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夠甜,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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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厄種!
    阿耀披上浴袍後,順手係上了浴袍的腰帶,轉身走到門口的玄關處。
    男人拿了之前買回來的藥品,麵不改色的走到聿梵呢麵前,女孩還在洗手間門口傻傻的站著。
    男人俯身半蹲了下來,低眸仔細的看了看女孩的雙腿。幾道顯眼的傷口處,已有泛白潰爛流膿的發炎症狀。
    聿梵呢看著男人手裏提的藥,再順著男人的視線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才驚覺剛才淋浴的時候,忘記傷口不能碰水了,現在傷口越來越嚴重了。
    女孩慢慢走到吊籃搖椅上坐下,男人也跟著她的身影走了過來。
    陽台窗口的玻璃窗半開著,半掩著的窗簾遮不住室外的狂風暴雨,也擋不住室外的電閃雷鳴。
    阿耀單膝跪地,盯著女孩垂落在搖椅邊緣的雙腿,抬手握住其中一隻腳踝,將女孩的一隻腳置於自己的膝頭,緩緩用棉簽擦拭著消毒藥水……
    男人粗糙溫熱的手指,輕輕撫著自己的腳踝。女孩看著他輕柔認真的動作,對於他的觸碰絲毫沒有排斥反應,甚至臉上浮出紅暈,心頭自剛才他從浴室出來,就一直砰砰亂跳,完全不受控製——
    “阿耀……”
    女孩低眸看著男人手上的動作,柔軟輕緩的喊到他的名字,欲言又止的模樣令人神往。
    “嗯。”
    男人頭也沒抬,繼續消毒擦藥,專注著自己手上的事。
    “你……你為什麽對我,為什麽對我好?”
    女孩頓了頓,還是鼓足勇氣問出心中疑慮。
    從認識這個男人開始,他就一直在照顧她,多次在她需要的時候及時出現。
    男人聽聞心頭一頓,手上動作卻沒有停止,放下女孩的腿,將另一隻腳抬起,放置在自己的膝頭。
    因為湛哥交給他的任務,他需要接近聿梵呢這個單純善良的世家千金,從而探索之前基地丟失的武裝器械的行跡。
    可是,明明湛哥已經派他過來廣州市,協助鍾迪造勢加工廠提升出貨效率,hk市的一切任務已經終止行動了——
    “以後,你自己多保重。”
    阿耀將女孩腿上的傷口處理清爽後,抬眸對上女孩充滿疑慮和期待的眸子,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聽到男人的回答,聿梵呢眸中的期待全然消失,布上怔愣和不解。
    這是什麽意思,像是在與她告別,以後就不會再繼續對她好了嗎?還是自己一直纏著他,給他帶來麻煩,令他厭煩,他受不了自己了?
    也是,他是一個男人,有很多事要做的,怎麽能圍繞著她一個學生轉來轉去。
    聿梵呢的眸子暗沉下去,隨即湧上一股巨大的悲傷。
    客房服務人員敲響房門,阿耀走過去開門並接過什麽,和客房服務人員交談了幾句,好像在說什麽尺寸大小,女孩什麽也沒聽進去。
    阿耀端著半杯溫水和感冒藥丸,走到聿梵呢麵前,剛準備將手裏的東西遞給女孩,發現原本溫潤的瞳眸,此時充斥著滿滿的淚水,大顆大顆的淚珠滴落下來。
    男人不明所以,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隻好在女孩麵前微傾身子,半蹲下來。手裏還平穩的端著白水和藥丸,微微抬眸盯著女孩的麵龐——
    “是傷口在痛?”
    “吃完感冒藥,我們去醫院。”
    阿耀的黑眸中柔情閃動,還夾雜著不易察覺的憐惜和關懷。
    女孩看著伸到麵前的雙手,緩緩抬眸盯著男人的眼睛。
    眉目如畫,美目盼兮,柔弱可人的模樣,讓阿耀晃了心神。
    女孩不經意的抱住男人脖頸,交頸相貼,雙臂緊緊摟著男人的臂膀。
    溫熱甜香在兩人體間遊竄,彼此都能感覺到對方的心跳節奏,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溫熱呼吸。
    有什麽東西在迅速融化,有什麽東西在迅速攀爬升溫。
    阿耀的孽念頃刻間如開了閘的洪水,難以自持。如果不是寬鬆的浴袍遮擋,那麽他將退無可退。
    男人的意欲開始作祟,盎然的春意一觸即發。如果再不扯開這溫香軟玉的軀體,他一定會做出什麽不敬之事。
    思及至此,阿耀使了力氣掙脫女孩的臂膀。在女孩淚眼婆娑的朦朧視線下,轉身離開,走進浴室再無動靜,隻留女孩悵然若失的坐在原地……
    羽荊公寓。
    鍾湛這兩日饒有耐心的哄著別嫋嫋三餐,女孩的行為意識仿佛退到了那年夏天。
    別嫋嫋總是發呆神遊,有時候能坐著幾個小時不動,飯菜也要喂到嘴邊才知道咀嚼吞咽。
    最反常的是,她不再反抗拒絕鍾湛的靠近觸碰,甚至是甘願同床共枕。
    每個深夜淩晨,四下寂靜無聲之時,她會在鍾湛身上四處摸摸,偶爾摸到腹部的傷疤,偶爾拂過胸膛的傷疤,掠過肩臂的傷疤。
    她總是會撫摸那些陳年舊傷,然後啜泣著昏睡過去。
    又過了兩日。
    鍾湛在書房處理完貨物運輸以及暗網線上交易等事務後,一轉身竟然發現,女孩不知道什麽時候摸了進來。
    女孩柔柔弱弱的站在原地,麵朝著男人動靜的方向,喃喃開口喚到——
    “是你嗎……你回來了?”
    鍾湛心弦撥動,盯著那具單薄軀體,看著她蒼白的臉色透明的唇瓣,不禁抬手摸了摸女孩的臉龐。
    “你終於回來了。”
    女孩感知到身前人影,再次喃喃低語。
    男人看著噙闔的唇,聽著女孩的軟語,冰封的湖麵仿佛融化了一個缺口。
    單手扶住女孩的脖頸,薄唇貼近女孩透明色的唇瓣,微微摩挲。
    已經太久沒有吻過女孩的唇瓣,是兩年還是三年,已經久到記不清了。
    男人手上用了力氣,兩人四瓣相連,呼吸急促。
    不可思議的是,女孩不僅沒有退避抗拒,反而微微抬頭迎合著男人的熱吻。
    鍾湛在這恍如隔世的依戀糾纏中,漸漸沉淪,他迫不及待想要進一步回味,這遺失的美好。
    男人指尖微抬女孩的下巴,一手按住女孩昂揚的頭顱,更深的勾勒著女孩的丁香小舌。女孩乖順的依偎在男人身上,雙臂還緊緊抱著男人脖頸,不願意鬆開。
    男人將女孩的纖背靠攏在自己的懷裏,強健的臂膀桎梏著女孩的腰腹,使得女孩像是一隻幼鳥,隻得棲息依靠挺拔的參天大樹——
    “你是不是在生嫋嫋的氣?是不是一直在恨我。”
    女孩柔情似水的聲音,宛如一襲清泉,滲進了男人的心裏。
    怎麽會不恨,愛之深才責之切。自己捧在手心裏嗬護的種子,看著她發芽,看著她抽枝,看著她開花,終有一日,結了個壞果。
    將一株花種在自己最柔軟的角落裏,花兒結出了最辛辣的果子。那種利刃貫穿肺腑的感覺,鍾湛不會忘記。
    滿腔的思念像是無邊無際的海水,又像是堅韌畫筆在無瑕白紙上,勾勒的廣袤無垠的山水圖。
    女孩躲在男人懷裏,一聲聲的喚著男人的名字。
    是的,喚他鍾湛。
    男人聽著女孩的聲音緩緩回過神來,別嫋嫋知道這些日子與她同床共枕的人是他鍾湛,而不是其他人。
    她把鍾湛當成了鍾湛,在鍾湛的懷裏纏綿享樂,這個認知讓男人有了空前的勃發生機。
    不知道過了多久,女孩的額際滲出了汗液,在被單裏嚶嚀啜泣。
    哭訴這些天裏受到的委屈,哭訴那些日日夜夜的想念與癲狂,還是哭訴自己親手殺了一個疼她入骨的男人,沒有人知道。
    女孩啜泣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不可控製,往日裏所有的委屈都夾雜在淚水裏宣泄而出。
    阿瓦打開公寓房門,剛走進來準備日常匯報工作,猛然聽見臥室裏的動靜,腳步一頓,不可思議的停留兩秒後迅速退出房間。
    鍾湛一手撐著頭,盯著女孩泛著紅暈的臉頰看了看,仿佛第一次真正的認識她。
    或許,真正取了他性命的她,並不開心。
    男人吻了吻女孩的額頭,隨即神清氣爽的抱起女孩走進了浴室……
    挪森別墅區。
    自從妹妹聿梵呢徹夜未歸,事出蹊蹺之後。聿梵喃就在廣州市找了私家偵探,要求盯著聿梵呢的日常動向,尤其是身邊接觸來往的人。
    書房中,聿梵喃坐在書桌前的舒適座椅上,桌麵一側放著手機,開著擴音器。修長幹淨的手指翻看著廣州市郵寄過來的照片。
    “聿先生,據我這多年的偵查經驗來看,聿小姐應該是戀愛後被男方單方麵遺棄分手。”電話那頭的私家偵探平穩開口,九成把握。
    “戀愛?”
    聿梵喃嘴裏冷嗤一聲,隨即又目光銳利的盯著照片上的模糊男性身影。
    “在接到您的指令後,我調查了聿小姐在到達廣州市第二天第三天的行蹤,發現聿小姐曾在一家名為cb的特殊會所買醉。”發覺男人沒什麽反應後,繼續說道,“在當晚被照片中的男人抱走,開車去了一家高級酒店的頂級套房,並留宿在酒店,直到第二天上午九點左右,才一起離開酒店。”察覺到男人的異常安靜,想必是怒火中燒,繼而補充道,“雖然聿小姐醉酒被男人帶走,但是應該是自願留宿酒店。”
    “你是說她們有過……”
    聿梵喃指骨緊攥,聲音嚴肅苛求。
    “這……不一定。但是我們在聿小姐入住的落俗客棧酒店前台,高價了解到,聿小姐曾帶著一名男子,在雨夜進入酒店房間。客服人員在夜間十點左右刷的房卡,還曾在十點四十分左右進入房間,送過感冒咳嗽的藥品。客服人員親眼所見,男人穿著酒店浴袍開門接過藥品。大概在十一點半左右,酒店服務人員進入房間,送過男士內衣男士長褲和男士t恤。並且通過酒店的監控錄像發現,此男子與之前在cb帶走聿小姐的是同一人。那麽聿小姐兩次與之出入酒店,應該不是普通的朋友關係。”
    私家偵探將切實發生過的事實和尋常邏輯思維相結合,不難猜測結果——
    “我們從監控錄像中發現,這名男子在十一點四十二分一個人離開酒店。自此之後,聿小姐都是獨居狀態,並且固定在下午兩點出門,五點之前回到酒店,或者晚上六點出門,八點之前回到酒店。與其隨行的是一對學生情侶,與聿小姐應該是同學好友關係。到目前為止,之前的男子沒再出現過。”
    私家偵探圍繞重點解說後附言道——
    “我們郵寄給聿先生的照片,大多是從落俗客棧的監控錄像截取,又或者是跟拍聿小姐戶外活動時的照片。由於男子所在酒店私密性措施極好且行跡不定,沒有拍到戶外照片,不過我相信監控錄像截取的人像,也足夠辨認身份。”
    “你怎麽確定是男方單方麵分手?”
    聿梵喃追問,心中已經恨意滋生。這個男人就是之前在醫院門口擦肩而過的男人,也是所謂的紋著泰國四麵佛的外國持槍男人。
    “聿先生交往過女朋友嗎?”
    對麵毫無動靜,看來是不屑於回答這個問題。
    “既然我們跟拍過聿小姐,從她的個人情緒個人眼神以及與男人的互動動作都可以觀察出,聿小姐很喜歡這個男人。可最近幾天,聿小姐情緒低落,而那個男人也消失無蹤。”
    久久沒有聽到對麵的動靜,私家偵探也是惴惴不安。這聿先生出手闊綽,又是這麽簡單的情感糾紛案件,真的很想繼續接手啊——
    “聿小姐應該是預定了,明日返回hk市的單程機票,我們要繼續跟麽?”
    “不必了。”
    話畢電話也隨即掛斷。
    聿梵喃為自己這個單純善良的妹妹,感到憂心操慮,到底是什麽時候的事?突然手機傳來一條短信——
    聿先生,還有一點需要補充說明。之前聿小姐和男子出入的cb,是以高質量大學生為群體的暗裏y窩性質的俱樂部。另外在帶走聿小姐去酒店的男子,在淩晨又找了兩名女生一同進入高級酒店。早上六點,兩名女生一同離開。
    站在窗邊單手插兜的男人,手臂青筋暴起,怒不可遏的轉身踹倒擱置在一旁的落地燈,又一拳揮在書桌一角……
    羽荊公寓。
    鍾湛坐在床的一側,看了看阿粒打包帶回來的各色餐點,色香味俱全就是太雜亂,這又是油葷又是辛辣,怎麽養的好身體?
    皺了皺眉頭,還是端了一碗紅棗百合羹,用勺子舀了舀,然後遞到女孩嘴邊——
    “別嫋嫋,張嘴。”
    暗啞的聲音,強勢的語調。
    “啊~”
    別嫋嫋乖順張嘴,她最近記憶有些慌亂,甚至如果不是循著身體的痕跡,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麽。咽了幾口羹湯,皺起細細的眉毛——
    “不夠甜,不喜歡”。
    “……”
    鍾湛最近被別嫋嫋反常的行為話語整的哭笑不得,女孩有的時候以為他是鍾湛,有的時候以為他是拉斯維加斯的壞男人。
    不過女孩好像壓根沒有任何畏懼,反而活的肆意妄為。
    日常喂飯結束後,鍾湛進了書房。
    阿粒來報說,別嫋嫋的輔導員去樓上902室敲了幾次門了,看來這學業還是得繼續呢,身後總有尾巴跟著呢。
    聿梵喃縱著墨黑色的邁巴赫在馬路上疾馳,然後穿梭進喧囂的市區,駛到一處高檔私人會所正門前,歪歪扭扭的停下。
    男人跨步下車甩上車門,將車鑰匙拋給剛從會所趕出來的泊車小弟。
    男人走進會所,直接繞過幾步階梯來到二樓吧台,從前台小姐身後的酒櫃上抄起一瓶洋酒,還不忘對著前台小姐笑笑,惹得人家臉紅心跳,不知所措。
    聿梵喃走到二樓大廳拐角的貨梯處,頓了頓,像是在等人,還略微側首回頭看了看,摁下電梯走了上去。
    電梯下落到秘密地下室停止,男人輕車熟路的候在一側。
    阿瓦盯著聿梵喃這麽久以來,發現他最近總是單獨出入這家名為“禦色”的私人會所。
    男孩已經在昨天夜裏,仔細的摸了這家私人會所的周邊,發現這獨棟私人會所下方有個地下室,而且很深很空曠。若是說藏著什麽重要的大批量東西,應該是可以的。
    男孩今天在挪森別墅區外守了大半天,才盯著聿梵喃來到了這裏。
    走到昨晚就安排妥當的外牆掛壁倒鉤處,阿瓦直接躥到二樓大廳一側,看著聿梵喃竟然去了貨梯那裏,於是極速跟過去。
    阿瓦剛乘貨梯下到地麵,腳步一頓,後腦勺被抵上了一抹硬核。
    聿梵喃抬手將硬核抵在男孩的後腦勺,男人比男孩高出五六公分,占盡了優勢,隨後冷哼了一聲——
    “抓到啦?”
    男人緩緩走到阿瓦麵前,眼神就像是沙漠裏的眼鏡蛇,阿瓦想著應該沒有機會躲q或者奪q。
    聿梵喃逼著男孩朝前走去,大概走了二十米,然後地麵有一個獨立的鐵椅。聿梵喃示意男孩坐上去,阿瓦隻得照做,剛一坐下,手腳都被鐵銬束縛住。
    不過男孩並不訝異,隻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麵前這個深藏不露的男人——
    “看來我從美國調走的那批玩意兒,的確是好東西呢?”
    聿梵喃意味深長的轉著手中玩物,在男孩周邊轉著圈踱步,姿態愜意。
    阿瓦沉默不語,心中暗忖,湛哥讓他盯得果然不是普通人。是他自己掉以輕心,才會落入囚籠。
    “不用深慮,幫我帶個話就成。”
    聿梵喃將手中玩物一掌拍在不遠處的置物架上,鬧出的動靜在這空曠的地下室回蕩擾人。
    “你?被排出來盯著我,那個跟著我妹妹的‘四麵佛’?”
    說著說著走到男孩身後,擰開了洋酒瓶蓋,直接對瓶喝了一口。男人姿態肆意,音調拖得很長,轉身又是一口烈酒——
    “讓他來找我,我自然奉上你們想要的東西。”
    聿梵喃從口袋裏麵掏出一枚微型遙控器,應該是鐵椅的關竅,直接拋到阿瓦身邊,轉身離開了……
    廣州市。
    在阿耀的陪同造勢下,幾個原材料加工廠的事總算告一段落。
    鍾迪想著今晚約阿耀去cb再找點樂子,就當作是給兄弟餞行,明天阿耀就得返程hk市。
    在鍾迪的記憶裏,阿耀無欲無求無喜無憂,難得前幾天召了兩個cb的年輕女孩,想必也是可以再回味一下的。
    男人想著想著走到阿耀房間門口,接著就發現已經人去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