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就去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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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厄種!
    羽荊公寓。
    周六的上午,嫋嫋坐在鋪著珊瑚絨地墊的地上,背靠著床尾,屈膝抱臂的盯著窗外。
    窗外滔天的雨水擊打著未關嚴實的窗戶玻璃,不少雨水滲進臥室地麵。九月的雨水裹挾著清冽的涼風,在溫暖的臥室顯得更加淒涼……
    嫋嫋站在洗漱台前的鏡子麵前,她看見自己疲憊的雙眼,漆黑的長發映襯著瓜子般小巧的臉蛋,更顯蒼白薄弱。視線下移,嫩綠色的睡裙空蕩蕩的罩在身上,細弱的脖頸和嶙峋的鎖骨之上,一根黑色的線繩串著一顆陳舊的佛珠,在白皙的鎖骨上顯得複古沉悶……
    突然一陣門鈴聲驚醒了嫋嫋,女孩慢慢的走到公寓門口,猶豫著誰會過來。是公寓的安保人員麽……這麽想著便打開了門,門外站著高大挺拔的熟悉人影。
    秦湛提著嫋嫋的白色背包立在門口,看見女孩打開了門,笑了笑——
    “別同學,你還好嘛?”
    “秦老師……”
    嫋嫋怔愣了幾秒,隨即讓開身子,請秦湛入室。
    室外大雨滂沱,室內沒有開燈,略顯昏沉,男人頓了頓腳步。
    嫋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打開壁燈,溫暖柔和的黃色壁燈照亮了客廳的每一處。
    秦湛將白色背包遞給女孩,嫋嫋接過白色背包抱在懷裏,走向茶幾倒了一杯橙汁留在茶幾桌麵, “秦老師請坐……”
    秦湛笑了笑,不經意間打量了整個客廳的布局,除了普通家用器具,幾乎所有的閑置角落都擺滿了畫框,各種各樣風情的建築躍然顯現在紙上,很有風味。
    “你很喜歡畫畫呢,還是很喜歡建築~~”秦湛的音調永遠夾雜春風,溫暖和煦。
    “是……嗯,我很喜歡……”嫋嫋回答了,卻也沒有回答。
    “謝謝秦老師幫我把書包送回來。”嫋嫋局促的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昨天晚上的事, “昨晚我……”
    “小女孩嘛……情緒比較敏感……”
    秦湛轉頭看向嫋嫋攪在一起的手指, “不知道怎麽才能幫助你?所以今天冒昧上門做家訪了~~”秦湛聲音真摯,仿佛能洞察對麵女孩的心思。
    “我想……秦老師,我想我影響了同學們……我想……想申請休學自讀……”嫋嫋艱難的說完整句話。
    陽台窗口吹來了一陣陰冷的風,女孩一顫,看向那邊。
    秦湛也注意到了陽台窗口,站了起來,走到陽台,關緊窗口玻璃,順便拉上了灰藍色的厚重窗簾。
    緬甸聯邦莽林基地。
    阿瓦站在鍾湛房間門口,敲下了房門,不多久一名整形醫生從房間走出,形容肅穆。
    男孩心想,看來湛哥額上的疤痕怕是難了,此時若是稟報此事豈不是火上澆油?想著阿瓦已經走近客廳的酒櫃前。
    “湛哥……”
    男人並未抬頭,一手解著胸前襯衫的扣子,一手正在給敞口玻璃酒杯中倒酒。
    “有人進入羽荊公寓九棟902室,入室八分鍾後拉上了客廳窗簾。”
    阿瓦見男人倒酒的右手一頓,又繼續倒起酒來,麵上倒是沒有任何變化。
    “是一名年輕男性,約莫二十三四歲,此前從未發現出現在別嫋嫋的身邊。”阿瓦頓了頓, “湛哥,要處理麽。”
    男人轉過身盯著阿瓦的手,男孩手中空無一物。
    “hk市此時暴雨天氣,別嫋嫋室內沒有開燈,光線昏暗,拍攝素材沒什麽可用價值。”阿瓦看出了男人的視線本意,連忙答道。
    “新一批的武裝童子軍即將首次進入鬣梭叢林訓練,你去盯著。”
    男人突然扔下這樣一句話,阿瓦不知道是何意,心中暗暗思忖,難道阿耀這次回來也是傷到根本,不能強度訓練?
    “是,湛哥。”阿瓦退下。
    男人抬起右手將一杯洋酒灌下,放下酒杯的同時,視線落在了右手褶皺猙獰的疤痕。
    小兔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羽荊公寓。
    臨近中午時分,外麵依舊電閃雷鳴,絲毫沒有雨勢減弱的跡象,反而是狂風暴雨變本加厲的衝刷著這個城市。
    秦湛和嫋嫋聊了兩個多小時,也答應協助嫋嫋申請休學自讀事項。但更多的,男人有耐心的引導女孩,要多看看外麵紛擾的世界,不要困在自己的牢籠裏。
    這個暖心誠摯老師,讓嫋嫋感受到了陽光般的溫暖,留了秦老師一起吃午餐。
    秦湛一直也是獨自生活,對於廚房的事得心應手,他一邊給嫋嫋打下手,一邊跟嫋嫋討論起了食材的挑選。
    看著在廚房忙碌的背影,女孩想起了記憶裏那個男人炙熱的視線和強勢的壓迫感。不過沒一會兒,嫋嫋又投入到這頓午餐的準備中。
    杭椒小炒肉,酸辣土豆絲,椒鹽排骨以及清淡的豆腐鯽魚湯被端上桌。
    自從住進羽荊公寓,還是第一次有人在公寓裏麵陪她一起吃飯,這樣的感覺熟悉又陌生。
    秦湛將白嚅嚅的鯽魚湯端到嫋嫋手邊, “女孩子應該多喝湯水……”
    女孩回過神來,衝男人笑了笑,抿了一勺鯽魚湯, “秦老師做的湯真的很鮮活。”
    秦湛回以微笑沒再說話。
    挪森別墅區。
    聿父聿母昨天下午剛從美國遷居回來hk市,聿父原也是hk本地人,聿母的母親是美國人。
    幾年前,因著丈夫的事業,在美國生活了幾年。如今形勢一片大好,兒子聿梵喃將部分資金重新引回hk市,並在這裏小有成就,便又搬了回來。
    中午。
    別墅餐廳裏一派溫馨舒適的景象,聿母親昵的挽著好久不見的乖巧女兒,落座餐廳。聿父則是瞄了一眼樓上——
    “怎麽你哥哥現在事業如此繁忙?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男人中氣十足的鏗鏘嗓音響起,聿梵呢立即接話,“哈哈,我去,我去叫哥哥過來吃飯。”說著還俏皮的回頭看著聿父眨眨眼,“哥哥啊就是事業心太重了……”
    “男人有事業心應該,就怕走錯了路子。”
    聿父還是嗆了聲,知道自己兒子是個做生意的好手。隻是這三年來,兒子的生意往來越來越頻繁,甚至入賬資金有些項目不明,倒叫老頭擔心起來。
    聿氏自祖上基業以來,輩輩都是做著寶石瑪瑙翡翠珊瑚水晶鑽石等高端奢飾品原料的正經生意。雖說繁複倒也安穩,可不能在自己兒子這一輩出了差錯。
    聿梵喃自從少年時被人綁架失蹤後,聿家一片悲痛。誰知過了將近十年,這人又回來了還性情大變,要不是自己親生親養的,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親生兒子。
    聿梵呢知道爸爸和哥哥在生意上有爭端,所以總是和事佬身份兩邊緩和。
    走近二樓書房,剛舉手準備敲門的時候,裏麵傳來很清晰的奇怪聲音,像是……像是子彈上膛的清脆卡扣聲……
    聿梵呢心頭一驚,難道哥哥真的隱瞞了什麽偏旁的灰色生意?就在猶豫思忖的時候,書房的門打開了,猝不及防的抬頭對上哥哥的眼睛。
    聿梵呢心頭一縮, “哥哥……爸爸讓我叫你下樓吃飯……你……你在忙工作的事麽?”
    看見自家妹妹突然謹慎小心的模樣,聿梵喃不動聲色的關閉身後的房門, “知道了,走吧。”說完還揉了揉妹妹的腦袋。
    雖說這個妹妹比自己小了五歲,往年裏也不在一起生活,到底是手足情深,心底裏還是寵著的。
    緬甸聯邦莽林基地。
    鍾湛書房門緊閉,莽林基地副指揮官cas和eden,剛從美國風塵仆仆的回來。
    cas是德國土生土長的糙漢子,也是和鍾湛同一批在德國軍事化管理基地訓練的摯友,體能素養和作戰能力非常優秀。
    cas後因德國基地被鍾湛侵占掌權,又與鍾湛鍾迪兩堂兄弟以及阿耀攜手創建亞德聯合武裝特種軍。幾人協力將基地遺至緬甸,逐漸發展緬甸聯邦莽林基地,所以留在了緬甸這不起眼的地兒。
    eden是泰美混血,也是出自德國基地,是與鍾湛一批次訓練教養中最為出類拔萃的狙擊手,平日裏最愛的就是各種型號的狙擊鏘,其次就是美人。
    cas和eden總是會被安排接手,莽林基地最為核心最危險的任務,在莽林基地也是元老級別的存在。
    “湛哥,此事說來也蹊蹺,本期軍備百分之六十都是重型軍用型炮彈設備,百分之四十是殺傷力上乘的小型狙擊設備。這論及作戰價值也好,經濟價值也好,怎麽也不該丟了這百分之四十的狙擊設備啊!”
    cas參與緬甸對外軍火交易任務數千次,還是第一次出現這麽嚴重的交易事故。就在交易結束的當日,原來一批重要軍火居然被人掉了包,全部換成了不值錢的破石頭。
    “我看就是這該死的軍火販子擺了我們一道,誰不知道這是我們老大的貨,還有誰敢動,除了他自個個兒沒誰了。”eden一拍大腿,驚叫著彈跳起來, 一口滯澀的美式中文磕磕絆絆,“我這就去狙了他。”說著就往門外走。
    黑衣黑褲的男人背對著cas,一直立於書桌前,什麽話也沒說。
    “我想不大可能,我們與巴紮軍火合作,交易穩步持續了四年,巴紮沒有這個膽子,更不是個沒有擔當的蠢腦子,不會做出這種事。”阿耀抬頭看了eden一眼,eden這才又坐了下來,還是一腔怒火無處宣泄的刺頭模樣。
    “調換的另一批貨是什麽,查不到源頭?”書桌前的男人轉動著白色打火機,燃了一隻香煙,走到eden對麵,穩坐了下來,還盯了一眼eden。
    這還是第一次eden出任務出差錯,第一次沒拿到傭金,難怪他上跳下竄。要不是cas跟著eden一起出任務,保不準現在巴紮已經在eden的狙擊鏘下身首異處了。
    “老大,說起這破石頭的來源,倒也沒什麽特殊的。到處都是這破石頭的原材料,隻是這破石頭是要送到瓷國hk市的。”eden接過話茬,感到不可思議,要是逮著這孫子,非叫他跪地求饒不可。
    阿耀和鍾湛對望一眼,瓷國hk市?兩人心中都在考慮這個事情的真實性。
    “眾所周知,多國聯合殲滅了湛哥,還是瓷國領頭作戰。”阿耀略一停頓,眉頭深鎖,“難道……是栽贓,賭我們不敢與瓷國開火,好讓我們吃了這悶虧”。
    “若是有意調換我們的貨,怎麽可能還留下蛛絲馬跡指向瓷國?”cas發出疑問,麵色冷凝。
    雖說不是什麽特別重要的軍備,但是打著瓷國的幌子來逼我們忍氣吞聲,倒真真是……cas抬頭看了鍾湛一眼。
    “管他是哪個國,向來隻有我們搶別人的,居然敢搶到老大的頭上來,我不崩了他狗娘養的小狗崽子。”eden的中文永遠是夾著怪異的詞句,叫人哭笑不得。
    “既然人家留了線索,那就去看看,免得辜負了。”鍾湛吸了一口煙,雲淡風輕的說道。
    cas和eden正準備動身,身後響起了凹陷沙啞的聲音——
    “我和阿耀過去。”說著摁滅了煙蒂,更加幹澀低沉的聲音傳來, “cas和阿瓦去鬣梭叢林跟蹤訓練,eden繼續盯著巴紮的動向。”說完轉了轉脖子,緊盯eden再次開口道“留他性命”。
    阿耀一怔,阿瓦?坤哥讓阿瓦去鬣梭叢林訓練新一批的童子軍了?
    夜間,天氣晴朗,天際還有忽明忽暗的星星,阿耀和鍾湛上了私人直升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