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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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慕攸尋的眼中,此時鳳霓的笑,果然是欠揍的很。不過,這個時候顯然不適合懷念過往。
“行了,我還有事要辦,你知道我此次回來要做些什麽。”慕攸尋恢複了往常的淡漠,神情肅穆,朝笑意滿麵的鳳霓認真道,“你我若敵對,我便不會對你留手。我想你也不是什麽心慈手軟之人。”
頓了頓,看著笑意漸退的鳳霓,慕攸尋繼續:“若支持我的決定,你最好就別插手此事。”
最怕的就是空氣突然安靜,隻聞蟲鳥嚎啼的聲音。
沒多久,鳳霓笑了笑,隨後高聲強調:“不插手?嗬嗬,你憑什麽認為你有這個力量去抗衡?嗯,慕攸尋。”
“是憑著你這半身盡廢的修為?經脈堵塞的煉體?殘缺暴動的劍源?”
“或是其他一堆亂七糟八的東西?”這時,鳳霓的聲音低了下來。
剛剛強勢逼回慕攸尋凝出的劍源,他就知曉了這人的功力已失去了大半。其他的一些東西還未待他探查清楚就被移開了手。
不過,也不妨礙他猜測,慕攸尋的功力簡直是在負增長!
慕攸尋正視眼前這發怒之人的詰問,緩緩低聲:“就我能和你這麽好說話。”
“啊,你說啥?”鳳霓做出聽不見的手勢,麵上的怒容卻被笑言代替。
“沒什麽,其實我也沒你說的如此不堪。”慕攸尋錯過身去,注意到石壁縫裏掙紮而出的野花,它們開得如此嬌嫩和燦爛,又如此頑強地綻放生命。
不否定和可憐自己。若連自己都否定,那才是一場無法終結的暗黑之夢。
鳳霓走近看了看慕攸尋,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隨口道:“那些姹紫嫣紅的花長得還真美,不錯不錯,要不摘回去種種。”
看慕攸尋的樣子,他還挺喜歡這些花花草草的?
“鳳霓,我該走了,你大老遠的跑來敘舊,哈,謝了。”說完,慕攸尋便邁開步子繼續朝樹林外前行。
“哎,可不就是敘舊嗎?”鳳霓沒有阻攔,這仿佛是他倆間的默契。
再次望向石壁上的雜花,鳳霓此時就感覺莫名的刺眼,心想:“慕攸尋,這次你休想撇下我一人待在那地方。”
一直待在那封印之地,真的無聊,孤寂啊!
山林靜好,鳳霓悠揚的紫發隨風而起,掃拂著他的墨色裳衣,這時陣陣幽香從他身上散發而出,漸漸染上了空氣。
鳳霓眸眼一轉,看著樹林的一處,輕聲:“窺視了如此久,你是閑得慌?”
“你這香是個好毒,不過對我無用。”一名白衣遮麵女子從一棵古樹上輕身躍下,一點兒沒竊聽者的自覺。
“魔教之人。”鳳霓收起了媚香,輕聲開口,“這毒的厲害,我知曉得一清二楚。除了魔教之人,世上沒幾人能夠承受。當然了,能抵禦它的這人還不是一般的教中之人。”
“魔教聖主之子,槐熾,槐汐,或是他們各自的子女。”鳳霓看著女子朝他越走越近,在聽到他的這句話時,她的腳步明顯頓了一下,停在了原處。
“你說什麽?”南亦聽到此話心下一驚,隨即她的腦子嗡的一聲。幸好她自身掩飾得極好,沒把情緒暴露,隻是強行穩住的聲音還是有著略微的顫抖。
這個問題,不得不問!
聽到女子問的話,鳳霓笑道:“什麽什麽,我怎麽知道你要問的是什麽?”
這蒙麵女子絕不是槐汐,雖多年不見槐汐那狠心的女人,但她的氣息可不同於眼前這人的清冷。
槐熾那家夥就是破了天也不會有子嗣。
那就隻剩下他的妹妹,槐汐那女人的了。
“你是槐汐的女兒,她近來可好?”鳳霓難得對一個陌生之人和顏相待,上前了幾步,又問,“她是否還在教中?哎,那狠毒的女人是不是又研發了許多新的毒?哎呀,最近我有些懶散,還沒想出新的製毒點子。”
“嗯,她沒出教吧?最近幾年也不見她出來興風作浪,我還挺不適應。”
“哎,同慕攸尋那家夥一樣,一走便幾年都沒回來過,真是喪心病狂的人啊!”
說起來,當年他還特意弄出了條捷徑,準備偷溜出去找槐汐那狠心的女人,不承想他一出禁地便結識了慕攸尋那奇怪的家夥。
鳳霓回過神,見麵前這女子仍閉口不言,神色還有些奇怪,不知為何他察覺到她有些不安,隨即便退後了幾步,輕聲:“你聽見我剛才說了些什麽嗎?”
南亦還未來得及深思這些話,不過這比女人還美的男人所說的每句話都似在往她的心上插刀,讓她有著窒息般的痛苦和悔恨。
聽聞鳳霓的詢問,南亦狠狠地握緊她攏在衣袖中的雙手,努力鎮靜下來,低聲:“是,她在教中,並且也一直在教中,她不需要任何人去打擾。”
“嗯?她要在教內待一輩子?她,哎,她……”鳳霓的耳力不錯,這細如蚊蠅的話還是真真切切地被他聽到了。雖說南亦回答的話沒毛病,但他總感覺哪裏不對。
鳳霓絕對想不到,他牽掛了多年的人早在她離去的第二年就被眼前的女子給斷送了性命。
“想必你和家母是舊識,需要我捎些什麽話給她?”南亦幹脆承下這種關係,眼前這人定知道些什麽。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鳳霓聽到這話,朗聲大笑,輕聲:“那女人這麽多年都沒來找我,也別想我去找她,捎話就免了。”
“不過,你可以幫我稍一瓶藥給她,這是當年她臨走前讓我調製的,還說什麽調製好就把她那釀酒的秘方給我。”說著,一個小巧的紫色藥瓶便出現在了鳳霓的手上,沒多看,他隨手便將藥瓶拋給了南亦。
看著快速劃過空中的藥瓶,鳳霓不禁在心中惡狠狠地吐槽:“哼,那女人就是個騙子,這麽多年了,她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
哎,算了,她這次看到我這麽有誠意,興許也會把另外一份的製毒秘籍給我。
斷了瞎想,鳳霓這才問道:“你這身裝扮是要做啥?沒想打聽,但若要傷害剛剛離去的那人,我可不管你是誰的誰。”
南亦將藥品小心收起來後便聽到了這句威脅,不禁一笑,淡然道:“這一點你可放心,我尚無傷害他的想法。”
聽聞這話,鳳霓笑了笑,他那雌雄莫辨的俊美容顏,真是美得令人迷醉,不敢多看。
“行了,你的隱蔽功法和輕功都不錯,不會在那家夥手上吃虧。”鳳霓看著眼前的白衣女子,似乎在她身上看到了那名曾與他朝夕相伴之人。
想必這些功法是繼承了那女人罷。
“哎,也該回去守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了。”鳳霓再次看了看石壁上的花草,覺得它們長得其實也沒那麽傷眼。
說完,鳳霓一個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南亦的麵前。
“真強!”南亦低語,隨後她看了看慕攸尋離去的方向,沒走他那條路,而是往另一條大道而去。
…
幻黎山,淩隕灘。
接近黃昏,厚重的雲霧盤踞在天空,夕陽透過空隙迸射出一條條霞彩。晚霞鋪蓋在河溪上,河麵閃著晶晶亮亮的金色華紗,靜謐而祥和。
河邊不遠處,一個火堆明晃晃地燃燒著,這是幽暗中最顯眼的光亮。火堆上方架著三隻烤魚,魚麵已有金黃乍現,差不多可以被食用了。
而在火堆的一旁,有著兩個人。一個是正拿著一根樹杈撥弄火堆的女子,她的儀容尚可。
另一人則是睡躺在火堆旁的男子,在火光的晃悠下,隱約可見他的衣衫稍破,衣上的血跡也殘留不少。
“嘖,這可如何是好?”南亦看著被她不斷撥來撥去的火堆,她此時內心有些複雜,“這人怎會在那種地方出現?”
早說過沒想傷害他,他卻自個兒送上去給別人刺。也虧當時她反應得快,否則,哎!
南亦停下撥弄的動作,看了看枕在她身邊的慕攸尋,低語:“雖說不是我親手讓你受的傷,但也和我脫不了關係。”
陣陣烤魚的香氣飄散四周,勾弄著南亦的胃部,她看了看快要熟透了的烤魚,又看了看陷入沉睡中的人,低聲:“你若再不醒來,食物就沒你的了。”
此時,南亦不免有些懷疑她自身的醫術,剛才在有限的情況下她為慕攸尋治療好了傷口,按理說,他現在也差不多可以醒來。
難道他不隻是有外傷,還有內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