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雲中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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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得快騎些了。”江綏有些著急道“看這日頭怕是真難在午時之前到雲中了。”
“郡主還記得有午時之前到雲中這碼事,在京城集市時可不見有一點著急。”溫初打趣道。
江綏自知理虧,便閉口不言,兩人快馬加鞭,勉強趕在午時以前到了雲中山。站於山腳遠望,入眼便是滿山的茶樹。溫初留在山下客亭等候,江綏隨人上山。
時值暮秋,正是茶樹開花的季節,白瓣黃蕊,朵朵盛開,紛紛而落,美的讓人憐愛。山勢蜿蜒,路卻是修得極好的,想來是花了心思。再加之景色宜人,一路上竟無疲累之感,約莫半時,就走到山頂了。
山甚高,山頂雲霧繚繞,亦植滿了棵棵茶樹,茶花飄落,地上盡是殘朵,茶樹下,一方石桌,一盞茶道,和一壺地道的雲茶。散發青袍,雲楚坐在石桌旁,笑著道:
“還算準時”手裏醒茶斟茶,動作極是熟練。
“雲閣主相邀,豈敢不準時啊?若是遲了,我可擔不起後果,”帶有些諷刺意味的話,說時臉上卻洋溢著幸福的笑,略加思慮又道:“不過鬥膽問雲閣主一句,若是真遲了,又當如何呢?”
“若是遲了啊!”雲楚依舊專注的倒弄手裏的茶,也不看她,道:“那我這上好的雲茶,江郡主今天可就沒口福嘍!”
“遍得天下佳酒醉,不及雲中一茶飲。這雲中之茶的大名我可是久聞了,幸好今日未遲,若是沒能品上一杯雲中山的雲茶,那得是多大的憾事啊!”江綏邊說邊走到石桌前,在雲楚對麵的石凳上坐下,笑看著雲楚為她斟茶,又到:“別來無恙啊!”
“別來無恙。”雲楚望向她,輕言道,又將斟好的茶遞給她“江郡主,請吧!”
江綏接過茶,茶水清綠,茶葉鋪展,茶香沁人心脾,入口清淡卻齒留餘香,不禁讚許道:“確是好茶!”
“那是自然。”雲楚毫不謙虛:“我雲中閣,豈會有濫竽充數之物,此乃山間泉水,新鮮茶葉,現采現泡,除你,何人能有這等待遇啊?”
“多謝雲閣主款待。”江綏笑道,還作勢拱手行禮,又言:“既雲閣主如此厚待,為表謝意,我也有一小禮相贈,還請雲閣主笑納!”
說著便從袖中拿出了幾個時辰前在京城集市上買的荷包,雙手奉上。
“去京城集市了?怪不得已近午時才到”雲楚接過荷包,麵露喜色,一邊擺弄一邊道:“還買什麽了?”
“別的倒是也沒買?就是得知了一個秘密”江綏一臉壞笑,語氣甚是神秘。
“買什麽關子,快說!”雲楚邊說便把茶杯往嘴邊送。
“雲中閣也開始做茶葉生意了?”
“什麽?”
“雲茶!雲茶!正宗的雲茶!雲中山產的雲茶!”江綏突然放大了聲音喊到。
“咳咳咳,”雲楚一驚,被剛送進口中茶水的差嗆得咳嗽起來“你胡說些什麽啊!”
“哪有胡說!這就是我在京城集市上聽到的啊!”江綏一臉得意的看著雲楚,喝了一口茶又接著說:“現在我們雲閣主已經淪落到如此地步了嗎?”
“哼!”雲楚輕哼一聲,眼睛一撇,想到手裏的的荷包,打擊報複似的說道:“這荷包做工粗陋,哪裏配得上我雲中閣閣主的身份,倒是你腰間那個還不錯,不如送給我做謝禮吧!”
“不行,甭想!”江綏想也不想,果斷拒絕。
這倒是讓雲楚抓住了把柄,調侃道:“呦!這是何人所贈啊?竟讓從小在宮裏錦衣玉食的江郡主都如此寶貝。是不是從前陪你遊江湖的那位公子啊,我看他人不錯,待你......”
“行啦!別瞎說了。”未等她說完,江綏便強行打斷,略顯傷感又說:“不過是以前在宮裏時芷若繡的,如今留個念想罷了!你若實在喜歡,送你便是”
於是,便起身欲解腰間的荷包。這六年之事,雲楚也知道個大概,自知江綏心中悲苦,也不是有意要觸及她傷心之事的,忙拽她坐下,阻攔說:
“行行行,如此寶貝之物你快好生留著吧,我生來便不會奪人所愛,況且,我堂堂雲中閣閣主,想要什麽沒有啊?還在乎你一個荷包。”
“非也!”江綏見她有意打斷,便也順水推舟,道:“若是從前說天長幫少閣主有意之物必能得到,我信;但若說今日雲中閣雲閣主想要什麽便能有,我倒是有些懷疑了!若是如此,哪還會在京城集市上做生意呢!”
雲楚哭笑不得,以為她當了真,急忙解釋:“我當真不是想同他們做生意,隻是我這雲山盛產茶葉,多了也喝不了,就差人給當地的百姓送去些!”
“我知道,逗你呢,瞧你那認真勁!”江綏頓了頓,又嚴肅起來:“說真的,我雖及笄之後鮮少出入江湖,逃出宮後又閉關了五年,但我一直派人留意著外界的消息,出關後更是花近一年時間通查世事。卻無一點你的消息,我以為你還同從前一樣如閑雲野鶴般遊山玩水,不想今日這一紙請柬,竟將堂堂天長幫葉少宗主變成了這雲中閣雲閣主。說說吧!怎麽回事啊!”
“你隱入江湖竟也不來找我,我都不知道你跑出來我,如今還怪我嗎?哎!對!聽說你還救了扶風幫的康鼎是嗎?怎麽回事啊?”
“你別打岔,”江綏知道雲楚在故意扯開話題,果斷打斷,道:“雲閣主,你說這話時不覺心虛嗎?我救扶風幫是何等隱秘之事啊,我知有人引毒害康大哥時便怕再起災禍,特意讓人封了消息,現在世人皆知扶風幫被滅。你連我救康鼎之事都知道,說你不知道我逃離皇城,隱入江湖,叫我如何相信?況且,我如何沒找過你,你當真不知道我去天長幫是為了找你的?”
雲楚自知說錯了話,便不再言語,不料江綏又說:“倒是,你是天長幫少幫主,現雲中閣閣主,還素有天下第一女劍客之稱。你若不想讓我知道,我的人自是打聽不出來。那若是不想讓我知道,今日還遣人請我來幹嗎?”
“我卻無瞞你之意。”話及於此,雲楚倒是一陣委屈,她的確沒有想刻意瞞著江綏,她與江綏相識於江湖,多年交好,這些年雖未見麵卻也一直刻意留意著與江綏相關的事情,她自知這六年京城發生了太大的變化,一切皆已物是人非,江綏自然心緒難平,不想給她添堵罷了。況且,江綏雖今年才真正算江湖中人,但也是自小常遊於江湖玩耍,救過些人,也打出了些名頭,有些人脈關係,她若真想查,又怎會查不出來,她也隻是讓手下之人稍稍避隱,不想讓她知道了那些陳年往事平添傷感罷了。如此這般用心良苦還遭誤解,雲楚自然要解釋:
“你惱什麽,我還沒惱呢?世人不說皆知,那也有十之七八知道雲山閣乃天長幫少閣主所建。倒是你,出關已一年,天天隱在天長幫的客堂琢磨你那些京城中事,自然不知道,到底是我刻意瞞你,還是你未曾上心啊?”一肚子火氣恨不得全發出來,自知一口氣不夠用,便喘了一口氣,接著道:
“我要不是怕......”
話未及一半,雲楚自覺關切的話她實在說不出,便閉口不言,一人別過頭生悶氣去了。
她雖不說,但不代表江綏不知,她清楚雲楚是怕她擔心為了她好,突然一靜,細想剛才之言確也理虧,京城事多,閉關時不必說了,出關後也卻沒太過關注雲楚的事。便忙賠笑道:
“我知道雲閣主用心良苦,是我誤會了您的好意,但你卻也多少有所隱瞞,如此這般,扯平了可好?”
“不好。”
......
“那今日皆是我之過,我給雲閣主賠不是了,雲閣主不生氣了可好?”
“既如此......”雲楚裝出一副嚴肅且猶豫的麵容,道:“本閣主就暫且原諒你一次。”
“那就多謝雲閣主了。”看著雲楚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江綏一邊強忍著笑一邊回應道。
但緊接著,江綏卻恢複了嚴肅,問:“那你現在和我說說,如今這般,到底怎麽回事?”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啊?”雲楚還是一副挑逗的神情。
“你說什麽,我便聽什麽。”
“我說的,你都信?”
“信。”沒有一絲猶豫的答案,竟讓雲楚心中為之一顫。
又立刻恢複了從前玩味的語氣,“既如此,那我便說我天下第一女劍客,有自己的理想抱負,不止於繼承父業。你可信?”
江綏看著雲楚的眼睛,麵色嚴肅,無一絲玩味之意,她知道,雲楚越是顯得不在乎,越是想有意掩飾什麽。
“唉~”雲楚見了,長歎一聲,眼裏蒙上了一層憂鬱的神色,道:“你可曾還記得母親?”
“那是自然,說起此事,我還要問你呢,我入關之前曾看見羽兒,由奶媽帶著,卻未曾看見雲夫人,雲夫人呢?”
“母親於七年前......”雲楚凝望著杯中之茶,眼裏有一層薄淚“去世了。”
江綏一陣心驚,一時間竟不知說些什麽,與雲楚為友近十年,她還是頭一次見雲楚如此這般,思略一番,猛意識到,問:“那年是我及笄之年?”
“是。”雲楚淡淡道:“那年羽兒出生。”
“對不起啊!那時沒能陪在你身邊。”皇宮裏規矩多,及笄之禮乃是大禮,需準備之事甚多,自然去江湖遊玩的時間便少了許多。江綏心中一陣愧疚,如此大事,竟至今才知道。
“無妨。”雲楚看了看茶樹,似是釋然了許多,語氣又恢複到了從前“你來了又如何?能改變什麽呢?”
“那你也應該告訴我啊!起碼我能來陪陪你,不至於你一個人這般擔著。”江綏格外內疚,更有些無奈,雲楚知道她那年及笄,自然是怕耽誤她的及笄之禮。
雲楚淡淡一笑,道:“告訴你,讓你得罪那些皇族顯貴,拋下你的及笄之禮來陪我?”
“那事後,我行完及笄之禮後,總歸可以告訴我吧!”
“都過去了,還提起幹嗎,反倒多一個人傷心。”
江綏輕歎口氣,心中一陣難受,她了解雲楚,她雖看似爽朗卻心思細膩,這些年到底是對她的關心少些。她想了又想,小心翼翼的問:“那雲夫人到底是......”
雲楚凝視這茶樹,道:“那年,母親剛剛生下葉羽,天長幫老幫主故去,傳位給父親。當時的天長幫還不是天下第一大幫,與之實力相當的還有澄潭幫,父親繼位後便急於爭這天下第一大幫的名頭,設計滅除澄潭幫,不料天長幫中混入了澄潭幫的眼線,把父親所設之計之計透給了澄潭幫主,致使父親被反算,天長幫遭圍。”
雲楚突然停頓,長歎一聲,接著道:“澄潭幫幫主是個好色之徒,覬覦母親已久,但奈何天長幫勢力強大,他一直無機可乘,直到天長幫被圍,他才提出以交出母親為條件,否則就滅天長幫。那時羽兒剛出生,還未滿百天,也未斷奶。但母親依舊為了大義,為了全幫弟兄的性命,和他們走了,最後不堪在澄潭幫受辱,自縊而死。”
“真是卑鄙!”江綏憤憤的說,又轉頭看向雲楚,一臉擔憂。
雲楚,麵無表情,似是有些麻木,接著道:“後來的事你們便都知道了,父親清了眼線,重新設計,最後滅了澄潭幫,殺了澄潭幫主,天長幫自此成了天下第一大幫。”
“那......”江綏有些猶豫,還是說道:“此事也不能全怪葉叔叔,當時的情景,必是十萬火急,如是雲夫人不去,葉叔叔也不能作視天長幫被滅幫啊!到底是澄潭幫主不擇手段。”
“去,乃是母親自己的選擇,我也自然沒有在此事上怨恨父親的道理。”
“那你如此行事,又是何必呢?”
“你說澄潭幫主不擇手段,”雲楚冷哼一聲,道:“是!他是不擇手段,卑鄙無恥,但是又是誰給了他不擇手段的機會呢?”
“雲楚......”
“我至今仍不明白,”她深情淡然,眼神卻冰冷的嚇人,似是已看透一切,“那天下第一大幫的名頭,怎麽對他就那麽重要。”
“雲楚......”
“那年羽兒剛出生,還未斷奶,母親身體正值虛弱之時。他卻日日設計,籌謀著如何拿下這第一大幫的名頭,如何滅了澄潭幫,又何時來陪過母親?”雲楚神態一如從前,語氣也沒有一絲溫度,“他才剛剛繼位,一切就真的那麽著急?真的就不能等等?就算真想爭這第一大幫,等到羽兒大些不行嗎?”
“雲楚,你別難過,葉叔叔素來沉穩溫厚。他此等煞費苦心,也必是為你們好。雲夫人之事實屬意外,此等結局,自然是誰都不想看到的。”江綏忙勸慰到。
“為我好,”雲楚淡淡一笑,輕聲說“也許吧,但他何曾有真正想過,我想要的‘好’,到底是什麽呢?世人皆知我劍術尚可,又有幾個人知道自我會走路起便被父親要求練劍,這天下第一女劍客的名頭我是被逼著沒日沒夜練了多少年劍才得來的。其實我當真不在意,也以為不重要,於我,能縱享山水之美,有親人伴,有摯友作陪,足矣。至於是否第一,不重要。我執意離開,也並非有多恨他,隻因我二人所求不同,強在一起生活,實在勞累,幼時無法,隻得順從,現如今,唯願隨心而活。”
“那你早年日日如閑雲野鶴般遊山玩水,雖掛著江湖名頭,卻從不接挑戰,也是為了氣葉叔叔?”
“也不全是。”雲楚想想說:“我倒也真願意賞山遊水,這次我從天長幫走,母親之事隻是個契機罷了,我就是早已厭倦了攀比爭鬥,才隱於此處,更於母姓,種上母親摯愛的茶樹,如同隻有我二人在此,她依舊在我身邊,求一份寧靜安順的生活罷了。”
“唉~”江綏望向茶樹,眼裏也蒙上了一層輕薄的眼淚,眼圈紅紅的。一聲輕歎,不禁想到了那明爭暗鬥的京城“何處不是如此呢!郊野的孩子為了成為達官顯貴拚命的讀書背經,皇宮裏的人更是為了權利皇位不顧手足親情,本以為江湖之人皆閑散飄逸,不想也是如此。”
雲楚聽了,倒是一笑,恢複從前的語氣說:“原來江郡主也有被逼著讀書的經曆啊?”
江綏見她恢複如初,也鬆了一口氣,笑著道:“倒也還好,父母向來依我。我父親隻是一個小官,在朝廷任內台書令使。母親是一民間有名的郎中,醫術甚好,有口皆碑。我出生於民間,以前在江府時,民間女子不得入學堂,本應在家學些織布繡花什麽的。”
“哈哈。”雲楚笑著打斷道:“不曾想我們江郡主還做得來這個。”
“你看,你也知我做不來的。”江綏無奈一笑,答道:“然後呢,我便跑到學堂門口去聽先生講詩,我自小愛詩,卻甚是厭惡那些枯燥的經文。平日裏再隨母親學些簡單的醫術。也甚愛簫,那時太小,拿著簫都快沾地了,手也按不住孔,吹出來嘔啞嘲哳,甚是難聽,但父親母親見我喜歡,倒也隨我。”
“以前在民間還算隨心,到了京城可就沒那麽清閑了吧!”雲楚喝了口茶,帶有些聽故事的意味看向江綏:“我可早就聽聞,這瑾瑤長公主,武藝高強,性子桀驁不馴,也是位嚴師!”
“老師自是有些嚴厲,也隻是在原則問題上,平日我欲學些什麽或是玩玩鬧鬧她倒也不多加幹涉。不然我哪得有這麽多時間在江湖遊蕩,還能與你相識?”
“也是。”
“至於性子桀驁不馴,倒是真的。”江綏沉思,訴說著往事:“在宮裏時聽聞,老師幼時聰慧,是先帝最疼愛的小女兒,如掌中明玉一般,所以特賜名為琛,封號瑾瑤。與當朝皇帝的先皇後祁桐,自小一起長大,受教於江湖高手梁致。大些時,祁郡主嫁給先皇嫡子馮儐,恩師梁先生罹難,老師心悲,便遊於江湖,在民間設草塘教習孩子們詩書武藝,如此這般,便遇見了我。後先帝得知她於民間辦學大怒,認為有損皇室尊嚴,一紙詔書拆了學堂,並將她囚於宮中,但那次,她帶回了我。回宮後,她也在學宮裏當女傅,教習宮中的孩子。後來,先皇駕崩,嫡子馮儐繼位,成為當朝皇帝,祁郡主也被尊為儀安皇後。但後來也因病離世,老師難過,將儀安皇後大女兒,思逸公主養於膝下。而小皇子逸王則養於當時的貞貴妃,就是現容貞皇後身邊,尊現太子為兄長,與其感情甚好。”
“那我有一事不解,”雲楚聽完,覺得甚是有趣,問:“草塘孩子眾多,她為何隻帶你回宮。”
江綏喝了口茶,道“那是我甚小,也記不太清。”江綏回憶:“後問母親,她說當時官兵來拆草堂時,其他孩子,都是或跑或躲,隻有我拚命阻攔,她們要強行帶走老師時,我就緊抓著老師的手不鬆開。後來老師便問我是否有意同她回宮,我倒也願意,父母雖不舍,卻也信老師的為人,覺得我去宮裏能接受更好的教導,便同意了。於是,老師就收我為義女,我依舊尊她為老師,便是你們現在看到的這般情景。從那以後,我也就一月回江府一次,待在宮裏的時間倒是甚多。其實現在說來,我對當時的反應印象並不深,大概隻覺得他們如此行為是錯的,便去阻攔了,也未管是何人。”
“江郡主明理甚早啊!”雲楚聽過,笑著打趣。
“哪裏是明理!”江綏一笑,“不過是年少無知,無懼無畏罷了!”
“倒正是因為這份年少無知,才能無懼無畏的去堅持心裏想做的,認為對的事情!”雲楚望著江綏,輕言道。
江綏回以一笑,深沉而又寧靜。
“那江郡主日後作何打算啊?”閑聊兩個時辰,雲楚才想起正事,又調侃道:“你現在無家可歸的,也不能天天在天長幫賴著,不如搬來雲中閣,我收留你可好?”
“先謝過雲閣主了。”江綏心裏暖融融的,“但就不勞煩雲閣主了。西郊有處竹園甚好,我已差人買下。明日就打算向葉叔叔辭別。”
“也好,”雲楚點點頭“西郊安靜,空氣也好,適合住人修養。”
“若是有事要我幫忙,隨時差人來雲中送信即可。”
“知道,放心。”
......
如此一天,歸返時已至夜幕,江綏和溫初駕馬馳騁在曠野上。秋夜甚涼,江綏的心卻是極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