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驚現月牙玉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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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老婆很凶萌!
    第四十一章驚現月牙玉墜!
    這老者須發皆白,不過脊背卻挺得筆直,雙目囧囧有神,走路虎虎生風,倒是絲毫不顯老太,帶著一股渾然天成的氣場。
    “大爺,我朋友在這兒修琴呢。”沈妙連忙解釋了一句。
    老者衝著陳玄手掌撥弄的地方看了一眼,頓時怒目圓睜,怒斥道,“放屁,這東西是你們隨便動的嗎?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麽琴,要是弄壞了把你賣了也賠不起!”
    陳玄抬頭看了老者一眼,笑道,“老人家,這是古琴,它本身就是壞的,我正在修呢。”
    “胡說八道!”
    老者氣得吹胡子瞪眼,“既然你知道這是古琴,還不離遠點兒,修古琴有你這樣修的嗎?簡直是胡來,快住手,別把好東西給糟蹋了!”
    “請問您是這兒的老板嗎?”沈妙突然問道。
    “我是這裏的客人!”老人道。
    沈妙頓時就不樂意了,這老頭上來就開罵,一而再再而三的,沒想到他也隻是個來吃飯的,就道,“老人家,你又不是這裏的老板,就算我們把這把琴弄壞了,要賠償也是老板找我們,關你什麽事呢?”
    “就是,你又不是老板!”
    蘇楠也在旁邊幫腔道,“而且我老公是搞音樂的,專門研究古琴,他要是不會修難道你會?”
    “怎麽不關我事!”
    老者瞪眼道,“隻要跟古琴有關的事,那就是我陶流風的事,這天下所有古琴,都跟我陶流風有關!”
    “老人家,話可不能這麽說。”
    蘇楠爭辯道,“就算你喜歡這把古琴,那也得老板同意,不能你看上的就不讓人摸了吧,老板都還沒說話呢”
    在蘇楠看來,這簡直是強盜邏輯,要不是看對方歲數大了,她都忍不住要罵幾句。
    卻沒想到話還沒說完,突然聽到沈妙驚呼道,“陶流風?你是哪個陶流風?”
    老者冷哼一聲,傲然道,“這世上還有第二個陶流風嗎?”
    沈妙整個人都懵了,目不轉睛的盯著老者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半晌,突然發出一聲誇張的尖叫,“啊!你真的是陶流風陶老師嗎?對不起對不起,陶老師對不起,我剛才沒認出來”
    蘇楠一臉疑惑道,“妙妙,這”
    沈妙激動得手足無措,道,“我今天這是走了什麽大運啊,沒想到能在這兒遇見陶老師,這可是被譽為現代古琴之父,國風古典活化石的陶大師!”
    “哼,算你有幾分見識!”陶流風很有大師風範的背著手挺著胸。
    蘇楠心裏邊則是猛然一沉!
    她雖然沒聽說過這人的名頭,但看沈妙那副樣子,和她剛才說的那些話,一下就知道這是個大人物。
    如果這樣的話,那陳玄裝模作樣的樣子可不就穿幫了?
    鐺——
    就在這時,突然想起一聲撥動琴弦的聲音,雖然隻是簡單的一撥,但這聲音律卻極為精妙,哪怕是個外行,也能感受到這聲音律似乎和自己的意識產生了一種微妙的共鳴。
    這個聲音持續了很久,所有人安靜得雅雀無聲,悠長流暢的顫音,如同潺潺溪水,瞬間彌漫著整個院子的每一個角落,讓人不由得身心舒暢。
    “搞定!”
    陳玄笑著打了個響指,剛才沈妙等人說話的時候,陳玄卻一直沒停下手裏的動作。
    “這你把它給修好了?”老者瞪大眼睛,滿是不可思議。
    陳玄卻看也沒看對方一眼,衝著正在發愣的沈妙笑道,“你看著,我給你演示一遍你剛才說的那個問題,這是普通的手法”
    陳玄一麵說著,無名指和大拇指扣起,和中指一起,指尖分別輕觸在三根琴弦上,接著撥出幾個音律。
    聲音悠長而緩慢,聽得所有人如癡如醉。
    “這是普通的手法,我再給你看看另外一種手法。”
    陳玄說著,又用和剛才一模一樣的指法在琴弦上撥弄了幾下,隻是這次他的表情有些微妙的變化。
    音律還是那幾個同樣的簡單音律,但這次給人的感覺,除了美妙動聽以外,更多了一種和內心深處的某種潛意識達成共鳴的其妙感覺。
    在那一瞬間,似乎真的看到了潺潺流水,看到了空穀幽蘭,妙不可言,讓人感到極度放鬆和舒適。
    “第一種方式,是用形,第二種方式,用心去感受,用意去撥動琴弦,你來試試看。”陳玄衝著沈妙笑道。
    沈妙整個人早已呆在原地,聽到這話,這才連忙走過去,用陳玄交給她的方法,連續撥動了好幾次琴弦。
    “好像還真是這樣!”
    沈妙無比激動,雖然這幾次在旁人耳朵裏聽上去倒是沒多大區別,但對沈妙來說,彈奏時的意境明顯和之前大不一樣,像是衝破了某種阻礙,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看來你的確很有天賦。”
    陳玄點頭稱讚道,“你回頭加以練習,應該很快就能找到那種感覺,我交給你的隻是方法,重要的是靠你自己去悟,這裏邊的東西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這時候,陶流風突然上前一步,怔怔的盯著陳玄上上下下打量了許久,這才拱手激動道,“先生技藝高超,鬼神之功,老朽佩服,不過老朽有個疑問,不知先生可否賜教。”
    “老先生過謙了,有話直說無妨。”陳玄謙和笑道。
    陶流風扭頭看了那把深褐色的古琴一眼,道“老朽不才,平生沒什麽愛好,不過接觸這東西倒也有幾十個年頭了,也算是略懂一二。”
    “其實我之前就發現這把古琴是壞的,也嚐試過修複,可不知道怎麽回事,能想到的辦法都試過,但就是無法修複。”
    “剛才看見先生修複古琴的手法恕老朽之言,真有些粗鄙,完全不符合古琴的規律,倒像是門外漢在那裏胡搞,但沒想到竟然被先生修好了,請先生不吝賜教,老朽感激不盡!”
    陶流風絕對算是當代古琴大家,隻要平時稍微對國風古典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他的名字,水準不敢說第一,但絕對能排進前五。
    不過他雖然很傲氣,但真正遇到技藝高超的人也會謙虛討教,這也是他為什麽能成為數一數二古琴大師的原因。
    陳玄笑道,“賜教不敢當,您是前輩,晚輩不敢造次。隻是我想老先生一定是按照先平,後麵,再鳳身,轉尾羽對嗎?”
    “先生所言極是,正是如此!”
    陶流風說完後,又疑惑道,“難道有什麽問題嗎?”
    陳玄笑道,“問題倒是沒有,這是古琴修複最基本的流程,絕大部分的古琴修複,不管是什麽手法,都離不開這四個流程,不過”
    陳玄扭頭指著那把古琴,道,“問題在於這把古琴,年代應該是民國時期最流行的伏羲式,不過工匠在製作的時候出現了失誤,無意中讓這把琴隻有伏羲式的外形,但神韻卻是蕉葉式,而蕉葉式又是古琴當中極為罕見和獨特的一種,所以修複方式自然不一樣。”
    說著,指著剛才他觸碰的中部偏左微微隆起的地方,道“蕉葉式最大的特點就是琴脈的起始點,在於鳳池和龍沼的位置上,所以要修複它,隻能從這兩個地方入手了。”
    陶流風聽得連連點頭,又疑惑道,“可是,您是怎麽看出這把琴製作工藝有問題,由伏羲式變成蕉葉式的?”
    “噢,這個就比較容易了。”
    陳玄指著古琴側邊下半部,一層約一厘米左右的黑灰色包漿,道“伏羲式的底胎,是由生漆輔以鹿角霜粉包製而成,色澤應該帶有隱約的熒光碎末,可是這把琴的底胎絲毫不見熒光,且色澤偏暗,所以我想,大概是工匠在製作的時候,鹿角霜粉不夠了,用瓦灰之類的代替。”
    “而伏羲式最大的特點就是琴弦震動時,與底胎裏的鹿角霜粉產生獨特的震鳴,沒了鹿角霜粉,自然就不是伏羲式了,但卻歪打正著的變成了蕉葉式,所以修複的方式也隻能用蕉葉式的方法了。”
    陶流風俯下身子,認真的衝著古琴底胎細細端詳了片刻,一麵嘖嘖驚歎道,“果然如此,妙哉,妙哉,妙不可言!”
    隨即衝著陳玄恭敬的施了一禮,激動道,“沒想到先生年紀輕輕,卻有如此高超造詣,老朽羞愧難當,如先生不嫌棄,我想請先生去我的包廂一敘,沒有外人,都是我的好友,不知先生可否大駕光臨!”
    “老先生過謙了,晚輩隻是恰好看見,老先生的心意我領了,不過今天有些不太方便,以後要是有機會,我一定和老先生把酒言歡!”
    陳玄哭笑不得,要是讓這老頭知道,當年在微博上不止一次的罵他是“欺世盜名”“雕蟲小技”之輩,氣得這老頭在醫院躺了整整一個星期,並放話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的人就是自己的話,不知道他還會不會請自己去喝酒。
    想起當年的自己,陳玄也隻能搖頭苦笑,那時候的自己是在太目中無人了,看來三年前招致那場災難也是咎由自取。
    “既然這樣,那隻好下次再向先生討教了。”陶流風有些遺憾的歎息了一聲。
    “抱歉,今天真的不太方便。”
    陳玄禮貌的回應,他並不喜歡和不太熟悉的人喝酒,說完後,衝著蘇楠和沈妙道,“我們繼續回去喝酒吧。”
    說完後,這才發現二女瞪著眼珠子,張大嘴巴,用一種極其怪異的眼神盯著自己,就跟看外星人似的。
    尤其是蘇楠,看著自己的那個眼神裏邊全是問號。
    陳玄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看來等會兒回家又得重新編個故事了。
    “陶老,你怎麽在這兒呢,趕緊回去接著喝,都在等你呢,你小子可別想跑啊!”
    這個時候,一名穿著亞麻大褂的老者朝這邊走過來,衝著陶流風嚷嚷了幾句,應該是他們一起的,看見陶流風遲遲沒有回去出來找他的。
    陳玄衝著陶流風擺了擺手,剛準備扭頭回去,可餘光卻無意中瞥到一件東西。
    楞了半晌後,陳玄臉色大變,突然猛地回頭,眼睛死死盯著那名穿亞麻大褂老者的腰上!
    隻見那老者的腰上,掛著一枚造型奇特的月牙型玉墜!
    和當初陳玄迷迷糊糊醒來,看到救他那人腰上掛的那枚玉墜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