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賽馬場上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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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逍遙!
第六十九章賽馬場上的意外
趙桔他們在普陀山住了四天,整日裏遊山玩水,把整座小島都走了個遍。相對於爬山觀景,人們更喜歡在海灘上戲水堆沙。
趙桔前世來過這裏,相比起來,現在的普陀山更加純美清靜。不說山上沒有眾多寺院,連“磐陀石”和“心字石”等等景觀也沒有人文摹刻,少了幾分雅致,卻多出一分天然。
張氏宗族在張潔的極力說合下,全體同意了武夷公府買地改建計劃。公府雖然得到了一半武夷的土地,但又把其中一半捐給了佛門。未來將由武夷的天心寺、黃浦的靜安寺和不肯去觀音院分別在山中建立別院,弘揚觀音佛法。這一舉措深得本地土著人心,這原符合他們祖先當年挽留供奉觀音菩薩的初衷。
另外一小半土地,趙桔傳令公府建設部和設計院加緊建造賓館和飯莊酒樓,為日後的旅遊業打好基礎。
在趙桔盡情享受碧海藍天的日子裏,他戴著黃浦首飾工坊出產的金絲邊墨鏡,招搖過市、得意洋洋。唐杼見了,一邊從他臉上奪下,一邊嘲諷道“你戴著就像一隻綠眼的蛤蟆,一副輕佻驕傲,著實讓人著惱。”說著學趙桔樣子戴了,因為鏡片中加入了含氧化銅的礦粉,兩片顏色淡綠,唐杼眼中頓時洇出一番清涼。她當時再不歸還,模樣比起趙桔還要趾高氣昂。
趙桔歎氣,叫來祥子從大行李中又取出一副,自己戴上。沒想到時間不長,母親唐然過來摘了去。趙桔隻能再叫祥子翻出一副戴,二嬸張薔和三嬸張小小看了,也不同他客氣,直接從他行李中翻,一下露出二十多副。她倆自己拿了,還分送給太君、趙構等其他親友人手一副。眾人大讚巧妙,忙不迭向趙桔道謝。趙桔苦笑提醒“諸位,五金一件,沒帶錢的可以記賬上。”沒一個人理他,都歡天喜地戴在鼻子上望天看海。
趙桔的侍從們早有配發,隻是前時不敢逾禮,這時見主家們都戴了,便興奮地一起戴上。一時間,公府一群綠眼蛤蟆嬉笑指點,看得普陀山民嘖嘖稱奇。
一天,趙桔遊水回來,叫來金骰為他理發,卻被趙構阻止,皇帝說“逸仙,你原先割發明誌的大願已經達成,今後就不必再剪去頭發。”趙桔一想,汴京已經收複,原先的借口也就不再成立。心中懊惱當時發的願不夠大,沒幾年就馬到成功,這古人的一頭麻煩又要如影隨形,就說“九哥,小弟還有宏願,還是等光複了燕雲十六州再蓄發如何?”
趙構正色拒絕道“許願必須要還,不然則無信。況且你明年即將入朝,一頭短發也不成個樣子。”趙桔“諾諾”答應。
趙構早有自己打算,待趙桔入朝,先命他為參知政事,世稱“副宰”或是“小相公”,作為宰相首輔的儲備。等到趙鼎年邁致仕,便可立刻接替。到那時,趙桔一頭短發可就要貽笑大方。他若在野倒也無妨,若在朝就太不像樣了。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趙桔一行終於要離開普陀珞珈山。在碼頭上,趙桔把隨身的墨鏡贈予老員外張潔,老頭感動說“侯爺,您何時再來?小老兒不知還能否見您一麵。”趙桔笑說“您還年輕著哩,等著我,可不許死呦。”老頭含淚道“遵命!”
趙構叫來田圭,把自己的墨鏡送給他。田圭受寵若驚道“謝聖上隆恩!”趙構這時清楚他已知道自己身份,扶住他不讓他跪謝,低聲道“好生經營普陀,朕當不會虧待你。”“是!”
回去的海路風平浪靜,經過潮音洞時,因為滿月,萬千潮水佛唱好似在為遊客祈福。海上升明月,萬頃銀田形成一幅天地間至美畫卷,眾人都在船舷觀看,久久不願回艙睡覺。
趙桔回到黃浦港,繼續他的賦閑生活。武夷公府的家眷為了等他,決定過了八月十五再回家鄉。
因為賽馬場已經建成,六十匹阿拉伯馬也訓練純熟,隻等中秋節舉行第一次正式賽馬。馬會請求趙桔揭幕,趙桔也不願錯過這一盛況,所以寧願在黃浦港耽擱一陣。
那些日子,趙桔傳見共濟會的幾名大商家,提出建立石油公司,派車馬去京兆府下的高奴縣收購石油,在黃埔港臨東海處的金山分餾煤油。煤油可用於“不夜城計劃”中的燃料,亦可賣與平常百姓用來點燈。餘下重油可燃燒煉鋼,相比煤炭更好燃燒。那些商賈還有不懂石油為何物,趙桔也不多解釋,隻送給他們每人一本“夢溪筆談”,告知通讀就有發現。
北宋的沈括在夢溪筆談中記錄有“高奴脂水”,可燒可為墨,此物後必大行於世。
石油分餾煤油也是簡單,但這屬於壟斷機密,趙桔並沒有講清楚,隻要幾名富商思量之後投入股份,生產則有武夷和黃浦工人來完成,他們隻須采買和運送石油。富商們知曉“不夜城”燈油的巨大耗費,當時也無顧慮,全部同意出資入股。
趙桔也不謙讓,把該公司起名為“金山石油”,在加工煤油的同時,也著力研究石油的提煉和應用。股本一百萬,武夷公府占一半。
在此之後,煤油暢銷天下,北到草原蒙古,南至椰島瓊州,每家每戶都會使用,重油則武夷鋼鐵廠統吃。金山石油也隨之獲得厚利,讓起初的股東喜出望外。
中秋節一早,趙桔仔細梳洗一番,前往賽馬場參加開賽典禮。當趙桔陪著家人進入貴賓看台,發現場內已經人山人海。馬會董事們都喜氣洋洋過來見禮問候。龐胖和阿拉法特顯得尤為興奮,今天他倆作為主持人,負責典禮和介紹賽馬。
十點鍾,趙桔和太君、趙億一同下場。公侯父子揭開了皇帝賜予的禦匾,上麵鐫刻趙構親筆“飛黃騰達”四個金字。太君唐政鳴響金鑼,宣布大宋賽馬由此拉開序幕。看台上數千觀眾一起歡呼,雷鳴般的掌聲經久不息。
典禮簡單而隆重,等參加儀式的貴賓回到看台,阿拉法特與龐胖對這次參賽的馬匹一一作了詳細介紹。兩個胖子嗓門巨大,加之拿著鐵皮話筒擴音,階梯看台上的人都能聽了個真切。
觀眾們手持彩票,仔細觀察每一匹駿馬,按各自喜好填寫。彩票分為一兩、十兩、百兩三檔,固定賠率已印好在彩票上麵,賭客隻須拿一段墨棒在對應的方框中填塗。然後撕下一半存根,投入巡場收注姑娘們的竹簍之中,就算完成了下注。
同樣的,場外的投注攤位也在接受民眾購票下注,這樣的攤點分布在賽馬場四周,都圍著許多興奮的人群。
由於賽馬這種賭法在大宋是第一次,人們還十分陌生,所以下注的時間拖了很久。直到十一點鍾,馬會才收齊了所有彩票,下令開鑼。
這時豔陽高照,許多賽馬在場內等得已經有些煩躁。終於,第一場開始。一聲鑼響,八匹高頭大馬衝出欄門,騎師們各自揚鞭,進入賽道奮勇爭先。場內馬蹄翻飛、泥土四濺,觀眾被此雄壯氣勢所感染,無論男女老幼都發出助威呐喊。
隨著群馬依次衝刺過終點,觀眾中有人喜極雀躍,有人懊喪歎息。有了第一場的經驗,第二場彩票賣出去更多,趙桔因為需要避嫌,和馬會其他董事都一樣不能參賭,心癢之下歎息“真是愛一行毀一行,把一門愛好做成生意,最終難免落得個無趣。哎!”
趙仁卻不這麽認為,他的愛好更多是在做生意賺錢。趙仁從結算賬房過來走到趙桔身邊,用壓不住的欣喜對他說“桔兒,上一場收到十二萬多兩,賠出去七萬多兩,馬會毛賺五萬多兩!看勢頭,接下去兩場還會更多哩!”趙桔不禁露出一絲驚喜,心中默算“照每旬一賽估計,一年馬會收入大約可以在二百萬兩以上。若再加上配種和出售多餘馬匹,黃埔港的維護和行政費用當可以綽綽有餘。”
中午的大太陽底下,民眾的熱情也迅速升溫,第二場彩票銷售情況空前高漲,造成賽馬候場的時間不斷延長。賽馬們紛紛打著響鼻,甩頭踢腿,馬師們汗流浹背忙於安撫和控製。
馬場主管秦奮跑到看台上請示“少爺,能不能等到下午涼快點的時候再賽,今兒這些馬好像都有點發燥。萬一使起性子亂跑,那前後名次都無定數,馬會可能要大賠一筆。”趙桔看著也有些不對勁,又看觀眾情緒飽滿,不想掃了大家的興。就說“賠點就賠點,賽完這場再暫停吧,以後賽馬都放在下午。”“是!”秦奮領命回去安排。
十二點鍾,第二場馬奔上了賽道。一出欄,趙桔就發覺不對,幾匹馬口吐白沫,腳步也散亂不齊。他不由自主站起身來,生怕賽馬癲狂相撞,傷了騎師。一旁金骰見趙桔神色凝重,心中也透出一絲不安。其他觀眾並沒有察覺賽馬異常,都在竭力為自己相中的馬兒大喊鼓勁。
馬群剛跑出二十丈,貴賓席一側下方居然竄出一隻黃鼠狼,還有兩隻大狗在後麵緊追不舍。趙桔瞬間寒毛倒豎,大叫“不好!”人跟著迅速跑向看台下麵的圍欄跑去。
馬這種動物極為膽小,平常的突發情況都會引起馬匹的緊張和騷動。特別是在它們身體勞累和不適的時候,一群起飛的鳥或是一頭衝出的兔子都會讓馬驚慌失措,狂奔撒野。賽馬雖然受過長時間訓練,比一般馬的忍耐力要高,但它們基因中的恐懼因子卻根深蒂固。
這回也是趙桔倒黴,護牆嚴密的賽馬場居然溜進來三隻追逐的小動物,而偏偏又是在賽馬煩躁不堪的臨界點。八匹大馬頃刻失控,集體朝貴賓看台衝了過來。
趙桔早知不妙,立刻踢斷台下整段護欄,大叫祥子同他一起搬起迎阻驚馬。這看台上坐著他的親人,一旦驚馬衝撞,難免發生傷亡,那是他幾乎不能麵對的。
一種犧牲精神在趙桔和他的侍從們心中升騰而起,駱駝祥子舉起護板另一端,金泉、司馬寺幫趙桔扛住一端,金骰和謝大方抽刀準備殺馬。
觀眾席上一片慌亂,人們連滾帶爬,扶老攜幼,希望避過這場災禍。太君挺胸叫“都好生走!有趙桔在,你們怕什麽?”
唐政還是錯誤估計了形勢,在八匹發狂的奔馬之前,人力變得微弱,即便是趙桔和他的強悍侍從。頭兩匹馬撞在木欄上,木欄粉碎,兩馬和騎師一起倒撲在地。巨大的衝擊力讓趙桔氣血翻湧,當時吐出一口鮮血。他顧不了許多,立刻爬起身將手中的半截木板劈向隨之而來的奔馬。那馬一個趔趄,身體向前臥翻,趙桔被馬身帶著仰天跌倒,後一匹馬昂首對他踹下前蹄。
趙桔眼望藍天,心想“好天氣,可是運氣壞到了極點。”正在他等著承受生命中最後一擊的時刻,一個身影撲了過來,揮刀刺進那匹馬的胸口。血液四濺,上千斤的馬體帶著衝力壓在了那人和趙桔身上,後麵的馬一見血光,轉頭就往側方跑開。
兩側看台的民眾眼見奔馬跳躍,數千人哭爹喊娘,奪路奔逃,期間踩踏無數。
驚馬最終被騎師控製住,場麵卻已一片狼藉。司馬寺、金泉和駱駝祥子、謝大方緩過氣,合力扒開了趙桔身上的死馬,趴在他身上還有一副軟軟的身軀,那是金骰!
趙桔因為有了金骰救助,死裏逃生,受的傷並不太重。他起身又吐出一口血,抱住金骰叫“小骰子!醒醒!打牌了!”金骰微微睜開雙眼,眼淚流下說“少爺,下世吧。小的好像撐不過去了。”趙桔雙眼盡赤,摸著他塌陷的胸口,急叫“八格!你不許死!我、我嗚嗚嗚。”泣不成聲。
金泉也含淚大喊“小骰子,說好哥哥我先死的,你可不能搶了先。嗚嗚!”金骰大口吐血,眼簾合上暈了過去,顯然內髒都受到重創,生命也在旦夕之間。
賽馬場中的一間靜室,這原是阿拉伯馬夫們用來祈禱的地方。金骰被趙桔抱在一方軟墊上躺著,呼吸微弱。趙桔屏退了所有人,隻留下金泉守在他弟弟身旁。趙桔取出隨身一直攜帶的布囊,裏麵是兩枚他用來保命的石卵果。全部掐碎,投在一壺平時煮茶的茶壺中,直到裏麵果實煮爛,趙桔提下壺讓它冷卻。
趙桔隨後跪在室中,淚流滿麵合掌禱告“上帝,我知道您的存在,不論您以什麽方式。我向您求告,拯救我的兄弟。我願以自身換回他的生命,他還太年輕,不該這麽早離開。我活了一百多歲,信仰也是或斷或續,還是讓我在您願意的時候犧牲才好。不要讓金骰替我死,這不公平,請接收我的請求,無論千難萬苦,我都願意承受。”
趙桔禱告默念之時,金泉沒有聽到隻言片語,但看到他一番情真意切,不覺感動至深。趙桔用靈魂對上帝喊話後,起身收起哭泣,試著茶壺中的汁液溫度,等到體溫相當時,才默默把壺嘴對準金骰嘴巴慢慢灌入。
一番周折過後,一壺水大半喂下。金骰隨即氣息開始平穩,金泉大喜問“少爺,您用的果子是不是那棵神樹上的?”趙桔平靜道“那不重要,關鍵還要天意造化。”“我知道您已經求過神仙了,他一定會好的。多謝您啊,少爺!”金泉掛著淚珠的臉上帶著笑意。趙桔說“你少廢話,小骰子不單是你的弟弟,也是我的弟弟。”“哦。”
到金骰沉穩睡去,趙桔才開門走到外麵。外麵有很多人等著,武夷公府家人都在。趙桔低聲說“今晚他不會有事。”眾人頓時鬆了一口氣。趙桔又問“這次混亂有沒有造成死傷?我難持其咎。”趙仁過來講“桔兒,這回馬瘋,看台上推搡踩踏,十七名老幼折骨,一百二十餘名輕傷。萬幸無一人有性命之虞。”趙桔躬身道“二叔,麻煩您盡力關照他們,我救過金骰後會一一向他們賠罪。”趙仁道“你放心,後麵的事我來擔待。”太君說“趙桔,今兒之事不是你一人能夠擔當,武夷公府整個都要與你扛。”
趙桔再次躬身道“太君,這本是孫兒轄地,出事也當孫兒一人承當。”“混賬!”太君拂袖而去,留下話“你若一人承當,我還不如替金骰死了去!”
賽馬慘案,大宋朝野輿論大嘩。邸報一發,各地禦史參劾趙桔驕奢淫逸,隻管戲樂而耽於民生。這是傳統士大夫對趙桔的一次凶猛反撲,趙桔一向的所作所為早已讓他們忍無可忍。推崇商人也罷,關護武人也罷,更討厭他在邑地收買人心,培養那些鄉民自主意識。由於趙桔狡猾,許多次婉轉不留話柄,他們無從下嘴,這回可是個落井下石的好時機。
皇帝趙構這些天焦頭爛額,斥責貶謫了十幾名禦史,可朝議仍舊洶洶。他不禁失態放出狠話“桔卿不可劾,要劾從朕身上踩過去!”
秦檜府中,密室裏麵,秦檜和萬俟卨等黨羽幾句其中。秦檜說“趙桔不可撼動,官家恩寵太過隆重,過言則讓官家怨恨,我等還是尋其最佳結果。”萬俟卨說“秦大人,適此良機,豈能放過,扳倒趙桔我們也可後顧無憂。”秦檜道“不可不可,此時再添油加火,我等當無出頭之日。還不如叫趙桔除去了太尉,沒了官府衛隊便可以暗殺之。”萬俟卨擊掌大笑“秦大人深謀遠慮,此當一勞永逸矣。哈哈!”
雖然四處楚歌,趙桔卻毫不知曉,黃啟宏和高清的來信他都無心翻看,隻是日夜陪護金骰,賽馬場邊的黃浦侯車馬幾日未動。
張山連日來求見,趙桔也命手下推了。張山最後收到他一份素帖,上書“莫須有!金骰生命至關重要!”張山歎息離去,回去對姚氏道“至純至性,趙桔耳!”
金骰身體日漸轉機,趙桔又去取來行李中剩下的四枚石卵果給他喂下,暗自慶幸從武夷帶出六枚,可以讓金骰轉危為安。他也衣不解帶,和金泉一起睡在金骰身邊,一刻不敢離去。
七天過後,金骰睜開雙眼問“少爺,金泉,我們賭石頭剪刀布如何?”二人含淚道“你省省吧,目下你隻能出拳頭。”金骰這時已被包裹成一個粽子,想伸開手絕不可能。
金骰賭癮上來,勢無阻擋,就說“我右腳可以動,我們一起猜好不好?”三人馬上商量好賭注,完了就一起猜拳猜腳。金骰的腳還真靈活,不時做出石頭、剪刀和布。趙桔同金泉仔細看了,分出勝負,就把銀圓堆在金骰身上。
這本是金骰絕活,大勝之下金骰大怒叫“你們可不可以把錢放在我的耳邊,壓在胸口我喘不過氣來!”“哦。”二人把一堆金銀移到金骰邊。趙桔對金泉說“他好像好了,能發脾氣了。”金泉說“我看也是,出腳也快了許多。我們賭十兩一局好不好?”“havethehonortokeebodyantilend!(奉陪到底!)”金骰隨口說出一句英文。金骰聽不懂,趙桔大驚說“金骰你會說洋文啦!”金骰笑說“脫口而出。feelod!(感覺不錯!)”
趙桔越發不可思議,嚐試用英語跟金骰對話,金骰也是上口就來,毫不經思考。
一次,當金泉去拿晚飯時。金骰對趙桔說“老板,我們好像在一張墨綠色的台子上打過橋牌,你那時說‘小哈同,該你出牌了。’”全部講的英文。趙桔當時心潮翻湧,前世與小哈同打牌的一幕浮現眼前,墨綠色台麵,牌底中央還有一隻蜜蜂。
趙桔不敢相信,用英文問“我們的牌背麵是什麽?”“一隻畫上去的蜜蜂。”趙桔當時確認他就是前世的小哈同,高興拍他手說“我們以後可以打橋牌了。嗬嗬!”金骰痛叫“少爺,您可不可以輕點,我還受傷著哩。”“好好。嗬嗬。”
金骰回憶前世也隻在片段,並不能達成連貫。趙桔探明他底細也不願解釋,畢竟驚世駭俗,說出來平添幾分煩惱。
金骰脫離危險後,被轉移到侯府之中,趙桔也開始接觸外界消息。看過幾位朝廷大臣的信件,和張山同他敘述,才知道一番驚濤駭浪。
朝議對趙桔很是不利,高清和黃啟宏一派擔保這隻是一場意外,秦檜一派請求稍加懲處以平民憤,這也符合趙鼎和呂頤浩的想法,而更多元老提出趙桔必須受到懲罰。趙構硬撐不許,所有彈劾趙桔的奏章被扔在闕下,表示官家的憤怒。
趙桔聽聞朝廷為他而反目對立,便上一封罪己書,願貶為一縣令以自贖其罪。趙構不準,發言“逸仙無罪,救老扶傷,舍命相助,何來自贖?否則大宋無一良人耳!”
趙桔這時去看望傷者,醫院中幾名幼童骨折讓他內疚。當時向他們父母做大揖道“對不住,這都是我的錯。”幼童父母惶恐跪倒說“不關侯爺事,那時慌亂,是小的沒有照管好孩兒。”趙桔道“我本該聽秦奮勸,後一場應當延後,便少了孩子的苦楚。”
說話間,司馬寺來報,秦奮昨晚上吊,被家裏人救下。趙桔趕忙又去秦奮家安慰。一番勸說之下,秦奮才放下謝罪之念,留下趙桔悵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