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不戰而屈人之兵,善莫大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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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逍遙!
第八十章不戰而屈人之兵,善莫大焉
這一天,趙桔邀了金國皇儲完顏亶參觀浦東軍港。快船一到港口,趙桔告罪去換衣服。
等到趙桔出來,完顏亶驚訝發現他居然頂著盔出來,衣裳也沒袖子(宋代長袖),腿上也是胡褲馬靴。趙桔帶著一頂德式頭盔,烏光鋥亮。和海師官兵們所戴鋼盔唯一不同的是,他的鋼盔在耳沿處更垂下更多,恍若星球大戰中黑伯爵的款式,平添一股莫名殺氣。
趙桔換穿的衣服是照前世二十世紀中葉的英國海軍將軍禮服縫製,毛呢麵料,上下筆挺。他腰間束了根寬皮帶,皮帶上懸掛一把禦用寶劍,胸前則佩戴一枚最高忠勇勳章,白玉的盾牌泛出柔潤的光澤。
趙桔和侍從們換裝出來,就有一名海師上校過來敬禮,請太尉和嘉賓上主席台就坐觀兵。趙桔一臉肅穆,請金國皇儲先行。
完顏亶眼見趙桔的變化,由儒雅親切的文臣變成肅殺剛毅的武將,這個人這個時候發出一股令人恐怖的氣息。他難掩心中慌亂,居然說“太尉,還是您先請。”這完全不合規矩,趙桔站立不動伸手向前說“殿下,您請!”完顏亶才發覺自己失態,領先邁開步子。
一上主席台,有嶽飛率領海師將佐上前敬禮招呼。等金國使團坐定,南宮夜雨和駱駝祥子下台去升龍旗。一時間,鼓樂嘹亮,趙桔率先起身向象征大宋皇帝的龍旗敬禮。完顏亶和屬下也隨之起身致敬。
龍旗升到頂端,鼓樂頓息。台下走來一名上將,敬禮高呼“金國太子殿下、大宋海師太尉閣下末將趙權,敬請二位檢閱大宋海師一部!”
金國太子不知如何答應,趙桔欠身回禮道“有勞將軍!”
鼓樂聲又起,在趙權引領下,趙桔陪同完顏亶象征性巡閱了海師兩列橫隊。
完顏亶一路走來,發現宋兵肩扛火槍,士氣高昂,紀律嚴謹。可也發現他們前列隻穿整片鋼製胸甲,後列竟除了鋼盔,身上沒著甲胄!
主席台上的大河馬和答滴答望了偷笑,對視一眼意思是趙桔隻要麵子好看,這些人上陣,幾番弓箭就全死傷了。
檢閱回來,趙桔陪完顏亶落座。嶽飛下台敬禮道“諸位大人,請觀看我海師步軍操練!”
一時間,校場中走進一組百人方陣,除了當先三十人著胸甲外,其餘大半還是沒有甲胄。金國武將不禁流露出一絲欣喜。
方隊站立良久沒有動靜,而他們前方卻有許多兵士在迅速組裝一些器械。
一刻鍾後,那邊組裝完成,參與組裝的兵士在兩旁豎起兩麵巨大的鋼板。嶽飛這時揮動紅旗,鋼板後的兵士搖動軲轆,眼看兩條軌道中,數十排騎兵模型向前迅速移動。那些模型木馬和模型木頭兵都覆蓋著鐵甲鐵衣,由於齒輪作用,行進速度幾乎與普通騎兵相等。
在宋軍麵前一丈,橫著一根紅色麻繩,所有觀眾都有些明白這是宋軍的生死線,一旦騎兵超越,他們將萬劫不複!
宋軍那個方陣立刻行動,前麵是直射火炮,隨後迫擊炮,接著是幾排火槍兵,最後架起兩台古怪的機關台子。
一等騎兵模型在一公裏外發動,方陣中一名少校就命令火炮開火。火炮彈丸的動能,瞬間把騎兵陣營犁出了幾道缺口。稍近,迫擊炮開火,騎兵人仰馬翻,被一邊煙霧籠罩。
此時,進攻的騎兵一方隻剩一半人馬,那名少校又命火槍兵齊射,密集的彈丸穿透鐵甲,把靠前的木頭馬和人打得四分五裂。
金國使團看著驚心動魄,卻寄希望於最後一批兵馬越過那根紅線。可是,那些宋兵毫不慌亂,有條不紊推出兩台機關台子。“突突突!突突突!”原始的機關槍發出節奏的轟鳴。最後一批騎兵,連人帶馬被迅速肢解!
兩根軌道上,已不見完整的人和馬。宋兵仍不罷休,竟在機關槍的掃射中,又完成了一遍裝彈後的槍炮齊射。前一排士兵還扔出了手榴彈,把前麵的殘渣一轟而淨。
硝煙彌漫中,金國使團所有人麵如灰土。他們都感覺到即使最後恐怖的機關槍不出現,那些騎兵也不可能幸存。
無煙火藥是趙桔在火炮研究所暗示過的。在他外出流浪期間,有幾名年輕學者果然用硝酸和植物纖維實驗成功,獲得了當年武夷公府大獎!火槍的射速由此大大提升,不用因為發射藥的灰燼清理而浪費時間。帶殼子彈也因此應運而生,後膛填裝,子彈進入整體量產,雖然尚未領悟激發,但機關槍側麵同一個位置的引信在轉輪鏈帶的牽引下,經過固定的煤油噴燈時,引燃便可以連續開火。
火炮研究所為了保障連續性和避免槍管過熱,設計出六根槍管,輪換反複,射速可以達到每分鍾四十發!
完顏亶的下巴在顫抖,對一旁的趙桔說“趙兄,您瞞得我好苦。”趙桔露出一抹微笑“君子乎?小人乎?”完顏亶歎了口氣沒有回答。
這場演習本是趙桔前幾天來軍港策劃的,就是要金國人徹底放棄思想上的抵抗。當時嶽飛、趙權都表示反對,覺得有了機關槍,手拿把攥滅了金國豈不更好。趙桔不得不苦口婆心勸他們一夜,講北征勞民傷財的道理。二人說不過他,最後也隻能同意。
在軍士打掃完場地後,大閱兵隨之開始。大約有上百個海師方陣經過主席台。其中,機關槍就過了三百多台!
趙桔起身摘下寶劍麵對台下海師舉起,引來一片歡呼。他回身對完顏亶說“殿下,大宋皇帝陛下把戰爭之劍交予我手,拔劍則戰!而我在等待您的答複。”完顏亶起身尷尬笑道“以和為貴。”
演習結束,趙桔換回文官打扮,領完顏亶登上陸家嘴燈塔,觀賞黃浦江風景。時值日暮,一抹斜陽照在江麵上。完顏亶俯瞰上海風光,繁華和壯美的景象並沒有讓他的心情好起來。他更為關注燈塔下的海師軍港許多特大號的戰船正在裝運兵器物資,無數火炮和機關槍被鋼架軲轆吊上甲板。
完顏亶低聲問一旁趙桔“趙兄,您有這樣的雄師何必花那麽大心思與我朝媾和?若是開戰,您的功勞豈不是更大?”趙桔望著塔下沉默了一會,才回答“殿下,您看那些兵士,最南來自南越、最西來自成都,都是大宋疆土中的子民。你我一戰,少不了傷亡慘重。他們中會有許多人埋身萬裏外的疆場,長為異鄉之鬼。他們的父母親人連這些人的屍骨也找不到,隻有一張薄紙證明他們死了。”
趙桔帶著一絲憂傷繼續說“一將成名萬古枯,既然你我心中已分出勝負,何必再要為一時功名背負無數人的性命、和其後無數家庭的沉痛?”完顏亶點頭道“趙兄此言極善,我將永記心中。”
翌日,金國同宋國、夏國在上海賓館大廳舉行儀式,簽訂和約,史稱“上海和約”。趙桔擬定的變異凡爾賽條約得到金國使團的全盤接受。
三方簽字在一張大長桌上,宋、夏、金三國皇帝的委托詔書焚香供奉在長桌前麵。西夏由太子李仁孝為正使簽字,趙桔作為南宋正使領先簽字,兩名副使分別為秦檜和高清。
趙桔早有預謀,不願自己名字與秦檜同列在這份神聖的和約之中,更不願讓奸臣的名字玷汙這一輝煌的史料記載。他上桌簽字時,突然擊額說“啊呀!本官把印鑒忘在車上了。”回身就對一臉喜氣的秦檜說“秦大人,有勞您去我車那裏問侍從取了過來。”
秦檜推托不得,隻能匆忙出去尋趙桔的馬車。今天他比誰都高興,隻要他在和約上簽上名字,那今後宋金兩國都不可能定他為叛徒,否則這份和約將受到質疑,無形中它成了自己的護身符。
出了賓館大門,秦檜欣喜發現趙桔的馬車就在不遠處,他急忙走去跟守在車邊的金骰和南宮夜雨傳了趙桔的話。他倆也不敢怠慢,南宮上車一通翻找,許久沒有尋見,粗手大腳還把車裏兩隻高腳玻璃杯給打碎了。金骰在車外大罵“你這廝!敢把少爺的酒杯砸壞,我看你是因為少爺早上罵你而存心泄憤!”南宮大怒,也不找印鑒,跳下車就跟金骰拉扯對罵。
秦檜急了忙勸“二位小爺哎!什麽時候了?裏麵可是在行國禮,你家太尉正等著用。休鬧休鬧。”他一陣好勸,才息了二人爭吵,金骰又上車去找。
大廳內,秦檜一走,趙桔就從懷裏摸索出一枚印章說“糊塗了,原來帶在身上。”說完蓋上印。下麵就該秦檜簽字,趙桔忙叫司馬寺去喚秦大人回來。
司馬寺去後良久,也不見他和秦檜回來。這時,夏金兩國的正副三使都已簽名蓋章,眼巴巴等著宋國使者。趙桔一揮手說“不等了,錯過了吉時不吉利。”隨後示意張山說“張大人,請您代勞簽吧。您是本地主官,又權戶部尚書,身份也當得。”
張山聽了一愣,刹那間被巨大的驚喜所淹沒。他難掩激動,向趙桔施禮道“能效此命,本官不勝榮幸。”說完就去大宋皇帝聖旨前磕頭告請。九叩之後,張山回來在一式三份的和議上簽字蓋章。接著高清便上去最後簽了,三國各領一份和約,正式禮儀到此結束。
等司馬寺找到秦檜,把他領回合議大廳,完顏亶已在同趙桔舉杯互賀了。再看三麵聖旨下的香爐,殘香早已燒盡,秦檜明白自己錯過了人生最緊要的時刻。他沉聲問一名禮部侍郎“本官不簽,如何禮成?”那名侍郎說“趙太尉怕錯過吉時,命張山大人替補您簽了。”
秦檜一聽當時就料定是趙桔一黨出的花樣,由此更加痛恨趙桔、張山和高清。
其後的晚宴中,趙桔特地向秦檜敬酒致歉。秦檜經過一番思想鬥爭,覺得這年輕人老成多謀,加之支持他的勢力極大,不能輕易與其翻臉。於是此時對趙桔顯出一副極為和藹模樣說“賢侄當機立斷,免了老朽貽誤吉時之罪,本該謝您才對,何須客氣。來來來,吃了這杯酒,老朽祝小相公來年把小字去了,下官願為您牽馬引轎。”
趙桔聽了秦檜這話,心中無比歡喜,隻暗暗可惜要是張山和高清說這樣話就更順心了。
一遍敬酒後,完顏亶拉著趙桔去露台。出了落地窗門,有一張小桌兩張椅子麵對黃浦江。答滴答和金泉一起守在門口,不讓人打擾。
來到桌邊,完顏太子堅持請趙桔先坐。趙桔告罪坐了,他才坐下說“趙兄,在下有二事相求。”“請講。”
完顏亶與趙桔相處這麽多天,也喜歡講話簡單扼要“第一,我需要一支像你們海師一樣的軍兵保護我回到燕京繼位。第二,能不能考慮賣給我國一百台機關火槍,我將用來剿滅蒙古的叛亂。”
趙桔沉思了一陣,回答“我武夷船隊旗下有一支突擊隊,一千兩百多人,配備長短火器,外加團隊訓練。雖然沒有火炮和機關槍,但護送殿下回京當是無礙。”完顏亶問“相比海師如何?”趙桔輕輕一笑,隻說“他們平常的薪水和海師軍餉是一樣的。”完顏亶明白他的意思,趙桔顯然更推崇自家的私兵,當時一笑無言。
趙桔繼續回答“機關槍現在不能,一則我國朝廷萬不能答應,二則靡費太甚,貴國用不起。”他隨後解釋“昨天演習用去的子彈,大概要值五千兩。貴國要使用機關槍打蒙古,沒有五百萬兩拿不下來。”完顏亶倒籲一口冷氣問“那可如何使得。”
趙桔本對日後的蒙古大軍心存恐懼,也希望金國能在萌芽時削弱他們。於是說“我可以稟明我朝聖上恩準,出售給貴國一萬支火槍,並派教官訓練兵卒使用。與騎兵配合運用,雖不能痛快大勝,但兩年內總可以平息。”
完顏亶鬆下一口氣,笑問“這兩條幫我都要錢吧,價錢我們現在談?”趙桔微笑道“你我還沒傷壞腦筋嗎?這價格您放心,就到這裏,不會讓你罵我小人。”說著比劃自己的胸口,說明偏高,但不到脖子一樣殺人。完顏亶看他樣子大笑說“趙兄,想不到您這麽在意,我一時失言而耿耿於懷,是不是要我跪下賠禮才作罷?”趙桔也大笑道“豈敢豈敢。下次再不講了,再講罰一千兩。嗬嗬!”
二人一起碰杯大笑,此時露台門被打開,唐梔走出來。趙桔連忙站起來問“親愛的,你怎麽來了?”唐梔先向金國太子一福施禮,完顏亶趕忙起身回禮。唐梔這才回答趙桔說“桔子,聽說你們定了和約,在這裏慶祝,就和二位公主一起過來了。你們沒什麽事了吧?你陪我去跳舞。嗬嗬。”說完挽著趙桔手臂往大廳裏去,還回頭說“殿下,您不一起來嗎?”完顏亶一笑說“好的。”
進入大廳,就發現來了許許多多的官宦家的女眷在裏麵聊天喝酒。一時間珠光寶氣,雲鬢花顏,平添一種浮華氣氛。趙桔發現女賓們戴著和唐梔一樣的絲綢手套,配著長裙高跟皮鞋個個婀娜生姿。
絲綢手套是唐梔前些日子在上海讓裁縫定做的,起因是她又一次單獨坐趙桔馬車出去,下車時習慣地把手伸出讓南宮夜雨扶,南宮當時忸怩地不敢去接。宋時男女大防雖沒有明朝那麽森嚴,但平常也不便肌膚相觸。南宮窘得麵紅耳赤,隻能背過身把肩膀湊了上去。唐梔發現這樣很不方便,就決定發明歐式的女士手套。
想不到她一戴上這種手套,就大受香奈兒她們的豔羨,都求著唐梔討要。唐梔見有市場,便一不做二不休,用趙桔私房錢買下那家裁縫鋪,專門製作和銷售各類女士手套。品種有長的,短的。還有皮革、布料和絲綢的。一經麵市便大受仕女們歡迎,戴著手套既高雅又少去許多男女間的尷尬,此後變成了大宋女子出門必備的行頭。
趙桔問唐梔“怎麽來這麽多太太小姐?”唐梔說“張大人夫人叫的,她說在上海我們女人應該快樂自由些。”趙桔笑說“張夫人不像古代人。嗬嗬!”
完顏亶眼看唐梔和趙桔親密,心中一片羨慕,覺得是該考慮自己登基後誰做皇後的事情了。他雖有三名妃子,年輕漂亮,卻見他總是忌憚極多,沒有趙桔那位未過門的夫人那樣相互間親密無間。
不覺間,完顏亶眼前一亮,香奈兒那絕世容顏浮現眼前。他倆在侯府晚宴中見過,但那時金國太子雖然仰慕她,卻過多糾結於兩國和談,沒有那般心思。這時,心無掛礙的他,覺得香奈兒怎麽看怎麽舒服。
完顏亶一甩袍袖向香奈兒走去,一施禮道“公主請了,在下能否邀您去北地一遊?”香奈兒笑道“王子,你那裏好玩麽?”“好玩好玩!冬天掘冰網魚,夏日叢林狩獵”完顏亶一通解說,講得公主心曠神怡。
三拍的音樂響起,趙桔躬身請唐梔跳圓舞曲,唐二小姐露出迷人微笑,把手遞給他。二人在大廳中央旋轉起舞。香奈兒跟趙桔學過,看著心癢,就對完顏亶說“殿下,我們也跳舞好麽?我教您。”完顏亶欣喜若狂道“榮幸之至。”
隨後,香奈兒的侍女們成了教練,教三國使團的文臣武將跳舞。答喝嘛和答滴答簡直樂瘋了,摟著女孩們的腰亦步亦趨,很快便就掌握要領轉了起來。
唐梔同趙桔跳完一曲,漫步走到嶽飛麵前,嶽飛趕忙從坐位上站起敬禮。唐梔一笑邀請“將軍,能不能讓我陪您一曲?”嶽飛有些不知所措,但眼望唐梔清澈的笑容,挺直身說“夫人,敢不從命。”
大宋的另一名將韓世忠也在場,眼看唐梔教嶽飛跳舞,走去問趙桔“太尉,我可不可以”趙桔笑道“我家夫人一向仰慕二位將軍,韓將軍自可請她教你。嗬嗬。”
韓世忠高興地去唐梔那邊等候,卻發現自己兒子韓三泰已排在前麵等嶽飛下場。韓世忠一把他揪到自己身後說“讓爹爹先來。”韓三泰嘟囔道“跳個舞而已,連親生兒子也不顧了。”“嗯?!”“您老人家先請。嗬嗬!”
嶽飛本是練武奇才,手腳非常協調,這種簡單的華爾茲舞步一曲未了便已掌握。可他發現韓世忠在一旁等,就故意裝作遲鈍,要求唐梔再帶他一曲。唐梔微笑答應了,韓世忠卻兩眼冒火,暗罵嶽飛促狹。
和唐梔一樣受歡迎的還有趙杏兒,趙旉和李仁孝兩位太子爭著要與她跳舞,他們兩個男孩隻能協商好輪流陪趙杏兒。趙桔眼看林靈公主一個女孩在那裏孤單,就走過去請她跳舞。林靈臉泛紅光,挽著趙桔胳膊下到舞場,眼神中透露出無比喜悅。
晚宴終了,賓客們紛紛道別離開。趙桔驚訝發現香奈兒和完顏亶居然一起跳了一晚上的舞,從未分開。結束時兩人還依依不舍,完顏亶親自送公主上了馬車。
過後,完顏亶把北歸的時間一再拖延,天天去侯府拜見大公主。二人整日裏在上海街市閑逛遊玩,香奈兒總是在夜晚九點才回家。趙桔看在眼裏暗罵“昏君!”
金國使團的隨員們生怕日久生變,紛紛上諫太子趕快回國登基,安撫國內民心。完顏亶虛詞推托,一會身體不舒服,一會翻黃曆說不宜出行。最後連趙桔也急了,封閉府門不許完顏亶覲見公主。搞得香奈兒十分惱火,家中吃飯時一直給他臉色看。
完顏亶碰了兩次壁,知道趙桔是在催他上路,隻能收起心思,登上趙桔為他安排的快船趕回燕京。臨走之前,趙桔和香奈兒都去送行。在回府路上的馬車上,香奈兒偷偷抹淚,趙桔眼望窗外說“瞧瞧。”香奈兒用淚眼白了他好幾下。
送走金國使團的第二天一早,趙桔率大宋使團返京複命。下午,趙構在皇宮舉行盛大儀式,慶賀這次和約簽定。
大殿內,趙桔大禮參拜君王,奉上“上海和約”。趙構早得到抄本知道內容,當時親自走下禦階接過。趙桔接著把腰間寶劍雙手奉還,皇帝雙手取回掛回玉帶上。趙桔又從司馬寺手上捧起龍旗,遞給皇帝。
趙構朗聲開言“趙卿殫精竭慮,精忠為國。以一紙和約拯救百萬宋人於兵災淒惶,朕賜卿龍旗護佑。隻要朕在位一日,龍旗之下莫須敢犯!”
在場朝臣當時皆驚,官家此舉無異於頒出“丹書鐵卷”,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龍旗代表皇帝儀仗,趙桔要是身邊豎起這麵旗幟,就表明任何人不得冒犯於他,否則就是藐視大宋皇權,將受到嚴厲懲罰。
趙桔知道輕重,立刻就要推辭,趙構臉色一沉,把龍旗推回給他。趙桔不得已收下,趙構才微笑低聲道“桔弟,哥哥是一番好意,否則你日後當不好過。”趙桔聽著詫異,但在大殿之上不好詢問。
他們君臣授受龍旗,引發許多朝臣不滿,可礙於兩名宰相默不作聲,也隻能眼看著生米煮成熟飯。左相趙鼎本想出班反對,可被右相呂頤浩和禦史大夫汪伯彥左右扯住,眼神充滿規勸。趙鼎一想趙桔雖然年輕,卻不是仗勢跋扈之人,也就按捺下來。
儀式在冗長的封賞中結束。趙桔被封為少師,正式成為和宰相同品的正一品大員。張山和高清都加了紫金光祿大夫,都到了正二品的官階。使團其他官員俱有升遷,隻秦檜被賞了白銀千兩就沒了下文。
秦檜此時沒有怨恨隻有恐懼,懷疑官家和趙桔是不是從金國人那裏聽到些自己底細,所以此次隻給微薄獎賞。回家之後,秦檜夜不能寐,惶惶不可終日。
不過幾日,大宋朝廷得到消息,完顏亶在武夷突擊隊護衛下,進入燕京宣布和約,成功逼迫吳乞買退位,登基成為皇帝。他本已獲得金國軍方支持,加之使團中的官員觀察到宋軍武力,一經傳揚後,金國上層一邊倒支持新君登基。吳乞買狼狽退位,被完顏亶封為失鐙郡王,譴責他冒失毀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