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青花雀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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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家丁揉著自己被蘇顧傷到的位置,眼神不善地朝著蘇顧一瘸一拐地走去。
蘇顧抬了抬眼皮,目光在幾個家丁身上一掃而過。
家丁腳下一滯,臉上閃過一絲恐慌。
“怕什麽,他已經沒有行動能力了。”
有家丁發現自己被蘇顧一個眼神嚇到,感覺十分羞恥,麵上有些發燙。
似乎是在給自己打氣,又或者是在提醒同伴。
幾個家丁對視一眼,繼續小心地朝著蘇顧走去。
“哼。”蘇顧悶哼一聲,握住掉落在一旁的“燈花”,拄著靈劍,靠在殘破牆壁上站了起來。
牆壁上鬆垮的磚頭被蘇顧一碰,又是往地下掉,驚起了一地煙塵。
幾名家丁被蘇顧的動作又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後一躲。
“真是廢物。”劉昌奇皺著眉頭,冷哼一聲。
聽到劉昌奇的聲音,幾名家丁渾身一顫,最後咬了咬牙,仔細打量了渾身血汙的蘇顧,大步走去。
“慢著。”蘇顧突然開口,聲音嘶啞,隨著嘴唇的張合,血沫從唇角溢了出來。
幾名家丁不知所措,回頭朝著劉昌奇看去。
“還不快打斷他的手腳丟出去!丟人現眼的東西!”劉昌奇有些憤怒地一揮衣袖,似乎在為有如此家丁而感到恥辱。
“我都這樣了,你還怕我不成?”蘇顧咧了咧嘴,嘴裏鐵鏽味濃鬱得有些想嘔吐。
“我爹是你傷的麽?”蘇顧望向張先生。
“沒錯。”張先生一臉淡然,點頭應答。
“你現在也是氣境了,我爹一個修為被廢之人,竟然還要你出手?”蘇顧歪著頭,眼睛微眯。
“這個問題我來告訴你。”劉昌奇揮手斥退了家丁,把劉玉傑手中的長劍拿到了手裏。
“雖然我知道你爹境界被廢,但是小心使得萬年船,獅子搏兔亦需全力。你明白?”劉昌奇嘴裏說著,手中長劍揚起,雪亮的劍身在陽光之下閃著寒光。
“還有一個問題,為什麽沒有殺掉我爹?”蘇顧左手顫抖著伸向了懷裏,似乎是想探一下自己的傷口。
“你爹也是硬骨頭,一條水道而已,死活不願開口。我殺了你爹,我去哪裏知道水道的位置?我要讓你蘇家,最後跪著求我收下你們家水道的位置。”
唰——
劉昌奇右手握劍,劍尖朝著蘇顧手腕之上挑去。
“劉昌奇,我說你是不是還忘了一件事了。”蘇顧看著劉昌奇這完全沒有任何劍術基礎的一劍,隻覺得自己童年之時剛握劍都比他好。
劉昌奇麵目冷峻,隻是聽到蘇顧說完這句話時,心裏一突,下意識覺得事情不對。眼神一狠,手底下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姐,蘇顧還有什麽身份?不就是一個廢物麽?”劉玉傑不屑地挑了挑眉,朝著一旁的劉玉茹說道。
“我也不知道。”劉玉茹說道,她的臉上依然還是紅腫,姣好的麵容上出現這麽大一片傷,真是可惜。
“我還是青花榜首啊。”蘇顧說道。
哐——
如同一劍劈在了洪鍾之上,蘇顧身上出現了一道淡藍色光幕,淡藍色光幕之上,一隻雀鳥躍出,栩栩如生。
仔細一看,光幕之上有如同水波似的光芒在蕩漾,雀鳥在水波之上跳躍,完美地擋住了這一劍。
蘇顧左手從懷裏伸了出來,手上握著一塊玉牌,這玉牌之上雕琢著一朵青花,青花之上有淡金色紋路勾勒。
這淡藍色光幕與雀鳥的源頭,便是這塊玉牌。
“這是什麽!”劉昌奇臉色一變,再一次揮劍朝著蘇顧身上斬去。
哐啷!
光幕紋絲未動,而劉昌奇卻被一股反震之力推著朝後退了三步,手中長劍握之不穩,掉在了上。
“張某來試試。”張先生看到這光幕,眼裏也是閃過一絲驚訝,隨後手下不停,漆黑長劍出鞘,劍芒朝著蘇顧身上劈去。
雀鳥輕鳴,如同於山間尋蟲,輕輕一啄,幾道劍芒便雀鳥吞下。
“這是什麽東西?”張先生麵上也是嚴肅了起來,身上衣物無風自動,袖口鼓脹,又是一劍朝著蘇顧斬了過去。
這一道劍芒所到之地,地麵破碎,幾個家丁被餘波波及,身上出現了幾道破口。
可這看上去聲勢浩大的一劍,依然無法破開蘇顧身上的光幕。
“蘇顧,你這身上是何物?”張先生問道。
“這個啊。”蘇顧晃了晃手裏的青花玉牌,毫不掩飾眼中的嘲諷,“不過你們確實也不知道,畢竟你們也沒有做過榜首。”
“你就不用逞口舌之利,即使我破不開這光幕,但是我們依然可以把你困在這裏,你能如何?”張先生麵上不太好看,能做上榜首之人,無一不是天賦卓絕之人,自己突破氣境都靠運氣,怎麽可能做上榜首。
蘇顧拄著“燈花”轉身朝著劉宅外走去,不再理會眼前這些人:“你們可以嚐試阻攔我,你們也可以賭我手裏這牌子隻能防禦,而不能攻擊。”
靈雀城青花,紫雲,金日三榜,各有意義。
青花榜的目的是為了篩選一城之中,十六歲以下,未曾祈劍的劍修種子。
既然篩選出種子,那麽肯定會有相應的保護措施。
這玉牌從第一次排名鬥劍論榜開始,便與相應之人綁定,隨著排名上前,牌子也會變化。
蘇顧記得自己的牌子最開始隻是一塊普普通通的平滑玉牌,隨著排名的上升,玉牌之上結出青花,青花之上爬上金絲。
當蘇顧到達榜首那一日,玉牌之中一道信息注入了蘇顧的腦海裏。每一任榜首的玉牌作用似乎都不相同,這也是隻有部分人才知道的秘密。
至於為何不公布榜首玉牌有這般好處,蘇顧也無從得知。
他隻知道,這玉牌可讓蘇顧在這靈雀城內,有三次機會可以激發一道防禦光幕,阻擋劍罡以下攻擊。
那時的蘇顧不知道劍罡到底是什麽樣一個層次,隻知道劍罡似乎很厲害。
直到前幾日聽到陳大人說道:“芒境之上祈劍,祈劍後練出劍氣,劍氣行走周天,周天之後衝擊十二竅穴,十二竅穴皆通透之後,才能凝聚劍罡。”
劍罡之能有多強?聽說可以隔著數裏之外一劍斬斷山峰!
三次激發以後,這玉牌便會失去這一道保護能量。
這是蘇顧第一次用,用完之後,心裏覺得十分可惜,但是,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攔下他!”劉昌奇大手一揮,幾名家丁便站在了蘇顧身前,隨後越來越多的人從四周出現。
蘇顧環視四周,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看來你們是真的想試一試了。”
言罷,手中玉牌光芒大做,身上那淡藍色光幕顏色變得愈發深邃,而光幕之上那隻雀鳥,原本有些肥圓,但是此時卻變得愈發修長,一雙腳爪之上肌肉膨起,利爪之上寒光凜冽。
雀鳥一轉頭,一雙如鷹般的眸子盯著劉昌奇。
“劉昌奇,我明著告訴你,我這玉牌,隻能發出一道攻擊,但是你可以試試,我這一道攻擊能不能讓我死之前,斬了你。”蘇顧說道。
劉昌奇被雀鳥的一雙眸子盯得心裏發寒,最後不甘心一揮手:“讓他走!”
護院家丁得令,緩緩散開。
蘇顧伸手,光幕收縮,變化了之前淡藍色的模樣,護著蘇顧緩緩朝著街上走去。
待到了大街之上,那兩隻巨大的石獅子怒視著蘇顧。
劉宅大門前圍著許多行人,先前蘇顧闖入劉家,已經有很多人發現。如今看到蘇顧渾身血跡出來,一部分人發出一聲驚呼。
蘇顧緩緩轉身,身上的血跡已經緩緩凝固,眼神在張先生和劉昌奇的臉上狠狠掃了兩眼,咧了咧嘴。
這玉牌哪有攻擊能力,那雀鳥異象,隻是全力激發之後的正常模樣罷了。
已經到了街上,劉昌奇等人不會在眾人麵前傷人。
於是雀鳥叼起光幕,光幕化作青花,消失在玉牌內。
最後蘇顧拖著身子,在人群散開的通道中離去。
劉昌奇看著蘇顧的背影,臉上陰沉不定。
“說起來,諾大的劉家,除了玉茹和玉傑,其他的芒境都沒有一個嗎?”張先生看了看一群普通人家丁,看似無意地問道。
劉昌奇手下一頓,隨後說道:“說來慚愧,劉家雖然是有幾個芒境,但是家大業大,要守的地方太多了。”
張先生微微一笑,轉身進入了劉宅。
最後人群散去,隻有劉家家丁在收拾著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