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泰國四麵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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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種!
hk郊區。
一處廢棄加工廠裏,年久失修的廠房屋簷破口透出些許亮光,早已斷水斷電的工廠到處都是腐朽黴菌的氣味兒。
潮濕的地麵也長上了青苔,攀爬在廠房各處。其中一間不是很大卻很密閉的房間,傳來陣陣哀嚎。
三個惡棍被捆綁在分列成三角形的三個鐵柱處,每個惡棍麵前都站著一個體魄逼人的壯漢,手裏拿著的生了鏽的狼牙棒,還在往下滴血。
密閉的房間裏昏暗窒息,一股子血腥味在這裏徘徊了很久卻無法散開。
突然門口傳來動靜,鐵門被推開鬧出很大的動靜。一簇刺眼的光芒照在臉上,強烈的日光熏得三個惡棍根本睜不開眼。
“老板!”幾個壯漢齊齊開口招呼問好,門口進來一個灰色襯衫黑色西褲的男人。
男人修長雙腿邁進來,皮靴踏出的腳步聲就像是催命的符咒。一股濃烈的煙草味襲來,來人正是聿梵喃。
幾個惡棍被綁著無法動彈,隻得雙腳蹭著水泥地麵,做著無謂的掙紮。
聿梵喃在三個惡棍麵前繞了一圈,吸了一口香煙,偏頭看向其中一個滿臉鮮血的男人。
“誰先說?”幹練簡潔卻充滿壓迫感的三個字。
“我……我先說……是他,是他慫恿我們,既然你砸了我們飯碗,就……就讓我們折磨……折磨你的家人。”其中一個惡棍一邊喘息,一邊微昂下巴示意那個口中的“他”。
“是……是他……是他讓我們綁架你的妹妹,我們本來就想嚇嚇小姑娘,是他扒了小姑娘衣服……他……”
猛的一腳踹過來,惡棍話還沒說完,就一口鮮血嗆出來卡在嗓子裏,耷拉著腦袋昏厥了過去。聿梵喃轉過身來看向另外一個惡棍, “繼續。”
“我……我是動手傷了那小姑娘,不過我沒做其他事。有一個男人突然出現,還拿硬核指著我們,我們就走了……”惡棍顫抖的跪地解釋道,眼睛轉了轉又說“那小姑娘如果怎麽了,很可能是那個男人幹的,不是我們……”說完惡棍開始猛的磕頭,像是失心瘋一般。
“男人?是誰!說的詳細點。”聿梵喃心頭一動,拿著硬核的男人?難道是那批從美國帶回來的東西?這麽快就找了過來?
“一個……很高很可怕的男人。和你一樣……和您一樣差不多高的男人。”
“對的……很高……穿著黑色的外套黑色的褲子……他拿著硬核讓我們滾……肯定是他傷害了那姑娘。”
“不關我們的事……我們真的隻是嚇嚇她……沒有帶任何棍棒的……”
兩個惡棍你一言我一語的推卸責任,說的煞有其事般。
“什麽硬核?”聿梵喃眼神一凜,“你們想好了說。”
“就是火銃,指著我們……我們就嚇得跑了……”
“黑色的火銃,黑色……短柄多膛火銃。”
“對……那個男人不像我們hk人,膚色不像,都不像我們瓷國人。”
“哦?還有呢?”聿梵喃仔細端詳著這兩個惡棍,轉變了腔調,“若真有此人,我怎麽找到他呢?”
“好找好找……黑色寸頭……膚色偏深……對,也是穿著軍靴。”
“是,那麽高的外國人很好找。”
“沒有別的要交代了麽!”聿梵喃已經逐漸喪失了耐心,敢動他的家人,敢動他的妹妹,嗬嗬。
“……嗯……他有紋身,很特殊的紋身……”
“對……他脫外套的時候……我看見他的右邊胳膊上有很特殊的……像是佛像什麽的大片紋身……”
“左邊……是左邊胳膊上。我知道了……是泰國,那分明是泰國的佛像……泰國四麵佛……”
兩個惡棍拚拚湊湊,說了一大串。
“嗬”。
聿梵喃冷嗤一聲,踏步向門口走去……
市級醫院。
晚上九點,醫院的走廊上已經沒有什麽人了,醫院突然顯得空曠安靜。
高級病房裏也隻剩聿梵呢一個人了,她站在窗口擺放的山茶花麵前,正將一小杯的清水緩緩倒入盆栽的泥土中。
清麗的花兒在夜間顯得嬌嫩欲滴,女孩看著看著入了神。
過了一會兒,聿梵呢又慢慢挪動步子走到置物架前,隔著兩三步的距離,盯著那件黑色皮夾克失神……
窗口吹來的涼風讓女孩稍稍回了神,她走到琉璃台前,攥起熱水壺想給自己倒一杯水。
裝滿水的熱水壺很重,壓在女孩的右臂上,右臂傷口猛地崩裂開,女孩痛呼一聲驚慌鬆手……
就在這時,突然出現一隻強壯臂膀,抬手穩穩的接住差點落地的熱水壺。
突如其來的人影驚嚇到了女孩,本能的退後幾步,跌坐在床上。女孩仰著頭看著麵前突然出現的男人——
“是你……是你麽?”
聿梵呢眸中布滿不可思議,又夾雜著一絲驚喜。嗓音婉轉動聽,像是黑夜裏的百靈鳥。
阿耀沒有立即回答說話,拎起熱水壺給玻璃杯裏灌滿水,一手端著玻璃杯遞給女孩。
女孩還在怔愣中,仰著頭一動不動的看著男人。那雙眸子裏有驚喜也有……欣賞和期待。
阿耀略微咳嗽了一下,轉移了盯在女孩臉上的視線,然後將玻璃杯置於桌麵——
“上次沒能及時找到你,抱歉。”
聿梵呢聽完這句話,詫異了幾秒,然後調整好姿態,手臂撐著床側慢慢站了起來。
雖說女孩身高不低,淨身高就有171厘米,可是站在阿耀麵前,還是低了很多。女孩微微抬頭看向男人——
“你在找我? 我們認識麽?”
阿耀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從女孩臉上挪開視線,再次將玻璃水遞給她——
“我恰巧路過,看見他們拖走了你。”
男人沒再說話,隻是保持遞水的動作沒有動。
聿梵呢眼中閃過失望和一些後怕,隨即抬起右手準備接過玻璃杯,這時才感覺到右臂格外疼痛。
阿耀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女孩小臂,扯到胸前看了眼。手臂裂開的傷口流了很多血,已經浸染了部分紗布,血液順著紗布滴落出來。
男人低頭看了女孩一眼,女孩疼的眼裏淚光閃閃還隱忍著沒有掉淚,細細的眉毛擰在一起,白白齊齊的牙齒咬在下唇上,唇色微微泛白。
阿耀拉過女孩坐到一邊的沙發上,正準備按響護士鈴,卻偏頭看見了醫藥急救箱,便本能的拿過醫藥箱走到沙發邊,剛放下醫藥箱,神色一頓又開始返回去按護士鈴。
“你可以幫幫我麽?”
男人身後傳來女孩柔弱怯懦的聲音“驚擾了護士小姐……我的媽媽會很擔心。”
阿耀轉過身,在沙發麵前半蹲下身子,視線差不多與坐在沙發上的女孩持平。
男人熟練的打開醫藥箱,慢慢解開女孩手臂上纏了一層又一層的紗布。直到看見裏麵泛出血紅的肉和淤痕,才知道自己去晚了多久。
阿耀拿出消毒酒精,輕輕擦拭傷患處的皮膚和創口,一遍又一遍的用棉簽給創口塗抹藥膏,拿出新的紗布,將傷口一處一處的纏好。
整個過程,男人都沒有抬眼看向女孩,隻是仔細的處理傷口,整理完一切。
女孩發際線和脖頸都被汗水浸濕了,黑色柔順的碎發粘在皮膚上,下唇被咬的發白,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阿耀在床頭櫃上找到消炎藥和止疼藥,剝下藥丸端起玻璃杯遞給女孩。看見女孩抬起左手拿起藥片放進嘴裏,男人情不自禁的端起玻璃水杯喂到女孩嘴裏。
整個過程說不出的和諧,做完這一切,男人頓了幾秒後站起身來,低頭看向女孩——
“早點休息。”
便頭也不回的從窗口一躍而下……
女孩還在恍惚中,還好……還好這裏隻是二樓。
可他為什麽要走窗戶呢?又低頭看了看右手臂,竟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過了幾天 ,聿梵呢身上的傷口全都消腫結痂了,為了避免傷口感染就不再裹紗布了,大麵積的創口還是觸目驚心。
這些日子,女孩總是會抬起右臂看看,看著看著就走神了,接著就會傻笑。
醫院的日子總是乏味又無趣,好在幾乎每天嫋嫋都會過來陪她說說笑笑,才讓時間走得快了些。
再看看窗口,擺滿了嫋嫋送來的盆栽。各種各樣的開在窗台,憑添春色,叫人眼前瀲灩。
尤其是那一盆紅豔豔的海棠花。
嗯?這是嫋嫋哪天送來的?女孩突然記不大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