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林黛來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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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宋逍遙!
    第七十二章林黛來尋
    皇後唐杼到達福州後,便傳知州程萬裏進見。那程萬裏調任福州不到一年,最近就隱約得知好像武夷公府的趙桔在這裏丟了。他半信半疑,生怕暗報是真,殃及他這條池魚。這次娘娘親自蒞臨,還第一時間傳喚他,心中就信了大半,不禁有些慌張。
    皇後讓他行禮後賜座,麵無表情說“本宮聽說福州海景不錯,就央了官家前來遊覽,程卿家也不必勞煩接應,隨便就可以了。”程萬裏抹汗道“一切聽娘娘吩咐。”
    唐杼接著問了些風土人情,轉而好似不經意問“聽說城外以南,有一位唐濟鄉紳,專做武夷的海產生意?”“是是。”程萬忐忑回答,心中暗道“那話就要來了。”唐杼問“他家有什麽子嗣?都在做什麽行當?”
    程知州這一年可不是白幹的,早已把福州周圍地麵摸得門清。對這唐府更是重視,誰叫人家攀上了武夷公府這層關係,那可是帝王家下首屈一指的豪門。當時道“唐員外家中隻有兩位姑娘,都還待字閨中。大小姐今年十九,因為黃浦侯鳳求凰而無人敢去下聘。小小姐今年十六,索八字的媒婆倒是不少,京城裏也來過十幾家。”
    唐杼冷笑說“哼哼,那些世家倒會找便宜,想通過那個女孩連襟趙桔。”程萬裏道“娘娘說的是,想那小公爺一往情深,早晚要娶了唐家大姐。誰接著娶了他家小妹,那日後也少不了許多好事。”唐杼冷笑更甚,不悅道“那也不見得,那唐縐刁鑽刻薄,一旦有事,他家也別想安生!”“啊!”程萬裏失口驚呼。
    皇後再不客氣,下令“卿家明日領本宮去唐家,此前把他們莊子圍住,莫走了一人!”程萬裏“諾諾”遵命,趕忙回去安排。
    第二天,唐濟一家就覺得不妙,大院外捕快巡邏,不許一人出門。皇後鑾駕一到,就有大內侍衛闖入開了中門。在福州知州的導引下,唐杼昂然而入。唐濟得訊和夫人出來迎接,娘娘一揮手就過去了。她一進中堂坐下,就說“少囉嗦,叫唐縐出來見本宮。”
    唐濟嚇得忙去拉出唐杼。唐縐認得娘娘,大禮參拜後要起身,唐杼不許說“你就跪著吧。”唐縐莫名其妙她這麽大火氣,但心中還是升起一絲恐慌。
    皇後正色下懿旨“所有人都出去!三丈之內不得有耳,違者殺後再報!”
    客堂內隻剩唐杼和唐縐二人,唐杼便問趙桔來她家說了些什麽。唐縐不敢隱瞞,一五一十把二人對話講了。唐杼聽後知道不假,不說話,起身點起一根長香道“這根香不滅,你不準起來!我本見你還識些大體,就容你猖狂。這回趙桔但凡有事,本宮當第一個來殺了你!”說完就開門往外走,唐縐在後麵大聲問“他有什麽事?”唐杼並不理她。
    不一會,許多宮女侍衛跟著皇後馬車離去,卻有一名宮女走進客堂盯住唐縐,顯然是娘娘走時吩咐過了。程萬裏客氣同唐濟道別,提醒說“唐員外,此後一年您全家可不能離開福州。本官也是遵旨辦差,若有得罪,莫怪莫怪。”說完也不聽唐濟挽留,拂袖而去。
    唐縐在宮女的監視下足足跪了一炷香的時間,由此大感屈辱,甩開小妹攙扶,憤憤然自己起身。在場那中年宮女說“唐縐,你也別心高氣傲,娘娘不是看在黃浦侯份上,可以有許多手段讓你下不了台。黃浦侯曾數次救駕,保住大宋社稷,官家和娘娘為了他,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你可要小心。”說完自行出門。
    唐縐不敢回嘴,可幾乎咬碎一口銀牙,心中也就恨趙桔入骨。
    趙桔告別林靈匆匆逃走,一路往南。期間風餐露宿,苦不堪言。還好幾次受到獵戶山民指點,穿行過五嶺山脈,進入嶺南廣東的揭陽縣(今汕頭地區)。
    進入縣城時,趙桔已經破衣爛衫。因為他注意幹淨整潔,並沒讓人懷疑他是個乞丐。但他此時身無分文,比乞丐也富裕不到哪裏去。
    趙桔沒錢住店,就想趕快找份工作安歇。尋遍街市,縣中好像不缺賬房先生。趙桔實在沒辦法,隻能應了一個飯莊老板,做了一名跑堂夥計。
    嶺南食料豐富,飯莊也從早開到晚。客人不斷,趙桔當日上工也不得少許歇息。這家飯莊名叫“邵記”,老板吝嗇人稱“少五錢”,因為他習慣在半斤酒裏克扣客人五錢,他人名叫邵五。
    店內常設兩名夥計,趙桔來時才湊足。邵五跟他說好“包吃包住,五百錢一月。”趙桔已不在乎工錢,有個安穩地方住是他目前最大追求。畢竟在山裏野味不難打到,不乏吃喝,卻時常要提防猛獸襲擊,讓他好久沒睡過一個好覺。
    那邵五覺察趙桔這人氣質怪異,可難得他願意應承這份工,當即就叫趙桔上班,眼見他手腳麻利,邵五也十分滿意。到了晚上九點,送走最後一名酒客,趙桔累得眼皮都要垂到嘴上。在邵五催促下,他和另一名夥計孫裕一起收拾了上門板,十點鍾才躺到勉強算床的席子上。
    趙桔也顧不了幹淨,直接倒上去就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邵五來叫,趙桔偷看一眼懷表,才早上四點多!他和孫裕打著哈欠去燒爐煮茶。恍惚一會就有客人上門了。兩個夥計就出去為客人倒茶,神情萎頓,好像兩個活死人。
    等到廚師起來做點心炒菜,飯莊裏已經熱鬧非凡,趙桔暗道“這就是所謂的早茶吧。”
    還好下午有一段時間沒客人,趙桔和孫裕便趴在飯桌上睡午覺。接近傍晚,食客就占滿了桌子,兩名夥計忙得四腳朝天。可還算有所回報,晚上睡覺前,孫裕盤點得了二十二文賞錢,趙桔得了三十多。
    趙桔受不了邵五配給的一日二餐,就問孫裕“小哥,我這些錢能買些什麽吃食?”孫裕神秘道“跟我來。”說著領他進入後廚。廚師楊二正跟兩個小工吃夜宵,小桌上不過是一些當日做菜剩下的下腳料。
    楊二見孫裕進來說“出去出去,你莫來蹭吃!”趙桔識趣,把手中銅錢放在桌上,楊二才笑說“來來,趙小哥,我們一起吃,我再去炒兩個蛋。”趙桔這次不敢再報真名,隻在同店中報了趙兆姓名,兆加走之底為逃,應和他這段離家出走。
    菜肴雖是下腳料,好在楊二用心做,都十分可口,外加他偷挖出的米飯,趙桔吃得極為舒暢。
    日複一日,趙桔在邵記也漸漸習慣。他因為手腳麻利,言辭便給,客人都十分喜歡。於是他得的小費日漸增多,一般每晚少不了四十文,最多的一晚竟然有九十二文!他一文也不留,全給楊二買夜宵食料。楊二不知覺變成了他私人夜宵廚師,天天單買了迎合他的胃口東西供他吃喝。
    孫裕連續讓趙桔請客,有些過意不去,就也拿出錢來做東道。趙桔並不推卻,隻叫楊二繼續加料。當地本是魚米之鄉,食材價廉物美,頃刻夜宵更為豐盛。每晚他們都是享受美食之後,摸著滾圓的肚子上床睡覺。
    楊二的手藝真沒得說,趙桔認為若把他放在前世,絕對是客家菜的宗師級大廚。怪不得“邵記”生意好,這跟楊二的廚藝應當有直接關係。楊二粗魯直爽,吃酒之後就喜歡亂侃,時常號稱若讓他做將軍,金國那些野人早給他滅了。
    趙桔有次問他“二哥,我聽說黃浦侯在北地打過兩次勝仗,您覺得他如何?”楊二一抹絡腮胡子說“他麽,就是個小白臉,海師那麽多精兵強將,還不過讓金人退出汴京。要是哥哥統兵,不將他們吳乞買捉回來,就不算是個英雄!”楊二接著說“那小子也不錯,總比靖康年那些廢物強,也算給咱漢子找回些場麵。”
    趙桔笑說“那黃浦侯喜歡亂花錢,許多人罵他呐。”楊二不屑說“那些都是摳門的老倌!人家得了賞賜愛花不花,遇上我也要享受快活。都像那邵五似的,攢些錢都存匯豐?老來還不是要看兩個兒子眼色。他隻進不出這般名聲,都臭滿大街了,將來連找個喝酒的人都不定有。”
    趙桔不願跟他一起誹謗老板,就打斷說“他有他的難處,畢竟他起得比我們早,睡得比我們晚。”楊二道“這本是他應當份的,我算他每月要賺一百多兩,起早貪黑誰不情願?可他不該克扣我們兄弟,趙小哥你每月領五百錢是吧?這都是欺負你外鄉人!這揭陽縣的夥計哪個不在七百錢朝上,我這些日子也看著,就你那招呼,換別的地沒有一兩都不肯。”
    趙桔奇怪問“既然老板如此不入眼,那您為何還在這家店窩著呢?”他問這話時發覺孫裕眼露金光。楊二說“還不是他家老爺子是我師父,我就答應了他兒子掌櫃我就幫襯三年,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老子明年就不幹了。”
    趙桔暗暗為邵五擔憂,這餐館最要緊是廚師,一旦換了味道,估計往後生意也要一落千丈。
    過後的日子,一起夜宵的幾個人也成了好友。楊二不忍趙桔和孫裕都拿客人小費來買菜,就也拿出工錢來買酒給大家喝。於是夜宵更為暢快,老板邵五因為不在店裏住,並不知道。
    多日交往下來,孫裕對趙桔也沒了避諱,告訴他自己隻是來學生意的,他家在揭陽也是個中戶,平常也不缺錢花,隻想開個餐館做份營生。所以他來邵記想學老板如何打理,否則“少五錢”給的這份工錢才不願替他打。他家一直節儉,因此趙桔沒來的時候他都把小費省著,為日後餐館添些基礎。另外,他家也看重楊二手藝,也想尋機會把他聘了去做主廚。
    趙桔感歎“創業守業都艱難啊!”對平民的生活環境更加切身體會。
    一日,飯莊內有一個客人拿出一份“民報”說“黃浦港被官家立為上海市了!”一旁人問“是不是大將軍黃浦侯家的黃埔港?”那客人說“您說得倒是不錯,但他可不是大將軍,是太尉大帥!武將頭領。”
    一石激起千層浪,桌麵上的客人都感興趣。有人問“聽說黃浦港遍地黃金是不是?”那拿著報紙的人得意洋洋說“那倒不見得,但人家那裏琉璃作窗,壘石為路,日夜通明,號稱不夜城!每到夜裏不掛窗簾你都睡不著覺,外麵太亮了。”“哦”的一片驚呼,整個飯莊都大為神往。
    趙桔聽了微笑,想那張山官階也必定回升,又要趾高氣昂一番。
    接著,讀報那人驚呼說“哇!好消息,武夷冰玉歌舞團要來潮州唱戲,林黛小姐也會來!”揭陽縣屬潮州,許多人欣喜過來看,確認那條廣告後都歡悅說“一定要去看,花多少銀子都值得,林小姐實在太漂亮了!”
    趙桔一邊想“黛妹還真是名滿天下,居然在一個縣城還有這麽多擁躉。”
    孫裕看他聽得入神,就偷偷拿出一張畫片給他看。畫上是林黛的戲裝肖像,雖然素描,卻也是惟妙惟肖。趙桔看著百感交集,孫裕輕聲說“漂亮吧?她是仙女下凡,一般人看到真容都要多活好幾年。”趙桔說“胡說!”孫裕說“你也不用發急,反正我們是看不到的,一場戲門票少說也要二兩銀子。”
    隨著林黛臨近潮州,店裏的客人也越來越大方起來,趙桔和孫裕的賞錢急劇增高,他倆高興道謝。有人說“這點錢算什麽?我還準備了十塊銀圓灑到戲台上哩。”還有人說“人家林小姐什麽排場,我們潮州人使錢再怎麽也不能落下杭州人太多。”
    邵五眼熱兩名夥計發財,提出要分成,卻被他倆斷然拒絕。孫裕說“邵老板,你平日讓我們從雞叫做到鬼叫,我們也沒多話,僅是貪圖那些賞錢,你若再要來分,我們不如舍了賞錢無須殷勤。”邵五大慌,忙說不提此事,這些天因為這兩個夥計賣力,店裏生意也好了許多,可不敢得罪他們,萬一他們撩挑子跳槽,定要壞了這番勢頭。
    潮州的消息不斷傳來,冰玉歌舞團在那裏連演六場,場場爆滿。舉州官紳懇請續演,但傳出話來說林黛小姐累了,逗留歇息幾日就要回武夷。潮州一片惋惜。
    一個夜晚,邵記飯莊食客滿座。有一輛小車停在門外,一位素顏姑娘嫋嫋婷婷走了進來。舉座為她的容貌所震驚,窒息安靜片刻,有人哽咽道“林黛!”一時間,所有人都站起身來看。
    林黛凝眸一掃,就發現趙桔。趙桔正嘲笑孫裕目瞪口呆模樣是不是見到妖怪,可轉眼看見林黛,不由尷尬低頭。林黛見他穿著小廝衣服,拿著條抹布正在收拾桌子。不禁淚滿眼眶,走近去問“哥哥,你這又是何苦呢?”趙桔見躲不過,笑說“黛妹,你們還真等不得一年麽?嗬嗬!”
    林黛上前拉住他袖子說“跟我回去吧,家中都在惦念著你。”她這一舉動,讓全場張口結舌,都想“這趙小哥什麽人物?要林小姐這般柔腸。”
    趙桔推開林黛手說“黛妹,我收拾下東西好不好?”林黛淚眼婆娑,知道他還想溜,就說“哥哥,我不是來捉您的,您拿好行李出來,我們講兩句話也好。”外麵車邊已有武夷家丁打馬離去。
    趙桔這時再不裝樣,整個人如脫胎換骨,身心都煥發出一股氣勢。他灑脫走去裏麵提出行李。先同孫裕握手微笑說“好兄弟,來日再見。”孫裕當即感覺如沐春風,激動中也說不出話來。趙桔又去跟出來看熱鬧的楊二握手道別,楊二局促說“小哥,您記得回來看看。”“是。”
    趙桔最後走到邵五麵前笑說“老板,這回算我私自辭工,前麵的工錢就算補償吧。”邵五惶恐道“您折殺小的了,工錢應當照算”不等他說完,趙桔已經和林黛並肩走了出去。
    到了門口,趙桔習慣停下讓林黛現走,林黛望著他堅決不肯先行,趙桔一笑,躬了下身走了出去。
    二人一走出門外,店內一片嘈雜,猜測這夥計到底是何方神聖。
    馬車邊,林黛拉住趙桔手說“少爺,我知道也攔不住您,可您要記得早點回家。”趙桔第一次被她抓住手,人也變得僵硬,當時老臉一紅說“一年、一年我就回去。”“您身上有沒有錢?”“沒有。”林黛當即遞給他一個布囊,趙桔拿在手上一沉。打開一看,裏麵金圓一大堆,還有五十幾張匯豐的股票。趙桔笑說“妹妹越發闊氣了,這些股票盡夠吃一世了。嗬嗬!”
    林黛抹淚嗔道“您又沒來正經,聽說夫人和娘娘都為少爺發了脾氣,您還是在外麵安穩過幾日就回去吧。她們見您沒吃什麽苦,也許就忘了不打您。”趙桔怒道“我娘打我就算了,娘娘憑什麽打我?她算老幾?衝她我也晚點回去。”
    林黛見他一副二愣子模樣,實在不放心,一跺腳說“罷了罷了,還是我陪你去吧,在外也有個照應。”
    趙桔搖頭把布囊還給她說“黛妹,你跟著我算怎麽檔子事?滿天下都認得你,到時還要連累我。”他繼續說“你的家當還是拿回去,這麽多錢我若使起來,還算不算謝罪,那還不如回家去了?”林黛眼淚再次滿麵,帶雨梨花說“好歹你也留著防身。”
    趙桔說“民間用不了那麽多錢,我拿著這個布囊可能三天就要被官府當強盜捉了去。給我五個銀圓足夠了。”林黛一聽也是,忙叫車邊丫鬟取來銀圓。
    趙桔接了,對林黛說“我要去了。請轉告府裏,莫要追著我,就當我出門遊曆好了。明年二月,我自當回去。”
    林黛目送他消失在夜幕中。滿懷憂慮回客棧歇息。
    二人一走,飯莊內便喧鬧成一片。人們紛紛猜測這個小夥計是什麽來路,居然讓當紅的歌女林黛特意來尋。有人問老板邵五“邵掌櫃的,這後生是何方人氏。”邵五這時也沒方寸,回答道“他隻說他叫趙兆,是從北地過來廣東探親。過嶺東時和家人走散,又在山中迷路,到我家小店掙些盤纏。”客人就分析說“他姓趙,那極可能是皇家宗親,不定還是武夷公府的子弟。”另有人說“對呀!瞧他那氣色,林小姐在他跟前就像個婢女。一般門第公子趕不上三成,不是世子就是嫡孫!”
    有人拿出最近幾期“民報”說“武夷公府隻有一位少爺——黃浦侯,原先民報還一直登他的消息,可這陣子好久不講了,莫不就是他?”舉座皆驚,這也太匪夷所思了。而人言都寧信其有,而不願信其無,店堂內的眾人開始討論起黃浦侯的奇聞異事來。
    那楊二和孫裕聽著越發相信這位夜宵好友就是黃浦侯,畢竟他好吃貪睡的毛病跟客人們說的是一模一樣。
    當晚發生的事,如長上翅膀迅速在民間傳開。有許多趙桔好友仇敵開始詢問他的動向。秦檜也懷疑趙桔已經離家出走,便寫了封書信假意問候。照官場規矩趙桔該親筆回帖,可回帖客氣的卻是武夷公趙億,書中抱歉說兒子正閉門思過,不能應付往來致意,所以由他代書感謝。
    秦檜由此確信趙桔不在家中。情報立刻傳到燕京,吳乞買得信大喜狂笑“天助我也!”當即與謀士秘密商議調動所有在宋朝細作,再派出訓練已久的刺客團夥,分批潛入廣東、福建,懸巨賞擒拿或刺殺趙桔。
    跟隨林黛的家丁連夜回到潮州,司馬寺淩晨得訊後,馬上率領武夷保衛隊趕往揭陽縣城。他一聽說少爺出走,就也不顧新婚燕爾,請命要把他找回來。府內知道司馬寺辦事穩妥,也就答應了。
    司馬寺去時不敢在大路上設卡,生怕把少爺逼入山中吃風餐露宿之苦。趙桔因此得了便宜,當晚在客棧美美睡了一覺,第二天等開了城門就搭了輛運草料的牛車往潮州去。路上,牛車與司馬寺人馬插肩而去,趙桔躺在草堆中偷笑“司馬寺就是君子,寧願放過他也不願逼他進深山老林。要想到如果真設卡盤查,自己還真不一定會投降。那野林子裏的日子實在難過,被抓回家也就算了。”
    司馬寺趕到揭陽縣城,全城大搜。他問了林黛後埋怨“林姑娘,您如何放跑了少爺?拖住他,想他也不會動粗。”林黛說“司馬將軍,我若拖住少爺,他以後還會理我麽?”司馬寺無語,大少爺就這副小氣心境,要是真逼迫他就範,過後他必定記恨。不理不睬、從此形同陌路當是他一貫套路。
    與此同時,趙桔在牛車上含著一根草莖想“要是這回唐縐再不肯結婚,就求林黛妹妹嫁給我算了。”但又瞬間自責“該死!我又沒有真心實意,娶過門不是多了許多尷尬!算了算了,莫害了人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