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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小禾嘰嘰咕咕亂說一通，這死妮子習慣把人的胃口吊得高高的，整得鬼氣森森。
    此時陳香已然回複平靜，轉身出門時對我說：“明天，或許更難。”
    我捂了電話說：“明在，不會太難。”
    陳香一笑出去，門關上的那一刹那，我知道，是關上了關於我的一個記憶，世事無常，或許，我們還真的沒有足夠的把握自己的能力，那麽，一切在時間中流走吧，但所有的衝刷過後，剩下的，應是精品，總會爍爍閃光。
    重新拿起電話，蘇小禾在電話裏喘息聲清晰可聞，“嗬嗬，哥，陳香在你那？”
    我說：“先前在，現在不在了。”
    蘇小禾說：“那我不成了一個大罪人了，良辰美景，我給攪個稀爛！”
    我說：“蘇小禾，你正常點好不好，都是工作，什麽跟什麽呀，對了，你說李豔開店，是什麽促使的，還說得那樣玄的。”
    蘇小禾重又笑了說：“是真的，挺嚇人的，我不知道，一個女人為了一個男人，可以那樣的拚命，我的意思是說，一個女人，能把一個男人當成所有的奮鬥目標，所有事情的出發點，是不是挺嚇人的。”
    我快快地說：“什麽呀，說事情，太晚了，我也要休息了。”
    蘇小禾說：“李豔天天搞夜跑，媽呀，我以為可瘦了，可她那天苦著臉對我說就是瘦不了，你哥喜歡瘦的，象王妙，象陳香，象張路，再比如象你，我真是沒法了，我來搞個旗袍店，我穿著不下，店子就賣不出去，所以，我要逼著自己重生！”
    蘇小禾語不連句的，但我聽懂了，天，這李豔，竟然真的以為我對她的那層窗戶紙沒有捅破，是因為她胖，我不喜歡她的不漂亮，現在可好，把所有的生活和這個目標連在了一起，說實在的，心裏還有有些感動，但轉而一想，也是呀，能夠讓這份衝勁，再為李豔開出一片新天地，我不介意來當這個惡人的。
    我快快地說：“就這呀，哦，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對了，別沒事瞎跑亂說話，我擔心你都擔心死了，就怕你在哪惹個禍的。”
    蘇小禾說：“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為什麽你還讓陳香在你那裏留到這麽晚，是不是心裏有點小火苗按奈不住呀，嘻嘻！”
    我說：“別沒正經，對了，李豔那你有時間去幫下忙，你別忘了，你最早發瘋時，人家毫不猶豫地就借了你十萬塊錢。”
    蘇小禾說：“就是因為這，我覺得豔姐比你們都好，一個個裝的，隻有豔姐不裝，對了，哥，豔姐除了胖點，那份精明，那份在生意上的自信，我學了不少呢，我們現在可成最好的姐們了，見天地就在田芳館子裏吃個飯的。”
    我說：“算了，不說了，我要休息了，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吃飯都是李豔掏的錢吧？別老讓人家請，你可以請人家的，沒錢了，發個短信哥打給你。”
    蘇小禾笑著說：“別把我想得這麽低級，我和田芳能和她一起吃飯，拉高了平均顏值，是她賺了。算了，不和你說了，對了，王總最近是不是生理期呀，趙勁在你們那惹禍了吧，見誰都火大，我都扣了兩次加班錢了，我不就出去端了碗酸辣粉嘛，說扣就扣，那臉冷得能結成冰，真是的，你們搞好點，害得我們都不安寧。”
    蘇小禾啪地掛了電話，這丫頭，從來和我說話，都是東一榔頭西一錘的，不考慮順序，天馬行空，算了，不和她絞了。
    倒是她說王妙莫明其妙地火在，倒是真的讓我一驚。
    媽地，趙勁把她的整個計劃倒了個向，她及時調整，現在不是很好嗎，怎麽又是哪不對了。
    心裏亂成一片，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夢裏一忽兒是蘇小禾怪怪的笑臉，一忽兒是陳香紅透的蔥嫩。早起，腦子竟是沉沉的，或許，感情的一種透支，比之體力上的付出，更是讓人糾結吧。
    看到趙勁一起上辦公樓時，我想著，把工程所有的細節在核一下，王妙要來搞階段驗收和督查了。
    媽個逼地，這真的是一念天涯，一念陽光呀。草，自己公司做的事，還得找個婆婆管著，老子和陳香才是正室，現在連個小三的地位都不如，要她在後麵管著，這他媽地做的什麽事呀。可現實就是如此，說好的合約，不履行不行，那樣，公司又會重陷動亂之中。我不知道這個事情，如果趙江知道詳情，看到他一生的心血，現在實際上的運作，是這樣的一種狀況，會不會真的出什麽事情。
    趙勁卻是臉上沒有來由地蒼白，眼圈竟然都是紅的。
    我和陳香都感到驚訝。陳香看到我，一瞬間有點不自然，想起昨晚差那一線線的瘋狂，我心裏也是跳成一片，媽地，蘇小禾這瘋妮子的電話，倒是把我和陳香拉回了現實，如果真的出現什麽後果，我不敢保證，我如何做到全身而退還有一種自在瀟灑。就我這性格，我知道，做不到。而一旦突破了最後的底線，花江，我還能象現在這樣呆下去嗎。
    趙勁見了我和陳香，我剛想說到會議室再去商議下季度核查的細節，趙勁卻是搶先開了口：“我得回小城一趟，和王總還有些事情談，快的話，兩三天吧，這裏的事，你倆先頂一下。”
    我說：“是不是出什麽問題了？你這搞得我和陳香心裏毛毛的。”
    趙勁蒼白的臉上浮起一個笑容說：“沒有，放心，要出問題，也是我和她這間的問題，你倆盡心盡力，都按王總的要求做了，還有什麽問題呀。唉，我真的搞不懂了，我不知道，我把自己拖進了一個什麽樣的漩渦中。”
    趙勁從昨天開始，到現在，一直說的話有點奇怪，問又問不出個所以然。我隻得說：“好吧，就這樣吧。”
    趙勁轉身想走，卻是又猶猶豫豫的，用眼睛不斷地瞟著陳香，很讓人有點不解。
    陳香臉上突地浮起一個冷笑說：“向主任，我安排你陪趙總回去述下職，把趙總服務好，有什麽事，及時聯係。”
    我的媽呀，這是這麽多天來，陳香用這種口氣還有稱呼跟我說話。
    這完全是一種安排工作的口氣。
    趙勁臉紅了一下，對陳香說：“其實，你誤會了，真的或許這樣最好，沒別的意思。”
    媽地，老子倒是愣了，這倆女人，說的啥呀。
    陳香冷笑著說：“我不是安排了嗎，你倆回去，一起回去，我還得給向主任報妯差費用，是不是很周到，沒錯吧。”
    我一下明白。媽地，女人的世界真的玩不懂了。剛才趙勁的猶豫，我現在明白，是想要我一起回去，而不住地瞟著陳香的意思，又怕這層紙隔著的事，不好說挺尷尬的。陳香聰明人，媽地，老子以前還真的小瞧了她，一語點破，語帶點氣，但結果是以非常正常的程序安排我和趙勁一起回小城。
    陳香轉身上樓，趙勁歎了口氣，看著我無奈地笑了下說：“走呀，向主任，陳大老總發話了，這趟差事辦不好，你的費用得自個掏了。”
    已然轉身上樓的陳香聽到這話，突地轉過身來，冷冷地說：“我陳香也拿了工資的，公司報不了，我給向前報。”
    媽地，這是咋啦，大清早的，沒誰說什麽不愉快呀，怎麽到最後，總是成這個樣子，一個嘴朝東，一個臉朝西的。
    我和趙勁朝外走，我真的不知哪根神經搭錯了，對著陳香大喊：“香兒，要不，你開車送下我和趙勁到動車站得了，打車早高峰，不好打的。”
    陳香突地一下站住，沒有馬上轉過身，我正詫我這句話又是哪說錯了。陳香此時終於轉過身來，媽呀，那臉上的表情，是昨天正對著我醉紅成一片表情的陳香的臉嗎？
    “你說什麽？要我開車送你倆成雙成對地去動車站？我不是腦子進水了，就是生理期紊亂了。”
    陳香說完竟快快地上樓，搞得我尷尬地朝著趙勁笑笑，真的不好意思，這他媽地是有點吃醋的意思呀。
    趙勁吐了吐舌頭說：“本來昨晚幾乎一夜沒睡，現在倒好，大清早的，給我醒腦了，走吧，還等著挨批呀。”
    我隨著趙勁朝外走，打車，直奔動車站。
    上車後我問趙勁，“你說你昨晚幾乎一夜沒睡，是在做啥呀，不會是睡不著吧。”
    趙勁瞟了我一眼，笑著說：“是真的睡不著，沒法睡著，一塊電池都沒了。”
    我說：“原來男朋友找你了，打這麽長的電話。”話剛出口，媽地，老子差點把自個的嘴給撕了，草，我這腦子真是進水了，唉，也是一早上的，陳香就搞了這麽一出，我這腦子整個都不在家了，問這樣的話，媽地，找死呀。
    趙勁卻是沒有急，說：“那早說是我上輩子的事了，這輩子和我無關了。昨天是和你尊敬的王總通電話。對了，向前，你和陳香發展到哪步了，我是說，我萬一沒事做了，你和陳香收不收留我呀，我覺得我們三個在一起，效率真的挺高的，我也挺快樂的。”
    這老子心裏真的想不通了，媽地，所有的話都是奇怪得我想不明原因。好好的趙勁，居然和王妙通了近一夜的電話，還有，無端地說出這樣的話。各位不要忘了，在台風事件之前，趙勁那*裝的，那種上市公司裏高級管理層的優越感，那種不把我們放在眼裏的不屑，我可是領教得足足的。自從台風事件之後，趙勁幾乎換了一個人，做事也好，說話也好，幾乎都是站在了我們的角度想問題。
    你能想到，一個在小城上市公司坐辦公室的高級白領，在花江，有時為了一個工程的細節問題，有時為了省那麽點邊邊角角，挽起袖子拉著我和陳香，在工地一曬就是一天，有時連陳香都不忍。但趙勁說沒事，這樣很有成就感，這不，又給你陳總至少掙了二萬塊錢吧，不深入，這錢雖不算多，買黑子的良心雞，那要把人吃暈的。
    這裏順便說一句，趙勁和陳香，兩對頭，兩冤家，見麵就打嘴仗，且一個比一個刻薄，但這僅限於生活中，在下班後。
    隻要一上班，那絕對是職來的，和生活不搭界，該怎麽著就怎麽著。陳香私下裏都和我說過，要是把趙勁挖過來，我真的願意給她當副手，她真的太強了，公司放她手裏，那才真的叫如虎添翼呢，說不定，這妞還真的能鼓掏著過幾年把公司整上市的。
    但一下班，就全變了，特別是我們三個在一起，媽地，那針尖對麥芒的，老子頭都是大的，吃個飯，爭個位置，都能搞出一大堆話來，最後是你摔碗氣呼呼的，我摔碗呼呼氣的。我這個時候，往往是給這個碗裏夾一筷子菜，給那個碗裏添點米飯，求著說倆姑奶奶，吃吧，我都快要餓死了。
    而這個時侯，兩人又是一齊地指向我，說我不對，怎麽都不對，你數落兩句，她扒拉兩句。然後再吃飯，再吵，再吃。如是依然，幾乎見天地就上演這戲碼，我都習慣成自然了。
    各位，就是這麽奇怪，就是這麽有意思，或許，這才叫真實的煙火人生吧。
    我含糊著說：“別開我們玩笑了，我們那小廟，咋請得動呀，我們盼都盼不來呢。”
    趙勁不再說話，臉上的表情很奇怪。突地對我說：“見了王總，說工作，但不管我和王總吵什麽，你聽就行，別摻和，記住，叫你來，我是要你記住我們說的所有話，你自個掂量吧，看能不能和陳香說，不要陳香來，我怕真的會出大事的。”
    這一說，雙把我的心給說得吊了起來。
    到了小城，居然，王妙還是象上次一樣的古怪，媽地，居然在停車場等我們，遠遠看去，全身素黑。媽地，你就是變成灰，老子一聞味，也知道是你，主要是在心裏刻的印太深了，隔了這麽遠，我一眼就能看到紅色嬌車旁的王妙。
    趙勁根本沒有驚訝，似乎一切都在預料之中一樣，拉著我，走到了王妙身邊。
    而王妙看到我，還是大大地愣了一下。眼睛幾乎是嚴厲地看著趙勁，媽地，這種眼光，老子還是第一次看到王妙這個樣子，草，我明白，傻子都明白這意思，是怪趙勁不該帶我來呀。媽地，原來計劃中根本沒有讓我來的這一環呀，是趙勁自作主張地把我拉了過來。
    我真的有點不自然。我一直奉行的原則是，我絕然不做那種給別人添堵的事，那樣，我他媽地太不知趣了。
    趙勁卻是一點也沒有躲開王妙的目光，說：“遲早都這樣，我把向前約來了，有些事，有些話，你當麵說完了好，別隔幾天一句話，隔段一個指示，我受不了，我全都沒和向前還有陳香說，我做人不喜歡傳話，傳來傳去的，我成什麽了，所以，向前，是我約來的，要談一起談，不談，你做個好事吧，讓我原樣滾回青島去，我就是死了也埋那，當初我承諾過幫你，現在，我真的隻能是幫你到這了。”
    媽呀，這什麽話呀，話裏套著話呀。
    王妙冷冷地說：“你更知道我的，我從不把事情放桌下說，都是明擺在桌上說的，既然來了，那就一起說吧。對了，勁兒，你這段給你爸打過電話沒？”
    這他媽地跟蘇小禾的說話風格有一拚呀，說這個事的同時，能一百八十度地大挪移，跳到另一件事情上去。而我從這句話裏，連裏剛才趙勁說的什麽幫不幫的話，我能感到，趙勁與王妙，還不是一種單純的上下級關係，裏麵，似乎還絞著什麽，隻是我們不知道罷了。
    趙勁拉開車門，招呼我上車的同時，冷冷地說：“我隻有媽，給媽一個一個電請安，就行了。”
    咚地一下，老子的心裏又是一震，這他媽地，我越來越覺得，重重的迷團，又如烏雲一樣，壓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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