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為師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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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宋逍遙!
    第五十五章為師授業
    第二天,趙桔起床之後,在陽台上喝紅茶醒神。財務部程琳前來求見,傳見之後,趙桔看他抱著一摞賬簿,便說“程先生,能不能晚些再報賬,我現在腦子還沒醒呢。”
    程琳暗道“你哪裏是腦子沒醒,是身上幾條懶蟲沒醒吧?”不禁著急說“我的大少爺!再晚些小的又尋不到您了。行行好,這一年多了,三位老爺都不肯看賬,積下來這麽多賬目,但凡錯了一處就要從頭再改,這不是要了小的老命了嗎?”
    趙桔笑說“好吧好吧,你把賬簿先交給司馬寺核對,先把大概的進出講給我聽。”於是,在趙桔吃早點的同時,程琳把賬目簡要分說了。
    這一年,武夷眾多工廠搬遷擴建,工人數目也翻了兩番。按照趙桔行前要求,各類輕工產品都大幅度降價。但是因為產量和銷售也大幅度提高,所以利潤總額並沒有下降。其中,秦雯領導的後勤部女工工廠更是效益猛增,除了大宋官軍被服外,還開發出羽絨被、羽絨枕頭、羊毛衫、羊毛毯、手套等等新產品。其中,因為大量製作軍服,民用成衣也在大規模生產。眼下,武夷和信州兩地的年輕婦女已大多進入女工工廠工作,每戶家庭的收入也隨之大大提高。
    先前黃埔港的建設花費了公府大量錢財,最高峰時期曾經達到每月三百多萬兩!還好後來建成的房產或租或售,得到的錢款足以彌補前期的虧空。
    此外,去年底,武夷公府獲得匯豐銀行、運通貨運和江南船廠紅利達到一千二百多萬兩!幾乎和所有的生產盈利相當。說到這裏,程琳用幾乎崇拜的眼神看著趙桔,這位看上去懶蟲滿身爬的少爺,隨便撒下幾粒種子就都有巨大收獲,這算是運氣抑或是深謀遠慮?
    趙桔淡淡問“那府內還剩多少銀子?”程琳自豪說“迄今為止,公府存銀6660萬兩!裏麵有少爺從海外帶回來的3210萬兩。”
    趙桔聽了又皺眉頭,程琳問“少爺,是不是錢又太多了?”趙桔說“是呀,要想辦法花出去!”程琳最討厭少爺這般說話,他自己錢看得像磨盤大,卻把公府的錢不當錢,一直都生怕多了。
    趙桔喝下一杯牛奶問“程先生,我們再提一下工資好不好?”程琳連連搖手說“少爺,可莫要再加了,差點鬧出人命來!”“咦?”程琳說“您是不知道,因為武信府工資太高,各地遊民都趕過來覓工。那些品性不好、沒被聘用的大多成了街市流氓,知府張大人把他們趕出去後,便四處設卡,不準尋常人進來。許多遊民聚集卡外,尋機衝關,捕快前去驅逐,雙方大打出手,很多人還受了重傷。”
    趙桔一皺眉,也就息了這個念頭。思忖好久,才說“隻能這樣了。程先生,你去找匯豐的曹禺說一下,開一張一千萬兩的銀票,不署名不準查來源,直接送到杭州共濟會總部,捐進去便好。”“啊!”程琳驚呼“少爺,這筆數目也太大了吧?”趙桔起身拍了拍老頭的肩,說“公府又用不到這些銀子,與其爛在庫中,不如讓它去救救那些窮苦的人的急。單就我一人的話,十萬兩日子也就很好過了。嗬嗬!”說著就命金泉準備馬車,他要去接唐縐一家。程琳這時看他背影好似有霞光萬道,感歎“扶危濟困,高貴的人就應該如此這般,以後誰敢說他小氣誰就是王八蛋!”
    此後,杭州共濟總會收到那張巨額銀票,許多人都覺得是個玩笑,主事黃萬謹慎,親自帶著銀票去匯豐驗看,匯豐分號都有存根,一比對曹禺簽名和暗記,承認這筆銀子已對口在共濟會賬戶。黃萬幾乎暈厥,趕忙向會長--皇後娘娘報告。唐杼稍一思索,便知來曆,暗道“這小子好大手筆,下次真不好再打他了。”當時也不道破,隻淡淡說“你們隻管拿去用吧,且記住!站在大宋土地上的窮苦人,都要得到這份實惠!”黃萬遵旨去辦。一時間,共濟會會眾跑遍千山萬水,把那些銀錢送到每個柴門漏屋。
    趙桔馬車到四方樓時接近上午十一點,唐濟一家已在賓館大堂等候,趙桔上前連忙致歉“員外,晚輩有事耽擱,來晚了,還請見諒。”唐濟笑說“黃浦侯客氣了,我們也是剛出門。”唐縐笑說“武夷公府還真是禁衛森嚴,幸福橋頭連鳥也飛不過去。不過勞煩黃浦侯連夜來約,十分不敢當呀。”趙桔見她笑就輕鬆許多,連說“敢當,敢當。”
    唐家一行人隨著趙桔馬車過了幸福橋,稍一轉彎便望見五角大樓,唐縐不免驚歎“他家好生氣派!”她的妹妹也叫“那座樓是公府家麽?黃浦侯哥哥也太闊氣了!”
    正當午飯時候,趙仁在樓上見趙桔帶著一幫人進樓,就叫“桔兒,吃中飯了!莫叫太君和娘娘等。”趙桔本來不想在樓內吃飯,想帶著唐縐她們去野炊,就說“二叔,不用了,我待會就走。”話音未落,唐杼跑出來叫“趙桔,你快上來!今兒有大的海蟹!”
    趙桔尷尬說“這都是我家親戚,隨便得很。”唐濟看不真切,就說“無妨無妨,還是容我等前去拜見,否則甚是失禮。”趙桔也覺說不過去,領著他們來到小餐廳。裏麵父母、唐杼和二叔、三叔夫妻都在,太君和趙構也隨即進來。趙桔先介紹了唐濟一家,然後再一一介紹家裏人“這位是我家太君、這位是我堂哥、這是堂嫂”太君不悅道“趙桔,他們也是我唐家兒女,你不用馬虎!”
    趙桔見她認真,便從頭說起“這是我家太君唐政。”趙億一邊聽了輕喝“桔兒!”太君擺手不讓他責怪趙桔。唐濟一聽連忙跪下,道“大姨,侄兒給你請安。”“乖。”太君抬手讓他們一家都起身說“趙桔,你繼續。”趙桔示向趙構和唐杼說“這是官家、這是娘娘。”唐濟一家大驚,唐縐暗想“娘娘也是在湖西見過,怪不得她樓上叫趙桔的時候覺得麵熟,卻想不到官家也在!”一家又跪倒,向皇帝皇後道安,趙構和唐杼都說“免了。”
    接下來便是大食公主和趙家三位老爺,唐濟一家還要施禮,被趙億他們過去扶了,說“都是一家子人,無須這般客套。”唐杼竄出來拉住唐縐道“妹妹,來!和姐姐一起坐。”唐濟一家有些誠惶誠恐,想不到武夷公府跟官家這麽要好。
    趙桔在家裏最小,隻能陪在下首,唐縐因為皇後領去隔開他好遠。唐杼一邊吃飯一邊輕聲問唐縐“妹妹,這回你們來是誰開的路引?”唐縐臉一紅說“回娘娘話,是黃浦侯出的官憑。”唐杼笑道“原來如此,這小子還真一味遷就你呢。”“啊?”唐縐驚訝。唐杼解說“他在我們麵前可凶了,一步也不肯退讓。”唐縐暗暗奇怪。
    趙桔這時向太君稟報要帶唐濟一家遊覽內府的事,沒等太君回話,趙構問“桔弟,說好去釣魚的,你不會忘了吧?”話音未落,趙仁、趙仞也說“桔兒,你莫要沒義氣,昨晚說好去釣魚的。”趙桔急道“我不是有事忙嘛,你們自己去!”“沒義氣!”“把昨晚的魚吐出來!”他們一通亂叫。
    太君見底下鬧,就說“濟兒,你也算回了家。今日雨過天晴,你陪我去河邊走走如何?”唐濟眼淚都要下來了,太君的話暖徹心扉,他家一支百年未得回歸正朔,這一言就準予歸宗了。唐濟哽咽道“侄兒大幸。”
    趙桔聽太君和唐濟這麽一說,就對二位叔父道“莫吵!我和你們一起去便是了。”唐杼忍不住要笑,卻用手巾捂住。唐杼盯住她說“妹妹,你笑便是,自己家裏,都隨便的。哈哈!”
    於是下午,五角大樓傾巢而出,所有人等帶上唐濟一家都扛著釣竿往河邊去。路上分為三撥,趙桔、趙構和公府三位老爺一撥,笑笑唱唱走在前頭,還有趙旉、趙杏兒跑在前麵采野花。第二撥是娘娘和公府三個媳婦,跟著太君和唐濟一家。最後的是幾十名侍從丫鬟,也是歡欣鼓舞,一路談笑。
    到達河邊,數十根釣竿齊下,所有釣者都全神貫注。唯獨趙桔插住魚竿去唐縐身邊,笑問“唐姑娘,這裏山水好看否?”“好看的,山清水秀,難得這一番天地。”唐縐盯著浮漂看,一邊回答說。
    趙桔又問“你們家可以在新區買幢別墅,我以後好時常帶你來玩。”唐縐絲毫沒聽進去,因為這時浮漂亂動,魚兒已經上鉤。唐縐興奮大叫“有了有了!”趙桔忙去扶她杆,唐縐叫“你先牽著,我去拿個竹簍來!”趙桔看著她歡快身影,不禁神不守舍。等唐縐提來竹簍,他手中魚竿一輕,魚兒掙斷線溜了。唐縐大為懊喪,趙桔趕忙溜了。
    河灘上,魚香已經飄起,許多人釣起魚讓隨從們去烤。香奈兒大叫“趙大帥,你來幫我!”趙桔奔去,眼看魚兒果然不小,便去和她一同握住魚竿說“慢一點,放一放”良久,一條大魚被他們拎起,估摸也有五六斤重,而且是紅眼鱒魚!趙桔拿起這條魚就朝自己侍衛那個炭爐跑,嘴裏說“美味,莫要糟蹋了。”侍從一聽豈肯放過,謝大方剖魚,金骰來烤,趙桔坐在一邊等候。
    一條大魚烤到尾巴翹起來,趙桔拿著筷子便夾了一塊肉,放入嘴中眯眼說“十分好!”立刻喚來趙旉和杏兒,親自拆了骨頭給他們吃,還悄悄叫他倆不要聲張。
    不一會,大大小小五個人悶頭把那條大魚吃了個幹淨。不想香奈兒又走過來扔下一條魚說“討厭!還是這種魚!”趙桔大喜,忙把又一條紅眼鱒魚交給謝大方去剖,嘴裏還說“香公主,你再去釣釣可能有其它魚兒上鉤。嗬嗬!”新來的魚也有三四斤重,他們幾個又悶聲吃了,吃到肚飽,趙桔就躺在河灘上休息,兩個小孩精神頭足,爬到樹上去抓知了。
    正在趙桔昏昏欲睡時,香奈兒又拖著條魚跑過來,說“怎麽還是這種魚!討厭死了!我倒要嚐嚐是什麽味道。”說著從魚鉤上摘下一條紅眼鱒魚道“趙大帥,麻煩你們烤一下,我再去釣一回。”
    趙桔看著眼前又一條三四斤重的紅眼鱒魚,又看看其他幾個燒烤攤子都是些青魚、扁魚,心想“這香奈兒運氣也太好了吧!”
    等謝大方把魚烤好,趙桔和金泉、金骰實在吃不下了,就喚來香奈兒來吃。香奈兒一吃便大聲叫好,喚了她幾個侍女也來品嚐。公主一邊吃一邊譴責趙桔“趙大帥,你又吃獨食!這毛病一定要改。”趙桔躺在躺椅上愜意假寐,也就懶得回嘴。
    午後的河灘涼風習習,太陽照著也不覺酷熱,兩旁樹木上傳來一片蟬鳴。趙桔閉著眼睛,思緒飄出很遠。
    這次穿越存在許多疑問,按照前世科學,回到過去時光倒流被證明是個悖論。自己現在已經改變了南宋命運,特別是趙旉的存活,必定要將曆史領向一條岔路。九百年後,前世的趙桔還會有同樣生活經曆嗎?如果不是的話,那自己腦子裏的記憶又從何而來?這讓趙桔心中隱隱不安。
    趙桔調整思路有一種平行空間的理論,推理說宇宙可能有無數個重疊存在,每一個空間都有不同演變,而相互之間並無交匯。這倒有一定道理,宇宙是無限的,那時空也應當是無限的。所有玄學有靈魂不死、托胎轉世的說法,好像能解釋實際情況。但是,自己有何嚐能夠單獨跨越,過程中也沒發現神仙幹預,想起來也是不可思議。
    正在他傷腦筋時,金泉把他叫醒“少爺,太陽快要落山了,您挪挪身子,我們收拾好了就走。”
    河灘上,隨從侍女們都在收拾東西,釣魚的人也收起釣竿,拎著魚簍說笑。因為香奈兒的指引,許多人都在她下鉤的水域釣到了紅眼鱒。
    趙桔眼見唐縐的魚簍很沉,就過去笑說“唐姑娘出手不凡,這回可是滿載而歸呀!噢呦!魚簍蠻重的,我來幫你拎好不好?嗬嗬!”唐縐正沉浸在豐收的喜悅中,回答“黃浦侯,不勞您了,我自己提好了。”
    唐杼也在一旁,冷笑說“你莫現在來討好,剛才你一條魚也沒釣上來,倒把公主的紅眼魚吃了個幹淨!”趙桔回說“你家兒子也吃了。”唐杼說“你弟子吃你、用你,也是應當!”趙桔道“說反了吧?娘娘。”
    唐杼不去理他,把自己的魚簍往趙桔手中一塞,又把唐縐的也交給了他拿,一邊還說“趙桔,今晚我們的魚都不許你吃!”說完,就拉著唐縐手往回去路上走。
    趙桔揮手把兩個孩兒招來,撅了一根樹枝穿過一隻魚簍說“杏兒、旉兒,為師歲數大了,你們幫我扛一隻好不好?”二人一聽,高興叫好。一路上,一對幼童肩扛魚簍,看上去好是有趣。唐杼回頭看了也笑“這家夥偷懶都偷到孩子身上去了,真是無可救藥。”
    回到五角大樓,唐濟一家就來告辭,趙桔要送,卻被趙構攔住說“桔弟,待會還有事呢。”趙桔隻能命謝大方送他們回新區。
    進了樓之後,趙桔問趙構“九哥,什麽事這麽緊要呀?”趙構說“桔弟,你先回房換了朝服,我們在客堂等你。”趙桔摸不著頭腦,心想什麽事情怎麽隆重,老爹要封王了嗎?口中恭敬答應“是。”
    等他換好衣服來到客堂,太君他們也陸續到了,女的鳳冠霞帔,男的烏紗公服,連趙旉也穿戴了太子服飾,人人臉上帶著喜色。這回,皇帝皇後坐了上首,他們右手坐下太君和趙億,左手第一個位子卻空著。趙桔識相,站在後麵聽他們講話。
    趙構指著那個位子說“桔卿,這個位子要你來坐。”趙桔躬身道“不敢。”唐杼麵無表情道“去坐!”趙桔這時不敢回嘴,向二叔三叔一躬身,過去挨著半邊椅子坐下。
    甫一坐下,一個老太監朗聲叫“太子拜師!”趙桔被他尖厲聲音嚇了一跳,卻也知道了怎麽回事,便端正坐好。趙旉過來行禮說“趙旉見過師父。”等太子行了半禮後,趙桔起身扶住說“太子毋庸多禮。”趙構卻不肯,說“桔卿,你還是受了吧,以後才好管教。”趙桔搔頭說“那怎麽好意思?”“嗯?!”皇後怒目瞪他,趙桔隻能回座受了全禮。
    拜師過後,太監又叫“太子進獻師儀!”趙旉接過宮女遞上的托盤,上麵用紅綢遮了,雙手高舉。趙桔接過以後,忍不住揭開看了,裏麵是張兩萬兩的銀票!他眼睛一亮,眉開眼笑說“聖上、娘娘,你們那什麽也太客氣了。”有人已忍不住笑,老太監連忙叫“太子太師訓誡太子話!”
    趙桔把托盤轉交給司馬寺,然後一本正經說“旉兒,為師一生顛沛流離,兢兢業業,難得有時間來教你,還望你多多自修,莫要辜負父母的期望。”唐杼聽了大怒“這小子要太子自修?做師父有這麽省心的麽!”趙桔覺得她要抗議,連忙改口說“今後你要時常跟隨為師,所謂以師為表、見賢思齊,學問可以從書上來,可是品行和修養卻在平時的點點滴滴。”眾人聽了都不禁點頭,四歲趙旉稚聲說“弟子謹遵師父教誨。”顯然是事前排練過。
    隨後,張薔把女兒張杏兒領到趙桔跟前說“太子太師,乞請您收下這名女弟子。”趙桔點頭允了,杏兒行完大禮後也把師儀敬上,趙桔不好意思再掀起看,直接接過遞給司馬寺。
    趙桔對張杏兒道“古來女子有三從四德,為師卻勸你不可拘泥,夫行正乃從,妄則無須遷就,一定要保留自身一分率真,待人待己都不要委屈了。”堂中那些女子聽了如聞箴言,趙桔一番話等同於把她們心頭那個無形繩結給解開了。太君激動道“趙桔這話有點像賢人說的。”趙構和趙億等人也不得不點頭稱是。
    拜師禮成之後,趙旉和杏兒相互見禮,因為太子先入師門,杏兒叫了他“師兄。”眾人紛紛道賀,三嬸張小小對趙桔說“桔兒,將來我的孩子也要麻煩你來教,你可莫要推辭。”她剛才聽了趙桔的話,不由的大生敬佩,於是下決心要為自己孩子延師。趙桔滿口答應“三嬸放心,我定會盡力。”說完又笑問“三嬸莫不是有了?”“有了什麽?”小小不解反問。趙桔“哈哈”笑著回房去,其他人也去換衣吃晚飯。小小思索良久,才醒悟趙桔的意思,臉當時一紅,笑罵“一大一小,都沒正經!”說的是趙仞和趙桔。
    當日晚飯也安排成了謝師宴,趙構夫婦和趙仁夫婦都頻頻向趙桔敬酒。趙桔回房時已經問知杏兒的師儀也有一萬兩!便對張薔笑說“二嬸,禮金太厚,弄得我很不好意思。嗬嗬!”張薔知道他財迷,便說“桔兒隻要把杏兒教好,將來還有好處。”趙桔聽著歡喜,忙說“一定一定!嗬嗬!”
    飯後,趙桔教學生的熱情高漲,回房便抄錄了一篇“三字經”,這是給已經識些字的杏兒的。接著又找來硬紙,剪裁了做成識字卡片,供趙旉認字使用。
    夏夜房內悶熱,做那些卡片讓趙桔出了一身汗,他索性赤膊大幹。寫畫了五十多字,他看看時間還未過十一點,就命金骰把卡片和三字經分別給兩家送去,以便明天兩個孩子早起可以學習。
    金骰回來時,趙構跟著進來,見到趙桔正赤膊在陽台上吹風,也不介意,拿著識字卡片就興奮說“桔弟,你這方法極好!畫山認山,畫水認水,尋常學童不用一年便可自行念書了。”趙桔請趙構坐下,叫金泉拿了冰水給他喝。
    趙桔說“九哥,古來文字演變,最先也是靠畫的。”趙構來了興趣,就問“還望桔弟指教。”趙桔於是把甲骨文到宋體的演化過程講了,還拿起卡片實例說明。趙構聽得津津有味,最後問“那甲骨文可有實物?史書上也無記載。”趙桔答“原先用於卜算,祭祀過後便埋在一處,絕少散落,後人極難尋覓。”趙構好奇問“桔弟何處見過?莫不是得了幾塊?可否讓為兄一觀?”趙桔隻能回答“原先有雲遊道士借予小弟細看,還教了這番道理。相聚短暫,他便攜帶去了。”趙構聽了深信不疑,這趙桔遇仙的事也不是新聞。難得他不藏私,詳細將文字的奧妙傳授予自己,不由心生許多感激。
    第二天中午飯時,趙桔施施然進了小餐廳,裏麵的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他。趙桔暗道“什麽毛病?我晚到又不是一天兩天,想聯合起來做我規矩嗎?”他也不敢去惹他們,請安後自己便悶頭吃飯。
    張薔示意杏兒站到他身邊,趙桔心叫不妙,這要是來一出弟子勸老師的戲,那個麵子可丟大了。想不到杏兒朗朗背誦“人之初,性本善”竟把自己抄錄的三字經背出了十句,一百二十個字!
    杏兒一段背下,在座一起鼓掌,眾人大讚杏兒聰明、桔兒也聰明。趙桔摸不著頭腦為何要來誇他?仔細思索便臉皮發紅,這三字經乃南宋黃應麟所作,這時肯定還未成稿,讓自己搶先發表了。其時,黃應麟才八歲,被趙桔剽竊了還尚無知覺。
    太君喜道“趙桔文武兼備,想不到教書也是一等一的。此三字經大好,朗朗上口,又有道理,難為了他一番心思。”張薔也說“杏兒這般練習,當比其他學童省力不少。”
    杏兒退開後,趙旉也站到趙桔身旁,唐杼在對麵拿著卡片,遮住圖畫問“這是何字?”“人!”“馬!”“二!”“車!”“門!”五十多字一個不差!眾人鼓掌又誇。趙桔也出言嘉勉兩個孩子,然後命他們回去坐了。
    飯後,眾人一起喝茶聊天。香奈兒看著漢字學起來這麽容易,就悄聲對唐杼說“娘娘,那個卡片能否借我也學一陣?”唐杼低聲回答“你還不如直接拜他為師好了。”“不行!我若做了他徒弟,趙大帥還不往狠裏來欺負我?”“那倒也是。”
    她們二人竊竊私語,趙桔招手對杏兒說“杏兒,幫為師背上撓撓,那裏好癢。”杏兒放下茶碗就過去用小手替他撓背,趙桔愜意地眯起眼睛。唐杼和香奈兒對看一眼,同時說“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