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公車征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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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煮茶滾滾,清茶之香徐散於空;清雅暢談之言,勾勒出幅幅漢士風骨。
    巴郡,江州,郡署後堂。
    戰火餘波漸沒,眾人於此間推杯換盞,以此共相慶賀。
    蓋勳朗笑間放下茶樽,目光一轉,望向陳雅,對其拱手言道:“陳公,巴郡之亂能如此輕易平定,全賴公與子仁所獻策奏!”
    陳雅聽蓋勳之言,微一搖頭,對其沉聲歎道:“嗬嗬,非是雅之功,實賴賨人本無叛亂惡心,倚曹廉之明、嚴顏之勇,百姓心附,陛下仁德,方能平之啊!”
    蓋勳待其話語一落,正色道:“公,謙遜!”
    話語一頓,朝其繼言詢道:“朝議之時,聽陛下話中之意,待巴郡平定,牒報至宮中後,陛下想必會傳詔召見公與子仁。如此,公可是與勳同回京師?”
    陳雅聞言,不答,目光凝聚於不斷自茶甕中飄出的縷縷茶香氣霧,眼前不住的閃出往昔之事。
    良久,心中一歎,麵上方才對其言道:“京師,於雅來言,己無太多留戀!且自雅遷為巴郡守以來,便再無回京之心!”
    “人間名祿,朝堂紛爭,殺伐征戰,無時無休!可到頭來又有幾多人能明,其畢生所追求之事,終不過是一場空啊!”
    “且雅己是耋耄之齡,一行將就木之人。京師繁錦於雅己是過畔之地,今,唯願以這殘破之軀流連清山綠水之間,一品山川雅逸。手執清茶美酒,嚐古之隱淪事,棲我漢家河山,就此了度餘生!不若快哉!”
    待說完,臉上灑脫之意愈顯!
    然,楊宸卻是自其眼內察出隱藏於深處的絲絲落寞、寂寥、不甘,不由一怔,止住探尋之意,笑言道:“哈哈!陳公,如此人生確是灑脫,宸亦心慕之啊!”
    “子仁這話若是讓伯欽兄知曉,定要埋怨雅將你帶著走了,哈哈!”陳雅待楊宸話語一落,朝其虛指,戲言道。
    “以陳公胸中如今的灑脫之意,二伯祖怕是亦與宸般慕之!”楊宸笑應道。
    “伯欽兄,國之大士,怎能如雅這般避遁凡塵,子仁之言,卻是好不虛也!”
    “陳公…”聽得陳雅之言,楊宸不由訕訕。
    “哈哈!”
    待眾人笑罷,華歆朝楊宸言道:“歆自記得,於京師朝議之時,楊公獻呈陳公、子仁策奏於陛下時,陛下連聲讚好,子仁可是由此名震滿堂公卿啊!”
    楊宸忙謙遜道:“虛名,虛名,且宸是借陳公之名罷了!以宸之名卻是不值一提!”
    蓋勳止住楊宸道:“哎,子仁勿如此謙遜,因你與陳公獻策之功,陛下曾詢朝堂公卿予你何封賞,子仁可知日前宣詔之時為何無你與陳公之名?”
    “噢?這卻是不知!”
    “陛下征言之時,卻是隻有袁公路一人進言…”
    楊宸聽此,一臉淡然,待其言道袁術之時,神情不由一怔。喃喃道:“袁公路…”
    華歆見楊宸神色,異詢道:“子仁識得於他?”
    楊宸輕笑一聲,對其應道:“嗬嗬,袁、楊兩家為姻親之家,宸若隨楊德祖,卻是要喚其一聲阿舅!”
    華歆一拍額頭,恍然道:“歆倒是忘了楊、袁二家淵源了!”
    言罷,便將袁術所進之言說予屋內餘下眾人。
    “哼!這袁術身為汝南袁氏子弟,如此行徑當真是丟了袁氏百年清名!”待華歆話語一落,張任提起袁術一臉不屑,冷哼道。
    “公義此言不假,袁公路此言一出,使得朝中公卿大臣對其多是疏遠!”
    曹廉見楊宸聽此言,一臉平和,對此未有任何說言,遂對其訝詢道:“子仁,這袁術於陛下麵前,如此阻你,為何不見你氣憤?”
    楊宸端起麵前茶樽一品,隨即溫聲應道:“嗬嗬,使君,宸與袁公路自小便識,其人如何,宸心下自明。袁公路於朝上能說出此言,宸並不感奇怪。若是其不說出此言,宸倒是訝異。是以,如此人物,如此行徑,又怎能引起宸心中憤慨?”
    陳雅、蓋勳二人聽其言,皆是心下一讚。
    蓋勳暗念道,楊氏有了此子,自伯欽公後卻是後繼有人了!袁氏怕是自周陽公、次陽公…暗念至此,不住搖頭!
    待楊宸話語一落,曹廉撫掌讚言道:“子仁仁心寬厚!”
    “使君過譽了!”
    眾人於此間閑逸暢談之時,蓋勳、華歆所奏牒報此時己然傳入了宮禁。
    ……
    蹇碩於張讓身後,躬身道:“常侍!”
    張讓目光一瞥蹇碩,道:“何事?”
    蹇碩低聲應道:“巴郡牒報到了!”
    張讓腳步一頓,朝其詢道:“噢?可知是言何事?”
    “據聞,是因賨人納降,巴郡平定之事!”
    “如此利好之奏,為何不直接奏報於陛下!”
    蹇碩躬身上前,諂媚道:“常侍於陛下心中無人能代,是以,由常侍奏於陛下,陛下定會大悅!”
    心下卻是暗道,若是有碩奏報於陛下,陛下至多心悅,於碩而言卻是毫無利好之事,如若讓予張讓,於碩而言卻是大利之事。
    張讓聽此,心下大悅,暗讚其懂事,遂朝其詢道:“日前,讓曾詢你名,你名為蹇……”
    蹇碩躬身,一臉諂意道:“稟常侍,卑下蹇碩!”
    張讓忽地神情一變,冷哼道:“哼,蹇碩大膽!”
    “常……常侍。卑下不知常侍此言何意……”蹇碩聽此,慌亂道。
    “哼,你一小小黃門,有何資格翻看奏予陛下的奏報!讓若是稟告於陛下,定會治罪於你!”
    “常侍……還請常侍饒過卑下!”
    張讓見蹇碩如此,暗道,此人倒是一人才,但,需得打磨打磨。
    哼,一小小黃門竟敢對讓有小心思存在!
    “你可知罪?”
    “卑下…卑下知罪!”
    “哼,念你初次,便饒過於你!”
    “卑下謝過常侍開恩!”
    張讓見蹇碩如此,臉上滿意之色一掠而過,詢道:“巴郡牒報現在何處?”
    蹇碩躬身至懷中掏出,雙手捧舉,道:“常侍請過目!”
    待接過牒報,張讓道:“今後須記得,莫要在讓身上有小心思,否則讓定不容你!”
    “卑下明白!”
    待轉身時,言道:“讓定不會虧待於你!”
    待其話語一落,蹇碩不由大喜。
    “嗯,你且去吧,若是有事,讓會詢人喚你!”
    “諾!”
    ……
    北宮,合歡殿。
    陣陣嬉笑、媚語之言不時自殿內傳出。
    “陛下,快來呀,你抓不著奴婢,嘻嘻。”隻見殿內一羅裙半落,提裙不住閃躲的美姬朝劉宏嬉笑道。
    “哈哈,美人兒,看你哪裏跑,待朕抓住你,可要好好的懲罰於你……”劉宏見美姬露出如誘人狀,眼露欲色,大笑道。
    話語未落,便朝其追去。
    鶯鶯燕燕,美人於殿,追逐間,靡色充斥殿內。
    不時,便聽得張讓於殿外恭聲奏道:“陛下,蓋尚書有巴郡牒報到了!”
    劉宏聽得此言,手上動作一頓,急忙道:“且快快呈上來,”
    “諾!”
    “哈哈,朕果真料之不差,此策定能平定巴郡!”劉宏翻閱牒報後,大笑道。
    “此事皆賴陛下聖明!”張讓躬身笑媚道。
    “哈哈,阿父此言卻是讓朕得了陳伯台、楊子仁之功啊!”
    “天子富有四海,天下人之策更是陛下之策!”
    “過了,過了!”
    “傳朕詔令,為表楊子仁之功,由公車署遣人往巴郡征召其入朝!”劉宏令道。
    隨即話語一頓,沉吟道:“陳伯台…昔日是朕之錯!依朕對其了解,他定是不會再回京師!”
    說語一落,不住歎息。
    “傳朕詔令,征陳伯台其子入朝為郎,參知政事!”
    “諾!”
    待張讓躬聲應諾之時,心下卻是不住歎惋,暗道,總有機會打擊楊、袁二人。
    ……
    洛陽,東門酒肆。
    “哈哈,公路此次卻是當真沒了麵皮!”
    “孟德,你此言若是讓公路聽了去,公路必與你心生間隙啊!”荀攸待曹操話語一落,朝其戲言道。
    曹操大笑間,臉帶不屑道:“他袁公路,既是做了此事,又何怕別人說了去!”
    何顒、荀攸二人聽此,朝其虛指,同聲道:“你啊,還真是曹孟德!”
    言罷,曹操舉樽,一飲而盡,對二人道:“伯求,公達。今日一早,陛下便於北宮傳出詔令,征召楊子仁入朝。”
    “滿朝公卿自看策奏後,誰人不知此策定能解決巴郡之亂?此番征召於楊子仁而言卻是來得了!”
    “嗯,你二人所言甚是!不知伯求、公達對此人如何看?”
    荀攸沉吟道:“楊子仁之名此前卻是一直未曾聽過,若不是因此次巴郡之亂,楊氏楊子仁怕是還在沉浮於眾人間!”
    “公達之言甚是!楊氏此前隻楊德祖一人於我等知曉,且楊德祖此人雖是有才,卻是太過鋒芒,日後難成大器!”何顒說到最後,不住搖頭。
    “攸此前本以為楊氏自伯欽公後,怕是再後繼無人。不想此次楊子仁因獻策奏一篇,而簡在帝心!”
    “操卻是不知為何待剛一聽得此人之名時,隱有一種宿命感!”曹操對二人言道。
    “孟德非是飲酒醉乎?”荀攸二人聞此,戲笑道。
    曹操聞言,大笑間,應道:“操之酒量,再來一甕又如何?”
    心下暗自念道,楊子仁,待你到了京師,操便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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