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活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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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儋州,又稱魚都,是全國各地,鹹魚的最大產地。
    說起儋州,人們下意識便會想到鹹魚二字。
    這就像,說起野葡萄,人們下意識便會覺得酸,口腔分泌口水。
    馬車停在城門處,少年看著這座古城,神情略有恍惚。
    “京城裏那位,陛下身邊的紅人,有著紅甲騎士做護衛隊的司南伯,便是此處人士。”
    少年低語,神色莫名。
    對於那位司南伯大人,他自有屬於自己的看法。
    陛下的寵信,未免太過了些,區區戶部侍郎,便有如此待遇。
    尚書都未必有此殊榮吧?
    若那位侍郎大人忠君忠國,那還好。
    反之,有紅甲騎士在手,他黑暗裏,不知又要做出多少傷天害理之事。
    鑒查院,監查百官,可先斬後奏,皇權特許,他作為鑒查院之人,自然盡忠職守。
    那位司南伯,他盯著不是一日兩日了。
    不過,都不敢太過明目張膽,靠得太近,查得太深。
    目前為止,尚未察覺到什麽不妥。
    有爵位在身,又執掌戶部大權,再加上陛下信奈,如此人物,若稍有不妥,那將是國之大害。
    他此番來儋州,調查血手幽靈一案,適逢那位老夫人壽辰,他正好前去拜訪一二。
    順道看看,那位司南伯大人的老家,可有何不妥之處。
    馬車之中遞出一塊身份令牌,守城之人立即臉色微變,躬身放行。
    直到馬車遠去,他依舊不敢起身,額頭之上,略有汗珠。
    那一瞬間,他真害怕,馬車之中的大人物,是衝他而來。
    身為官吏,上至達官,下至小吏,哪有真正的清白廉政之人。
    那終究是萬裏挑一,百年傳說。
    實際上,無論是達官顯貴,還是守城小吏,每個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會背有一些事情。
    隻是嚴重程度不同罷了。
    鑒查院之名,天下誰人不知。
    見到令牌,自然恐懼。
    仔細想想,如此大人物,又怎會盯上他一介守城小吏。
    如此想,方才鬆了口氣。
    伸手揩去額頭細密汗珠,繼續守城,嚴查來往之人路引。
    馬車徑直往城主府而去,車中之人出示令牌後,得到城主親自迎接,並好生款待。
    城外竹林。
    兄弟二人說著話,徒步回城。
    “哥,再過兩日,便是奶奶壽辰,你想好送什麽了嗎?”範閑隨口問道。
    “還沒想好,你呢,打算送什麽?”範醉反問道。
    “我想做一個大大的生日蛋糕,隻可惜,材料難找……”
    說這話時,範閑一直留意兄長神色變化。
    畢竟,蛋糕這個詞,可不是這個時代的產物。
    果然,他神色平靜,並未詫異。
    實錘了!
    不多時,兩人回到範府,便各自忙活去了。
    這禮物,可不好找。
    院子裏,柳思思早已等候在此,做了範醉最喜愛的紅燒肉。
    “思思,你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吃了一口,範醉讚歎道。
    得公子誇獎,柳思思眼角帶著笑意,很是滿足。
    這些時日,她四處拜師學藝,隻為練好廚藝,侍奉公子。
    用過午飯,範醉徑直來雜貨鋪。
    一如既往,五竹還在編織燈籠。
    櫃台上放著一個銅板,大概是顧客留下的。
    “叔,你天天編織燈籠,不會無聊嗎?”
    “不會。”惜字如金。
    “話說,你這手藝哪兒來的?”
    “小姐教的,她說,有朝一日,或可靠此謀生。”
    “……”範醉撇撇,你又不吃飯,又不買車,又不住房,又不娶老婆,謀什麽生。
    試想一下,若有朝一日,每個人都不需要吃飯,那生活會變成什麽樣子。
    不需要吃飯,那大概便不需要上班了……
    每天睡到自然醒,睡到“腿”抽筋。
    簡單嘮嗑兩句,範醉來到後院紫竹林。
    紫竹林鬱鬱蔥蔥,婆娑欲動。
    竹葉翠綠如玉,枝幹修長挺拔。
    微風拂來,竹林沙沙作響,似在述說著歲月的故事。
    陽光透過竹葉的縫隙灑下,細密的光斑點綴著綠色的世界。
    林中彌漫著清新的竹香,讓人沉浸在自然的懷抱。
    在這片紫竹林裏,時間仿佛凝固,靜謐而安寧。
    範醉來到熟悉位置,拿起鐵鍬,開始墩墩墩挖了個坑。
    熟悉的位置,熟悉的姿勢,躺了進去。
    這時,五竹走了過來,拿起鐵鏟,熟練將他活埋。
    待土坑填平,又用鐵鏟將上麵拍得平整些。
    做完這一切,他便轉身離去,坐在台階上,繼續編織燈籠。
    不時往這裏看上一眼,感知之中,土下呼吸綿長,一切正常,他這才放下心來。
    不多時,範閑走了進來。
    進門便問,“叔,你見到我哥了嗎,我哪兒也找不到他?”
    五竹手中動作不停,隨口道:
    “沒看到。”
    “奇怪,人呢?最近兩日,我每次有事尋他,總找不到人。”
    範閑摸了摸後腦勺,看了一眼四周,歎了口氣,在台階上坐下。
    “叔,你覺得,奶奶壽辰,我送什麽禮物好?”
    “送健康。”
    範閑詫異不已,真是難得。
    “叔,還得是你啊,一針見血,一語中的,沒錯兒,送健康最合適!”
    似乎有了送禮目標,範閑頓時高興不已。
    誰知,五竹卻忽然說道:
    “你哥說的。”
    範閑嘴角微微一抽。
    好吧,我承認,他比我聰明。
    這總行了吧?
    這時,他忽然有些尿意。
    看了看四周,於是朝那出紫竹林走去,來到那出空曠之地。
    嗯,土似乎還被翻過。
    算了,不影響。
    解開褲帶……
    “你幹什麽?”五竹忽然開口道。
    “撒尿啊。”範閑回頭道,不明所以。
    “一邊兒去。”
    “哦。”雖然不明白為何,但他還是走到另外一邊,相隔甚遠,這才就地解決。
    “你得謝謝我。”五竹說道。
    “為什麽?”範閑不解。
    五竹卻沒再說什麽。
    土壤之下,範醉心道,伱小子,給我等著!
    鴻蒙真氣繼續催動,煉製之下,天空之中,忽然雲霧翻湧,不斷朝此地匯聚而來。
    地麵紫竹,紛紛抖動。
    無數紫色氣息,從每根紫竹裏麵抽離出來,注入最當中的那根粗壯、筆直的竹子之中。
    狂風之下,落葉紛紛。
    “叔,這是怎麽回事兒?”範閑看向紫竹林,“有異寶出世?”
    “叔,你是不是在院裏埋了什麽寶貝?”他又問道。
    說罷,上前準備查看一番,卻被強大真氣掀飛。
    若非五竹出手接住,他隻怕早已摔得屁股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