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六方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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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荒東皇鍾在手但不敢用!
    去羿部落的傳送陣秋收前開通了。
    桑天子特意參加連通儀式,目的是偷學他沒聽懂的法門。
    當他看明白之後,才知道那有多難。它必須由十位巫師一齊施法,將自己的和借來的法力,乃至精神力,通通凝結成一股。
    那對巫師是本能。但要讓桑天子來做,卻難如登天。
    恐怕不演練十年八年,成不了事。
    巫族有很明顯的弱點,也有他們的優點,桑天子身在其中,看得特清楚。
    傳送陣一開通,桑天子就傳過去,跟巫王詳談了買賣糧食的生意。
    今年的糧食和罐頭,還沒收完,就賣出去大半。價格跟去年的陳糧差不多,算是降價了。而去年的糧食,1萬積分140萬斤處理了,罐頭也不貴。考慮到羿部落也將開墾沃土,今年算是最後的狂歡,能賣就賣。
    雖然便宜,但它多啊。尤其那些罐頭,一直小批量賣,且賣得很好,這還是第一次大批量賣。水果加蔬菜,一下子賣了5000萬。
    要不是去年的陳罐頭不好賣,大半壓在水火葫蘆裏,還能更多。
    就這樣,他這個秋天還賣了1億1334萬積分呢。
    之前有6000萬,借出去1500萬,建傳送陣巫師塔,用掉2000萬,還剩2500萬。光是這些加起來,就有1億3800多萬。事實上,借出去的錢生了點小的,別人又還了點,他賬戶上現在有1億4000多萬。越花越多。
    巨大的財富,沒有人不眼熱的。
    桑天子說“以後大家都有糧食,這錢就不好賺了。今年是最後一筆。何況之後花錢的地方很多。炆部落,炑部落,我已經派兩萬先頭部隊,跟著巫師們出發去炆部落建房子,爭取明年能把那兩片地開發出來。”
    誇雷說“開發出來你賺得更多。”
    桑天子笑說“種糧越來越不行,明年沒那麽容易。我聽說炆部落野豬不少,還有一種叫地鳳的大鳥,聽說那環境也適合養豬、養鳥,所以我打算幹這個新行當。唉,這個事也沒人幹過,沒經驗,卻不知道能不能成?”
    豬是上千斤的大懶豬,鳥是能長三十斤的肉質鮮嫩的鳥,他很喜歡。
    他對比了養豬業和養雞業,覺得此事有前途。
    誇雷笑說“你是先知,腦子那麽好使,你想到的總有道理。”
    桑天子說“倒不敢這麽自大。我隻是覺得,就算虧點,我也虧得起。”
    誇雷說“對,就是這麽個理。”
    剩下的糧食和罐頭,桑天子沒往水火葫蘆中存。
    他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存進倉庫,交給九大公會一起守護和日常使用。一部分存放在儲物手鐲中,分別交給女閃、果果等九位他信得過的人保管。還有一部分,他藏了起來。他把地點的消息鎖在兩個密封盒子裏,分別用兩把鑰匙打開。盒子和鑰匙分給六個人保管。隻有不得已的時候才能由那六個人打開它們,交給女閃或果果來解讀。若是中間有人出事,則順延到繼承者身上……
    這一層一層的防備,真夠嚴密的。
    而這也預示著他要放權了。
    他必須放權,不然管理那麽大的地盤,不得累死他?!
    第一座傳送陣建得慢,第二座因為打好了地基,入冬前就弄好了。之後想必會更快。剛一開通,桑天子便去了炆部落。
    專業的建房隊伍,依托炆部落的舊城建房,效率特高。
    先知城建築公會副會長炨族長說,“先知,目前所建房屋,可以住2萬4000多戶人家,但是木材和食物準備不足,隻夠1萬多人用。您讓我們捉的地鳳,我們已經捉了1700多隻,野豬抓了46頭,周邊野獸太多,我們沒敢深入。”
    桑天子很滿意,說“好,幹得漂亮。今年冬天大家不在這住,把我要的養鳥場建好,大家就可以坐傳送陣回去了。我已經安排了三千戶人家守城。你們今年冬天好好休息,明年好幾個地方要開發……你們任務很重。”
    炨族長說“先知放心,我們一定會完成任務。”
    又過了幾天,守城的人家陸續傳送過來,桑天子控製傳送陣,護送這邊的兩萬人回去。那些地鳳和野豬,當然就交給那三千戶人家照顧。
    那些人中,有一多半都是原來炆部落的人。就算不是,也大都有嫁娶關係。
    兩不沾邊的,便是自願來這裏。
    比如羿刀,羿木,果果,燭翼,燼子和土年等人。
    他們緊跟著桑天子——正因為之前跟著桑天子的都升官發財,這次才更要緊隨。
    他們不僅把傭兵協會分會開過來,用得著的工廠也開過來。
    不管怎樣,先占個位再說。
    桑天子安排羿木和土年負責養地鳳,讓燼子和羿刀養野豬。
    而果果和燭翼隻跟著學,學會以後傳到別的地方去。羿木和羿刀也有部分任務,是學會養鳥和養豬,傳到羿部落去。
    傳播開,桑天子以為是好事。
    畢竟如果隻為了自己,賺個一億多還不夠?就算保守地花天酒地,上千年也花不完。何必勞心勞力,出來折騰這些事?
    還不是想著“達則兼濟天下”。
    也讓信任自己的人獲得千萬倍回報。
    每天跟地鳳待一起,跟豬待一起,燒火供暖,打掃環境,總結它們的性情以及所需要的環境。地鳳下蛋時,嚐試人工孵化;下豬仔,為母豬糧食,讓它產奶。生病時先隔離再想辦法,野豬亂拱、打架,還得劁豬,加鼻環。
    他們的身上,都快被熏臭了!
    忙活一個冬天,也不知道算不算值。
    地鳳增長了1108多,現有2851隻;
    野豬增長了31頭,現有77頭。
    若是算增長數量和價值,還不夠桑天子在先知城賺錢的零頭。
    好在大家都學會了養殖方法。
    開春之後,桑天子工作重點就在炑部落。每隔幾天到處巡查一趟,看大家幹得怎麽樣。羿刀、羿木、燭翼和果果一直跟著他。
    炑部落野獸多,必須建堅城堡壘。這又是新東西。
    每次到新東西,桑天子特忙。
    盯上盯下的,連吃喝拉撒都得考慮。一天還沒感覺到呢,唰唰過去了。
    堅城由地上城堡和地下通道組成。地上,連頂都封上的城堡,就算大象來攻擊,都可以防守;地下,用石頭鋪成通道,做好防水。
    就這麽一座一座隔開,綿延數十裏。可住三千戶人家。
    他順便探了探周邊的礦產。
    很驚喜,他發現了上好的木炭礦。還有零散的金礦,大量銅礦,以及數量不菲的銀礦。那還等什麽,他立即決定,建工廠,開礦。
    直接燒木炭,煉銅煉銀。
    這操作,容易得就像白撿便宜。
    羿木眼熱地說“先知,你看這礦山,我們羿部落能不能也來煉一些?”
    這丫頭,求人叫先知,不求人叫鈴鐺。一不高興,前麵還得加個“小”字。不過她倒也知道,眼下這事得桑天子同意。
    桑天子說“行啊,隨便來。”
    這麽多呢,他一個人哪開發得完?萬一惹人眼紅,他一個人哪應付的了?他已經夠富的了,賺得差不多就得了,還能吃獨食?
    來來來,想來都來。
    來回給他賺個過路費;
    在這住那得交房租;
    到了先知城中轉,再賺一筆。
    如此和平發展,豈不痛快?
    燭翼說“那我跟果果也能來嗎?”
    桑天子點點頭說“可以,但你們無論誰來都記得點火之前,一定要注意防火;挖礦之前,一定要注意安全。”
    燭翼說“這你就放心吧。”
    放心,桑天子當然放心。
    既然放心,他便可以把這裏交出去了。
    他以允許開礦為條件,請了一位巫師坐鎮此地,負責傳送陣和這裏的人員安全。然後他把灱族長一家請來,和炑族長一起負責開礦。
    而他帶著四人,加上後來加入的女電,去了血狸湖。
    血狸湖和飛鳥泉,說實在的,那兩個地方暫不適合大麵積發展。那裏階段太高,元嬰期都不敢亂走,沒有幾個化神期坐鎮,太危險。
    但是開通這裏非常值得。
    不說別的,就為了讓那些巫師能經常去先知城轉轉,開通個傳送陣就不算什麽。一點小錢,能換來巨大的安全,值!
    血狸渾身通紅,特漂亮。
    桑天子以縮地成寸之法,在紅樹林中遊走。摘了銀絲果數百斤,還偷捉了兩窩血狸幼崽,一窩7隻,另一窩4隻。惹得血狸大急。
    於是他一窩留下一隻。待血狸守著那隻血狸幼崽時,他一晃一晃逃走。
    並非他不是對手,他隻是不想跟那血狸打生打死。
    “走,快走。要追上來了。”
    把五人送走,他傳送離開。出了傳送陣,果果伸頭問“哥,捉了幾隻?”
    “應該是九隻,你們數數!”
    “好可愛呀。”燭翼上手了,“我能領養一隻麽?”
    “見者有份,一人一隻。”桑天子大手一揮分出去,“剩下的我想給阿媽留一隻,給阿爺一隻,舅舅那邊一隻,剩下的給燭雲吧。”
    全分出去,省的有人搶,頭痛。
    果果問“那你自己的呢?”
    桑天子說“我用不慣寵物。而且我想要的話可以再捉。”
    燭翼笑說“就是,他想要可以去捉。轉悠一圈就捉了那麽多呢。隻是這血狸很喜歡吃銀絲果,而銀絲果都在紅樹林中……”
    桑天子把采摘的銀絲果都取出來,說“先喂著,但你們以後要想辦法。”
    燭翼笑眯眯地取走一部分,喂她選中的那隻血狸幼崽。果果有樣學樣,選了一隻血狸幼崽,很可愛的抱在手裏,喂了它。
    女電則挑來挑去,等羿刀和羿木都選了,還沒選好呢。
    剩下的也分了,燼子那邊的,女閃幫忙養著。不過過了幾天,給燼子送去之後。
    女閃把自己的那隻留給了土年。
    自從當了智者,她越來越不把自己放心上了。
    這既讓人尊敬,又讓人頭痛……
    桑天子隻好又走一趟。
    這一趟運氣還行,捉了五隻回來。
    隻是被血狸追得略顯狼狽!
    太快,那血狸的速度,簡直快如閃電。要不是桑天子得了縮地成寸之法,且練得還像模像樣,真不敢在那裏亂晃。
    女閃分一隻,燭青分一隻。
    剩下三隻,被羿博,燭青的師父羿夢,和桑天子的一個伯伯領走了。
    桑天子已經被血狸記恨上了,短時間不方便再去。他去了飛鳥泉,找了一些草藥回來,還摸了33隻鳥蛋,也沒分清是啥。
    巫師們大都懂這個,一個個看了,說有三種,都不值得他們養。
    一種是金頭黑鷹,2隻。
    此鳥十分凶猛,成年鳥可以抓去上千斤的獵物。不過除了能飛,這種鳥的實力不算太出色,一般隻能成長到金丹期能力。
    一種是大皇雀,11隻。
    此鳥特別好看,叫聲也好聽,是一種觀賞鳥。可以解悶兒。
    還有一種是銀風鳥,20隻。
    此鳥體型小,速度快,如果有危險可以提前預警。但比較膽小,碰到比它強的就會亂叫,有時候甚至會把自己嚇死。
    這種鳥比較適合圈養。
    金頭黑鷹是練武者最愛。羿刀割愛了血狸,搶走了一枚蛋,滴血之後細心孵化。另一枚被獵人公會的一位副會長拿走。
    大皇雀和銀風鳥被女子公會分了大半,剩下的也都是女孩領走。
    至於那隻血狸,桑天子見他阿奶喜歡,給她養著了。
    對這些東西,桑天子沒多大興趣。所以火龍穀的傳送陣一開通,他便過去了。這一次,大家都沒跟著。巫師也不大喜歡那裏。
    但桑天子一直惦記著呢。
    出了傳送陣,他縮地成寸地進入烈火燃燒的深穀,先往右手邊走,忽快忽慢,搜尋晶石、獸骨,以及火中的礦產。
    這裏叫火龍穀,因為這裏的火像一條火龍。
    桑天子更喜歡叫這裏捆龍穀,因為這裏曾捆了一條龍。
    捆龍的地方能是凡俗之地嗎?
    他不大相信這裏平凡無趣。
    他盡可能地探查殘痕,並解讀這裏的過去。走了數百日,做了好多無用功。隻有在火中修行,加上吃隨手撿來的火晶石,難免沾染很多火氣,讓他在五行平衡上更進一步。獸骨也發現一些,但是沒有之前那麽完整。
    也難怪別人不喜歡這裏。
    火,燒掉生機,留下殘渣。
    火,燒掉虛妄,留下堅實。
    火中的一切,實在是最有用和最無用的集合體。但從概率上講,無用的比有用的多得多。尤其考慮到,漫長的時間裏,不是沒人光顧這裏。他們把明顯的好東西都拿走,最後隻剩下這火。經年不滅的火。
    找不到寶貝,人就會胡思亂想。
    桑天子總想著,這火燒了那麽多年,一直不滅,是何緣由?燃燒起碼需要基本的化學反應,這兒放眼望去都是石頭,火從哪兒起來的?
    帶著這個想法,他繼續探秘。
    看到洞口,總會進去瞧瞧;
    遇到深穀,總要下去瞅瞅。
    因為收獲甚少,他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多,他始終沒發現火的來源——不知不覺,又來到捆龍亭所在地,他去那下麵探尋,從火焰中找到了些碎骨頭,他順手用一簇火焰煉化他的匕首,附著在一塊骨頭上當劍柄,製作一把骨劍。
    這骨劍用起來,比正兒八經的風銅劍還順手。不過比起雲劍峰峰主那得來的摻了精金的飛劍,這骨劍雖更堅固,但不利於施法。
    對他來說,飛劍更好一點。
    許久而沒有重大收獲。桑天子有些心焦,於是吞噬起火焰來。
    一刻鍾吞了十多裏。“咦?”他有所發現吞噬了火焰之後的大地千瘡百孔,兩方的火焰像水一樣流過來,但是從前方流的飛快,從後方流得卻很慢。甚至還有些退卻——這兩個方向的不同,必有緣由。
    他換個地方故技重施,有相同現象。
    於是一路向前,數十裏探一回。
    竟一路來到了黑龍山。
    那兩片火,竟是連在一起的。而在它們之間,隔著一座炙熱的、咕嘟咕嘟的百裏鹽湖,兒這座湖的前後,火焰流動的方向剛好相反。
    “嗬嗬,這也太明顯了。”
    若有秘密,秘密就在這鹽湖之下。
    二話不說,他跳了下去。
    他倒不擔心水的溫度。
    可那湖水好深好深,且深入水底不久,壓力就大得出奇。他用數學公式計算了一下,不久又意識到這是鹽湖,密度比水大。
    這是他不能承受的重量。
    在上方的光照不透的地方,他剛好注意到水下的光亮。
    秘密就在那裏,當然要下去。
    他催動水火葫蘆,鎮壓四周,身子為之一輕,飛遁似的下墜,轉眼十多千米。四周鹽山金海,白裏透紅,下麵有火焰灼燒,氣泡亂炸,蔚為壯觀。
    他先是想取了那金海,而後又想取了那些鹽。
    不安地頓了一下,他歎道,“這裏之所以沒爆炸,就是因為鹽和金海隔絕了火與水,如果我冒失地取了金海,水太熱的話,恐怕就壓不住了。到時候這裏轟隆一聲,不知道能不能把我炸到大熊國熊城裏去。”
    若想避免危險,要麽先取水,要麽先取火。但若取水,動靜太大,恐怕會引人側目。取火則比較安全。如此一想,他繼續深入。
    他眉心一閃,要取那火。
    可水底壓力太大,那些水不自覺地湧進來。排山倒海一般,壓得他渾身一顫。使他根本無法隔著一層水幕取到火。
    於是他隻好取出那水火葫蘆。
    既然取出來,那便速戰速決。
    他打開塞子,對著火的中心急道“收!”
    火焰掀開金屬液蓋,和白花花的鹽層,打著卷兒衝進水火葫蘆。又在水火葫蘆中打著卷,衝進葫蘆深處的那點光亮之中。
    金屬液和鹽層,也被摟草打兔子地吞噬。
    那火比他想象的更多。但水火葫蘆吞噬的速度極快,哪怕下麵有萬裏火海,也逃不過水火葫蘆的掠奪——那火漸漸熄了。
    然後他才看到火焰之中比火更亮的東西——是一顆珠子。
    他的元嬰歡快急了,竟要跳出去。
    他不敢擅動元嬰,隻催動水火葫蘆,先把那珠子收了起來。有經過十多呼吸的吞噬,把那火焰吞得熄滅了。周圍一片漆黑,他的神識放不開,隻能用水火葫蘆的微光照明。於是盲人吃飯似的,也不管了,對著周圍一陣猛吞。
    他可以通過葫蘆口,看到它吞到什麽東西,由此調整放下。
    這裏的鹽最多,金屬液次之。
    卻還有一層很奇怪的紅色乳液。
    不是金屬,他一時分不清是什麽,從來沒見過。一被收進水火葫蘆,就被水火葫蘆的那點光亮吞噬,化為火之本源。
    他下意識地感覺到那是好東西。
    於是他控製水火葫蘆,截留了那些紅色乳液。
    又吞了兩刻鍾,水底似乎沒什麽好東西了。他停止吞噬——水底的火焰重新滋生,把水燒得咕嘟咕嘟冒泡。他在咕嘟咕嘟的水中,借著火光,看到一片一片紅色乳液,一堆一堆的金屬液,一座一座的鹽山……
    於是他吞吞停停,定點掠奪。直到將好東西都清掃一空,他才再次深入水底,對準那咕嘟咕嘟的最大的一股火焰,“收!”
    收了一陣,火熄了;才停下,火又燃燒。真是奇怪。
    他得到的已經夠多,可以停下。但是火不取盡,總覺得不夠完美。於是他繼續深入自縫隙而下,直至與一片岩海。
    原來已經到了地下岩漿層。
    他下意識地便想要退去。
    就在這時,他注意到岩漿中有一縷特閃亮的孤獨的火苗。跟其它地方都不一樣。他看不清楚,隻用水火葫蘆對著那火苗,喊了一聲“收!”那火苗一顫,竟然想要逃離,但水火葫蘆輕輕一顫,那火苗被收進去。
    周圍的岩漿忽然黯淡三分。
    這變化,是因為那火苗?
    “好東西,絕對是好東西。”
    可他拿起葫蘆,沉下心思一瞅,卻看到那火苗扶搖而上,正往葫蘆中的亮光飛去。“停,停停停,停下……”他哆嗦著喊了一聲,可還沒喊完,火苗已經和亮光融合在一起。那亮光擴大了一點,隻一點!
    他哀嚎,“哎呦,我的寶貝。”
    好心疼啊,甚至心疼得數落起來
    “你這葫蘆,你是什麽等級的寶貝?你可是先天靈寶中的極品,你可是水火葫蘆,怎麽還跟我搶東西。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很弱小,我也不能整天拿你出來炫耀,你知不知道你貪的一口吃的,對我有多重要?”
    水火葫蘆聽不懂,也不回應。
    他隻能幹生氣,生氣之餘,又在周圍到處瞅。
    往上走走,回頭一看,沒有火了。
    熄了,果然是因為那縷火。
    肯定是好東西——可惜啊可惜。
    上去,收了水火葫蘆,他出了水麵。
    身子一晃一晃,他遠離這古波不驚的鹽湖。
    “唉!”遠遠地聽到一聲歎。
    接著又聽到一個粗壯的、暴怒的聲音,“你這死和尚,整天苦著臉念經,現在又跑來歎息,把我的火都歎滅了。”
    “貧僧隻歎這火能滅,人心之火不能滅。災難將生唉!”
    暴怒的聲音罵道“生?你媽死了轉世投胎,現在也快生出來了。沒兒子的死禿驢,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給我死!”
    桑天子聽得神色陡然一緊。
    他們在說什麽呀?什麽滅了?
    正想著,一道霧狀光華衝天而起,轟轟隆隆的打鬥聲傳來。
    繼而一個大手印衝天而起,雷電劈裏啪啦地滋生、湮滅。打得天地變色,地動山崩,黃沙飛起,水波滾滾。實在讓人驚歎。
    “那是?煉虛期還是合體?”桑天子心神震動,往石頭縫裏一躲。
    “施主,請聽貧僧解釋。”說話的聲音並不算老。且一邊打一邊解釋,目測隔七八裏之遙,卻讓桑天子也能聽得很清楚,“這黑龍山之火,皆源於三皇時期的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大戰——炎黃戰蚩尤。蚩尤起初凶猛,滅炎帝使者於此地,滋生了一場業火。往後人間業力沉浮,此地靠近血海,業火從沒熄滅過。如今封神劫去,過往業力消散,血海之中滋生六道之一的阿修羅族,連此地業火也滅了。”這傳說倒是稀奇,“不過貧僧看施主之業力如此之重,說不定哪天又點燃了它!”
    “死禿驢,我拿你來點火。”
    轟隆轟隆,戰鬥之聲愈加激烈。
    這時又傳出一聲勸,“宋老哥,快停下。那死禿驢就是閉月和尚,你咋不看清楚,他長得跟小娘子一樣,一看就不是好東西啊。”
    “閉月和尚?你就是那合體期血和尚?”
    和尚說“貧僧法名戒空。”
    “好吧,一場誤會,改日請你吃肉。”暴怒的聲音舒緩下去。
    桑天子暗笑,“這人真是人間現實,打得過就要人家死,打不過就撤退。不過請和尚吃肉,這麽罪孽深重的話可不中聽!”
    戒空和尚說“宋施主,你已業力深重,貧僧實在無法度你。今世便送你解脫,待來世有緣,貧僧再度你成佛。”
    說完,竟從鹽湖上追打過去。
    桑天子見到戒空和尚,是真的好看。
    也見到了暴怒聲音的主人,是一個高大的刀客。握著一把發著金光的大刀,耍起來大開大合,頗為凶猛。他姓宋,不知道是何門何派?
    宋氏刀客急道“這禿驢好厲害。呂兄弟快來幫忙,我有精金百斤相送。”
    姓呂的說“唉,早就勸你你不聽,這我怎麽幫你。”
    “千斤。”宋氏刀客加了價。
    “千斤也不行啊,我還有傷呢!”
    “三千斤。不能更多了。”
    “好吧,誰讓宋老哥是我兄弟呢。”說著,山中跳出一隻花豹來,背上坐著一位穿著華服的劍客,被花豹載著衝進戰場。
    看這花豹,好像是禦獸山莊的物種。禦獸山莊還有這麽厲害的人物?
    桑天子疑惑不已,小心縮了縮。
    卻見姓呂的就要衝進戰場,戒色和尚一歎,忽然遠走。轉瞬之間,場中隻留下“兄弟倆”。姓呂的一樂,說“宋老哥,你不能賴賬。”
    宋氏刀客罵道“滾尼瑪。”
    這翻臉不認人的速度,忒快了。
    姓呂的抽劍便打,宋氏刀客舉刀應付兩下,飛遁而去。那姓呂的追不上,對著身下的豹子“啪”的一巴掌,罵道,“都是畜牲養子。”
    不得已,他也歎息著退開了。
    桑天子也才悄摸出來,低調遠遁。
    去到火龍穀,竟發現火勢弱了七八成。好多無物可燒的地方,火已經熄了。礦物凝結,火晶石若隱若現,不多,也不少。
    桑天子收了幾塊,卻歎道,“真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於是回去。這裏離傳送陣很遠了,他也不回傳送陣,縮地成寸回去。在果園,正碰見燭青和她師父羿夢,她們正帶著血狸找果子吃。也不管有無關係,桑天子急匆匆地說“快,通知大家,火龍穀的火快熄滅了。”
    羿夢一皺眉,問“真的假的?”
    桑天子說“黑龍山附近已有異象。短則數月,長則半年,火勢必然減弱。我在那看到一些火晶石,數量挺多。”
    羿夢疑惑但歡喜,說“好,我幫你通知祭司們,如果他們願意的話,我們一起去火龍穀祭祀一下,感謝後土娘娘的恩賜。”
    桑天子嘴唇一抖,笑了。
    後土娘娘可真偉大,還能滅火。
    殊不知那火是因他滅的。
    還差點引起了生死大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