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酸辣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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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宋逍遙!
    第七十九章酸辣湯
    趙桔搬開一張椅子請金國太子坐,然後從懷裏拿出和約放他麵前說“殿下,這是我草擬的條陳,您看貴國能否接受?”完顏亶第一次看到他的字,驚呼“趙兄,您的字也太好了!”趙桔笑著謙虛“過獎過獎!殿下還是認真看吧,我做個湯,我們喝著醒酒。”說完,自去找食材煮湯。
    趙桔要煮的是酸辣湯,前世跟唐梔歐學過,簡單好吃,提神醒腦。侯府廚房的食材之多讓趙桔自己也大吃一驚,這麽晚,連豆腐也有兩塊浸在冷水裏。其它木耳和雞蛋、牛肉更不在話下。
    趙桔先把牛肉和豆腐切絲,再把牛肉絲上漿。然後放一大鍋水等著煮開。這時,完顏亶一拍桌子大聲說“趙桔!我一向以為你是個君子!想不到你居然如此小人!”顯然,這紙和約讓金國太子大受刺激。
    趙桔聽了大怒,看著他眼睛一字一頓說“殿下!沒有人稱我為君子,卻也從未聽到有人講我是小人!”完顏亶並不買賬,一拍和約說“你不覺得過份嗎?我大金要割讓燕京、退出榆關(今山海關)外,不準建立水師!大金邊海由你們統管,還要賠償白銀三千萬兩!你這完全是小人得勢,狂妄敲詐!欺人太甚!”
    趙桔回答“貴國可以不接受,不過你們還有七天時間考慮。是戰是和,過後我們自有分曉。”這時,大鍋裏的水已經沸騰,趙桔轉身去做湯。
    完顏亶見他視自己為無物,惡從心頭起,有一種衝動從背後襲擊趙桔,拚個同歸於盡。思量許久,卻望著趙桔背影下不去手。
    雖然兩人相處不足一個月,但趙桔給完顏亶的印象極好。他很早父親過世,上麵又沒有哥哥,從來沒一個人像父兄一般讓他佩服,而趙桔卻隱隱約約是這樣的人。他在晚宴的時候甚至萌發過要是生在他們家就好了!
    在完顏亶猶豫良久之後,趙桔的湯也做好了。他叫“殿下,請拿兩隻大碗來!”完顏亶立刻起身去拿。在他拿碗的時候,趙桔把一麵擱在灶台的小鏡子收入衣袋。剛才完顏亶的思想鬥爭他盡收眼底,隻要完顏暴起傷人,那一勺滾湯就該讓他先嚐了。
    一息之間,二人又恢複了朋友狀態。趙桔在兩碗湯內灑了胡椒粉,兩人一邊喝湯,一邊討論和約。完顏亶逐條要趙桔讓步,趙桔寸步不讓,隻解釋每一條的原因和目的。
    其中,關於割地一事,趙桔拿出地圖說“金兵退出榆關是早晚的事情,若是大宋海師由海路攻打榆關,山東路和河北路的三十萬行營護軍則向北進兵,大夏的二十萬騎兵也會攻擊燕京以西。三路夾攻,總兵力可超過七十萬。貴國就算以傾國之力,也未必保得住燕京。況且你們的精銳大軍正被蒙古諸部拖住,無暇回顧,敗亡是一定的!”
    趙桔歎了口氣又說“隻是,到那時,所有關內的金族人難免全數成為俘虜,性命和家財當得不到保障!”完顏亶看著地圖冷汗直冒,趙桔所言並非危言聳聽,榆關一失,金國本土無法支援關內,關內金兵將四麵受敵,很可能匹馬不能出關回歸本土。
    完顏亶黯然指著限製金國水師的條款問“我大金乃是幅員大國,為何貴國要橫加製約我國水師軍力?船隻的數量和大小都不準超過限額?還要貴國海師掌管所有邊海水域?”趙桔回答“無它。真正能讓我們相信這份和約長久有效的力量,就是保證大宋海師在海上暢行無阻!”
    完顏亶在來議和之前也在考慮自己將來繼位後,建立一支能與大宋匹敵的水師,以此作為重振金國霸主地位的重要籌碼。可這一想法竟被趙桔看穿,直接在條約中上了枷鎖。看來這一條趙桔也必定不讓,於是就對下一條關於“建立旅順口為海市,開放兩國自由貿易。”也就懶得爭論。一則與宋國就近貿易對金國好處不少。二則要是上一條成立,那金國的沿海都將被宋國控製,不答應也攔不住。
    完顏亶隻能在最後的賠款條款上掙紮說“三千萬兩!我大金就算三年不吃不喝也賠不起!”
    趙桔笑說“三年你們是拿不出這麽多錢,可分十年還,貴國就不那麽吃力了。嗬嗬!”“你!”完顏亶憤怒起身。趙桔笑著擺手道“殿下請坐,聽我把詳情道來。”完顏亶不由自主重又坐下。趙桔認真說“我已請得我朝聖上恩準,這三千萬兩銀子將全部用於貴國官道建築和開設漢學學堂,大宋朝廷不會占用其中一分一毫。”
    完顏亶聽後臉色頓霽,這可是安民興邦的好事,由宋朝來做,當可少了許多麻煩。
    一碗湯喝完,金國太子覺得心裏的感受和那湯一樣——又酸又辣!同時也明白,宋朝是沒有任何商量餘地,所有條款都必須要金國全盤接受。一時倍感無力和屈辱,隻能說“趙兄,此和約喪權辱國,我萬難接受。”
    趙桔並未打算今晚就說服他,氣定神閑說“殿下不忙抉擇,我們還有七天哦不,將過子夜,還有六天時間您可慢慢思量。”說著起身準備送客,完顏亶並不想走,拿起空碗說“再來一碗好不好?”趙桔笑著坐下,把自己的空碗遞給他說“完顏兄,這回您自己盛,順帶把小弟的也給滿上。”完顏大笑,拿著兩隻大碗去盛了滾湯,在灑胡椒時,故意在趙桔那碗裏灑了許多。趙桔也不在意,道謝後一通冒汗大喝,調侃說“完顏兄厚人薄己,實乃君子風範。”
    完顏亶知道他仍對自己剛才的“小人說辭”譏諷耿耿於懷,此時也有些內疚。於是抱拳拱手道歉“君子為國,小人為私。嗬嗬!先前錯怪趙兄,愚兄對不住了。”趙桔也笑說“君子自清,小人自濁,日後自有公論。嗬嗬!”今晚,完顏亶對完顏吳乞買的退位條款無一語反駁,顯然金國內部已不恥國主行為,完顏亶繼位也是順理成章。
    完顏亶喝完第二碗湯,大大誇讚了趙桔廚藝後才起身告辭。趙桔命人把剩下的大半鍋湯分給府中還沒睡的眷屬和家人,才送金國太子出門上馬車。
    侯府門外,完顏亶真誠對趙桔說“趙兄,日後您大婚,無論我是一國之尊也罷、階下囚也罷,還望您能邀我赴會。”趙桔鄭重施禮道“鄙夫婦婚禮能得殿下賞光,不勝榮幸。”完顏亶回禮道“那就說定了。”說完踏上馬車,背影難掩一抹淒愴。
    趙桔回到府內,隻見許多人拿著碗往廚房奔跑。趙桔攔住落後的香奈兒問“香公主,什麽意思?你們這是要去打廚子麽?”香奈兒笑說“趙大帥,今晚夜宵湯古怪好喝,您也快去,否則沒啦!”說完提裙就跑。
    趙桔搖頭自讚“本大廚做出來的東西當然勇冠三軍,所向披靡”話說到一半,唐梔走過來笑說“牛肉沒漿好,豆腐煮得時間不夠,以後注意喲。咯咯!”趙桔說“梔歐,你這是在妒忌我,我可不喜歡喲。”唐梔不理他,自向廚房走,一邊說“我要讓大家見識一下,誰才是真正的大廚!”
    趙桔在她身後說“你別雞蛋裏挑骨頭!我已經做得毫無破綻,你再怎麽做也超不過我去。”說著轉身要走,想不到幾名侍從停住腳步。金泉說“少爺,能不能請個假?小的們想喝少夫人做的湯。”趙桔怒道“去吧去吧!你們想去都去,我自回房睡覺了。”
    等趙桔走到自己小樓下,跟著的隻有金骰。趙桔感慨對他講“金骰,還是你夠朋友,不會為口吃的變節。”金骰羞愧道“少爺,他們已經答應為我留一份,待會換我去吃。”趙桔指著他說“你你你那份歸我!”說完搶先往廚房跑,金骰在後麵追著大叫“少爺,您又耍賴”
    完顏亶回到上海賓館可沒趙桔那份好心情,招來使團的文臣武將,拿出和約草本給他們看。奇怪的是,眾人傳閱之後,幾名武將歎氣不發一言。倒是幾名文臣卻情緒激昂,拍案大罵,叫囂要與南朝殊死一戰。
    金國太子聽著一片喧鬧,卻沒有一點有用的建議,隻能下令放飛鴿通知本國元帥完顏宗翰和完顏宗弼(金兀術),抽調兵將嚴密把守榆關,以防趙桔突襲。
    有一個文臣問“殿下,要不要抄份和約快馬送回燕京,讓國主過目後定奪?”完顏亶說“來不及了。隻剩六天宋國就要出兵。”“那就簡要摘錄,用飛鴿傳書”“混賬!”完顏亶大怒道“叔皇已全權授我節仗,和談他已無法幹預!再說,此次禍事本是他釀成,無論和議成敗,他都該退位謝罪!”那個文臣眼見太子震怒,再不敢多言。
    隨後,完顏亶草草結束討論,自回房休息。在床上,他翻來覆去睡不著。那份和約他是絕不能同意的,可是若是開戰,榆關能頂住趙桔的進攻麽?榆關對關內易攻難守,關外卻是反過來,想那趙桔也不會笨到在關外登陸攻打。屆時,榆關定是兩國必爭之地,屍山血海之中,誰能最後撐得住呢?
    完顏亶思來想去,覺得能夠抵抗住宋軍的把握隻有三成,這時窗外已經天光放亮。他去衛生間衝了一把冷水澡,打定主意,為了女真人的尊嚴,即便是三成勝算也要一搏!
    吃早飯時,金國太子意氣風發,下令答滴答和達喝嘛立刻回國籌集十萬精兵死守榆關,自己和文臣留在上海同趙桔周旋,拖延宋國北伐時間。當時,文臣一片讚頌,答滴答和達喝嘛卻是神情淒涼,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
    沒等兩名大將離開,趙桔搖著扇子走進飯堂。邊走邊笑說“啊呀!完顏兄,我昨個忘了告知您,今天我要去海師閱兵,一起去看如何?”完顏亶笑問“趙兄,你平常好像沒起這麽早吧?”趙桔難掩尷尬道“鄰裏糾紛,早上沒睡好。嗬嗬。”完顏亶奇道“此處不是您最大麽?何來有人敢撩太尉虎須?”趙桔道“不講了,不講了。講了沒麵子。”接著他岔開話題說“殿下,既然你們使團人都在,就都去吧?一觀我海師軍容尚可入目否?”
    完顏亶心想“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讓幾名武將看了宋國海師一些皮毛也是好的。”於是便點頭稱是。
    趙桔所謂的鄰裏糾紛確實發生了。今天一早五點鍾,靜安寺和尚就開始敲晨鍾,一敲就是兩個時辰!而且鍾聲急促響亮,吵得愛儷園中的人紛紛醒來。趙桔七點時出臥室問祥子“靜安寺那裏怎麽了?你叫幾個人去看看去,別出什麽事?”祥子道“少爺,司馬已經帶人去問了,您還是歇著吧。”
    趙桔“哦”了一聲,又回床去睡。可鍾聲此時越發急促,趙桔越聽火氣越大,從床上蹦起來罵“笨蛋!司馬寺幹什麽吃的?怎麽半個多小時了還沒搞定!”金骰聽到聲音進來服侍他洗漱,一邊安慰“少爺,沒事,司馬領著人要跟和尚打架呢,剛才還叫了祥子去幫忙。沒事沒事,這架咱們穩贏。嗬嗬。”
    趙桔接過金骰遞來上了牙粉的牙刷“哦”了一聲,一邊吐泡沫一邊說“這幫和尚也討厭,大清早亂敲鍾。不過你們稍微意思一下得了,可別把他們打傷了。”“沒事沒事。嗬嗬。”
    趙桔換好衣服來到侯府門外,謔!眼見自己家的侍從和家丁都抄著木刀和一幫拿木棍的和尚對峙。人群中,好像有姑娘的聲音和幾名老年和尚論理。趙桔聽著有趣,叫金骰拿把椅子過來看戲,他坐在椅子上喝著靜安寺泉水一邊笑說“金骰,那些丫鬟很會講話嘛。嗬嗬。”金骰欲言又止。
    當趙桔水喝到一半,就聽到“你們這些宗教敗類!再不停了敲,本姑娘就進去把你們那口破鍾給砸了!”趙桔滿口水當時噴出,一邊咳嗽一邊叫“梔歐胡鬧!”
    趙桔疾步走進人群,隻見唐梔領著香奈兒和林靈兩位公主正在數落那些和尚。那些和尚也不回嘴,隻護著寺門念佛。趙桔一進去就說“三位姑奶奶!你們什麽身份?跟和尚吵架,好意思嘛?求求你們,都回去吧。”
    唐梔正在氣頭上,對趙桔道“桔子,你帶人進去把那口鍾給我砸了,我們就回去。”“對!”一呼百應,趙桔一看,自己六名侍從到齊外,老爹的八名侍從裏麵也站在前麵七個,這些都是拔尖的高手。有這些人帶頭,不要說砸鍾,把寺廟拆了也沒什麽懸念。
    趙桔這時真有點慌了,生怕梔歐手一揮,這幫家夥就衝進去亂來。忙走到和尚隊伍中轉身講“三位女施主,貧僧在這裏告罪了,悟淨本是貧僧師弟,他有何不妥我自會管他。”唐梔大怒道“趙桔,你敢冒充和尚?!”悟淨也從寺門中出來說“太尉,你何時出的家?老衲也跟你不是一位師父。”
    趙桔引出悟淨的目的達到,也不回答,隻向悟淨介紹“大師,這是我家未過門的娘子,後麵二位是懿香公主和婉悌公主。啊”話沒講完趙桔驚呼,因為林靈出其不意上前踢了大和尚一腳。趙桔趕忙抱住林靈不讓她繼續施暴,林靈生氣含淚說“哥哥,就是他剛才罵我們是紅粉骷髏,是妖精變的。”
    趙桔暗想“這是好話呀,長得不好看的還領不到這種評語。”但嘴上卻說“是不像話,我去罵他。”說完走回悟淨身邊,低聲問“痛不痛?”悟淨咬牙堅持高僧風度道“痛!”趙桔低聲說“聽說大師要為新塑的觀音菩薩像貼金,銀子有著落沒?”“還差一半。”“剩下的我捐,算是給小公主賠罪好不好?”“好!老衲也願為佛祖犧牲。”“你隻能算一小半,我才是施主。”“不一樣。”
    二人偷偷交換了想法,悟淨的疼痛也好了許多,挺胸指著趙桔大聲說“一碼歸一碼,趙太尉,貴府連續幾晚燃放響亮煙花,驚擾本寺僧眾夜不能寐。本寺所以決定,日後你們放一晚煙花,我們敲兩個時辰晨鍾!”趙桔這時才知道明白原因,自覺理虧,一時無言以對。
    唐梔走過來福禮說“見過大師,連夜吵擾貴寺,本是我們家不對,我在這裏跟您陪不是了。”悟淨趕忙回禮,想不到唐梔福完就是一腳,說“叫你還敢罵我們。咯咯。”唐梔的腳踢出迅捷,點到為止。駭得悟淨目瞪口呆,他一生參佛、下棋、練武,從不鬆懈,可這位唐小姐出腳之敏捷,超乎常人,暗道黃浦侯府藏龍臥虎啊!在他沉思期間,香奈兒也過來踢了老和尚一腳,隨後三個女孩子歡天喜地回府去了。
    悟淨臉上掛不住,問趙桔“這兩腳怎麽算?”趙桔笑說“好了好了,她們踢得又不重,小孩子家家,大師您就當鬧著玩。嗬嗬。”悟淨不肯放過他說“老衲這輩子隻給師父和大師兄打過,今天一早上就接二連三被打。佛曰傷人一命要造七級浮屠抵消罪孽,踢人一腳要造菩薩像悔過。”說著他自己也笑了出來。
    趙桔心想這老和尚唬我外行來了,但也無心在他弟子麵前駁他,隻能說“大師既然開口,鄙府就請文殊和普賢兩尊菩薩法相入貴寺供奉。”悟淨見他上路,歡喜地雙手合十道“善哉,善哉。其實這兩位菩薩法相寒寺已經有了,不必施主再過勞心。”
    趙桔一聽,一施禮轉身就走,邊說“明兒見,大師。”“回來!”悟淨急忙叫。趙桔沒溜掉,隻能回來問“大師還有吩咐麽?”悟淨道“既然施主一片誠心,老衲也隻能實言相告。貧僧曾在佛前發下宏願,願造一尊十丈高的觀世音法相普濟四方。”
    趙桔往天上望去,十丈三十米,那佛像該有十層樓那麽高。趙桔收回眼光說“大師,佛門有‘獅子吼’的典故,您這回可是獅子大開口啊!”悟淨笑道“那我不管。”趙桔說“您也別不管呀,這菩薩我可造不起。”悟淨說“太尉盡可召集善丈人翁一起修建。”
    趙桔覺得工程浩大,搖頭不肯答應道“我們還是告官算了,最多把我家娘子和大公主拉去過堂,賠您個禮最多了。嗬嗬。”法師大怒說“施主休要嬉皮笑臉,老衲不怕與您見官!”
    當時場麵眼看要僵,張山帶著捕頭過來講“甚麽情形?你們想聚眾鬥毆麽?”趙桔一看張山就有了精神,說“張大人,您來評評理”話說到一半,張山一揮手道“趙太尉,您也太不像話!”“啊!”
    張山義正言辭說“黃浦侯!你縱容娘子毆打和尚,本知事判你造十丈大佛賠禮!”趙桔指著他說“老張,你、你也太枉法了!我家娘子隻踢了他一腳。”張山說“你既然承認,就認罰吧。”
    趙桔把張山拉到一邊問“老張,你輸了幾局棋給那和尚,要這般維護他?”張山悄聲道“老趙,就一百多萬兩銀子的事,你就認了吧。”趙桔悄聲說“你這不是聯合著悟淨來坑我嘛?我家銀子雖多,可也不能這般亂花。”張山說“能者多勞,我和悟淨商量過了,要在普陀山間一座大觀音,吸引遊客,保佑四方。”趙桔一聽對胃口,忙說“建二十丈豈不更妙?!”張山拍他肩道“善哉!善哉!”
    普陀山,現在已成了旅遊聖地。武夷的遊輪和賓館已賺到缽滿盆滿,在財務報表上完全體現出金子一樣閃光。趙桔大為欣賞張山和悟淨的戰略眼光,當然積極讚同。
    趙桔一旦讚同,悟淨當時歡欣鼓舞,邀請趙桔和張山入僧房商議建佛事宜。等一切妥當,鍾聲,即刻而停。
    悟淨隨後拿出一份條約要趙桔簽,條約約定黃浦侯府除了農曆和佛曆節日,超過晚上八點不得燃放煙花。否則,每次侯爺要入寺賠禮,捐銀一千兩。趙桔雖覺理虧,但又覺得簽了回去很沒麵子,就起身推搪說“此事還容我去稟報太君後,再做定奪好吧?”
    想不到一旁張山把他按回椅子,說“這條約是同你黃浦侯簽的,跟武夷公府沒關係。再說這事本就是你要補過,老太君不會不答應的。”趙桔白了他一眼說“張大人,夜晚放煙花又沒觸犯大宋律,管你什麽事?還是讓我和主持慢慢商量為好。”
    張山仍按住他說“路見不平,人人說得。況且我也是你家鄰居,你每次回來就大鳴大放,我早就看不慣了。”趙桔氣惱暗想“每次一放煙花,你還不是最起勁趕過來看。”此時早起的他已經饑腸轆轆,眼看不簽的話,張山是不肯放過他,隻能提筆在條約上簽上自己名字。
    這次的睦鄰條約船樣出去之後,明顯讓人覺得黃埔侯府低頭認錯,“明報”為此專門報導。許多門第世家不恥趙桔喪失尊貴,表現軟弱,居然鬥不過幾個和尚。但百姓稱頌趙太尉通情達理,為人溫和。
    出了靜安寺山門,趙桔問張山“老張,你這算不算我朋友?”“算!”張山笑容滿麵地回答。趙桔說“你不覺得可恥麽?不想你官官相護,但你也太幫悟淨了。我要重新考慮我們的朋友關係。”
    張山笑著把他拉到僻靜處道“老趙,莫生氣。你不懂,我和悟淨都商量好了要幫你。”“啊!你們這也算呀”不等趙桔抱怨,張山說“你這次與金國的和約有點吃力不討好。”
    趙桔忙問“怎麽講?”張山低聲說“其實大宋朝野許多人都希望和談不成,要你領兵去滅了金國,一洗靖康之恥,振我華夏國威!”趙桔道“這我也清楚。但此次和約若成,當兵不血刃,少去軍民龐大犧牲。”
    張山說“然而國內一片求戰,你這番放過金國,必將招致非議攻訐。我和悟淨讓你示弱,隻為你將來有民聲同情。”
    趙桔聽了他話,細細一想,鄭重施禮謝道“多謝張兄,小弟得意之中疏忽了。幸有您和悟淨大師提醒補救。”張山擺手道“莫謝。還望趙賢弟好生思量。為國,促其合約。為己為親,戰而建功!”
    趙桔當時沒有回答,緊鎖眉頭走在靜安寺前的馬路上。張山也不出聲,陪同他一路行走。
    兩人不知不覺,走著就看到了跑馬場。趙桔長籲一口氣,低聲道“為民為國,我讓人罵又有何妨。”張山聽了,露出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