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外篇 千年後的第一次神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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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中的白雲漸漸向世界之顛湧聚,象一個巨大的渦輪自發地旋轉。在旋轉波及下純淨到及至的藍天忽然轉暗,旋渦中心的那點瑩藍也逐漸加深,濃鬱欲滴,帶動蒼穹威壓而下,整個世界之顛漸漸暗淡下來。
    所有的居民紛紛走出室外,呆呆地昂首眺望這一神秘跡象,不知所措。
    寧靜的聖山籠罩在這突然襲來的昏暗之中,教皇阿拉貢。基科率領神聖騎士道格拉斯等人走出神殿,站在神殿廣場前凝望空中,一臉肅然。
    白雲組成的旋渦卻越發的皎潔明亮,在天空中按照一定的規律旋轉幻化成各種神聖圖騰,威嚴壯闊。藍天暗淡到極點後突轉光明,聖潔的光輝從旋渦中心破空而下,匹練般投射在白雪皚皚的光明聖山上,觸地向四周翻卷擴散,瞬間把剛才陰暗之色驅趕一空,整個島嶼上的所有物體沐浴在一幢神聖光輝之中。
    伴隨著在空中飄蕩不斷衍生幻滅的金色神聖符號,兩個白衣天使從旋渦中緩緩降落。雪白的羽翼在霞光的輝映下,絢爛上一抹淡金色的聖潔光暈。
    “神跡!千年未曾出現的神跡啊……”
    島上所有的居民均被眼前這聖潔一幕感動得熱淚盈眶,虔誠地匍匐在地上,手心向上迎接心目中最崇敬的天使。
    阿拉貢。基科等眾人低頭彎腰必恭必敬地迎接神聖使者,身體興奮地發抖,“難道自己的虔誠終於感動了光明之神,特派天使接引麽?”期盼之餘,心裏隱隱忐忑,各有各的不安。
    一男一女兩個光明天使飄落在神殿廣場前,輕輕收攏羽翼,俊秀絕倫的外表上淡然平靜,信步向殿前眾人走去。
    天上的旋渦漸漸擴散,天空恢複以往的空靈明淨,白雲不羈,聖山依舊霞光瑞現。
    教皇等人大氣不出,恭恭敬敬地側身讓路,肅手讓天使們步入神殿,才小心翼翼地尾隨跟上。
    回轉身體,目光緩緩從眾人那謙卑的麵容上一一滑過,男性天使嘴角浮現上一絲微笑,充滿磁性的嗓音響起:“神愛世人,不必拘謹。我,光天使荷斯忒,掌管司儀;這位是光天使芙蕾雅,掌管戒律……”
    旁邊俊美異常的女天使芙蕾雅肅手於身後,帶著拒人千裏的淡視環顧了下殿內眾人,一言不發。
    荷斯忒輕輕看了下旁邊的女天使,眉頭似乎微動了下又一閃而逝,依舊淡然微笑:“此次臨格是奉上諭來調查一件事情,還請各位協助。”
    教皇心裏一凜,恭敬地前進一步施禮:“阿拉貢。基科見過二位尊敬的天使大人,不知道需要我們協助調查何事,請明示。”
    荷斯忒仍然淡淡地微笑注視教皇,嘴角的弧度含有深意:“千年前最後一次臨格是因為世界充滿光明,千年後第一次臨格是因為黑暗開始騷動。尊敬的教皇大人,教廷丟失了‘潘多拉的威嚴’,是嗎?”
    神殿內的所有人聽見‘潘多拉的威嚴’時,頓時禁住呼吸,一股冷汗貼著脊梁從每個人的毛孔裏沁了出來,“嘭嘭嘭”快速而又沉悶的心跳聲清晰可聞。
    “是,是的。尊敬的荷斯忒大人,由於阿拉貢的疏忽才導致魔女的信物失竊,請大人責罰。”教皇揣揣不安地低下頭,衣角微微抖動。
    荷斯忒淡淡地看著芙蕾雅,見其依舊肅手遠望,這才輕輕搖頭:“光明神不會隨意懲罰任何一個信徒,也不會放過任何心懷不軌的異端份子。在神明的感知下,一切秋毫可現。信物丟失並不是您的過錯,請不必緊張。芙蕾雅和我想了解一件事情,尊敬的教皇大人,您為此做了什麽?”
    “謝謝芙蕾雅大人,謝謝荷斯忒大人。”教皇鞠躬施禮,腦海飛速轉動:“阿拉貢由於經常四處宣揚光明教義,又加上年老力衰,最近忙著考察侯選教皇,所以此事已交給神殿騎士道格拉斯全權負責。”
    道格拉斯忙上前一步行禮:“高貴的芙蕾雅大人、荷斯忒大人,此事道格拉斯已在奧塞羅帝國和星月聯邦展開全力調查,到現在也一無所獲。道格拉斯可以肯定,盜竊‘潘多拉威嚴’的異端份子並不在兩塊大陸上。”
    “噢?”荷斯忒眼睛微眯,“您的意思是……種族聯盟?”
    “道格拉斯不敢妄自猜測。”神殿騎士連忙低頭,眼角瞟向教皇腳前光可鑒人的平滑地麵:“放逐之地已由教皇大人特派名譽裁判前去調查,目前還沒有返回,所以消息也無從得知。”
    “名譽?”芙蕾雅收回遠眺的目光,不帶半點感情色彩地注視著殿內眾人,輕啟朱唇道出臨格後的第一個單詞,清冷的口氣中聽不出一絲雜音。
    “是的,芙蕾雅大人。”阿拉貢沙啞著嗓音接道:“教廷按照光明神的旨意,聘請他為異端裁判專員。此人名叫青衣。石,是個傭兵團長,由苔絲聖女向其宣揚光明教義,又經紅衣祭祀珈爾主教的引薦,阿拉貢才聘請他為名譽裁判專員。”
    “為什麽是名譽呢?尊敬的教皇大人,您還沒解答芙蕾雅的疑惑,同時,我也很好奇。”荷斯忒微笑注視著阿拉貢基科。
    “因為此人手下有兩百精靈……光明教義不允許教徒擁有自己的奴仆,而教會也沒有理由強行要他放棄仆從,所以……阿拉貢隻得聘請他做名譽裁判。”教皇鎮定地把個中原委告訴了二位天使,隻是語言組織不算完美。
    “哦……”荷斯忒點了點頭,忽又疑問:“這麽多的精靈齊出神卷之島為什麽?又怎麽會做他奴仆呢?而且帶著兩百精靈去種族聯盟,不怕引起糾紛?”
    教皇連忙接道:“那些精靈是自願做他的奴仆,這點我們已經調查清楚。前去種族聯盟也隻帶了十名精靈做暗中調查,到目前為止也沒聽說發生種族糾紛。”
    “那您又是怎麽知道沒有發生的呢?”荷斯忒更加疑惑。
    “兩個月前奧塞羅帝國軍人邦斯坦丁。德克薩騎士在他的幫助下順利晉升為聖龍騎士,由他的六個精靈手下從放逐之地護送來此晉職後回國。邦斯坦丁。德克薩對此人讚口不絕……”
    “能幫助晉升聖龍騎士,此人能力不小。”荷斯忒微笑打斷教皇的侃侃而談,“隻是為什麽需要人護送來此?他的六個手下回來了,自己人呢?”
    “阿拉貢和他的約定調查時間是三個月,應該就在這幾日回轉。至於為什麽聖龍騎士需要護送……”教皇瞄了眼道格拉斯身前倒印在光潔地板上的投影,嘴角恢複往日那淡淡微笑:“這您要問神殿騎士閣下了,聖龍騎士和他是舊識,來此都是聖騎士接待,具體情況阿拉貢不大清楚。”
    道格拉斯連忙鞠躬後肅手:“具體情況我也不大清楚,隻是聽說他在放逐之地遭遇刺殺……所以不得不讓精靈護送回國。”神聖騎士恭恭敬敬地回答,掛在腰側的金陽劍被斜陽拉出長長的影子遠遠地投射在光滑地麵上,在影子最遠的那端微微出現肉眼難辨的模糊晃動。
    荷斯忒微笑麵對二人,目光耐人尋味:“尊敬的教皇陛下,尊敬的神聖騎士,看到你們為光明聖教所做的一切,芙蕾雅和我感到十分滿意。回到諸神麵前時,我們會一一如實稟報。”
    阿拉貢和道格拉斯鞠躬道謝。
    “但這不是此次臨格的主要原因。”荷斯忒嘴角的微笑漸漸收起,語氣轉冷:“在神的感知下,千年前的死亡封印最近被莫名揭開,卻又突然關閉。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嗎?”
    “唰!”神殿內所有人的臉色突然煞白,“咚咚咚咚!”剛剛平複的心髒複又急劇地跳動。
    靜,靜到及至的靜!
    荷斯忒環掃過眾人的神情,嘴角滿意地上翹:“當然,這是你們能力以外的事,所以不用如此擔心,而且也沒有任何死亡瘟疫外泄。此事我會親自去調查,把封印再加持上智慧女神雅典娜親自撰寫的魂契,不會再有問題。”
    眾人這才微微放鬆吐了一口長氣,不覺間冷汗貼著胸口脊梁悄悄滑落。
    “尊敬的珈爾主教,您認為他的能力十分出色,所以才推薦給教廷是嗎?”荷斯忒忽然轉變話題。
    老珈爾趕緊踏前一步,鞠躬道:“尊敬的荷斯忒大人,正如您所說,珈爾確實覺得此人能力十分出色,為避免教廷錯失人才,所以才極力拉攏他。”
    “任何光明教眾都有義務把能力出眾的人才感化在諸神的周圍,沐浴神的恩澤,您做得很好。”荷斯忒微笑點頭。
    “苔絲聖女,是您親自對他宣揚光明教義嗎?以聖女的能力,竟不能使他放棄精靈仆從?”荷斯忒突然轉向聖女苔絲,輕輕看著那流露聖潔氣息的容顏,語氣十分柔和。
    “苔絲。聖羅蘭見過荷斯忒大人。”聖女輕移蓮步上前施禮,高翹的睫毛顫動了下漸漸低垂:“苔絲並不能完全向其宣揚教義,所以隻能……”
    “不能完全?什麽意思?難道他拒絕接受光明教義?”荷斯忒的眉頭微皺,上翹的嘴角又漸漸平直。
    “不,不是。因為苔絲能找到他的地方隻有在……在酒吧,而且每次相見時他都已喝得大醉……因此……”苔絲語音漸小,耳後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
    道格拉斯垂視地麵的目光漸漸凝縮,拇指扣在掌心內死掐,骨節驟然發白。
    阿拉貢。基科的眼神從那發白骨節上輕瞟而過,目光玩味。
    “酒吧?是喝酒的地方嗎?”荷斯忒似有所悟,嘴角又浮現微笑:“一個愛喝酒的醉漢卻能讓聖龍騎士誇讚,能擁有兩百精靈仆從,能讓聖女親自前去宣揚教義,能獲得推薦被聘為名譽裁判……有點意思。”
    “他是我的。”白衣天使芙蕾雅的目光輕輕得從苔絲那柔嫩的耳朵上一滑而過,突然靜靜地說出了第二句話,語氣依舊冷淡,“我在這裏等他回來。”
    荷斯忒無可置否地看了看芙蕾雅,淡淡地道:“那就分開行動,我去調查封印。”
    芙蕾雅沒有再說一句話,轉而向遙遠的天際眺望。
    苔絲悄悄輕籲一口長氣,柔柔地注視殿內巨大的光明神像,心底微微歎息。
    所有的人忽然都失去了說話興致,神殿內又恢複以往的肅穆靜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