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種！
    阿耀盯著女人的腳看了幾秒鍾，女人有些慌亂的轉過身去。
    男人抬手就將女人打橫抱了起來，沒什麽重量可言，像是端著一根細長的甘蔗。
    將女人放在化妝桌上，男人就這麽直直的站在身前，炙熱的雙眼盯在女人臉上。
    聿梵呢微彎著身子，看著男人腰側，兩手後撐著桌麵想要下地，卻被男人攥住肩頭。
    男人眼神掃過一旁的兔子玩偶，語焉不詳的說道“我把小果凍給你送過來了。”
    女人眼尾倏地紅了，晶瑩淚珠不到兩秒鍾就落了下來，帶著顫音說道“你真的不要小果凍嘛？你不要我沒有關係，不要拋棄小果凍？”
    男人眼中閃過一絲波瀾，來不及解釋，女人就下了地，兩手在空中胡亂比劃著，嘴裏也在解釋著“小果凍跟我不一樣，她很聰明，她答應我以後不會再偷偷吃巧克力了……”
    “為什麽不讓她吃巧克力？”
    “嫋嫋說，太甜會蛀牙的。”
    “你喜歡小果凍，為什麽要把她給我？”男人眼裏劃過質疑，悶聲問道。
    “我是個病人，不能照顧寶寶們了。”女人雙手抱臂，摩挲著胳膊，透明的淚痕印在臉上，不知道在思考什麽，仿佛忘記了流淚。
    “她有一天會長大，別人會笑話她，媽咪是個傻子的……”
    聿梵呢自言自語道，像是想起什麽一樣，眼睛在男人胳膊上遊移著，不知道看見什麽突然變得開心起來。
    拉開抽屜，女人拿出一個精致的盒子，取出裏麵的東西遞給男人，笑了起來——
    “把這個給小果凍帶上吧，阿耀一定要保護好小果凍，不要丟下她好不好？”
    阿耀低頭看著女人手裏的東西，洶湧的痛意竄上四肢百骸，喉嚨裏發出一絲模糊不清的聲音，伸手將女人狠狠地摟在懷裏，心尖被一陣接著一陣的疼痛衝撞。
    “對不起，我食言了。”
    女人聽不懂他在說什麽，隻是自己的頭發被拉扯的有些疼痛。
    “我說過，無論你在哪裏，我都能找到你……”男人的嗓音裏有些嗡鳴，像是一隻悲慟的獸。
    “沒關係的，阿耀。”
    聿梵呢抬手拍著男人的背，像是安撫嬰兒那般有節奏的輕拍著，緩緩開口說道“不要拋棄我的小果凍，我的小果凍是個乖孩子。”
    傍晚五點。
    天際的太陽稍稍打了個哈欠，連著刮了好一會兒的風。
    小果凍和狗狗在後花園裏追來追去，銀鈴般的笑聲飄蕩在悶熱的空氣中。
    聿梵呢拿著奶瓶走了過來，蹲下身來朝著小女孩招了招手。
    小果凍滿頭大汗的走了過來，哼唧的說著“笨蛋媽咪，是不是又喝了我的奶奶？”
    “唔？寶寶不喜歡媽咪喝你的牛奶，媽咪今天沒有喝呦～～”聿梵呢看著手裏的奶瓶，認真的辯解著。
    小果凍轉了轉靈動的眸子，兩隻小手掐著腰，嘟著嘴巴說道“以後，小果凍的牛奶允許笨蛋媽咪喝了，你喝吧。”
    女人彎著眼睛笑了起來，看了看手裏的奶瓶。
    聿梵呢從醫院清醒以後，智力宛如嬰兒，不會自主進食，喝水都會嗆到，秦姨便一直用奶瓶給她喂水。
    漸漸地，隨著時間的推移，女人逐漸恢複意識，基本的生活習慣也慢慢養成。
    可是或許是天真的童心，又或者是長期的使用習慣，聿梵呢一直都用奶瓶喝水。
    驕縱的小果凍總是抱怨笨蛋媽咪偷喝自己的奶瓶。
    午後三點。
    堤香湖墅。
    鍾湛剛結束佤邦那邊的視訊會議，書房隱隱傳來難聞的味道，像是什麽塑料製品被燒焦。
    剛推開門，就聽見樓下傭人跑來跑去的動靜。男人順著旋轉樓梯走到二樓，幾個傭人提著水桶擦身而過，場麵看起來格外的混亂。
    一個傭人牽著兩個小男孩從玩具房走了出來，兩個男孩衣服上有些黑黑的汙物，手上也沾了些黑灰。
    鍾湛瞥了一眼玩具房，地毯濕漉漉的，兩麵牆被熏得昏黃，好些地方都是焦黑的痕跡。
    地麵上也橫七豎八的躺著半截玩具，有的還在冒著黑煙，看起來火勢還不小。
    “過來。”
    傭人領個兩個男孩走了過來。
    “au？”男人半蹲下身子，陰冷質疑的聲音傳來“解釋。”
    au兩手別在身後，烏黑的眼珠滴溜溜的四處轉著，突然又鬆了一口氣的笑道“爹地，我的郵輪突然就燒起來了，一定是阿粒叔叔買的不夠好。”
    看著兩個男孩微小的動作，男人好笑的挑了挑眉頭，低頭看了看july的鞋子。
    “july，你來說。”
    鍾湛抬手將july的兩隻鞋子脫了下來，微微傾斜著，倒出了不少水。
    “爹爹，是我點著了鱷魚的長尾巴。”
    “嗯？”男人臉上的笑容迅速撤去，銳利的眼神攫住july的眼睛。
    估計的確是點了鱷魚的長尾巴，但“縱火犯”應該不是這個。
    au揪了揪july的衣袖，嘿嘿笑著“爹地，我們要去搭積木咯。”說完，兩個男孩就拉扯著往樓梯處跑去。
    “au！”男人咬著後槽牙叫著小男孩的名字。
    au背脊僵硬的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來，低著頭小聲嘟囔著“是我，是我把哥哥的鱷魚尾巴燒著了。”
    男人朝著男孩伸出了手，眼神在男孩手裏轉了圈。
    “沒有了哦～～媽咪說au是乖孩子，不可以偷偷藏著火機喲。”
    鍾湛食指蹭了蹭鼻骨，看了眼july，挑著眉頭笑了起來“july呢？有沒有藏？”
    july朝著男人走了兩步，從後腰裏摸出火機，送到男人手裏。
    “你！”
    au兩步衝過來，盯著男人手裏的火機，小臉皺成了一團，大叫著“july是個叛徒，我的火機……”
    鍾湛掃了眼大喊大跳的小男孩，抬手摸了摸july的小腦袋，嘴角微微一翹“乖兒子。”
    男人站起身來，低睨著au，眯起了眼睛“去院子裏麵站到吃晚飯。”
    au撅著嘴巴跺了跺腳，哼哼唧唧的去了客廳。
    july也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