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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阮卿收拾完就去找肖度了，李振給他發微信的時候說叫他催催肖度，但當阮卿來到藝術班的教室，發現門口沒人。
    奇怪，不是說好要他來找他的嗎？
    怎麽人都不見了……
    阮卿正準備發微信消息給肖度，他點開肖度的對話框，看著頭像，發現對話框裏隻有簡單的轉賬對話條。阮卿思索了一番，準備打語音電話。
    還沒按到語音通話，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不好意思。”肖度走到阮卿身旁，“我來晚了。”
    阮卿收了手機，“沒事，我也沒等多久。”
    “我剛剛去了廁所。”
    “哦。”
    肖度走到他身旁。
    你去廁所給我報備什麽……
    隻是，這個人好高啊。
    阮卿看著肖度，他的眉骨很好看，蘸著水，睫毛格外長，濕漉漉的。
    肖度的臉型很硬，但沒有攻擊性，近了看發現他的臉型搭配五官，其實長得很溫柔。
    阮卿收回眼神，肖度進了教室，拿上書包，對他說：“我們走吧。”
    “好。”
    阮卿運運神，扯著書包尾隨著肖度。走了一會兒，前麵的人突然停了。
    阮卿奇怪地問：“怎麽了？”
    肖度：“你走得有點慢，腳疼嗎？”
    阮卿：？？？
    “沒有啊。”
    “那為什麽走那麽慢？”
    大哥，你是風雲人物你知道嗎？
    肖度最終並排走到阮卿身旁，阮卿低著頭，隻覺得四周有目光在朝他這裏看。
    好不容易熬過從教學樓到校門口這段路，肖度又停下了。
    “李振呢？”
    “他已經在拉麵店了。”
    肖度沒什麽表情，“哦。”
    兩人並排走過大馬路，拉麵店就在學校對麵，阮卿來過兩次，雖然次數不多，路還是記得的。
    隔著窗就看到了李振，他們走進店裏，李振恰好抬頭，看到了他們。
    兩人入座，李振說：“你們也太慢了，我都等了半個鍾頭了，還好沒叫服務員，不然等會兒麵都涼了。”
    阮卿嗬嗬道：“我五點半發的微信，這才五點四十五，你等了半個鍾頭？”
    肖度沒說話，放下書包，目光掃向菜單。
    李振咋咋呼呼：“我說兄弟，給我留點情麵這麽難嗎？”
    阮卿笑了笑，指著李振的手機說：“你的聊天記錄都是證據。”
    “嘿還和我杠上了。”李振扭著脖子，朝肖度看去：“行，就衝你這杠精的勁兒，這頓我請，你們吃什麽？”
    阮卿：“我隨便。”
    李振：“度哥你吃啥？”
    “叉燒豚骨。”
    阮卿看向菜單，這裏的豚骨湯底賣的都很貴，四十起步，這對於學生來說不是一個小數目。
    “夠狠。”李振搖搖頭，“那阮卿你就招牌怎麽樣？”
    阮卿看向李振：“區別對待。”
    李振：“哪兒啊，度哥明天就成了全校男生的公敵了，你還能活很久呢。”
    肖度：“別亂說話。”
    李振：“欸，我開開玩笑嘛，不是這開學典禮，度哥主持嘛，總得上刑前吃頓好的，不然哪有力氣抗戰啊。”
    李振的這番話並不難理解，肖度長得好看，開學典禮的時候，肯定有女生會注意到他。
    阮卿想了想說：“明天開學典禮什麽時候？”
    李振擺擺手：“八點半，學校禮堂，誒你去過沒？”
    阮卿：“沒有。”
    肖度在一旁突然道：“禮堂不好看。”
    阮卿的麵前推來了一份菜單，他偏頭，肖度正看著他，說：“禮堂不大，但是可以放很多人，收音效果還行，但是音效很差。”
    嗯？
    李振嚷嚷：“行了啊度哥！你就別挑了，學校沒要我們去操場曬太陽就不錯了！”
    原來播音生對設備這麽挑剔。
    阮卿頭一次認識到藝術生的個性。說實話，還真挺別致的。
    五分鍾之後，拉麵上桌，李振三兩口就解決幹淨，起身去結賬，阮卿對他說：“等會兒我把錢轉給你。”
    “不用。”
    “不用。”
    兩道聲音傳來，阮卿愣是迷幻了。
    他看向肖度，肖度正看著李振。
    李振下巴一鼓，嘖了一聲。
    半秒後，肖度淡淡地說：“他錢多。”
    說完，就繼續吃碗裏的拉麵了。
    原來藝術生不僅挑剔，
    還很記仇。
    開學典禮當日。
    阮卿起了個大早，太陽還沒升天，窗外的操場上就有人在打坐背書了。
    按理說開學典禮這天並不是像平常一樣緊張，但總有同學願意早起學習，這點就足以與別的高中拉開差距。
    成績的好壞總是在日積月累中逐漸成型的。
    阮卿洗漱完發現李振也起了，於是這貨的下床也起了。
    李振下床，看見肖度正在穿衣服，打趣道：“喲，度哥起這麽早啊？”
    “被你吵的。”
    他們三個出了寢室，下樓的時候阮卿看見了曾永星。
    他還是一樣徹夜未歸，不過昨天阮卿聽說，曾永星在外麵租了房子，不常住校。
    曾永星看到他們三，目光一排掃過，最後停在了肖度身上。
    阮卿注意到，曾永星看肖度的時候，眼神並不友善，反而帶著一點敵意。
    李振打了個哈欠，對曾永星說：“早啊。”
    曾永星：“早。”
    “今天開學典禮，沒忘吧？”
    曾永星：“嗯。李振，你幫我向老師請假，謝了。”
    說完，就繞道走了。
    阮卿雖然不了解這個寢室的事情，但基本的觀察能力還是有的。
    “打籃球的”和“學藝術的”關係不好，但“傻小子”似乎成了和事老。
    那……他是啥？
    ……“悶頭青”？
    新班級新氣象，阮卿剛到教室，就被號稱“文娛委員”的女生叫來幫忙。
    “文娛委員”叫張怡，戴著眼鏡。
    “你是阮卿吧？”
    阮卿點點頭。
    接著一塌紙靠了上來。
    張怡推了推眼鏡說：“你幫忙發一下班級口號，等會兒要用。”
    阮卿粗略地看了一眼“班級口號”——
    學習，學習，再學習！努力，努力，再努力！
    簡單。
    粗暴。
    一張a4紙，每張有五個，需要裁剪。
    自分了班之後，班裏就把組分好的，每組正好五個人。
    阮卿心情複雜地發完這些紙，正好教室門口有人走了進來。
    班長喊道：“大家安靜！班主任來了！”
    阮卿一看，鄭東陽。
    鄭東陽？
    不是，數學金牌教師，怎麽當上文科班的班主任了。
    鄭東陽今天穿著正裝，正如同他們穿著校服一樣，不同的是，鄭東陽的穿著看上去一絲不苟，但真的很像高級領導。
    站遠了看，鄭東陽的身材很不錯。
    “等會兒聽廣播，到教室外麵集合，隊伍怎麽排不用我教了，然後班長領隊去禮堂，注意，行程中不許說話！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
    “好。”鄭東陽走上講台，對底下的學生說：“大家先把教材拿出來，咱們講一個題，翻到48頁。”
    大夥唰唰刷地翻書，阮卿還沒反應過來，身邊的同學就已經開筆帽了。
    好不容易講完了題，廣播正好響了，大夥齊刷刷地起身出教室，阮卿認栽地站在了隊伍的最後一個。
    “設備調試好了嗎？”許樂易擰開水瓶，扭著脖子對玻璃房內的人說道，“好了咱們就開始，別耽誤時間了。”
    玻璃房的同學正帶著耳機，朝許樂易比了個“ok”。
    許樂易對一旁正在看著稿子的肖度說：“肖度，你緊張嗎？”
    肖度翻了一頁，“還好。”
    許樂易笑笑：“我也是，不知道為什麽，每次和你一起主持，我總是很淡定。”
    “是麽。”
    “對呀，也很開心能和你合作。”
    肖度合上播音稿，平淡地回道：“謝謝。”
    許樂易麵頰微紅，接著繼續看自己的稿子了。
    阮卿隨班抵達大禮堂時，發現裏麵已經人滿為患了。
    教職領導都已入座，學生老師人擠人，阮卿朝前排看去，發現帶著小板凳的學生真不少。
    南市一中的禮堂是不大，但是設備也不壞，阮卿一眼掃過前排的大音響，國歌正在如火如荼地奏著，音調激昂雄壯。
    後背突然有股力道傳來，他回頭一看，居然是李振。
    “真他媽巧。”李振樂嗬道。
    “一樣一樣。”阮卿問，“你們班什麽時候到的？”
    李振挑挑眉，“就在你們班後麵跟著呢，現在這什麽世道啊，開學典禮還得排隊。”
    “熱麽？”
    “還好，還沒入夏，這溫度倒是不樂觀了，學校真摳，空調都不開。”李振說，“你說等會兒台上度哥會怎麽表現？”
    阮卿莫名其妙：“我怎麽知道。”
    李振班級的班主任來了，阮卿見過他們班的班主任，叫王芳，名字雖土，但人長得很好看，聽說脾氣也好。
    李振縮了回去，等王芳走了，他又湊了過來：“你知道和度哥搭檔的那個女生嗎？”
    阮卿搖搖頭，還好他坐在後排，說話做動作鄭東陽都看不到。
    “這你都不認識？咱們學校女神級別的人物啊。”
    “我才剛來多久。”
    “也是。”李振說，“不該啊，你應該去過藝術班的。”
    “女的好看，男的也好看，我怎麽分辨？”
    李振一掌拍在阮卿肩上：“厲害。”
    阮卿支開他的手：“我當你是在誇我了。”
    “那好，我再告訴你一個八卦。”
    “什麽？”
    “就和我們度哥搭檔的那個女生。”李振下巴一揚，阮卿朝台上看去，發現肖度和一位女同學已經在舞台中央了。
    開始了？
    “他們？”
    “女神許樂易，喜歡我們度哥，全校都知道。”
    “什麽狗屁八卦。”
    李振恨鐵不成鋼道：“你就等著吧，這下，度哥的坑可挖大了，全校女生往裏跳。”
    “……”
    “裏麵最厲害的，就是許樂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