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十二劍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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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東皇鍾在手但不敢用!
盛夏,大雨磅礴,是夜,乾坤一色。
桑天子禦風雨上下,以神識和天然電光指路,距離有限,但比常人中最明亮的眼睛看得更清楚。他心中自有一幅地圖,一路來到城西富人區。他一路探查,不碰表麵的財物,隻探大寶庫,以及財主們隨身攜帶的東西。
從熊五王的印裏他得知,最重要的寶物,可能藏在另一個東西裏。
而此物很可能被隨身攜帶。
故能以此為線索來搜尋寶物。
他隻是搜尋,並未獲取。搜完一家,再去另一家,將守衛情況,寶庫位置摸清,結合各家各戶的信息,繪製尋寶圖紙。
而後集中到另一個雨夜!
伸手不見五指,黑衣束身,以幻術化出紅瞳,依著準備好的路線一路掃過去。一路好順利,太順利了,順利得跟陷阱似的,以至於僅剩皇宮大院,和當朝國師所在的雲劍府。別的大臣,皇子,甚至玉閣,都被光顧了。
站在皇宮門口,他有點猶豫。
他知道剩下兩個地方必然防備嚴密,很可能出現比他更強的高手,且進入這兩個地方並非計劃,那要不要進去呢?要是不進去,沒人發現他,恐怕不利於引導大家的猜測;要是進去,萬一陷了進去怎麽辦?
“算了,不進,按計劃行事。”
他做了抉擇後,飄然而歸。
一切還是以安全為主,不冒沒準備的風險。再聽聽風聲。
翌日,無事——桑天子差點以為泄露了,人家布下天羅地網等著他,所以才不讓他知道——他幾次想出去瞧瞧,但又想,犯案後忍不住出去看情況的,常常都是被抓的那些。不去,堅決不去,但若有風吹草動立即遠走。
晚上,無事——他心中波瀾壯闊。
在翌日清晨,全城戒嚴。
桑天子像是解脫了一般,長鬆了一口氣。竟感覺靈魂被洗禮一番。問來報告情況的老叟什麽情況,老叟回道,“昨天晚上好多家被賊偷了。”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又有賊光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那是因為前天他們沒有發現?
不可能,再傻也不可能全城犯傻。
可是為什麽耽擱了一天呢?
他問“幾個賊鬧那麽大動靜?”
老叟說“聽說不少。好多達官貴人都遭了劫,甚至有些地方的府庫都搬空了。不過那些賊隻光顧了西區,桑宅無事。”
桑天子說“今日無事,明日可不一定,唉,世道呦。”
老叟說“若能施些錢財給軍士,或可以讓他們多照看咱們兩眼。不過那賊人好生厲害,出入將相府,如入無人之境,皇上想必震怒,不知道多少人會罷官,又有多少人掉腦袋。隻憑那些軍士,恐怕沒有用處。”
“那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卻要看皇上和國師有沒有主意?這麽厲害的賊,一己之力對付不了。”
桑天子歎說“但願他們有。”
身後箱子裏,六千多個裝不進儲物石裏的空間法寶。其中多部分是空的,放在寶庫裏,被他順手帶出來。剩下的有一百四十二個奇形怪狀的法寶,有官印,有珠寶首飾,有護心寶鏡,有兵器,有鎧甲零件,裏麵財寶賊多。
這麽多東西,裝箱子裏也是一大口箱子。
若有人過來查,不太好辦。
於是他把裏麵的財寶都轉移到水火葫蘆中去。包括他自己的儲物石,僅留下合理收入。
可剩下空間法寶,若被發現也說不過去。
他可以用水火葫蘆收了它們。
但是空間套空間會炸開的!
有水火葫蘆在,受傷倒不至於,卻可惜了那麽多好東西。
它們有的價值數千,有的甚至價值數萬玉石,總共加起來價值兩千多萬。難道就這麽全毀了?說不過去,實在說不過去。
若想糊弄,也不是沒可能。若肯承擔一點風險,倒可以先把它們藏進水底,並用幻術隱藏。可是要避開眾多耳目行事,又要在短時間內掩飾妥當,實在不容易。萬一被發現,恐怕會被全城人圍攻,到時候必要苦戰。
如同站在皇宮前,他又猶豫了。
在皇宮前他放棄了,這一次,他卻怎麽都舍不得。因為放棄的東西,他還沒有拿到手,還不一定拿到手,現在卻已經到手了。
隻要糊弄過去,就都是他的。
“不藏了,大不了就打。”
念叨著,他安排眾人去做事,然後悄摸地從窗戶下了水。轉瞬間滑到水底,把裝著空間法寶的箱子藏進泥裏,然後用平時淘過金的沙土鋪墊上方,在收走一些水,置換成奇怪的石頭——美曰其名為“水底假山石”。
沒布置完,有人來宅子裏搜查。
那些仆人無從阻攔,讓他們一間間搜查,不久來到後院。
桑天子感覺四周全是漏洞,不敢讓他們亂搜,情急之下,他眼睛骨碌碌一轉,淡然地問道“是誰在外麵吵鬧?”
老叟說“恩公,是官兵,來尋賊。”
桑天子一揮衣袖,水麵上生出雷霆,哢嚓哢嚓,打得官兵亂顫。他說“都滾出去。要來我這尋賊,就讓國師親自來。”
要讓別人發現不了他的身份,最好的方式就是讓人發現他另一層身份。
奪命書生,通緝榜第九的人物。
這層身份得罪的隻有禦獸山莊,比起別的身份實在不算什麽。
而且他以書生裝扮行走至今,正符合大家對奪命書生的印象。等國師或者雲劍峰的某位人物過來,以他們的身份,想必不至於撕破臉皮,下水撈東西。也不至於懷疑奪命書生,一個人,一夜間做那麽多大案。
此時官兵挨了打,卻愈發恭敬起來,陪著笑臉說“我等不知大人在此靜修,多有得罪,還望大人海涵。我等這就離開。”
待人都走了,桑天子又下水折騰。
一刻之後,總算有了點模樣。
而後回石屋,整理衣服,取出折扇,拿一本讀過的書,慢慢翻閱。
又等了片刻,老叟來報,“恩公,雲劍峰的大師來了。”
桑天子放下書說“請他進來,再去溫一壺酒端過來。”又吩咐了一句,“對了,也不知道他待多久,把飯菜也準備好。”
老叟離去,片刻後一修士趕來。
桑天子隔窗看了一眼,是個陌生麵孔。更妙不過。
修士被引入石屋,拱手道“桑先生,吾乃雲劍府追雲法師。國師身體有恙,不便外出,派我來看看先生有什麽需要?”
桑宅嘛,當然是桑先生嘍!
桑天子笑說“我以為你是尋賊來的。”
追雲法師說“不敢,下麵的不懂事,讓桑先生見笑。”
桑天子說“無妨,我也隻是偶有所悟,尋個落腳之地待一段時間罷了。那些士兵職責所在,我不會為難他們。隻是這桑宅是我靜修之地,若是讓一群士兵搜的亂七八糟,臉上實在不好看。所以才讓國師來。”解釋幾句,才伸手說,“請坐。”正好老叟送酒進來,他給追雲法師倒了一杯,“請!”
追雲法師飲了一口,說“好酒。”然後放下去說,“先生來此地多時,竟然也沒招呼一聲,我等未曾來拜訪,還請恕罪。”
桑天子說“無妨,我就是到處轉轉,無意叨擾國師。”
追雲法師說“先生不被世間名利所惑,令人欽佩。隻是我見先生的相貌,和我聽說的一人有些相似,不知先生聽過沒?”
桑天子問“你說的是哪個?”
追雲法師嚴穆地說“奪命書生。”
桑天子點點頭,“我倒聽過這一說法,說是我在黑龍山做了什麽壞事,然後被通緝了是吧?嗬嗬,當時是非曲直,如今除了五雙眼睛,還有天知地知。我隻不過守著我自己的獵物罷了,就落得如此汙名,真是人心險惡。”
追雲法師問“您真是那位……”
桑天子說“是,怎麽,你想殺了我去領賞金?”
追雲法師說“不敢。我隻是替先生不平。別人要搶先生的獵物,先生要守護,理所當然。搶不過就潑髒水,實在有點難看。”
桑天子說“無妨。跳梁小醜而已,我自能應付。”
追雲法師讚道“先生英武。”
“不提這個。”桑天子問,“我聽說昨晚上城中遭賊,鬧得還挺厲害,但不知具體情況。你想必清楚,介紹一下唄。”
追雲法師歎說“唉,這個……”
“怎麽,不能跟我講嗎?”
“不是,我實在是,難以啟齒。”
“莫非此事還真的很大?”
追雲法師憤憤道“唉,都怪火霞山的那幾個臭娘們,汙蔑我等偷學了她們的雷法,竟然把國師打傷。以至於被賊人所趁,來此行竊,昨晚上竟然光顧了數個府邸,把人家的倉庫都半空,連太子都遭了殃。”
“太子都……這麽嚴重。抓住幾個賊了?可曾審問出幕後主使?”
“唉,隻抓了幾個小毛賊,還沒抓到正主。”追雲法師說,“現在好多人都跑到雲劍府哭訴,可他們連個線索都沒有。”
“沒線索。這不可能吧!”
“別說你不信,我剛聽說的時候,我也不信。可大家都說丟東西,又都說一點線索都沒有。說真的,我都懷疑是他們編的。”
“編的,也不太可能。若是編的,豈能編這麽圓,又有什麽好處?”
桑天子是這麽一片憂愁地說,心裏卻樂開了花。編的,沒錯,就這麽想,這麽一條康莊大道似的歧路,走得越深越好。
“我也是這麽想的。”追雲法師歎說,“其實此事歸根結底,還是火霞山的那幾個妖女作惡,才讓賊人所趁。國師想跟她們好好談,可是她們蠻不講理,開啟戰端,還打傷了國師,才有了今日之禍。追雲無能,修行五十七載才初破元嬰,實在不是那妖女的對手。先生若能支援一二,必有重謝。”
桑天子搖頭,說“火霞山我聽過,心宮,神宮,玉宮,三宮之宮主皆有煉虛修為,門中化神期長老、高徒十好幾位,元嬰期數以百計。我在他們麵前,不過是螳臂當車。若你們真得罪了她們,還是賠禮道歉比較劃算。”
追雲法師說“關鍵是我們沒得罪她,是她們非要找茬。”
桑天子說“形勢比人強。退一步也是沒辦法的選擇。我想,火霞山那麽大,也不可能都是不講理的人,你說呢?”
追雲法師站起來躬身一拜,說“還請先生相助。”
桑天子想了想,說“改日見到了,我可以試著調停一番。”
追雲法師再拜,“多謝先生。”
他想著好事。改日把火霞山的妖女引來,見了桑天子,那些妖女想必不會留手,到時候一打起來,不幫也算幫了。等到桑天子被打得狼狽而逃之時,他們趁機相助,桑天子不是他們的人,也是他們的人了。
於是約定再會,欣然告辭。
桑天子不留客。行如往常。
翌日,桑宅出入正常。酒樓重啟,一片火爆。有人來桑宅送禮,一律回絕。有人拜訪,非仙門中人,一律不能進入後院。
如此數日後,桑宅在熊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就連那些仆人也水漲船高。
這是巨大的名聲。但此名能否坐穩,還得看接下來的一步。
晴天的中午,太陽熱得如同火烤。
火霞山的娘們比想象得快了許多,招呼都不打一聲,呼呼喝喝地飛了過來,抬手便是一記雷,把石屋打得下起了塵雨。她大聲喝道“滾出來。”
桑天子不得不出去了。
卻還搖著扇子,掃除跌落的石頭,像是森林裏走出來的獨角馬。
抬頭看了一眼太陽,逆光的位置飄著一個女子。
遠處的牆頭上有兩個女子。
他說“第一次見麵,我見過以麵示人的,見過以聲示人的,見過以紗示人的,見過以香示人的,從未見過以裙底示人的。”
女子大怒下墜,罵道“你找死。”一股粗壯的雷打過來。
桑天子以水引雷,再用真氣化盾,引導和化解雷法,不管女子如何進攻,短時間擊不破一力降十慧的法門。而他以雷水秘法反擊。
女子有些震驚,以雷化雷,以盾破雷,喝道“你也會雷法?”
桑天子邊打邊說“雷法千變萬化,陰陽而生,演化八卦,八卦再演化成六十四卦。你我所學,不過是其中九牛一毛,何足掛齒。”
女子說“會就會,什麽大不了,扯起八卦來了。”
桑天子笑說“你剛才說你也會雷法,我隻是說雷法並不稀奇,我所修十多種雷法,陰陽五行,什麽環境都能用。”
女子亦笑道“你這話騙不懂行的還行,騙我?雷法難修,你才多大,若不精修一種,豈有今日的火候?你依水而施展雷法,想必主修的是雷水之法。我心宮雷法以陰陽駕馭乾坤,克盡六十四法,你不是我的對手。”
桑天子說“你學藝不精至此。殊不知水克火乎?”
女子說“沒見識,我這是陽氣。”
桑天子笑說“你一個女子,跟我談陽氣,你是來講笑話嗎?”
女子說“以陰禦陽乃大道,偏偏你不懂。就你還跟我談雷法,再多練十年再出來混。”她越說越近,越打越急。
桑天子以盾防禦,因那心宮雷法重技巧不重威能,竟不能破盾。於是他看破對方底牌,以防禦為主,以雷水秘法阻擊對方,越打越輕鬆。於是越打越慢,那個樣子,就好像他才是重技巧的,而對方重威能。
不過他聽說這心宮聖女是元嬰後期,隨時要突破化神,號稱元嬰期裏無敵手的。怎麽打起來這麽容易?讓他分不清他的境界到底是那一層!
他至今還養那五行真氣呢。
他說“五行調和為美,陰陽調和亦為美。日月相伴,風雲相隨,姑娘,世上哪有以陰禦陽,不過是另一種調和罷了。”
女子收了三分力,才說“我偏要以陰禦陽呢?”
桑天子說“滅亡之前,總要讓人瘋狂一把。陰陽不調和,五氣不均衡,等你的命鎮不住它的時候,就是你身死之時。”
女子憤而拔劍,喝道“烏鴉嘴,你才要死呢。”
她竟不再伸展雷法,執飛劍而斬桑天子。她的飛劍質量頗好,是精金打造,而桑天子的東西,竟沒有與之對等的。要麽就是來自於凡人,差太遠,要麽就是水火葫蘆那個級別,太高級。唯一能與之相當的,還是誇父樹的那根樹枝。可是從很多消息來看,那樹枝的身份象征味道太濃,也不便出示。
於是他以扇子代劍,用太極劍法的思想對敵。不硬碰硬,將劍氣引開,躲開,再配合強大的防禦力,贏不了,也難輸。
女子問道“你這是什麽法門?”
桑天子答“陰陽調和之法。”
女子更氣,貼身近戰,卻又碰到桑天子更擅長的。被他近身撩撥擠按,三下五除二,飛劍被扇子卷著,脫手而飛。而他丟了扇子,卻捉了她的劍,以指代劍,點破了她的防禦盾,點在她香噴噴的脖子上。
他笑說“現在能談了吧?”
女子羞怒地後退,說“還給我。”
桑天子挽了個劍花,化出一道劍氣,在水上一掃,那碧水竟被斬開一道口子。他笑著把劍扔回去,說“劍不錯。”
女子問“你那一招叫什麽?”
“什麽?”桑天子真沒聽出那一招。
女子指著沒合攏的水麵,“就這一招,你怎麽把水分開的?”
桑天子恍然,笑說“那個不是什麽招數,就是隨手為之。隻要懂得劍,又懂得水,稍微練練便可以做到。”
女子不信,說“嗬嗬,你這人,也忒不實誠了。”
“反正我都是這麽練的。”
“哼。我是心宮當代聖女王珂,你怎麽稱呼?”
“王珂,倒是好名字。我姓桑。”
“辦喪事的喪?喪門星的喪?”
“那你還是叫我奪命書生好了。也不知道誰給我起的名號,都上榜了。”
王珂笑了,說“才三千多玉石,你好意思一說。”她對後麵招招手,把牆上的兩個女子招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三婆婆,這是我師妹餘煙。你要替雲劍峰的敗類出頭,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告訴你,他們做了什麽?”
桑天子再見到那兩個人,著實有點尷尬,又取出一把扇子,扇了扇風,搖了搖頭,說“我聽說是一場誤會。”
王珂說“什麽誤會?他們偷學功法,還在門中演練,被我師妹抓了個正著。我師妹找他們理論,他們還敢滿口花花。”
哎呦呦,這麽說雲劍峰的人真偷學了?這個鍋給他們背的……
活該——誰叫他們不幹好事。
桑天子說“我不清楚。但你也弄錯了一件事。”
王珂眯著眼睛問“什麽?”
桑天子說“我從來就沒說過要替誰出頭,才沒那個閑心。我隻不過路過這裏,借這棟房子修煉幾日罷了。你也不問清楚?”
王珂說“這麽說,他坑了我們兩個,走,找他們報仇去。”
桑天子搖搖頭,說“算了,雲劍峰雖然不怎麽樣,但百姓是無辜的。你滅了他們,大熊國必將動蕩不安,到時候戰端一起,多少生靈塗炭。到那時候,你我作為始作俑者,豈不被人記恨。一國記恨,恐生心魔。”
王珂說“那偷學法門怎麽說?”
桑天子說“你可以逼他們發誓,不再修煉心宮的法門。並且,你們雙方可以談一談賠償問題,他們應該會給你一個好價格。”
王珂說“再多也無法彌補。除非,你把剛才分水的法門教給我。”
桑天子搖搖頭,無語地說“姑娘,冤有頭債有主,這個債又不是我欠你的,你怎麽找都找不到我頭上吧?”
王珂哼道“我不管,我就要這個。既然你要說合,那就說到底。你不給,我就去殺了他們。什麽生靈塗炭,什麽心魔,我回頭閉關年,什麽都能消除。不過,如果你想要什麽,可以找他們去討嘛!”
“你這是強買強賣。不妥。”
“我是在聽你說合,你說不說?”
“咱們得講理,我不欠你。”
“那他們還不起,隻能你還。”
桑天子聽這話,覺得她太不講理。雖然一些個劍法,不是不能教,他師父可是通天教主,講究有教無類的聖人,教也無妨,但這個理得講清。不然的話,任誰以天下為要挾,豈不是就可以找他要報仇?
不合適,這個開端不合適。
就在這時,有一名道士飛至。他腳踏飛劍,停定後將劍握在手中,拱手道“雲劍峰峰主黃雲真人見過兩位。”
王珂一眯眼,問道“你突破化神期了?”
黃雲真人說“僥幸突破。”
王珂說“化神又怎樣,照樣滅你。”
黃雲真人笑說“我知道王仙子後麵有人,門中之人得罪之處,雲劍峰定會賠償仙子。我聽說仙子想要學劍?”
他看向桑天子的目光不懷好意。
王珂看了看桑天子,卻說“我那是跟他談,不是跟你談。現在你來了,我就暫時不學他的劍法,我要你雲劍峰的禦劍術。”
黃雲真人說“談妥的怎麽能變?”
王珂問“那你怎麽賠償他?”
黃雲真人說“既然都在這大熊國,我們之後會談妥的。”
王珂說“不行,現在談。”
黃雲真人狠狠等了桑天子一言,說“好,不知奪命書生想要什麽?”
他的想法,王珂看出來了,桑天子也看出來了。他怕王珂的後台,不想得罪她,也就不想跟她討價還價,但是對桑天子可就不同了。桑天子看起來孑然一身,修為看著又不如他,之後別說賠償,他還能要點保護費呢!
王珂離化神隻差一線,黃雲真人貌似剛剛突破。他們差很多嗎?
桑天子對王珂說“借劍一用。”
王珂一歪頭,“你想要什麽?”不過卻把劍送了出去。
桑天子挽了個劍花說“教你劍法。”說完,執劍刺向黃雲真人,喝道,“青龍出海。”這是武當太乙玄門劍起勢後的第一招,講究一個勢,就如同圍棋的開局,總是要奪勢。繼而又喝道,“撥雲見日。”這第二招,就可以定乾坤了。
黃雲真人被這兩招打得急退,驚恐不已,感覺好突然,狼狽閃躲後說“你做什麽,怎麽一聲不響就出手?”
回應他的是第三式,“恨福來遲”,第四式,“紫燕穿林”,第五式,“尺背單鞭”,第六式,“天邊摘日”……黃雲真人自恃化神境,自恃對劍法有所心得,此時竟然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身上被吹破幾個窟窿不說,從地下逃到天上,從天上逃到水裏,從水裏逃進石屋中……狼狽如喪家之犬。
“袖裏藏花”,“進步中刺”,黃雲真人的護心鏡都破了。
“海底撈月”,“馬後揚鞭”,桑天子越打越順,隻覺得手中寶劍太順手,要劍氣有劍氣,想往哪就往哪。就跟整天蹬三輪的老頭,一下子開上了坦克,那個感覺,別提多舒坦了。隻是他舒坦,黃雲真人就倒黴了。
“怪蟒入蟄”,“懷中抱月”,黃龍真人被刺透雙腿,手臂被割開一條深可見骨的口子……他身上血肉模糊,爬都爬不起來。
這還是桑天子留了手的結果。
桑天子心滿意足,他都沒想到,他竟然這麽厲害了。本來還以為用上一把好劍,能打得難分難解,沒想到竟是這個結果。
他收了劍,把劍送還給王珂,說“本來多耍幾招也無妨,沒想到他這麽不頂用,算上起勢才撐了十二招,那可就怪不得我了。唉,這地方亂糟糟的,也不是靜修之所,也該離開了。可惜了那石屋,我還挺喜歡的。”
感慨著,他把仆人招來做交代。
雲劍峰的弟子狼狽地跳進來,把黃雲真人帶走。話都不敢說一句。
王珂倒蹦上前來,說“你竟然這麽厲害,那個,不好意思,之前得罪了。你剛才那幾招好厲害,能不能教教我啊?”
“我已經教了,能得多少在你自己。”
“那個,我,我剛才沒記住。”
“那說明你跟劍法無緣。好好修你的雷法去吧,記得陰陽調和。”
“我記住了,那個你能不能……”
“不能,你別想得寸進尺。趁著現在還有印象,你好好領悟一下,說不能還能撈到點好處。好啦,我沒欠你還教了你,已經很可以了。”他把王珂推到一邊,注意到餘煙和那老婆婆,都在領悟。他暗讚著想,他之前看了她們練功,現在她們看回來,也算是不虧不欠了。於是對王墨等人交代道,“今日該我離開,爾等以後以此為家。互敬互愛。好好經商,好好活著,不要仗勢欺人。王墨,你比較年輕,也比較聰明,今後我不在,有什麽事你來做主。我這有一門功法,名為《五行丹錄》,爾等若是有緣,可以修行一二。還要,這石屋給我修好,說不定我還會回來……”
《五行丹錄》記錄在了紙上。
隻是基礎功法,認真修煉,即使不成,也能延年益壽。
至於回來,他確實回來了,當晚就回來了。當時王珂等人已經離開,雲劍峰的跳梁小醜更是不見蹤影,他把箱子撈出來。
兩千萬啊,總算被保住了。
架著“沉重”的馬車,回燼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