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求見後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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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荒東皇鍾在手但不敢用!
    更多的混沌凶獸洶湧而來,隻有不斷地更換更先進的武器,不斷提升實力,甚至要適度收縮戰線,才能稍稍應對一二。
    盡管如此,一切都在可控的範圍。
    沒有勾心鬥角的日子,總是平靜的。平靜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
    眨眼間,七百年匆匆消逝。
    桑天子的八卦,終於聚成五行,但八卦的虛影還沒消散。在境界上,他觸摸到大羅金仙中期的門檻,似乎進去了,又好像沒進去。
    大羅金仙的境界,是對修士悟得大道的評估,這裏的每一層小境界都相差甚大。這一境界的修行,不僅要悟道,還要補全功德,補全道基,否則不僅大羅金仙修不下去,也沒有可能證道。而無論是功德還是道基,要補全都需要難以計數的時間,時間的計數不再以年計,而以元會計數,動輒數百元會,乃至於上千上萬元會。
    初入大羅金仙初期,不過是初窺門徑,借用領悟的大道,增強自己的法術和神通。若修成大羅金仙中期,則需要明悟道則。
    也就是說,以前修的法術隻是一項技術,現在要明悟其道理源頭。
    由源頭出發,用於法術和神通。
    由此可以看到,大羅金仙就像一個理論家,一個空想家,一個開創者,若是不能明悟真正的道,未必就比太乙金仙強。甚至還會錯亂,變得更弱。
    但若是能明悟己道,則如同孫悟空得了筋鬥雲,上天入地皆有可能。哪怕隻是走了一小步,用之於對付太乙金仙時的自己,也有彈指可滅的可能。所以,凡是誌向高遠的修士,都會走上大羅金仙的路。
    雖然是理論家,但判定是否修成大羅金仙中期,並非依靠某一場考試,也不是通過某一場比拚,勝了就是,輸了就不是。
    判定是否是大羅金仙中期境界,有著內外兩個標準。從內看,要看功德是否飽滿,道基是否完整。凡有裂痕者,不入中期,也很難真正的進入中期。而從外看,要看聚頂的三花。三花中是否有道境盤繞不散,三花中的道境又是否能演化出術,使之雷擊不散,火燒不滅。
    而到了中後期,三花中道境凝實,使五氣匯聚,在三花的道境中中和安定,微風不動,水波不興,身心內外,天地人物,無一不安。
    到那時,就算是先天法寶打來,也可以用三花中的道境抗衡一二。
    而桑天子的三花中,已有道境盤繞,但是演化不出術來。
    他演化出一朵燃燒的火雲,不用等外來的雷電,他自己一不留神,那火雲就隨風幻滅了。一點都不穩固。
    無當聖母說“這算成了。”
    桑天子清楚,這可以算大羅金仙中期,也可以不算。
    非得穩固下來,才能不心虛。
    無當聖母見他心急,勸道“莫要急於求成,你短短時日就能修到今天的地步,已經很快樂。大羅金仙的修行,一步都快不得,一著急道境就亂了,反而更慢。切要兼顧內外如一,悟道之後,要用悟道所得解讀你的法術和神通,法術和神通修行有所得,反過來促進你對道的領悟,由此循環往上,循序漸進。”
    這便是她修行的方法。
    一步一個腳印,不急不躁。
    但桑天子不能不急。當他把惡屍送去黑暗之淵,他離證道的時間就進入了倒計時,如果不能在那之前做成,惡屍一毀,就得從頭再來。
    難道他能經得起從頭再來嗎?
    恐怕不能,別人也不會給他這個時間和機會。
    所以他隻能急於求成——
    但不能是毫無道理的急,必須找到彎道超車的路子,合情合理地加快修行。
    可是,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要想加快修行速度,不可能沒有代價。桑天子想到了一個冒險的辦法,去廣成子遭劫的不周山底,取回天離火神鞭和番天印,甚至取回共工留下的東西。這樣一來,對凝聚五行,乃至凝聚地水風火的四象,都有極大好處。
    不過,不周山底真的很危險。他問無當聖母,“最近不周山底有消息出來嗎?”
    無當聖母並未關心這問題,也沒聽聞過,說“沒有啊。倒是闡教那邊又有動作,雲中子煉製成一個傀儡機器,跟你的機器很像,加入了傀儡術。他的傀儡機器如同有了生機一般,可以主動修行變強。”
    這不是她第一次提起此事。
    每次說,都比之前更加嚴肅。
    “可以主動修行?”桑天子將信將疑,說,“這樣跟創造新的生命還是有區別的吧。這個雲中子,也不知態度如何,看來有必要回去看看。”
    回洪荒一趟,順便去不周山下探探路。有可趁之機,則順手為之。
    無當聖母卻說“不必去,很快,就有人帶著那傀儡機器找你。雲中子雖然品性很好,但畢竟有闡教的因果在,有些事他不能回避。我想,他自己不會來,但他製作的傀儡機器,會經廣成子一等之手,送到這裏。”
    這推測合情合理,桑天子說“知彼知己,方能百戰不殆。不過你說的很有道理,既然如此,我便分出三道變化身,回洪荒探探路。”
    要進出混沌,尋常變化身做不到。他讓金烏身,九尾蛇身和鳳凰身回洪荒。
    金烏身去了上清境,想看看無當聖母這些年的經營。他看到一片意料之外的熱鬧,整個上清境,變成了人間樂土。
    上清境原本是荒涼的,因為這裏與混沌離得太近,混沌之氣太多。混沌之氣湧入洪荒之時,總是先經過上清境等世界,被上清境的道痕煉化成仙氣,才落入各界。因此,上清境的環境並不好,尋常神仙無法在此修行。
    但玄龜道場身處混沌之中,環境豈不更加惡劣,凡人卻依舊能混得順風順水。可見隻要方法得當,這裏有辦法變得不一樣。
    無當聖母引來混沌星辰,將諸多星辰煉化成蝕日鏡,儲存能量,用於安置無人生產基地。沒幾年,生產出了不少無人機,無人戰車,若閑置著,太浪費,於是她用這些東西,收集上清境裏的資源。其中一部分用於製造新的無人機,無人戰車,但是,還有海量的資源用不完。那些資源,用於煉器太差,不用又太可惜。於是她找焦葉等人,設計建造了許多種自動化工廠,圍著無人生產基地,建造更廣闊的世界。
    如今,桑天子看到的上清境,已不是之前的上清境,現在處處人氣。
    桑天子的金烏身顯化成尋常的修士,飛入一片琉璃籠罩的花海裏。琉璃上懸著數不清的雲塔,琉璃本身經過煉器手段,裏麵刻著蝕日鏡的陣法,使得那片花海,生存在安靜祥和的環境裏,像凡間一樣美麗。
    萬裏花海中,建造了許多城市,城市裏有寬敞明亮的房子,有密密麻麻的道路。車子在其中有序穿行,人們在城市裏生活。裏麵生活著多少人,一時間數不清。
    這片花海通過巨大的須彌飛船、須彌列車和傳送陣,和鄰近的無人生產基地相連。
    不趕時間的話,搭乘飛船和列車,別有一番風味。
    桑天子看過花海,買了張飛船票,去鄰近的萬裏茶園。和花海相似,但裏麵飄著的氣味,是茶香——那種泥土和茶樹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讓人流連忘返。
    此外還有百萬裏桃園,有萬仙酒池,有十萬裏桑海,有雲霧宮,有萬裏垂柳……
    現在還發展不久,還隻是雛形,有著非常大的潛力。盡管如此,已經很可觀。並且這裏又無人戰車和無人機的守護,還很安全。
    這樣的好地方,連神仙都向往。
    截教弟子們再次有了去處。
    因地仙界變化湧入二十四諸天的仙人,也有了另一個選擇。
    相比起這裏的平靜與熱鬧,桑天子反而不在意這裏生產了多少無人機,多少無人戰車。混沌裏,他忍不住對無當聖母感慨,“果然,有生機的地方才有生活的意義。怪不得你總是提起那裏,原來那裏竟然那麽美,師姐,你把我這兒對比得很難看。”
    無當聖母很喜歡這樣的誇讚,說“你才是引路人。說真的,我以前一直以為你不務正業,不好好修行,搞那些亂七八糟的。現在我親自嚐試過才知道,原來你正帶著凡人,試圖在不可能生存的地方,建造那樣的世界。這才是你真正想要的吧,如果你在洪荒裏,也會這樣建造你的世界吧?”
    桑天子向往地說“誰都想做一個花海裏睡大覺的閑散神仙,可惜,若沒有強大的力量,根本沒有辦法守護那樣的世界。我現在就不多想,隻想修行。”
    無當聖母說“你會成功的。”
    桑天子說“咱們說了不算。證道,隻有最終的結果才算數。”
    這又不是定數,一切都可以改變。隻有弄清楚“怎麽做”的問題,才能把可能又不可能的變數走通,變成最終的定數。
    就像一個天才,也需要努力,才能完成真正的奇跡,創作出真正的作品。
    桑天子的九尾蛇身,也化成道士,去天庭——雲中子煉製傀儡機器的地方離三霄宮不遠。
    雲中子似乎刻意如此,從三霄宮和雲宮學來本事,結合煉器之道,摸索出自己的用法之後,立刻將所有領悟全盤托出。還不時地和眾仙切磋想法,不管闡教的,還是截教的,亦或者西方來的,他都來者不拒。
    桑天子到了那裏,無需請教,即可以跟著眾仙一起琢磨此道。
    這很方便,他無需表露身份。
    於是,他在那兒和眾仙廝混在一起。
    桑天子的鳳凰身,先去了地府。這一道變化身,目標是不周山下,要去不周山那個地方,提前跟後土娘娘見一麵,絕對沒有壞處。
    來到地府,地府中的景象也讓他好意外,這裏竟然跟上清境有些相似。
    桑天子看到了無人戰車,看到了無人機,大都傷痕累累,上麵還塗抹怪異的顏色。他也看到了被琉璃包裹的果園,比上清境小,但是密密麻麻的,到處都是。
    能夠在混亂的混沌世界裏生存的,能在上清境建起來的,也能夠在地府裏建成。
    不過花開似錦的地府——
    讓人來到這,會誤以為這不是地府。
    既然來了地府,豈能不去陰山?
    陰山現在熱鬧極了,山裏布滿須彌,山上高樓大廈,山外懸空著雲塔,到處是朝拜的巫民,到處是花草樹木,到處是繁華的街市。
    這裏仿佛是人間,仿佛是仙境。
    這裏有很多高大的琉璃像,後土娘娘的,祖巫的,聖人的,還有桑天子的。
    巫族是有信仰的種族,信仰神靈,信仰祖先,也信仰對巫族有巨大功績的仙神。桑天子出自於巫族,雖然一直跟巫族格格不入,但所做的事,對巫族的今天功勞甚大。巫族是個銘記恩怨的種族,不會忘恩負義。所以,桑天子在這裏收到巨大的念力,從很多年前積累至今,龐大的念力,終於念到了他的手裏。
    桑天子的所有變化身加在一起,組成巫族的血脈,每一個變化身,都是巫族血脈的一部分。所以,這鳳凰身也是。
    鳳凰身接受並煉化那巨大的念力,血脈在沸騰中壯大,繼而變得更純粹——
    與此同時,血液中的雜蕪被煉出去,化成梧桐、垂柳或一隻鳥。
    真好,走在生機盎然的世界裏。他看到這一切,似乎跟他有關係,又似乎沒有關係。無論是哪一種,地府也能有生機盎然的一麵,就很好。
    他走到大殿,神識掃過,並未看到果果。他向附近的修士請教。
    一巫師回道“兄弟連這都不知道?大人一千多年前就去了火神界,火神界你可知曉,那是地府中的聖地,如今地府的一切繁華,皆出自於火神界。大人在火神界,那也是身居高位的大人,等閑人見不到。”
    噢?看來不在這,竟是好事。
    桑天子說“多謝相告。”
    既然知道果果在火神界,過得還不錯,那就沒必要再進去叨擾。
    因為他要進火神界,必然要用上輪回令,若在人前用了輪回令,必然不能保密。
    到時候不知道要見多少人,說不定又有很多難題等著。他現在應該專心於證道,最好不要被因果糾纏。
    於是他離開陰山,取出輪回令,去往六道輪回,在飛去後土娘娘靜修處求見。
    “進來。”後土娘娘的聲音如春風一般拂過他的耳畔。
    桑天子行了一禮,往裏走,等見了麵又行禮道“拜見娘娘,娘娘慈悲。”
    後土娘娘說“你有何事?”
    這還是桑天子第一次主動來拜見呢,必然有事。不過究竟是什麽事,後土娘娘消息蔽塞,並不知曉,也不必推算。
    桑天子回道“回娘娘,娘娘曾賜玄龜道場給學生,學生受用無窮,故來感謝。再者,學生想去不周山下取回天離火神鞭,因那是盤古大神舊地,故來求娘娘準許。”
    後土娘娘遲疑片刻,說“那裏我看不清楚。”
    啊?桑天子一顫,問“去不得?”
    後土娘娘說“別人去不得,你未必去不得。有一個法子一定可以去得。”
    桑天子說“還請娘娘指點。”
    後土娘娘說“要去不周山下,先去盤古殿。隻是盤古殿不容易開啟。”
    桑天子心跳加速,說“請娘娘指點,如何開啟盤古殿?”
    若能進盤古殿,就算什麽都不碰,也一定有極大的好處。
    若有這個機會,他豈能錯過。
    後土娘娘說“如今這世間,無人能開啟盤古殿,聖人也不能。要進盤古殿,先結祖巫身。”她一口氣說完,“要結祖巫身,先去取布置都天神煞大陣的十二杆大旗。而要取旗子,就要找到十二種對應的力量。”
    桑天子再一顫,心跳更快,因為他的變化身,就有不止十二種力量。
    他說“學生願意去取大旗。”
    後土娘娘說“那畢竟是巫族之物,你用完之後,要將十二杆大旗送去九幽之地,布置大陣,還那裏一片平靜。”未等桑天子表態,她繼續說,“你若能結祖巫之身,待你證道之後,祖巫之身歸巫族所有。還有,無論去盤古殿,還是不周山下,凡不是主動落到你手上的東西,你隻準看,不準取,萬萬不可強求。”
    桑天子暗自琢磨。借用了那十二杆大旗,用完之後還給她,合情合理,何況借用那些大旗,本身就是好處。若結成祖巫之身,能進入盤古殿,這本身也是好處。而若能證道,那祖巫之身對他就不算什麽,到時候把祖巫之身當籌碼給巫族,損失不大。至於不準亂動盤古殿和不周山下的東西,這倒有點為難。不過仔細一想,有些東西不該拿,還是不要拿得好,不要貪心,不然可能會遭災。
    他說“娘娘的要求,學生無一不應,因為本來就該如此。”
    後土娘娘說“甚好。另有嫦娥與後羿之事,也不必再等,待你結成祖巫之身後,隻需帶他們去混沌,在混沌中施法,即可破了那些算計。”
    原來那件事,也能在這裏解決。
    桑天子恭敬拜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