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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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到深夜了,知府卻還在批閱著公文,窗外漸漸下起了小雨,雨聲淒淒瀝瀝正如詩人們詩說所描述的煙雨江南一般。夜晚下雨溫度降得也快,不一會知府就覺得手寒腳凍。剛準備使喚下人卻見李固拿著一件裘衣走來給他披上,還順手帶來了知府最愛的水煙,知府猛吸一口緩緩吐出,煙霧繚繞好不快活。李固站在門口看著外麵雨說道:“老朋友我該走了,我那邊出了些狀況現在要我趕回去處理。”王知府歎了口氣,江湖上的事他插不上話,也隻能說保重之類的話語。窗外還在下著雨,昏昏沉沉沒有要停的意思。
    石玉通打量著眼前的女子,眉宇睿麗那眼睛靈活不已,讓石玉通眉頭緊縮的原因可能是因為這女子長得像他的一位故人。還沒等石玉通開口問,那女子卻先說道,“侄女薛玲玉拜見石伯伯。”說著行了一禮。石玉通微抬了頭眼睛變得深邃起來,“你爹可是薛原橋?”薛玲玉點了點頭。石玉通又問可有信物證明。隻見薛玲玉從腰間處解下一塊玉佩,扔向石玉通。石玉通端詳著手中的玉佩,半響沒說一句話。
    “我信你是三妹的女兒,這玉佩加你那踏雪無痕的輕功還有一張跟你娘一樣漂亮麵容,不得不說你長的可真像三妹,”石玉通喃喃道。“我娘常向我說石伯伯當年的英雄事跡,說你可是她所佩服的人了,她一直把你當親哥哥看。”薛玲玉笑著說道。石玉通搖頭苦笑小丫頭伶牙俐齒嘴可真甜啊。“你娘身體可安康,她體內的寒毒壓製住了嗎。”原本微笑著的薛玲玉臉色陰沉下來,“娘體內的冰蠶毒發作她已在一年前過世了·····娘親她知道時日將至,於是寫下了一封信一定要我親自轉交帶給石伯伯您。”說著將信遞給了石玉通。石玉通端詳著那熟悉的字跡,他看了很久,信的內容讓他久久不能釋懷······末了他歎了口氣,看向薛玲玉,道:“想必你也是知道你娘讓你來找我的目的,但是我不能跟你前去因為我當年答應過一位故人餘生不邁出這間牢房,不過,”石玉通看向林北西,“看來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這小子他習得了我畢生所學讓他跟你走吧。薛玲玉看著林北西扭頭看著石玉通,“石伯伯的安排我倒是沒有什麽異議,隻是····”薛玲玉還是對這林北西不放心畢竟他們做的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我知道你的顧慮,放心好了這小子是目前最合適的人選。”薛玲玉隻好點點頭算是默許了。一旁的林北西終於說話了,“你是怎麽進來的薛姑娘,這大牢可是守衛森嚴啊。”薛玲玉狡黠一笑,那笑容甜美而得體恰似柳搖花笑潤初妍。“這牢房乃是朝廷工匠劉航所建,為了保證監獄的嚴密性他在建造這監獄時從外向內,為此他順留了一條密道好讓他出來,出來後他把密道封死,隨著他的過世後人也無從知曉密道的準確方位,我潛入他家老宅找到殘缺的設計圖從中發現了這條密道,我來意天城半這個月打聽到了監獄護衛的換班時間我利用這個間隙進來的。”
    石玉通看著夜色推算著時間,還有一個時辰天就亮了,薛玲玉也說道距離下一次換班還有一炷香的時間。“時間緊迫你們快走吧。”石玉通拍了拍林北西,“臭小子你不是很早就想去江湖闖蕩嗎現在機會來了,你可要照顧好我這外甥女啊。”林北西點了點頭,“還有,作為一個劍客怎麽能沒有自己的佩劍呢,你和薛丫頭去少林寺,我將和鏡埋在我師傅墓旁的樹下,你現在就是那把劍的主人了。對了順便替我燒柱香。”林北西不解的問:“師傅我和薛姑娘去幹嘛啊!”石玉通說時間緊迫讓薛姑娘在路上給你解釋,石玉通看向薛玲玉,“我這徒弟處世不深,你可得多教著他點。”薛玲玉笑著點點頭,她看著林北西說道,“走吧少俠,換班的時間要到了我們可得抓緊。”林北西起身,看著石玉通,想要說些什麽,石玉通擺擺手示意他們快走。二人隻得道別離開,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年近五十的石玉通想起了當年的過往。石玉通又拿起了信,那字跡熟悉卻又陌生;
    “二哥,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想必我已經不在這世上了,自從你進了這監獄我也沒去看看你這是三妹的過失。當年一別卻不知無法再見,現恐陰陽兩隔。這幾年來我體內的冰蠶毒已經無法再用內功壓製了,毒發的時間由原來的三天慢慢縮短為半個時辰,好幾次我都踏入了鬼門關但一想到我這個女兒我又硬撐了回來······年輕氣盛時覺得自己眼中的愛是無堅不摧,經曆過後明白愛隻不過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我與原橋那段孽緣現在想想已是過錯。慶幸的是玲玉這丫頭從小就懂得照顧我讓我在絕望的時候看到了生的曙光。我這次托玲玉過來找你是因為武林又要掀起一場爭鬥,當年被我們趕出中原的魔教殘餘在西域壯大起來,他們卷土重來看樣子這次勢必要奪回中原武林,魔教也派人打聽我們的下落他們還在忌憚我們這群老骨頭,第一波殺手我也領教過了實力不容小覷,我知道二哥有自己的苦衷曾與他人的約定後半生用不出意天監獄,但此事事關武林安危,請二哥三思。”
    下了兩個時辰的雨漸漸停了,石玉通席地而坐,滿眼無限傷感······
    “屏氣凝神,收緊腳步,這裏的護衛都受過訓練小心被他們發現。”薛玲玉提醒著林北西。二人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四周的情況,生怕一個不小心會製造麻煩。薛玲玉帶著林北西走到一個交叉路口,示意林北西不要再動,薛玲玉心中默數著時間,大概有了十秒薛玲玉抓著林北西的手向一條岔路跑去。那是一個沒有出口的走廊,二人跑到盡頭,麵前是一麵花崗岩砌成的牆,隻見薛玲玉在牆上拍了拍左下方出現了一個小閘門,薛玲玉拉著林北西爬了進去,剛一進去那小閘門就閉合了,要是從外看絲毫看不出來有任何移動的痕跡。兩人在隧道裏走了將近半個時辰,二人來到一麵黑色牆麵前,薛玲玉正想說從這裏出去是意天監獄的後巷,扭頭發現自己的左手與林北西的右手交錯著,薛玲玉的臉色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般緋紅起來,這是薛玲玉第一次牽男孩子的手,同樣的這也是林北西第一次牽女孩子的手,於是乎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尷尬。還是林北西打破了沉默,他問薛玲玉是否到達,問答間撤離了自己的右手,薛玲玉也扭頭答應道,避免不必要的失態。“我倆在這隧道走了半個時辰,現在差不多是那些守衛們換班的時間,這樣一來剛好方便逃走。”說著薛玲玉打開了暗門,見外麵沒有動靜,二人迅速逃離。
    薛玲玉在一家裁衣鋪前停了下來示意林北西進去換件合身的衣裳,不然林北西一身囚衣顯得太過紮眼。穿著整齊的林北西和薛玲玉坐在城門前的早點鋪上吃著早點,城門卯時才開,二人借著這段時間休息一下方便日後的趕路。兩人相互介紹一番,按生辰來算林北西還要比薛玲玉大上一歲,二人的稱謂也就發生了變化,交談了一會兩人彼此也就熟悉了,林北西問薛玲玉:“玲玉妹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讓你這麽急見我師傅。”薛玲玉道,“林哥哥你聽說過黎天這個教派嗎?三十年前這個教派在中原興起,他們對外宣稱解決天下黎民百姓的痛苦,實際上他們也這麽做了,短短幾年內此教日益強大,教眾也日益增多,可後來他們狼子野心日漸暴露,他們先是搶回所有百姓的資產,接著威逼中原武林各派與其合作試圖建立一支強大的軍隊從而奪取政權,黎天教教主武功深不可測當時罕有對手,若哪個門派不答應的要求,他就會率領教眾滅派,此事傳到朝廷之上,當朝聖上也無計可施,焦急之時一臣子提議中原武林有四把名劍,若這四劍其出定可與其一戰。果然四劍其出重創黎天教主,黎天教也逃離至西域,我這次前來找石伯伯是因為我娘發現黎天教有卷土重來之勢,娘囑咐我要告知其他三劍不能讓魔教有可乘之機。”林北西吃了一驚,沒想到他剛踏入江湖就碰到如此棘手的事,薛玲玉又說道:“時間刻不容緩,我倆得加緊趕路。”不一會城門打開了,兩人混跡在出外做商的隊伍中離開意天城。此時,意天監獄的獄卒發現被關押的林北西逃離了,急忙匯報給知府,知府推算著時間想必林北西也已經出城了,於是他查究林北西在獄中都見了什麽人。
    聽著獄門打開的聲音,石玉通饒有興趣的看著前來的劉知府,知府開門見山的說道,“石大俠你也知道我來找你的目的,那逃犯走之前一直在你這,我想知道他和你有什麽關係。”沉默了一陣後,石玉通道:“這件事我勸你別管,那小子是我的徒弟,我知道那小子所犯的罪,江湖上的勾心鬥角我經曆了太多,就算那小子不殺那護刀的大漢,那個所謂的收藏家也應該會滅口,這些技倆我還是知道的,這件事你也就別過問了算給我個麵子吧。”知府沉默了半響,點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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