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夜市發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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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荒東皇鍾在手但不敢用!
    雞飛狗跳的熱鬧之後,北天門太陽星西斜,即將進入黑夜。
    人人都知道,天上一天,地下一年。
    天庭的夜晚,也相對漫長。
    以地仙界時間計數,有百日之久。
    這樣的夜不利於神仙行走,反而利於妖魔修行和行走。漫長的時間裏,妖魔一旦不甘寂寞,便要謀劃不要命的事。所以天庭的仙人要麽去別的地方快活,要麽各回各家。隻有看守天門的天兵天將,不斷增兵,把整個北天門圍的像碉堡。
    這樣的時候,在天庭沒有容身之處的桑天子,準備去地仙界尋個安身處。
    正在換班的時候,他匆匆過去。
    正此時,之前跟他熟悉過的守衛說“桑隊長這會兒走啊,屬下還以為,隊長會逛完夜市之後才走呢。這一次,是要去哪兒?”
    “還沒確定,你說的夜市是?”
    “噢,隊長可能不知道,這兒每次晝夜交替,都是夜遊神的夜市開張的時候。”
    “夜遊神,是不是叫喬坤?”
    “是,就是五夷山白雲洞散人喬坤。”
    “嗬嗬,他開的夜市。”桑天子並沒有小覷的意思,隻不過這個喬坤忒有意思。
    當年金鼇島十天君受申公豹和聞太師先後之請,攜十絕陣下山而來,燃燈道人議破十絕陣,總是先派出一個炮灰。截教門人蕭臻和鄧華就是那時候死的。按理說,赴死當炮灰是一件壞事,可這位喬坤卻不同,他是搶著赴陣送死的。他來到陣前,隻做了個自我介紹,燃燈道人還沒請他,他就自己闖進化血陣。
    結果自然不必說,他身死上榜,上了封神榜,成了夜遊神。
    “夜市裏有不少好東西,隊長若不著急,不妨去瞧瞧。”
    “聽人勸吃飽飯,就去瞧瞧。”
    桑天子應了一聲,尋了個亭子,等候片刻。
    隻見餘暉之間,一個神仙聚起一片雲霧,而後大袖一揮,將一片宮殿懸在雲上。周邊好多神仙三三兩兩,駕雲上去,一下子好熱鬧。
    桑天子也跟著他們進去。
    入口有核對牌子的,他的那麵牌子在神仙中也算中等偏上,童子對他頗為尊敬。
    到了裏麵,一股極溫柔的香風拂過。
    定睛一看,原來是好多舞女在路上搖曳。那都是地仙界尋來的美人,每一個都有些修為,跳起舞來如芙蓉出浴,美不勝收。
    神仙喜歡哪個舞女,便可以取一些精金給她們。
    跳得好的,一晚上能賺不少。
    路邊有一些攤位,有的有人看著,有的標了定價,但沒人看著。若看中哪個,隻需把標價的東西準備好,放在上麵,就可以自取貨物。桑天子看不出來有人偷奸耍滑,想必大家也擔心,這夜市藏龍臥虎,說不定有大神通者擺攤。
    既然進來了,先熟悉一下規矩。
    桑天子查看身上的東西,看也就靈寶金錢值得一賣。
    於是取出百萬枚,定價百兩精金一枚,擺上。
    無人問津的攤子,不用看著。
    他在歌舞聲中四處看看,隨手遞出去一些精金,給那些跳得並不好的女子,隨時關注所有標識了價格的攤子——那些價格,正常的用精金或仙石支付,不正常的用特殊的材料做支付,有的沒見過,還有很多看不懂的。比如香火錢,他一直以為是個概念,在這裏卻有實際的價值,一枚大約十兩精金呢!
    這夜市有好幾條街,擺攤的這條大街不算大,一會兒便轉個遍。
    他已將價格記在心裏。心中一估摸,他感覺這價格有問題,仔細一品,他笑了,搖頭晃腦地說“嫦娥,咱們再打個賭如何?”
    嫦娥頗有興趣,問“怎麽賭?”
    “我用十億兩精金為本錢,在這街上逛一圈,就能讓它漲十倍。”
    “十倍增幅,你要偷搶不成?”
    “你監督,我保證算得清清楚楚。”
    “那好,你輸了我要吃你做的月餅……”
    “嗯?”桑天子一愣,“你弄反了吧,該你做月餅才是。”
    “是你弄錯,月餅是人間先流傳的。我也是聽見人家向我祈求,才知道世間還有月餅這樣的吃法,才采來桂花做月餅。不然你試想,我若最早製月餅,那我為何製它?又祭拜誰呢?是帝俊太一,還是我姐姐羲和?”
    “聽你一說,的確是這麽回事。”
    “所以,你也該學學做月餅。”
    聽她笑聲,桑天子搓搓手說“話不多說,開始啦。”
    他在街上腳步飛快,徑直走向一個攤位,把精金兌換成香火錢,然後到旁邊,把香火錢換成定顏丹,培元丹和補天丹,而後將這三種丹藥,分別換成材料,兵器,然後又換成精金,仙石,和別的材料。換了五十來次,他手上光精金就已攢下十億兩。繼續更大手筆地換了十幾次,手上財物的價值已超過十倍。
    嫦娥自知輸了,說“原來你是這麽賺的,跟搶也差不多。”
    桑天子說“但是合情合理……”
    嫦娥看得津津有味,計較說“天庭各處不成係統,故而才有此缺口讓你鑽營。你我師徒一場,做徒弟的學學你的辦法,不算過錯。”說著,她喚來宮裏的金蟾和玉兔,吩咐道,“你們將天宮各處的交易,和私下裏的收購與出售信息匯集給我。”
    桑天子聞言一笑,“你學的還真快,很快就青出於藍了。”
    “什麽青出於藍?”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咯咯,沒錯,我更厲害。”
    “夜市的人還真多,又有神仙擺攤,我去看看。”桑天子眯眼一笑,“今天晚上的這一筆,或是賺的最多最容易的一回。”
    有了幹勁,他隻知計較,忘記了時間。
    按地仙界時間,十日之後,他的財富已從十億兩滾了兩百多倍。
    他說“光精金就有三百億兩,其餘的賣出去,賣個一千八九百億不成問題。”
    嫦娥問道“隻是互相倒換一下,就有如此效果,何故?”
    桑天子說“他們沒有統一的標準,故而有空子可鑽。”
    嫦娥說“如同下去,各自為戰。”
    “不錯,一盤散沙,各個擊破。”
    但這會人少了,可以調和的已不多,沒得賺了。桑天子回了自己的攤位,他的靈寶金錢果然無人問津,一個都沒賣出去,可憐呦。他卻滿意地收了攤子,又去其它地方閑逛,美食街上嚐嚐這個,嚐嚐那個。嫦娥無法到這熱鬧的地方悄無聲息地閑逛,看著頗為神往,可惜她沒辦法親自去,徒增煩惱。
    “師父,別吃了,美女在跳舞,你都不看,是怕我數落嗎?”
    “我看了呀,你沒見我打賞她們?”
    “你那不是打賞,是扶貧!”
    “嗬嗬,我就喜歡她們跳的不好,喜歡那半死不活的態度,不行嗎?”
    “你就嘴硬。”嫦娥吐槽後,指點道,“我剛才好像看到了火靈聖母。”
    “在哪?”桑天子頗有興趣。
    “在跟人下棋,氣勢洶洶。”
    桑天子根據指點,找到了棋攤上。
    果然有一頭戴金霞冠的女子,執白子,坐在棋攤前。
    與他對弈的是一男子,相貌甚為俊秀,聚精會神地看棋,目不斜視。
    桑天子看了一會棋,可見,輕鬆的火靈聖母在大勢和棋子數目上都占了上風,嚴肅的男子已落入下風,但仍在布局陷阱。
    他輕聲問嫦娥“那個男的是誰啊?”
    嫦娥不確定,“好像是洪錦。”
    “他就是龍德星君?龍吉公主的丈夫?截教叛徒?”
    “不錯,他就是那個洪錦。”
    “嗬嗬,他快輸了,有樂子看了。”
    在他印象中,下棋不需要太長時間,下得最慢也就五個小時,兩個半時辰。可他在旁邊站了半個時辰,雙方幹瞪眼,一個字沒落。
    他傳音道“他們是在下棋?”
    “神仙下棋考慮得比較多,有點耐心。”
    “那你們這規則有問題,要是他十年想不到怎麽贏,難道還要下十年?那下棋下到最後,已經不是靠棋局取勝,而靠耍無賴,靠誰都熬。”他說,“若正兒八經的下棋,就得定個時間,每個人都有時間上的約束,才算公平對弈。”
    “可是下棋不是應該多琢磨?”
    “想琢磨,就回去自己琢磨去,跟人下,就是比賽。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
    “比賽,的確應該有比賽的規矩。但神仙畢竟不是凡人。”
    “棋卻是一樣的。”
    一樣的遊戲,就該是一樣的規矩。
    嫦娥並不全部讚同,若有所思。
    又看了一會,洪錦終於落子。
    想了那麽久的一步,沒有任何反轉,隻是按部就班地往失敗上走。就這兩下子也出來混?讓人貽笑大方,並且對其水平“歎為觀止”。
    桑天子實在看不下去了,嘀咕道“且下著呢,過會兒再來。”
    嫦娥說“師父,我又發現一個你的問題,你沒耐心。”
    “這跟耐心有什麽關係?”
    “下棋時,你總是瞬息就落子,還喜歡催促。這就不說了。就說你建城,也沒有耐心等,人家要花幾百年才做成的事,你非要幾十年就做好。你修行求快,煉器甚至懶得自己動手,讓機器幫你煉。就連去邊境,也沒有耐心等待妖魔到來,一看勢頭不對,立馬就走。還有,你對音樂,對陣法,哪一項沒有取巧之嫌……”
    “你這都是瞎扯,牽強附會。我隻是追求效率,不用笨辦法罷了。”
    “修行如行走於無邊際的荒原,必須下苦功。就如同地藏王菩薩,立誓地獄不空,誓不成佛,所走之路無窮無盡。若是你,必不能如此。”
    “我肯定不會那樣。”桑天子說,“首先,想要地獄空蕩根本不可能。其次,我若想讓地獄的惡靈少些,一定不會在地獄傻等著去渡那些惡靈,那些作惡多端的家夥,何必去渡,爛在十八層地獄好了。在他們身上花時間,不如多花點時間在人間。在人間建立公平公正的製度,並且教育世人向善,地獄裏的惡靈自然就少了。可地藏王卻在地獄深處,為惡靈少受罪而努力,不說效果如何,做法我都不讚同。”
    “你又有一套道理。但我不是說他對,隻是說他比你更有耐心。”
    “那就跟守財奴數錢一樣,永遠有耐心,永遠開心。”
    “哼,你連數錢的耐心都沒有。”嫦娥辯不過,“看你剛才做的那些買賣,一開始還好好數,好好算清數目,後來就開始估量。”
    “你胡說,我一開始也沒好好數。”
    “呃,所以那就是沒有耐心。”
    “不然,也要看什麽事。不信再賭一局?”
    “怎麽賭?”嫦娥興致頗高。
    但桑天子卻沒個正經,說“你現在就去沐浴,就賭是你洗的有耐心,還是我看得有耐心。嗬嗬嗬嗬……”說完他便笑個不停。知道她不會賭。
    嫦娥說“師父,調戲徒弟可不是師父該做的。”
    “調戲師父也不是徒弟該做的。”
    “哼,不想理你。”嫦娥頓了片刻,見桑天子要去別處,攔住說,“哎,別走啊,好啦好啦我說實話,是我想看他們下棋。我平時出不去,就算出去,也看不到這樣有趣的場景,你就當是陪我看,不過分吧。”
    “不過分。不過這樣的棋,我是沒興趣看,你看著,我做點別的事。”
    “好,沒有耐心的師父……”
    桑天子輕笑。他跟嫦娥,一個原本是太陰星上高高在上的仙子,一個隻是泥坑裏摸爬滾打的小孩子,因為東皇鍾和後羿的箭矢結緣,當初還是天差地別。後來,嫦娥感知並掐算到一場危急,為免落到失身改嫁,以至於淪為被整個世界爭搶的寶物,所以果斷選擇另一條路,拜師。以那樣一個地位的仙子,拜一個不知名的小人物為師,說出去,隻怕整個天地都會為之震動。師徒之間算起來,師父比徒弟更高一點,隻因她是嫦娥,才撲朔迷離,分不清誰高誰低。而現在,他們已經很熟悉了,熟悉到可以聊聊天,開開玩笑,師徒啦,仙子啦,就成了虛話,他們是朋友。平等的朋友,紅顏知己,他想,隨便用哪個詞吧,都無所謂,這個樣子就很好。
    她在看棋,他在旁邊,收斂神識,集中在蝕日鏡的碎片上。
    裏麵有五種陣法,他已經解開。
    聚光陣,有聚集火與光的效果;
    虛空間陣,是將能量傳送到法寶內部;
    陰陽無量陣,是儲能的法陣;
    卍字陣,是加固法寶的法陣;
    一元陣,是釋放力量所用。
    他已經把一元陣用在琴上。這種陣法的效果極強,無論有多少力量,都可以一下子全打出去。而因為這種陣法在能量中可以自己蔓延,所以不大可能撐爆,除非把整個法寶都撐爆。所以,這蝕日鏡才是一次性的法寶。
    但也不一定非要一次性,也可以緩緩地,用別的出口釋放能量。
    燃燒一縷心火,他融化一斤精金,演化那陣法。
    這五種陣法的入門都很簡單,但想要蔓延開,變成一件強大的法寶,就很難了,更不用說要到蝕日鏡那樣的程度,幾乎不可能。就像爬一層樓梯很簡單,但若想爬上珠穆朗瑪峰就很難,而蝕日鏡卻是用這普通的爬行手段,爬到月球去,爬到太陽去。中間隔著那酷烈的沒有空氣的地方,極冷極熱,不可能抵達。
    所以,困難的不是陣法,而是承載陣法的材料。
    比如在承載虛空間陣的時候,精金就像破簍子一樣,陣法稍微大一點就破開。
    還不如不用,精金本身就可以傳輸力量,效果還很不錯。
    卍字陣的加固也有問題,用精金做材料,這種陣法會占據很大空間。用它來加固,加固道極致的結果接受,沒有其它陣法的空間。
    所以要合理搭配它和陰陽無量陣的占比多少,是一道計算題——計算中還有設計的部分,因為把卍字陣和陰陽無量陣交錯設置的時候,效果才會最佳——但他不用做這設計,隻需要依照蝕日鏡的搭配計算一下,就已經很好了。
    一斤的精金,化成一麵鏡子。
    裏麵容納聚光陣、陰陽無量陣和卍字陣。
    往水火葫蘆裏一丟。光裏,那鏡子先是一片漆黑,盞茶之後恢複原色,隱隱散發著彩色的光,有一種炫美之感。
    他將其取出,感受其中的力量。
    不大,但若慢慢用,能用一段時間。
    他取出靈龜賢者煉製的一個燈泡,用線串聯起來。
    燈砰得爆開,身體裏一聲悶響。
    幸好他的身體很大,沒有傳出去。
    “失策,竟然擊穿了它……”
    蝕日鏡畢竟是武器化的法寶,裏麵的力量快進快出,要想應用在生活中,卻是另一種學問。他琢磨起力量的放緩,剛好,金光鏡裏的陣法派上了用場。
    無需另外再煉一寶,他融化那鏡子重煉,將金光鏡的陣法附著在背後。
    重新實驗,燈依舊太亮。但問題不大。
    又調試兩次,亮度調到剛好。
    “這大概可以用二十年?”
    地仙界的二十年,天界的二十天。
    聽起來還不錯的時間長度。
    “不過有點大,能縮小一點更好。或者帶動更大的東西。這一步,不用我自己來做,可以教給妖王宮的那些人去做。”他帶著偷懶的目光,機智地把這件東西的秘密錄入玉簡,連帶這盞燈一起,送到靈龜賢者手裏,“連教也不用我自己動手。餘下時間,我可以煉一盞燈台,這燈台也可以加入這些陣法。”
    加入了陣法之後,燈台可以作為暗招,將整盞燈的力量通過燈台爆發。
    這時候,燈台一定受不住而爆炸。燈台爆炸時,琉璃燈和裏麵的焚魂燈便可以自由收回。正好,風緊了,扯呼;風不緊,再回頭掏一把……
    煉製燈台,比一個小小的電池更困難,更嚴肅。
    但原理在那兒,時候到了即可成。
    天庭漫長的黑夜裏,他站在棋攤前,有所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