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巧取陣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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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東皇鍾在手但不敢用!
後土娘娘的指點,像預言一樣,為桑天子指明了方向。桑天子立刻點兵點將,從變化身裏尋找合適的對象,力求和十二祖巫一一對應。
空間速度之祖巫帝江,在這世間,很難找到完全匹配者。選來選去,桑天子選了垂柳身——也就是佛劫時,他用來坑和尚的東西。他的垂柳身並不強大,隻有金仙法力,但是對於空間有著非同尋常的掌控力。
時間之祖巫燭九陰,這個也很麻煩,能夠掌控時間的,世間少有。
選來選去,也隻有人蛇身和玄龜身可能符合要求——沒辦法,到地方試試看。
木之祖巫句芒,以青龍身代之。
火之祖巫祝融,以金烏身代之。
金之祖巫蓐收,以白虎身代之。
水之祖巫共工,以玄武身代之。
土之祖巫後土,以麒麟身代之。
冰之祖巫玄冥,以冰火犀牛代之。
雷之祖巫強良,以夔牛身代之。
風之祖巫天吳,以風生獸代之——它是混沌中的一種異獸,長得貌似狐狸,擅長幻術,一般的兵器殺不死,隻有用植物種子種進它的身體,發芽長大,才能消滅它。當然也不必消滅它們,它們有智慧,能臣服強者,已經被桑天子收服。
電之祖巫翕茲,以獨角獸代之。
毒之祖巫奢比屍,以九尾蛇身代之。
未必完全對應,也不是桑天子的變化身中最強的十二個,但都挑了某一個方麵的最強者。他讓人蛇身帶隊,即刻出發。
無當聖母因為對此頗有興致,難得離開玄龜道場,也跟著去了。
為掌控玄龜道場,玄龜身留在了混沌。用以配合桑天子,在缺失了許多戰力的情況下,掌控玄龜道場的局勢。
踏入洪荒,會合金烏身和九尾蛇身,一起去地仙界。
說到巫族的那十二杆旗子,巫妖大戰之後,被十二巫族部落收回,一直放在十二座祖巫廟裏。如今地仙界雖然出現毀滅似的變化,但像祖巫廟那樣的地方,仍舊和峨眉山的羅浮洞一樣,因靈氣鼎盛而不受尋常須彌禁錮,保留至今。
十二祖巫廟,坐落在十二個地方。為避免出現問題,也為節約時間,桑天子將變化身分成四個小隊,往四個方向走。
無當聖母並未關心其它的,隻跟著人蛇身走。因為很明顯,那些旗子最難獲取的,便是時間祖巫和空間祖巫那兩杆。一個因為難找到匹配者,一個因為變化身太弱。隻要這兩個能夠獲取,其餘的都不是問題。
無當聖母問“先去哪一個?”
人蛇身托著垂柳,斜坐在冰火犀牛上,說“先去玄冥宮。”
玄冥為冰之祖巫,身處北方,那裏本該是冰雪萬萬裏,如今隻剩雲霧一片。
雲,正是桑天子擅長的東西。
他禦道疾走,不久來到冰封的玄冥宮。
冰火犀牛擅長吞噬,算清玄冥宮的方向,交給冰火犀牛。冰火犀牛鑽進那極寒的冰雪裏,用火焰和吞噬的力量,開辟一條直直的通道。
人蛇身托著垂柳,和無當聖母一起,通過那通道走進去。
無當聖母說“這裏沒有巫族看守,難得無神仙妖魔來其中探索。”
人蛇身說“畢竟是祖巫重地。祖巫之名,直至今日仍響徹寰宇,後土娘娘雖然不複巫,但畢竟還存在於世間。誰敢亂來?”
無當聖母說“早就聽聞,都天神煞大陣驚天動地,今日終於有幸一見。”
人蛇身古波不驚,淡淡說“你見過的驚天動地的事還少麽?”
都天神煞大陣雖強,比起誅仙劍陣如何?比起萬仙陣又如何?
十二祖巫畢竟不是混元,畢竟不是聖人,比起四聖才可破的大陣,誰更驚天動地。
不過人蛇身這麽說話,這麽淡然,一點不像桑天子。
對此,無當聖母不覺得奇怪,桑天子也早已習慣。人蛇身太不一樣。在用此身之時,人蛇身的腦海總會冒出跟他不一樣的念頭,出自於他,又好像出自於別處。他們的習慣、性情也都不一樣。無當聖母和桑天子一樣,不把這具人蛇身看做是桑天子,而當成近乎獨立的個體來“尊敬”。
無當聖母說“不少,也不多。”
人蛇身便不說話了,等了小半天,冰火犀牛法力不俗,度量也大,一路平靜,抵達玄冥宮前。可以看到洞口之外,嘩啦啦下著大雨。
雨水從上方的冰塊裏融化,落到一片霧蒙蒙的宮殿裏,美不勝收。
無當聖母說“玄冥祖巫,是冰之祖巫,也是雨之祖巫。世人隻見冰,不見雨,原來雨在這裏。這裏溫暖如春,雨水常年不停,真是奇特。”
人蛇身說“沒有生機,就不算美。”
無當聖母說“有有生機的美,也有沒有生機的美。各有各的好。”
人蛇身說“我不喜歡沒有生機的地方。”片刻後又說,“也不喜歡太熱鬧。”
無當聖母莞爾一笑,說“可惜洪荒時而荒涼,時而太吵。”
宮殿的深處,立著一杆棋子。
旗子上麵畫著人麵鳥身,腳踏兩條青蛇的形象,那身影時而飄出來,像活人一樣四處看看。這時,大家可以輕易地看到他。
冰火犀牛率先飛過去,飛速來到那杆旗子下,心想,“這麽容易,一下子就就找到了,還連個看守的人都沒有……”
這不就是來了就能白拿。
他大口張開,想把那杆旗子吞到肚子裏煉化。
就在這時,旗子裏迸發出無可匹敵的念力,加持在旗子上飛出的玄冥虛影上。那道虛影一拳打出,冰火犀牛的犀牛角被打掉,腦殼被打得凹了下去。
冰火犀牛嗷一聲翻滾在地。但幸虧,他不是真的冰火犀牛,他是桑天子的變化身,變化身因血液而生,或許缺了冰火犀牛的某些神通,但命很硬。隻要還有血液和法力,他就不會死。他在地上翻滾一圈,重聚身形。
冰火犀牛出聲道“不要打,自己人,是後土娘娘派我來的。”
玄冥根本聽不進去,又拎著拳頭打來,轟隆一聲,把他打得飛了出去。
無當聖母說“看來,要取得這旗子,並不容易。那念力可以用意誌來鎮壓,法力的用處不大,至於那杆旗子……”
人蛇身說“用血脈浸染!”
無當聖母恍然,“對,用血浸染,隻要血脈合適,自然能執掌這杆旗子。”
人蛇身說“合適的血脈已經不存在。所以用血脈浸染旗子之後,要煉化那杆旗子裏的血,隻有這樣,才能暫時獲得它。”
無當聖母再次恍然,“對,等你聚成祖巫身,控製它們就不成問題。”
冰火犀牛跟著討論的思路,獲得了方法,也將這方法傳給了其他變化身。
而後冰火犀牛醞釀一番,再次上前。
比起一開始的竊喜和猥瑣,現在的他凶猛而威嚴,一步一步落定,強大的意誌爆發出來。他周邊的雨化成了細小的冰雹,劈裏啪啦地落下,在溪流裏濺起大大的水花。
玄冥虛影蓄勢待發,待冰火犀牛靠近,再次一拳打出。
冰火犀牛強大的意誌是最好的盾牌,防禦這一拳,在空中激蕩出巨大的震蕩。把冰雹震得粉碎,如細鹽般飛舞。
冰火犀牛卻隻退了幾步,沒有多大傷損。
他不跟玄冥比拚,隻往旗子那兒走,這時玄冥又冷冷地打出一拳。
看起來和剛才一樣,但這一下子重了許多,打得冰火犀牛一個趔趄。
無當聖母觀察到變化,通過激蕩出來的道痕,她算出背後的原因,說“師弟,玄冥離那杆旗越近,激發出的力量就越強。”
冰火犀牛挨了揍呢,哪裏感覺不出來,可是有什麽辦法解決?硬著頭皮頂上去,等臨近旗子,玄冥一腳提了過來,冰火犀牛鉚足了勁,聚集意誌,用犀牛角去對抗,隻聽見啪的一聲巨響,冰火犀牛被一隻破碎的腿踢翻,翻了數十次才定住。
現在就這樣了,再往前更嚴重。看來這個辦法行不通。
但冰火犀牛還是往前走,他還要試試,因為玄冥的腿碎了——當然不是真的碎,隻是聚起玄冥的身子的力量碎了。萬一玄冥最大的力量,就是剛才那麽強呢?
盡管不太可能,但是萬一呢?
冰火犀牛一躍而起,聚起意誌,對抗玄冥的一拳,轟隆,如一萬顆響雷疊加。
冰火犀牛被打飛出去,脫落一般旋轉,身子隨之碎裂。
無當聖母說“這樣過不去,在那杆旗子旁邊,玄冥的力量不弱於祖巫。”
人蛇身說“那是召喚盤古的大旗,曾容納盤古的意誌和虛影,故而有驚天的力量。玄冥的念力隻是守護者。”停頓片刻,他說,“但你可以化成冰和水,把這裏冰封住,或者逆流而上。最重要的不是打敗玄冥,而是那杆旗子。”
繞過去,用玄冥的力量繞過去。
桑天子明白了,蠻力沒有用,巧力才有用,正確的方法才有用。
他的冰火犀牛變化身對水的掌控力不強,但對冰的掌控力很強,他立刻施法,把所有的火氣收起,把水化成冰。以冰火犀牛為中心,往四麵八方蔓延。天上的冰粒落下,地上的溪水結成冰河,連宮殿也都被凍上。
冰蔓延得又急又快,但是一靠近那杆旗子,冰蔓延的速度就慢了。玄冥在阻止他,或者說,那杆旗子在排斥他。
冰火犀牛借用冰的力量,把自己往旗子那兒推,把冰與水的界限往旗子那兒擠壓。
兩股力量碰撞,區區冰塊豈能抵擋,在碰撞中被擠壓得粉碎。粉碎的冰,會流淌,會飛舞,不擅長用水的冰火犀牛,也不擅長對付這樣的冰。
力量和意誌都發揮到極致,也無法真正的靠近那杆大旗。
在祖巫麵前,大羅金仙境界的桑天子被對比得如此弱小,簡直像個小孩。
他說“看來,一個不夠。”
一個變化身不夠,再多來幾個。
用量可以堆出一條路來。
這時,無當聖母再次指點說“你的血就是水,融入水中,逆流而上。”
這倒是個主意。桑天子從善如流,緩步走到冰與水的邊緣,也是他這具變化身能承受的壓力的邊緣,而後他不再維持自己的剛硬,任由變化身化成血液,像水珠一樣,滴在冰水中。那是有意誌的血水,那是逆流而上的血珠。
像一群魚一樣,血珠頂著壓力,向旗子走,不需要全部抵達,隻需要送進去一些。一滴有一滴的效果,浸染道旗子上,一滴血就在旗子裏化形,收集旗子裏的血水壯大,片刻便可壯大十倍百倍。而外麵還往裏衝著……
此消彼長,桑天子漸漸占據一角,而後製衡了玄冥,把所有血水引入其中。
接下來就是時間的問題。
這杆大旗並不像外麵看起來那麽小。
大旗之中,有著能容納這片宮殿的空間。
宮殿裏有幹涸的血,少許。
但這裏的每一絲血,都蘊含著超越尋常金仙的力量。
煉化這杆大旗裏的血,需要不少時間。還要煉化這杆大旗,也需要不少時間。
人蛇身說“接下來隻是時間問題,不必等,我們去下一個。”
無當聖母說“空間和時間的力量,世間少有人能掌控,隻憑這棵樹,隻怕難以成功。不如多派幾個變化身來,群策群力。”
人蛇身說“先試試,說不定行呢。試過不行,再群策群力。玄龜道場那兒的凶獸前赴後繼,抽調太多的力量,恐怕會付出很大的代價。”
十二杆旗,每一個都試試。
哪個不好辦,最後再想辦法。
人蛇身托著垂柳身飛出這裏,和無當聖母一起,飛去帝江宮。
帝江是空間祖巫,其速度極快,空間造詣極深。對帝江來說,空間和速度都不是道法,而是源自祖巫的本能,是神通,是大道的和鳴。
帝江是十二祖巫之首,他的宮殿在盤古殿的附近,他本體如鳥,故而帝江宮如同鳥巢。要進帝江宮,就要飛進他的巢。飛進去時,一定要小心這裏的每一道光線,因為光線裏藏著空間的力量,把人扯碎,或者傳送走。也要小心樹枝,小心每一把劍,小心一條小溪,小心一片大地。總之,那裏的每一寸都有可能藏著陷阱。
要想安全的進去,要麽極速飛進去,要麽利用空間力量,另辟蹊徑。
那是一個從始至終都沒有守衛的地方,也不需要任何守衛。因為能進去的修士,繞開所謂的守衛輕而易舉。而沒本事的,也沒必要攔著,想送死,盡管過去。
桑天子要進去,用垂柳身。
用的方法簡單粗暴,人蛇身把垂柳往鳥巢上一拋,化出一道直通中心的大旗的空間。因不可直接抵達,他不急不躁,對無當聖母請求道“師姐,還請你出手相助,施法接續最後一點路,送這棵垂柳進去。”
看過冰火犀牛捕獲旗子的方法,已經有了經驗,進去已不是問題。
無當聖母說“這有何難。”
她打出一道法力,將垂柳的柳枝催發,使其往那杆旗子蔓延。力有不能及,便將一片柳樹葉震落,帶著一股空間之力,落到旗子中。催發,飲血,壯大。
不必與帝江接觸,便一點一點,將垂柳送了進去。
整個過程,看著很容易。
但若讓無當聖母自己往裏闖,隻怕要用上幾件先天法寶,才能少脫幾層皮。而若中間行差走錯,不得其法,還會墜入迷宮。
可見對的方法,和對的力量,非常有用,恰到好處的有用,缺一不可。
無當聖母說“去下一個。”
在她心中,並不覺得下一個有問題。時間祖巫雖然奇特,但與人蛇身相比,時間祖巫的奇特實屬平常,不足為奇。
但桑天子卻察覺到異常——從正在煉化都天神煞大陣陣旗的經驗看,這件法寶不同於尋常法寶。尋常法寶煉化後,法寶的力量供養主人,可這些旗子,卻像高高在上的神明,需要別人的供養,乃至信仰,才能請它有所用。
這和巫族的修行息息相關。
巫族修念力,修信仰,每一個強者都被別人信仰,也都信仰別人,就連祖巫也不例外。祖巫信仰盤古,而都天神煞大陣,是他們凝聚盤古之物。
故而,都天神煞大陣陣旗,超脫於巫族之上,是盤古的象征。
十二都天神煞大陣,與其說是一道陣法,不如說是巫族修行的全部成果。
讓桑天子去信仰巫族,信仰一杆旗子,他都不願意。讓更奇特的人蛇身,用自己的力量供養法寶,人蛇身豈能甘心?
所以和無當聖母想法不同,桑天子認定,下一個必定會出現異常。
看看情況。桑天子隨時準備根據時間祖巫的特性,派遣另一個變化身前去。
他也時刻關注著其它幾個隊伍的動向
木之祖巫,金之祖巫,有驚無險地渡過。毒之祖巫那裏,九尾蛇耽擱甚久,最後用了煉丹的辦法,將自己結合毒素,煉成九粒七轉丹藥,耗了半條“性命”,終於混了進去。
至此已經完成五個,可喜可賀。
在此過程裏,桑天子有頗多領悟,對五行之道,對八卦之力,對空間的靜與動,對毒素和煉藥,都有新角度的領悟。
尤其煉藥,他看到近乎有生命的毒,結合最近琢磨的機器和傀儡術,讓他想到毒可以近似生命,丹藥也可以近似生命。
現在還隻是個想法——
但他有了這個想法的那天,欣喜若狂。
仿佛那才是真正的頓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