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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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明了來意後林北西被管家安置到廳堂等候,半碗茶水的功夫,隻見一位衣著講究的人走了進來,此人雖體態壯碩但目光淩厲,看的林北西很不自然,就感覺像是犯人一樣被審視一般。
    “聽說公子手上有一把玄鐵寶刀。”那人坐在椅子上微笑的對林北西說道。
    “是···是的,我聽說有位收藏家在意天府,特··特地帶刀來看··看看。”林北西支支吾吾的說道。
    “公子緊張什麽,”椅子上的人端著茶撥了撥茶蓋子,“鄙人李固,就是公子口中所說的收藏家。”林北西遲鈍地走上前將刀呈上,眼神卻不敢看李固。
    李固拿著寶刀,將刀轉了幾圈掃視一通,接著撥出刀身。他看的仔細,右手持刀借光看刀的成色與亮澤,他站了起來,左手的食指沿著刀身輕輕滑動,隻見他拔下了一根頭發放在刀刃上猛地一吹,那根頭發就被切成了兩半,可見其鋒利之處。李固滿意地笑我了起來,他又坐回椅子,抬頭似笑非笑地望著林北西,“這把刀確實不錯,鄙人看上了這把寶刀,敢問公子是如何得到它的。”林北西鼓起勇氣說道:“大人我隻是來獻寶刀的,別的我一概不知,如果大人硬要了解我是如何擁有這把刀的,恕我無法告知大人。”李固笑道,“公子有所不知,我曾派我一親信前往天台山搜尋此刀,前幾日他飛鴿傳書與我,說是已經拿到,正在返回的路上,最近幾日卻杳無音訊,不知公子是否見過他?”林北西一驚,沒想到那壯漢竟是李固的親信,這不一來豈不是自尋死路,趕緊走了為好。林北西倉促的拿起寶刀,對著李固說道,“我不知李大人口中的人是誰,也未曾見過,我··我還有有點事,就此告辭。”說著慌慌忙忙地走出廳堂。
    這是從外麵衝進來十多個帶刀的護衛,將林北西團團圍住,林北西慌亂地原地打轉,他耳邊嗡嗡作響,雙腿顫抖,眼睛仿佛也沒有光,就像一頭放棄抵抗的猛獸,等待呼吸停止的那一刻。李固喝完那杯茶,站了起來,對著自己的手下喊道,“把那把刀奪來,再把這小子送到劉知府那裏去,說這小子殺了我的親信,是不是應當判罪!”說完拂袖離去。
    夜晚來臨,夜空中的星星閃閃發亮,這裏流傳著向流星許願的傳說,一些才子佳人賞月看流星飲酒作詩,戀人們頭腦相依期盼流星帶來白頭偕老的祝福,孩童們坐在自家的門檻上小手指著天空一顆一顆地數著,單純而可愛;林北西卻趴在牢房的用雜草鋪的地上呆呆的看著窗外。下午審查林北西的時候,林北西回答所有的問題都是不知道,沒有辦法隻能把林北西先關到牢房裏,意天城府捉拿匪徒都是講究證據,不會利用酷刑屈打成招,但卻避免不了皮肉之苦。由於坐落在南方的緣故,意天城一帶夜晚的溫度不會像北方那樣立即降溫,南方的夜晚是潮熱的,再加上夜晚飛蟲的撕咬,會更加燥熱無比。,林北西無力的趴在地上,根本沒有力氣去驅趕身上的蚊蠅,回想起下午受審的時候,不管對方問什麽林北西都說不知道,意天府的人隻好派捕快出去尋找證據。林北西不由地擔心老爹起來,但轉眼一想老爹每次做完一單後就用他特製的藥水將屍體融掉,不留一絲痕跡,所以也鬆了口氣。
    往後的幾天林北西每天都是在審問和挨打中度過的,每天承受杖刑已然讓他身體虛弱,傷口也已感染。這天伴隨著疼痛,林北西昏昏沉沉的睡著了,夢裏他見到了阿尤,他向他哭訴,阿尤微笑的看著他,雙手拍打著林北西的背····醒來後林北西已經苦濕了胳膊,自己也是滿頭大汗。林北西起身想走動走動,避免身體麻木起來。大約繞著牢房走了五六圈時,一個聲音響起,“小夥子不要再走了,大晚上的吵著別人睡覺可就不好了”。林北西停了下來說道:“對不起,我隻想活動下筋骨,沒想到會打擾到你休息,請見諒,我這就停下來。”那聲音沙啞卻又沉穩,“哈哈,以前被關押在這裏的人個個性格粗暴,脾氣暴躁,今天來了個懂禮數的少年,有點意思。”那聲音頓了頓,“年紀輕輕就進了牢房,你犯了什麽滔天大罪竟然會被關在黃字號牢房,還有你叫什麽名字。”
    意天城的監獄分為四個層次,分別為天、地、玄、黃,這四層分別看管不同級別的犯人,照理說林北西應當隻需被關押在天字號牢房,由於李固是劉知府的友人,所以林北西就被轉押到戒備森嚴的黃字號牢獄。
    林北西依依回答給那聲音,那聲音感歎道,“隻當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林北西一驚,這些殺人的勾當在對方眼裏卻是些小事,難道對方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林北西冷汗而下,不敢再與那聲音交談一句,那聲音也倒是在沒響起。過了半響,林北西因犯困,也倒頭就睡······林北西再次醒來時已然是第二天中午,今天到是奇怪,那幫獄卒竟然沒將他拖出去拷問,莫非老爹被捉,證據已經掌握,我已被定罪?
    正當林北西猜測時,就聽到外門鎖解開的聲響,一獄卒徑直走向看管林北西的牢房,解開了鎖,說道:“跟我走。”林北西隻好從命,仔細觀察那獄卒,從鼻梁骨到左臉的下顎骨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刀疤,這讓林北西不敢直視,那獄卒的右眼好像沒有任何光彩,如同死灰一般,看來也應當是失明了。跟著那獄卒走了好久,林北西徹底被繞暈了,彼時在哪都不知道,四周都是牢房卻安靜的出奇,沒有聽到任何犯人的吵鬧和喧囂。此時他們來到一間牢房門口,那牢房有一層向下環繞式的台階,那獄卒打開牢門示意讓林北西下去,林北西吞了吞口水,向下走去。
    林北西下的很小心,生怕摔下去一樣,到了底層一看,一束陽光從一扇天窗照出,看了今天是個好天氣,底部監獄很大,林北西環顧四周,發現角落那坐著一個人,那人披頭散發,手腳被鐵鏈拴著,林北西看著他不知道怎麽開口,倒是那人先說活了,“一人在這裏被關著無趣,找人來說話解解悶。”那聲音不是昨晚那神秘人的嗎?林北西疑惑起來,於是問:“前輩,昨晚問我話的人是你嗎?”
    “當然是我,你踱步的聲音吵著我睡覺了。”那人抬起頭,胡須和那雜亂的長發讓人無法看出他的真麵目,但是那眼睛卻炯炯發亮。林北西說道:“前輩我剛才從我那到您這需要四百多步,這麽遠的距離你怎麽可能聽到我的腳步聲呢,還有這麽遠我又是如何聽到您的聲音的。”那神秘人饒有興趣的笑道,“千裏傳音的功夫聽說過嗎,隻要我屏息凝氣就可以聽到動靜。”那人頓了頓,“看樣子你不會武功啊!”林北西搖搖頭表示不會,緊接著問我為什麽會被關到這來。“是我讓老梁頭把你弄過來的,他是我在這牢房認識的朋友,我閑悶就讓他將你帶來聊聊天。”林北西如釋重負,還以為自己被定罪了。
    林北西席地而坐,看到拴著那人的鐵鏈,於是問道,“前輩你為什麽會被鐵鏈緊鎖。”“哈哈,因為那些獄卒以為我會跑,就給我上了這特製的鎖鏈,這鎖鏈乃檑木石所做,內力震不破,刀劍切不開。”
    “那你到底是犯了什麽罪啊,他們會這樣對你。”林北西看著他。“此事說來話長,不提也罷,不提也罷。你隻要知道我是石玉通就夠了。”林北西一驚,直接站了起來,“您就是當年威震江湖的石玉通前輩啊,我聽過您的事跡!”石玉通捋著胡須,都是當年了,我現在不是和你一樣被關在這裏嗎。二人像是已經相識的舊友開始交談起來,石玉通講著自己當年的經曆,林北西也講著自己在小鎮上的生活,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已到晚上,老梁頭送來幾道小菜和一壺酒,二人暢飲起來,已是深夜,林北西躺在地上,滿臉紅暈,翻身準備休息,石玉通看到他的腳踝處綁著一根紅繩,繩子上有一顆黑色圓珠,石玉通緊皺眉頭,這佩飾好像在哪見過,他踢了一腳林北西,問他腳上綁的紅繩是哪裏來的。林北西含糊的回答,這紅繩在他懂事的時候就在腳上綁著,他也不知道是怎麽來的,說著林北西就睡著了。石玉通抬頭看著天窗,自顧自的說起來,“老朋友,這麽多年我又看到了你的信物,這小子難道是你的後人嗎。”
    林北西醒來時已是中午,昨晚的酒後勁很大,以至於他現在頭還在痛。他看到石玉通盤腿而坐,雙手放於腹部,身體直挺,就這樣持續了半個時辰,石玉通雙手提至胸口隨即擴開,石玉通睜開眼發現林北西一直盯著他,問道:“小子,你就這樣一直守著我?”林北西點點頭,以前他注視阿尤妹妹的時候也是好久,林北西是一個不怎麽擅言辭的人,多的時候他都會安靜坐著或者看著。
    “來,你過來,讓我摸摸骨,看看你有沒有練武的天賦。”林北西過去坐到石玉通旁邊。骨骼不錯,身體脈絡正常是塊練武的好料子,石玉通問林北西練過武沒,林北西說自己曾經想過練武,可是寧安鎮沒有教練武的,他那開客棧的老爹也隻是在藥物上有研究,武功對林北西來說遙遠的很。石玉通來了興趣,他想收林北西為徒,一是因為他覺得這娃討人喜歡,雖然不怎麽愛說話,但卻是一個很好的聆聽者很對他的胃口,二是他自己在這被關了二十年,這輩子可能是出不去了,他怕自己的一身武藝卻沒有徒弟傳承,交談了這麽些天,這孩子本性不壞,學得他的武功也不會去禍害別人,於是起了愛才之心。一聽到能拜石玉通為師,林北西連忙磕了三個響頭生怕石玉通會反悔。
    石玉通滿意的點頭,“話不多說,先學內功心法,記住我所說的十二口訣。一、立身期正直,環拱手當胸,氣定神皆斂,心澄貌亦恭;二、足指掛地,兩手平開,心平氣靜,目瞪口呆;三、掌托天門目上觀,足尖著地立身端。力周腿脅渾如植,咬緊牙關不放寬,舌可生津將齶舐,鼻能調息覺心安。兩拳緩緩收回處,用力還將挾重看;四、隻手擎天掌覆頭,更從掌內注雙眸。鼻端吸氣頻調息,用力回收左右侔;五、兩腿後伸前屈,小腹運氣空鬆;用力在於兩膀,觀拳須注雙瞳;六、挺身兼怒目,推手向當前;用力收回處,功須七次全;七、側首彎肱,抱頂及頸;自頭收回,弗嫌力猛:左右相輪,身直氣靜;八、上齶堅撐舌,張眸意注牙;足開蹲似踞,手按猛如拿;兩掌翻齊起,千斤重有加;瞪目兼閉口,起立足無斜;九、青龍探爪,左從右出;修士效之,掌氣平實;力周肩背,圍收過膝;兩目平注,息調心謐;十、兩足分蹲身似傾,屈伸左右腿相更;昂頭胸作探前勢,偃背腰還似砥平;鼻息調元均出入,指尖著地賴支撐;降龍伏虎神仙事,學得真形也衛生;十一、兩手齊持腦,垂腰至膝間;頭惟探胯下,口更齒牙關;掩耳聰教塞,調元氣自閑;舌尖還抵齶,力在肘雙彎;十二、膝直膀伸,推手自地;瞪目昂頭,凝神一誌;起而頓足,二十一次;左右伸肱,以七為誌;更作坐功,盤膝垂眥;口注於心,息調於鼻;定靜乃起,厥功維備。“這是少林易筋經的口訣,我早年曾師承少林玄葉大師,這易筋經就是從他那學來的,這對你來說可以調理氣息與運功療傷之效。現在你試試,匯氣至天突穴,提氣至雲門穴。”林北西一臉茫然的看著石玉通,“師傅,穴位的分布我一竅不通。”······
    於是石玉通給林北西講了半個時辰的穴位的分布和作用,林北西也聰慧,了解了穴位之後,練易筋經也容易起來,用了一天的時間就掌握到了易筋經精髓所在。到了晚上,做完最後一個調息後,林北西覺得氣息順暢,那些受刑過的傷口愈合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許多。石玉滿意的點頭,心想果然是塊好料子。他問道:“你會使刀劍嗎。”林北西想了想說菜刀算嗎,有時候老爹做菜忙不過來他也幫廚。石玉通汗顏,招手示意林北西坐到他身旁,“我教你一套劍法,”說罷一掌抓著林北西的天靈蓋,此時的林北西腦中有一人持劍而舞,那劍招華麗而直接,每一式都看起來威力無窮。石玉通撤出自己的手掌,靜靜地看著林北西。隻見林北西像著魔一般突然起身,使著剛才腦中的劍法,瀟灑自若渾然一體。待結束後,林北西呆在原地看著雙手,好像不相信剛才所做的一切。“我剛傳授給你的劍法看樣子你是學會了。”林北西疑惑的看著石玉通,問道:“師傅為什麽我會那麽快習得這劍法?”石玉通笑道,“可能是你太聰慧,悟性高,再者,你學會了易筋經,在武學的感悟上也提高了不好,自然在這麽早的時間內學會。我剛剛教你的這套劍法名為獨孤九劍,可破天下武功,種種變化,用以體演總訣,共有三百六十種變化,你日後可要多加勤練不可偷懶。”林北西喜悅溢於言表,在短短一天時間內習得易筋經與獨孤九劍兩大神功。
    石玉通看著林北西,緩緩道:“我年輕的時候曾經是少林派玄葉大師的徒弟,小的時候鬧饑荒,我的爹在爭搶食物中被人踩死,我娘疼我將最後一口幹糧給了我,她當時身體虛弱疾病纏身,也就去了。我又年幼,也找不到吃的,也就餓暈在路上,我看見盤旋在我頭頂上的禿鷹,它長嘯一聲不知道是召集同伴還是為享用一頓美餐而興奮高歌,隻見他衝我飛來,速度很快,生怕我會溜走,我哪有力氣驅趕他,隻好乖乖等死······等我醒來時我在一間房子裏,隻見一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拿著一壺水與一些飯菜,我狼吞虎咽,那和尚就輕拍著我的背嘴裏念叨著慢點吃不夠還有,就這樣我成為玄葉大師收的唯一的弟子,我跟他誦經念佛,可能是我天生好動吧,從來沒有守規矩吧,經常惹事,他倒也不生氣,說一些教育的話後也就過去了。我跟他習武,練就了一生的本事,當時的僧眾說我有慧根能成為少林住持,可我怎麽能是那種待著住的人呢。我向玄葉說出自己的心扉,想去外麵闖蕩,去爭那名與利。玄葉問我何為名利,我說那種風光的感覺,所有人仰慕你,敬畏你。玄葉搖頭,闡述道,吾視王侯之位,如過隙塵。視金玉之寶,如瓦礫。視籸素之服,如敝帕。視大千界,如一訶子。視阿耨池水,如塗足油。視方便門,如化寶聚。視無上乘,如夢金帕。視佛道,如眼前華。視禪定,如須彌柱。視涅槃,如晝夕寤。視倒正,如六龍舞。視平等,如一真地。視興化,如四時木。我當時血氣方剛根本聽不下去,他也心知挽留不得我,於是招手示意我走,他的最後一句話說的是累了就回來。那晚下著雨,我頭也不回的徑直離去,我知道他在看著我,可我不想回頭,也不敢回頭,我心想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引我為傲。我去了西域,在那苦練技藝,我拜西域神劍阿不都為師,他曾有機緣學得失傳已久的獨孤九劍,在西域也是名噪一時,我習得此劍法與各類高手比武,我殺了上任“和鏡”的持有者,擁有和鏡之後我更加肆無忌憚,我挑戰江湖上的名門劍派,因此與他們結怨,一來二去成了江湖人士眼中的魔頭,但誰也奈何不了我,那些號稱名門正派的人就去少林找我師傅玄葉興師問罪。師傅他老人家說徒兒的犯得錯全由他一人承擔,當著那些人的麵自刎而死,我知道此事後後悔不已,我也知道師傅他老人家也不想我再去尋仇,我連夜趕往上林,到那之後師傅已經下葬了,我在師傅墓前懺悔了三天三夜。這一切的一切都源於我的好勝心,我給你講這些隻是希望你日後在江湖上走動時,切記不要逞一時的勇猛,凡事多加考慮,不要因為虛無的名利做一些讓自己後悔的事。”林北西聽了後慎重的點頭。
    石玉通捋了捋胡須道,“該教的都教了,以後的路得靠你自己走了,”石玉通剛想說點什麽,突然扭頭看向牢房門口,“外麵的朋友,如果不嫌棄關我的牢房破舊的話,不如進來談談怎麽樣,”林北西也扭頭看向牢門口,但他一點動靜也沒感覺到。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林北西還是沒有聽到任何人的腳步聲,倒是石玉通眉頭緊鎖。待那人下來時,林北西吃了一驚,這不是那天在客棧裏見到的那位女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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