈卻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實在是殺不勝殺!
    終於,眾人精疲力盡搖搖晃晃眼看就要命喪當場時,石頭才不緊不慢地浮空吟唱。絢麗的魔法詩章如甘露般從天而降,滋潤著每個人那枯竭的心髒。夾雜銀色神聖符號的天音破空傳來,亡靈又突兀地僵立不動,擺出千奇百怪的骨雕姿態。四處彌漫散發腐臭的骨粉也紛紛凋落,亡靈峽穀恢複最初的寧靜。
    石頭在胭脂的控製下又徐徐降落,任憑眾人打坐調息,繼續在骨頭廣場悠然漫步。
    每每在石頭麵對某些地方出神的時候,胭脂便悄悄地穿出他的身體,飄帶總是從骷髏身上或者地下搜尋到一些物事,不是在飄帶侵蝕下融合為一體,就是用飄帶卷起化形後吸入腹中。
    對此,石頭已經是見怪不怪,接連兩場慘烈的撕殺已經讓石頭那麻木的神經熟視無睹。“你盡情地折騰吧!還能怎麽樣呢?老子現在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就這一堆了,你愛怎麽玩就怎麽玩。”石頭悻悻地盯著胭脂的背影,心裏嘀嘀咕咕:“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這樣鬧騰,對你有什麽好處呢?我的手下倒是占了大便宜,實力那是大大的提高!而且無論如何都死不了,關鍵時刻你會扮演教廷裏宣揚的救世主。這點我可都看在眼裏,可甭指望我會感謝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這些都是你逼的!你把我當傀儡耍,通過操縱我來控製我的手下,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喔,對,我忘了,你考慮不了,你根本就是不人,哪來的感情?你會憤怒嗎?會陶醉嗎?狂喜過嗎?懂愛嗎?有知心朋友嗎?知道什麽叫責任嗎?這些我估計你都沒有,因為你根本就是一個……”
    石頭越來越激動,忍不住就要破口大罵!忽地看見在淡金色的陽光沐浴下迎風飄舞的胭脂散發出聖潔光澤的醉人豐姿,突然想起她乃自己一手所創,心中不由一痛,“怪物!”二字含在嘴邊,卻無論如何也吐不出來。
    似乎覺察到石頭的不平,胭脂緩緩收回凝望遠空的目光,在空中回轉身麵對石頭。淡金色的陽光伏貼在胭脂那微微透明的身體上,雕刻出一曲完美的剪影。金銀交織下,胭脂仿佛罩上聖潔的光暈,安詳淡定地凝視著石頭。
    “觀音老母!”石頭心裏猛地蹦出這個詞。
    “見鬼!妖女還差不多!”石頭理所當然地否定了自己,目光卻不敢和“妖女”對視,遊移了一下落在旁邊看上去有點幸災樂禍的駝雞身上,不由又是一陣無名火起:“等出了這裏,老子非活剝了你!清燉加紅燒!呸,看你那得意的鳥樣,清燉和紅燒都是優待了你,你不配!瞅你那賊頭賊腦的德行,不把你做成叫花雞難解石某心頭之恨!哼,你等著吧……”
    石頭下意識地把憤憤不平的牢騷轉嫁到駝雞身上,用來轉移他的注意力以疏解心頭怨恨。於是對著無辜的駝雞喋喋不休,怕停下來後不知道怎麽麵對胭脂,有意無意之間回避這一現實。
    胭脂逗留在石頭麵上的目光依舊從容,隻是那樣定定的看著,簡單到沒有一絲異樣。
    可石頭卻覺得臉上滾燙,身體冰涼,那點不敢見人的心虛在似乎洞察一切的注視下無處隱藏。石頭惱羞成怒下豁出去般把目光狠狠地投射在那聖潔的容顏上,心底壓抑的憤怒不禁全麵爆發,無聲地嘶吼著:“來吧!有什麽都拿出來吧!老子受夠你了!”
    駕馭微風的銀帶飄至石頭的眼前,輕輕地在他的臉上撫慰著。如此近距離觀察下,石頭才發現那異能所凝結的飄帶並不是一成不變,無數細細的能量流糾結在一起,如長江大河一樣川流不息,翻滾湧動。明明那些銀流隻是虛無的能量,可石頭竟清楚地感覺到那平滑如絲的柔軟細膩。
    飄帶伏貼在石頭的身體上婆娑纏綿,一圈又一圈地在石頭的臉頰耳畔上輕輕廝摩。忽地銀光驟然閃耀,飄帶突地筆直繃緊,牢牢地勒緊石頭的脖子,另一端捏在胭脂的纖纖十指中,靜靜凝視著石頭目光竟淩厲起來,沉寂的峽穀平添一股殺氣!
    石頭腦海裏現出飄帶那裂地熔金的威力,不由慘然一笑,繼續譏諷胭脂,“動氣了嗎?好,很好,起碼有了點人味。死在你手上也不賴,最少你是我的一個延續……”
    能量湧動速度驟然加快,平滑的飄帶上出現銀流翻滾波動,帶麵時明時暗。飄帶忽然收縮,卻不是緊勒石頭的脖子,而是把胭脂拉近石頭的麵前,臉對臉緊緊地逼視石頭。
    石頭分毫不讓地和胭脂對視著,心裏卻萬般疼痛,造就了她,卻毀與她手,這是報應嗎?未免來得太快了。
    胭脂的身體散發淡銀色的光芒,威儀的容顏隨著兩人之間距離的縮短在石頭的瞳孔前放大。直到快貼上石頭的臉上時才突然綻發出一麵銀色光幕,隨即那銀幕上孕育的光華流轉波動了下,又漸漸扭曲融化。俏臉兒隨著光影的浮動逐漸朦朧緩緩貼上石頭,身體化做細膩的能量溫柔地把石頭抱擁,又輕輕地滲透進他的體內。
    全身的毛孔傳來陣陣能量穿梭時的酥癢酣暢,石頭顫抖的同時,發現他又恢複了對身體的控製。不知道胭脂為什麽又忽然放過自己,石頭險死還生後輕呼了一口氣,任憑冷汗浸濕衣衫,長發迎風飛舞,怔怔地對著遠空出神。
    駝雞不知道被什麽觸及心事,並沒有在胭脂消失後饒舌,而是托著雞腮陷入沉思。
    許久之後,一人一雞竟不約而同地齊聲歎了口氣,互相聞聲一震,對望了下立即回避開各自的目光,滿懷心事地對眾人調息的地方走去。
    從醒來的眾人臉上那欣喜的神色不難看出,這一次又是功力大進。
    眾人圍聚在石頭身邊七嘴八舌地問長問短,同樣是劫後餘生,此次麵上卻流露輕鬆的神態。
    細心的草淺淺發現老大似乎有點不對勁,便傳聲問道:“老大,你身體還好嗎?你好象有什麽心事……”
    石頭強迫臉上擠出個笑意,輕輕搖了搖頭。草淺淺遲疑了一下,卻也沒再追問,隻是主動地挽上石頭的手臂,溫柔地偎依著老大。
    “現在怎麽辦?老大!”山丘在一邊看著傭兵團長,等候石頭的指示。
    石頭看了看眾人,又環顧四周悄無聲息的骨骸,沉吟片刻,“好象是我們在這裏小範圍活動就一點事情沒有,但隻要碰到這些骨頭或者向穀外走去,就會遭遇襲擊,同時我也會失去控製……”說到這裏,石頭微皺眉頭,頓了一下繼續道:“雖然我們都弄不清楚這是什麽原因,但有一點大家都明白:誰也不知道下一次我們會不會遇襲,什麽時候遇襲擊,會不會受傷甚至死亡……”
    “通過這兩場戰鬥大家都看了出來,隻要骷髏一化做亡靈,我就會不由自主地四下遊走失去控製。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你們下次精疲力盡的時候我還會不會唱那鬼歌。要是萬一不唱……”
    石頭和眾人麵麵相懼,齊齊打了個寒戰!
    那就是意味著集體葬身在這亡靈峽穀中!這點誰都明白,卻誰也沒說。氣氛突然變得十分凝重。
    “別緊張,放鬆點!我說的隻是萬一。這麽說的意思是告訴大家:一切隻能靠自己!明白嗎?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石頭拍了拍手,把眾人低垂的視線吸引到自己身上,“好了,前兩天我們是被迫迎戰,今天我們要主動出擊!命運得掌握在自己手裏,不能任人擺布!都準備好了嗎?”石頭大聲喝問!
    “好了!”眾女嬌叱,惟有山丘抓了抓頭皮,麵帶尷尬。
    眾人看著眼前的硬漢,目露狐疑。
    野蠻人硬朗的麵容竟有些扭捏,憋了半天道:“我,我餓了……”
    眾人一愣,隨即發出善意的哄笑!
    石頭笑嘻嘻地聳了下肩膀,“餓了又不丟人,沒力氣怎麽打架?我也餓了!隻是沒想到會被圍困在這裏,身上沒準備吃的,你們那有嗎?”石頭問眾女。
    眾女齊齊搖頭,被山丘這麽一說,紛紛感覺肚子餓了。
    “那怎麽辦?這樣不被骷髏戳死,餓也活活餓死掉了!這些骨頭又不能做紅燒排骨!”說道紅燒排骨,石頭眼睛滴溜一轉落到正在一旁幹起哄討好眾女的活寶身上,目光驟然發亮,嘴角獰笑向它走去。
    正在獻媚的駝雞猛地一個寒戰,看著不懷好意漸漸逼近的石頭,不由“噌”地躥出老遠,翅膀驚恐地護在胸口道:“你,你想幹嗎?”
    石頭見它如此緊張防備自己,不由疑惑道:“我們餓了……”還沒等他說完,駝雞一下蹦起三丈高,歇斯底裏地長嘶一聲:“天呐!你個沒良心的,居然要吃我——”
    “打住!打住!沒人要吃你!”石頭見這瘋雞又要開始耍潑,急忙高喝一聲!
    “哦?”駝雞果然聞聲而止,目光猶疑:“那你這麽盯著我幹嗎?看你那醜樣就知道沒安好心!”
    石頭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索性不和這賊雞解釋,從戒指裏摸出個魔晶拿在手裏玩耍。“就不信你不上當!”
    果不其然,活寶雞眼光明大放,突然閃現在石頭的懷裏,翅膀啪地攬住他的脖子,小臉貼著石頭親昵地磨蹭,“好主人,活寶樂意為您效勞!”
    “噢,有魔晶就是好主人?就樂意為我效勞了?沒魔晶就是不安好心的醜男人?”石頭收起魔晶,斜睨著這賊雞。
    駝雞媚眼直拋,“誰啊?誰說的!在活寶的眼裏,主人是最好的,醜也醜得有味……”
    “行了!行了!”石頭趕緊掐斷活寶的阿諛奉承,渾身雞皮疙瘩暴起一層,心裏嘀咕:“老子又不是臭豆腐!”
    “你去幫我們隨便抓個塊頭大一點的野獸,再帶點材火……就是樹枝,我們餓了烤肉吃。回來後給你魔晶,記得快去快回!”
    鴕雞在魔晶的誘惑下小腦袋直點,也不見它做什麽動作,連著幾個閃現便消失在眾人眼前。
    婭妲從活寶消失的地方收回視線,環掃了下四周林立的骨雕,黛眉微顰,琥珀色的貓兒眼眯向石頭道:“老大,也不知道我們什麽時候能脫困,婭妲想家了……”
    石頭疼愛地把她的肩膀攬過擁了一下,他何嚐不想戲班,不想師傅們和師兄師姐!也不知道他們現在過的怎麽樣了,發現他不見了後會不會到處尋找,會不會傷心流淚……
    婭妲的話勾起了所有人的回憶,陷入沉思……
    “撲通!”毫無征兆的響聲把眾人嚇了一跳,隻見活寶把一隻山豬從背上狠狠摜下,然後雞嘴一張掉下一棵小樹,雙翅互相拍了拍道:“以前活寶背主人,今天居然背隻豬!”語氣十分憤慨,全沒顧忌到此話會不會隱射到某人。
    石頭見這瘟雞竟把他和山豬相提並論,不由大為惱火,“這瘟雞,老子就是屬豬的……”但又不好意思當眾人的麵對一隻雞吹胡子瞪眼,隻好含恨不語。
    眾女強忍笑意,招呼山丘一起,分別架起篝火或者收拾山豬。
    駝雞翅膀伸在石頭臉前一搓,意思很明顯。石頭沒好氣地瞪了它一眼,摸出了個魔晶扔在駝雞麵前。
    沒等魔晶落地,雞嘴“唰!”地伸出把魔晶叼住,昂起脖子梗了梗吞咽而下,隨即蹲上石頭肩膀,進入消化後的睡眠狀態。
    野蠻人利落地把山豬分成幾片,草淺淺雙手揮舞,數道水流在纖纖玉指的控製下把豬肉衝洗幹淨,花蕾彈出個亮晶晶的火球射在雨點點搭好的篝火上,“嘭”!火苗升騰,婭妲用樹枝串好豬肉,架在篝火上開始來回滾翻熏烤。
    就在火苗升騰的那一刹那,石頭發覺全身一凝,氣海內靜靜吸收異能的胭脂忽地滯空不舞,兩簇金紅色的火苗倒影在明淨無波的瞳孔內不斷跳動。胭脂對著那堆篝火久久凝望出神,並沒有做出任何驚世駭俗的舉動。
    石頭大氣也不敢出,生怕驚擾了這姑奶奶,“小祖宗,您就可憐可憐我,安穩一會成不?您老要是這會出山,非把他們活活嚇死不可!求您了!”
    瞳孔內的火焰跳動了一會隨即熄滅,又恢複那古井不波的亮銀色眼眸,胭脂緩緩浮空繼續曼妙起舞吸納著能量,對石頭的哀求倒是不理不睬。
    石頭渾不在意,“今朝有酒今朝醉,自在一時是一時!巴不得你一輩子不理我。”上前一步接過婭妲遞來的噴香豬腿,撕下一條豬肉後把手中的腿拋給山丘,二人埋頭大嚼。
    一會工夫,眾人吃飽喝足,隻覺得渾身精力充沛,對著石頭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開始。
    “你們開始磨練,老子開始遭罪,相同的起點,不同的過程。時也!命也!”石頭對著胭脂長歎一聲,咬咬牙關低喝:“那就來吧!”帶頭對著穀口闖去!
    一切不出所料,眾骨頭一待他們踏入勢力範圍,便紛紛活動開來,拖著叮鈴桄榔的破銅爛鐵直奔眾人逼來。石頭嘴角又掛上那另人熟悉的笑,開始了在亡靈峽穀的遊蕩之旅。
    如此周而複始,日複一日。餓了就吃,吃飽就打,打完就調息練功。不倒最後一人倒下,胭脂絕不開口吟唱。眾人的功力日進千裏,無論是異能、魔力、鬥氣還是群體配合的默契程度都有了長足的進步。毫不誇張的說,在這個世界或許個人能力還有超過他們的人,但實戰技巧特別是這種麵對千軍萬馬時團體協調能力無人能出其左右。
    在這沒日沒夜地獄般的磨練中,麵對各色亡靈時早已沒了最初的那種畏懼。在眾人的眼裏,無非是一群會走路的骨頭而已。唯一能讓眾人興奮的事情就是打坐完後內視檢查異能又進步了多少,商討下次遇到什麽兵種的時候該怎麽配合。
    唯一沒有一點興奮的人隻能是石頭了。
    對於每天的傀儡生涯石頭早已麻木不仁,見怪不怪。從開始提心吊膽得為眾人擔心,戰戰兢兢地等候胭脂地控製,到最後對所有的一切均熟視無睹這個過程讓石頭痛苦不堪。
    “自己唯一的好處就是沒成瘋子!”神經在每天的高壓折磨下變得異常粗壯,心誌堅強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境界。
    直到有一天,眾人習以為常地向穀口闖去,卻沒受到半點阻攔,而且石頭也沒失去控製,就這樣平安穿越峽穀。已是為時兩個多月以後的事了。
    此時的胭脂已經和常人一樣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