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若若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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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你終於來了!”
    進屋後,聽到這聲音,費介當場愣住。
    他什麽時候喜當爹了?
    床上,範閑心中緊張,但臉上卻盡量表現驚喜。
    半夜三更,來人悄無聲息,不用想也知道,這是個高手。
    必須先穩住他,再行險招。
    大哥的院子就在隔壁,得盡快與他匯合。
    這般想著,範閑又高興喊道:
    “爹,我可見到你了。”
    費介愈發懵逼,卻也能理解。
    畢竟,這兩個私生子從出生,就一直被扔在儋州,從未見過生父。
    如今這般,他突然到來,誤會之下認錯人,不足為奇。
    “我不是你爹……”
    費介話未說完,卻見這四歲孩童瞪大眼睛,看向他身後,驚喜道:
    “娘!”
    此話一出,費介心頭頓時一驚。
    若是換了別人,他或許不會有如此反應。
    但如果是那個傳奇女子……
    再者,四歲孩童,總該不會撒謊吧?
    於是,他回頭了。
    嘭!
    瓷枕與頭顱相接,有鮮血流淌而下。
    迷迷糊糊之間,他欲起身,卻又被砸了一下。
    手勁兒還挺大!
    天下第一用毒大宗師,八品上,鑒查院三處主辦,此刻竟被一個四歲孩童砸暈,不省人事。
    這事兒若抖落出去,必然無人會信。
    做完一切,範閑也顧不得穿鞋,光腳朝隔壁院裏跑去。
    此時,屋內,範醉還在修行。
    聽範閑急匆匆道明原委,他愣了一下。
    對於劇情,他雖所知不多,但隱約記得這個片段。
    這個深夜來人,應該是費介,自己人……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小心為上。
    不多時,範閑已將五竹叫來。
    屋內,五竹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邋遢狼狽人影,冷酷道:
    “自己人。”
    範閑傻眼。
    心道,這事兒真不怪他。
    深更半夜,這人悄無聲息前來,鬼鬼祟祟,而且還……長得這般猥瑣。
    “叔,他不會記仇吧。”範閑忐忑問道,實屬砸得有些狠了。
    頭已經流血,肉眼可見地腫了起來。
    “應該會。”五竹如實道。
    “那怎麽辦?”範閑撓撓頭,看向自己兄長。
    範醉無奈攤手,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這兩下,砸得可真狠,硬生生給砸暈了。
    片刻後,費介蘇醒而來,腦袋疼痛讓他下意識咧嘴,倒吸一口涼氣。
    伸手一摸,全是血。
    費介:“……”
    他看向那個四歲孩童,正欲說話,卻瞥到了懷抱鐵棍,站在一旁的五竹。
    “五統領?”
    對五竹,他還是知道的。
    急忙見禮,順口問道:“五統領,你打的我?”
    五竹一指範閑,冷酷道:“不是我,是他。”
    費介再次咧嘴,真疼啊。
    經常受傷的人都知道,同樣的傷,冬天痛感是平時十倍。
    這一刻,費介忽然想起,離京時,那位司南伯大人的叮囑。
    神童?
    看來果真有些說道!
    翌日。
    天空依舊飄著雪花,院裏、屋頂上、樹梢,白皚皚一片。
    費介前往拜見老夫人,這是禮節。
    在老夫人問及,他腦袋如何傷的,費介嘴角微微一抽,不好直言,隻能說道:
    “不小心摔。”
    老夫人也是個妙人,笑而不問。
    八品上,會摔倒?
    費介說明來意,受司南伯之托,前來教導兩個孩子。
    老夫人也並未多問,當即點了點頭。
    接下來日子,兄弟二人跟隨費介開始學毒。
    費介有言在先,要想出師,必須先毒倒他。
    對此,範閑卻不甚在意。
    能被他輕易放倒的人,又能厲害到哪兒去。
    當夜,他徑直找到範醉,詢問他是否有毒藥。
    不明所以,但範醉還是點了點頭,隨後,給了他一包瀉藥。
    範閑並未多言,隻是拿著藥神神秘秘離開了。
    第二日,飯桌上,飯菜下口不多時,範醉便看到,範閑捂著肚子跑開了。
    費介樂嗬嗬一笑。
    事後才知道,範閑下藥計劃失敗了,莫名其妙,不知怎麽,反而毒了他自己。
    更糟糕的是,範醉也中招了。
    這一日,兄弟二人在茅房外轉悠半天。
    最後,範醉配藥緩解,二人才得以解放。
    “你就是範醉?”費介意味深長看著範醉,似乎看到了什麽寶物,兩眼放光。
    “我哥是天生神醫,醫毒不分家,他肯定是學毒的天才,要不,你放過我吧?”範閑適時說道。
    範醉一臉黑線,你小子給我等著。
    “你哥確實是天才,對他,我會傾囊相授,對你,我也不會厚此薄彼,休想安逸。”
    從此,兄弟二人開始了苦逼生涯。
    走一步,踏一路,喝一水,進一食,睡一覺,都要當心被下毒。
    費介的毒,無處不在,不分場合,不論地點。
    中毒後,兄弟二人需自己配藥解毒。
    不過三日,兄弟二人就成了熊貓眼。
    範醉尚好一些,他畢竟懂醫,配藥速度每次都快得出奇。
    即便如此,但還是睡不安心。
    至於範閑,就要慘得多了。
    不過,他也學聰明了,隻要中毒,就往大哥那裏跑,坐等解藥出爐。
    如此粗暴傳授方法,還真有用,兄弟二人的用毒手段,出乎意料地進境極快。
    “哥,我實在受不了了,我們聯手吧,搞他一家夥!”範閑惡狠狠說道。
    “好!”範醉也正有此意。
    接下來幾日,兩人開始商議,以什麽手段下毒,下什麽毒。
    隻為一雪前恥!
    最終決定,春藥最佳!
    可是,一般春藥,對費介這等用毒宗師,根本無用。
    所以,他們必須研製出藥效更強的春藥。
    十倍藥效!
    可是,不等兩人計劃展開,京都來人了。
    一隊紅甲騎士停在府外,受司南伯之命,來接若若回京。
    “哥,我不想回去……”
    這日,若若哭成了淚人,一直拽著範醉的手,眼淚稀裏嘩啦往下掉。
    範醉開導她,來日定會在京都匯合。
    兄妹三人,在院裏打了許久的雪仗。
    範醉與若若兩人聯手,打得範閑抱頭亂竄。
    之後,若若還是走了,約定書信來往。
    目送若若一步三回頭,眼淚巴巴上了馬車,隨風遠去,範醉站在門口,輕輕歎了口氣。
    那年,儋州雪花飄,微風拂麵來,馬車遠去,若若回京。
    這時,範閑捂臉靠近,一身狼狽,頭發之間還帶著雪花。
    “哥,我嚴重懷疑,你這是在報複。”
    “你猜。”
    “猜猜猜,猜你個大頭鬼,伱給我等著!”
    嗯,目前還不能黑臉,得聯手對付費介那可惡老頭兒呢。
    計劃,開始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