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I:誓約長箋(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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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行隊伍”對精靈族廢棄的聖地探索持續到了今年,已經有數百回的曆史。
若是那塊地方真的有“失落之卷”的線索,恐怕也被反複的地毯式搜尋給翻找出來了。
可是,沒有。
因此這個隊伍早已經變成了一種形式,也是一種榮譽的象征。
就像是聖書戰獲勝者和每座靈城的城主都能得到大家的尊崇一樣,並沒有什麽實際性的目的,隻是一種象征性的儀式。
那麽,“永行隊伍”為什麽還會被針對?
而且還是被能迅速解決掉雙聖階的強大實力者針對?
那退一步來思考,如果不是針對“永行”,針對的又是什麽?
帝坎貝爾在阿達加迦困惑地注視下,仔細回憶了自己之前的種種推論,以及跟諸位城主一起探討的內容。
然後,他的動作微微一滯。
“怎麽了?”阿達加迦敏銳地注意到了。
帝坎貝爾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那位爵位戰士:
“另外四位城主已經通知到了嗎?”
“是。”
一度驚呆的爵位戰士迅速回神,飛快地說。
“又有一名聖書騎士死了,他所持有的兩本聖書也丟失了,塞爾城主已經下令全體爵位戰士出動戒嚴,並且聯絡了另外四位城主。有兩位城主正在進行聖書戰的第一場戰鬥,會稍晚一些才來,另外兩位已經抵達中央城堡……”
“聖書騎士怎麽安排的?”帝坎貝爾卻問。
“聖書騎士?”爵位戰士不解。
“塞爾城主有沒有讓所有聖書騎士集結在一起?”帝坎貝爾問。
“沒有,他找諸位城主借了聖書騎士,並讓他們分頭幫忙追擊凶手……”
他話沒說完,麵前的帝坎貝爾就已經消失了蹤影,隻在空中留下傳送魔法使用過後的魔法餘韻。
“這……海克魯城主這是去哪兒了?”爵位戰士困惑的杵在原地。
“中央城堡。”
阿達加迦毫不猶豫地替帝坎貝爾說明。
“帝坎貝爾城主想盡快趕過去阻止塞爾城主調用聖書騎士分散追擊凶手,所以才會直接以短距離傳送魔法趕過去。”
畢竟傳送魔法十分消耗魔力,他剛才就用過一次,現在又繼續用的話,依照魔力的複員周期……他這屆聖書戰後期可能就會相當危險了。
“為什麽?”爵位戰士滿臉疑惑地問。
阿達加迦肯定道:“因為,那凶手的真正目的明顯就是聖的騎士們。”
爵位戰士驚呆了:“你這個低等戰士又是怎麽知道的?”
“我……胡亂猜的。”阿達加迦話到途中及時打住,以不確定地語氣道,“而且,帝坎貝爾城主擔憂的是——”
“是?”
“這很可能也不是真正的目的,而是為其他目的所準備的開始。”
爵位戰士被他的話嚇到了。
“阿達……和,那位爵位戰士先生。”
這時候,原本在酒館裏為了吟唱治療而無暇說話的卡露雅爾的聲音傳了出來。
“勞駕你們過來幫一下忙。”
阿達加迦與爵位戰士急忙跑了進去。
他們看到卡露雅爾一麵用法師袍幹淨的袖子拭掉自己額頭的汗水,一麵艱難的站起來,沒走出一步就差點頭朝下栽倒,幸而阿達加迦及時伸手扶住了她。
治療魔法吟唱的價格之所以高昂,就是因為太過消耗魔力。
“卡露雅爾小姐,你的魔力已經……”她魔力已經見底了,阿達加迦擔憂並愧疚地看著她——沒有魔力的話,她還能贏得聖書戰嗎?
“已經快耗空了。不過,沒事。”卡露雅爾借著阿達加迦的胳膊盡力自己站直身軀,堅強地說,“我已經穩定了科特拉維的情況,這個失禮又輕浮的亞靈暫時不會那麽容易就死。”
接著她指便使著阿達加迦和爵位戰士抬起科特拉維躺著的門板。
“這位爵位戰士先生,您不參加這屆聖書戰吧?”她禮貌地詢問。
“我實力不足,暫時不……”
他自謙的回答沒來得及說完,就被卡露雅爾打斷。
“那就勞煩您使用空間魔法,開一個夠我們四個以及這塊門板的傳送陣,把我們送到中央城堡去——快!”
爵位戰士:“……”
這位美麗的小姐似乎錯把他當做法師了!
“快點!”
她不容反駁地催促道。
“阿達,等我們一到城堡,你就去找塞爾城主,讓他以最快的速度征調城裏最好的三名特席水域法師來協助我進行後續治療。”
她說:“要是遲了,科特拉維醫生還是會死,那我們就要失去全靈族最偉大的醫生了!”
僅僅數分鍾後——
西烏斯中央雪白城堡其中一間側廳裏,六位城主盡數到齊,盯著中央被四位特席水域法師圍住的科特拉維。
三道水域魔法特有的柔和餘韻不停在空中交替閃現,卡露雅爾站在旁邊向三位光係水域法師講解她緊急治療吟唱時主要顧及的兩個方麵——
“心髒和肺葉。”卡露雅爾說,“我畢竟隻是高階,魔力十分有限。”
——加上魔減症。
“醫生被發現的時候,心髒已經缺失過半。”
卡露雅爾簡要地說明情況。
“我最先修複的是心髒,確保他能自主供血,超再生才能運作起來。接著就是肺葉,確保他能自主呼吸,大腦不會因此壞死……”
至於其他內髒的修複,以她被魔減症削弱過的魔力根本就做不到。
甚至如果不是她在場,根本就修複不到這種程度,科特拉維可能早已經死亡。
因為,一般亞靈所受的傷都隻會波及到骨頭,就能被防禦魔法給擋下,尤其是高階,即便昏死過去也會被“精靈誓約”的防禦魔法所保護,讓他們的超再生有足夠的自我修複時間。
也就是說,雖然偶有內髒或許有內出血的情況,但是不會憑空消失大半軀體。如果出現了貫穿傷,也隻是局部的缺失,根本不會像科特拉維這樣,大麵積的、仿佛隻有小半個後背的肋骨還在連著頭與下肢的恐怖傷勢。
光看那嚴重的傷勢就知道他在短短幾分鍾裏所遭受的那一道攻擊相當可怖,對方的魔力值可以說是瞬間達到了難以估算的量——遠遠超過所有現有聖階的總和。
即是說:若非卡露雅爾在場,又多虧她精準的判斷,花費最短的時間選擇出最恰當的修複治療,勉強保護了科特拉維的大腦並救回了他的維持超再生能力,醫生根本不可能僥幸存活下來。
與冷靜地下達指示讓諸位水域法師協助自己的卡露雅爾相比,外圍同樣是特席法師的艾琳娜城主看清醫生的傷勢後,最先驚恐地捂住嘴。
“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麽可怕的傷勢!”她驚呼道。
“這還是已經進行過緊急治療後的傷情,剛開始應該更為恐怖。”莉莉婭故意嚇唬艾琳娜。
“什麽?那也太可怕了!”艾琳娜繼續驚呼。
“我也沒見過這種程度的傷勢。”法比城主麥德施抱著劍站近處,從縫隙裏仔細檢查了科特拉維的傷勢,甚至想從他身上探查任何吟唱魔法使用後必定會留下來的餘韻——可惜,並沒有探查到任何餘韻的痕跡。
“醫生會沒事的。”卡彌城主威爾因雖然是個男女通吃的花心變態,卻擁有了必要的情商,否則是不能愉快的花心的。
他適時發揮了一點情商,開口安慰了大家。隻是他站的地方稍遠,因為以優雅為生命的他,並不想讓自己的城主長袍沾染上那些血腥味。
可惜他沒有意識到,這種跟話語相反的舉動,使得他說的話根本起不到任何安慰的作用。
最後踏進房間的是塞爾城主。
他一言不發在門口停頓了三秒,在嗅到那股屬於科特拉維的血腥味後,竟然在這隻有幾十步的短距離裏使用了短距離傳送魔法。
“塞爾……城主!?”
在場眾位亞靈都吃驚不小。
在他們驚愕低注視下,塞爾陡然出現在了距離科特拉維極近的地方,甚至完全不顧治療是否還在進行,直接拉開了其中一個站在醫生旁邊的法師,硬是擠到了醫生的身邊,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科特拉維雙目緊閉,早已經徹底失去意識,連痛苦都感覺不到,他的手也因此變得像冷鐵一樣,即便被塞爾溫暖的手握的再久,好似也永遠溫暖不起來。
可是,這樣的溫度塞爾卻不覺得陌生,而是如此的熟悉。
中央城堡外陡然電閃雷鳴,毫無預警的落下春季裏少見的傾盆大雨,就像那時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