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我在你麵前一切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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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讓我怎麽也沒想到的是,第二天一大早,劉路帶著一大束鮮花,還有三份熱熱的早餐,等在了院子裏。
我,張路,還有陳香見了,劉路笑容燦爛,而眼圈有點浮腫,我知道可能流了不少的淚。劉路將花送給張路,說:“姐,永遠快樂!”
張路眼圈呼地紅了,輕輕地吸著鼻子接過花,抱了抱劉路,在她耳邊說:“妹,姐不會再離開你了,放心。”
一旁的陳香再也忍不住了,眼淚那個稀裏嘩啦呀,趴在我肩上幾乎把我半個肩都打濕了。輕輕地在我耳邊似吹氣地說:“向前,我想我爸媽了,晚上一起去看下好嗎?”
我點點頭。其實我心裏有點哽,隻是拚命地忍著,我不能也亂了方寸。心裏真的很感概,或許人生的紛爭,還有一種固有的糾結,都在一種是光中漂浮,而最終使我們所有的心落下的,還是一種歲月的靜好。每個人都是盼望著吧,每個人都是在夢想著吧。至少我是這樣。麵前的張路和劉路,也是這樣。我相信張路說的話,是從王妙那受到啟發,張路說的“看王妙那又哭又笑”的樣子,似乎一下豁然開朗,是的,何必,林林總總,總歸歸於歲月塵土。但我敢肯定,王妙沒有走出來,而且還一直固執地朝裏走著。所以,我佩服張路的一種勇氣,還是在有限的歲月裏,抓緊親情的那份執著。有人做了,有人沒做,還有人在拚著命地朝相反的方向做,這或許,才叫千奇百怪的人生吧。浮世人生繪,沒有誰能說誰是對還是錯。
此時,劉路忽地笑了說:“本來很高興的事,瞧我,就是忍不住,來來來,我給大家帶了早餐了,以後可得關照我姐了。”
我笑著說:“這就關心上啦,那我也得叫姐呀。”
劉路臉一紅說:“那是演戲的,不算的。”
我假裝失望地說:“唉,虧我還一直當真了呢。”
陳香知道我說的是假扮劉路男友的那件事,上來一把揪了我的耳朵說,“這是替蘇小禾揪的,如果蘇小禾舍不得揪,就算是我揪的了,還反了你了,一天不看住,還就上房揭瓦啦。”
大家哈哈大笑。我心裏很快樂,其實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如果一任剛才那眼淚瘋流的,我真的怕我支撐不下去了。
劉路走了,張路抱著花,臉上癡成一片。唉,再高冷的女強人,也是得跌落凡間享受人間煙火的,或許,這才叫做接地氣的生活。
工程主幹工程接近尾聲,我突地有個想法,我想至多還多撐一周,把主幹工程搞完了,再請段時間的假,然後去安心安意地擺平蘇小禾的疑慮。
張路戴上工帽說今天她得到新工地看下,再向王妙說個情況,不用我們陪了。我知道,涉及商業的範疇,我和陳香忙答應。這也是我們佩服的一點,不管什麽時候,不管在什麽情況下,張路,還真的如她所說的一樣,永遠把工作分得清清楚楚。正如她打的比方說過,公家的一分錢都得清清白白,私下裏你把我張路又劫財又劫色的,隻要我不報警,就算你安全地得手了。當時我就吐了吐舌頭,媽地,這個比方雖是淺顯易懂,確實能說明這個問題,但卻是太不怎麽地了。
我和陳香要把所有的雜項歸整,也是挺忙的,大家分頭而去。張路走時,細心地將花放到了辦公室,而且出來時,氣色非常好,出門時,竟是一跳一跳的,我的天,這是那個高冷的女神嗎?這是那個在三百個工人麵前,分析起事情來頭頭是道,安排起工作來詞色鋒利的張總嗎。但我喜歡工作時的張路,也喜歡此時的張路,當然這種喜歡,用佩服或敬服更合適。
晚上一下班,蘇小禾就拉了我去看她父母。想起來,還真的服那句老話,環境改變人,一個正能量的環境,確實還能讓人產生許多的正能量。早上張路和劉路的真愛一抱,讓陳香心裏生出許多的感概吧。
換我開車,陳香沒有推脫。我有點感覺,自從上次陳香問過他父母我怎麽樣後,陳香似乎整個人都變了。真的,這是我作為一個男人的最直觀的感覺。在我的麵前,不再注意什麽,當然工作時間除外,我是說私下裏。有時晚上有事急了,我到她那兒,她穿個睡衣,真空的,在我麵前,毫不避諱,搞得連我這個自稱膽大的主都不敢抬頭看呀。還有,跟我在一起時,嗲個不停,身子軟成一灘泥,怎麽著站不穩似的,扭著扭著,就搭在了我的肩上,那種吹過來的蘭花香,我真的以為就是蘇小禾在我背上一樣。
此時我開車,陳香在副駕上沒幹別的,手撐著下巴,專心專意地看我。
我用眼睛的餘光瞟了陳香一眼,我的媽呀,一臉的癡醉呀,看來早上那場親情戲,這丫頭到現在還入在戲裏不得出來呢。
我笑著說:“香兒,我臉上是不是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呀,這麽看著。”
陳香的聲音象是從喉管裏飄出來一樣,幽幽地說:“我喜歡。”
我的天,我心裏咚地一下,這情勢有點不對頭呀。
我嗬嗬一笑說:“早知道你這麽喜歡看,我得化個妝呀漂個唇呀什麽的,那樣就好看多了。”
陳香卻是沒有接我的話,也沒有笑,還是那個姿勢,說:“不,我喜歡。”
天,我聽懂了,這妮子,怕是真的入了戲出不來了呀。
我假裝專心開車不再接下一句,陳香還是那麽默默地看著。
突地,陳香問了一句:“向前,我跟你說個我小時侯的故事吧。”
我說:“你不是說了嘛,還有那些過往,我覺得,香兒,你既然走出來了,就別再想著這些事了,現在,我看得出,你是真心地愛你的父母,畢竟是她們把你養大的,你的母親,我看得出,視你如命一樣,這就行了,人不能太過苛刻,那樣,你自己不舒服,也會讓你周圍的人不舒服的。”
陳香這下換了個姿勢,眼望著前方,搖了搖頭說:“不是,你說的我早就放下了,我在這世上,唯一的父母,隻可能是這兩位了。而我想說的,是一直刻在我心裏,我怎麽也忘不了的事。”
我一驚,我知道陳香過去,確實是如傳奇劇一樣,經曆太多,什麽無性婚姻呀,想證明狐狸精的女兒也是狐狸精呀,還有什麽男人女人除了那事就不能做別的呀等等,不甚清楚的各位,可參看前麵,挺詳細的。而此時,陳香居然還說會有事,這會是什麽事。
陳香說:“你隻當是解悶吧,我是想到張路和劉路,又把這段刻在心底的記憶給拉起來了。”
我說你隻要覺得說出來好受點,那你說吧。
陳香說那個時侯快到十歲吧,記憶中父母那個時侯吵得不開交。當然,從記事起,父母那會兒吵架吵得厲害。當然,這你知道,其中有父親的原因,但我感覺到,似乎還有母親的原因。
為什麽在我將近十歲的時候吵得特別厲害呢,是因為那個時侯,幾乎所有的走過去過的醫院,都給陳母下了最後的相同的判決,那就是不可能再有生育了,所以,這個時侯,或許是總的暴發吧。
那個時侯母親極瘦,但父親似乎有一段時間特別喜歡喝酒,而且還一喝就醉,醉了就打母親,那一段,我是伴著父親的怒吼,還有母親幾乎咬著嘴唇出血也不叫的恐怖度過的。父親打母親,打一聲罵聲婊子,打一下罵聲爛貨,我記得清清楚楚,鑽心呢,那怒吼,我能感到那種鑽心的味道。但母親不說話,不爭辯,不躲閃。最後母親總是輕輕地摟著我,我每次都嚇成一團,母親總是輕輕地摟緊我,合著血的嘴唇裏輕輕地吐出一句話:“別怕,乖,都是媽不好,別看。”
當然,我現在的原諒母親,或許與這個刻骨的記憶有關吧,最後母親近乎瘋狂地要在我身上證明“狐狸精的女兒終是狐狸精”這個命題,我也想通了,一個女人,最後幾近瘋狂的崩潰,怪她,但不能全怪她。
哦,扯遠了。還說那個時侯吧,我記憶中,就是那樣的一幅場景。我每次都用小手擦著母親的淚。母親就親我,嘴唇的血劃著我臉上一道一道的,我記得清清楚楚,我也第一次知道了,血是鹹的。你別笑,我真的是從那個時侯知道,血入口,居然是鹹的。
有一天父親又打了母親,我呼地衝進廚房,拿起一把菜刀,直逼向父親。我那個時侯,極瘦,雙手握著刀,稚嫩的聲音叫著:“在打我媽,我殺了你。”
當然沒有真的出事,也是做了個樣子。
但這個樣子很關鍵,我記得當時父親的眼睛驚得快掉了出來,他沒有想到我會瘋狂到拿著刀逼向他,緊跟著,父親的眼睛一片死灰,全身哆嗦著,一下子癱倒在椅子上。
那天晚上,母親摟著我親著我的臉,睡了一夜。我幾次夢中驚醒,都發現母親親著我的臉在流淚。
也自那以後,父親再也沒打過母親,從來也再沒罵過那兩個詞,就是什麽“婊子、爛貨”的。而且從那以後,父母的關係似乎在慢慢地變好。
我此時有點明白,媽地,李健說的陳香從小就精神有問題,曾拿著刀逼過她爸。我的天啦,這以訛傳訛的,真相永遠隻有一個,現在我明白,真正的真相,原來是這樣的,媽地,倒是被傳成了陳香有精神病了。
看來,還真的是老話說得好呀,舌頭底下壓死人呀。
我長歎一口氣說:“香兒,你說出來,好受了,就讓這些事過去吧,我說個不怎麽積極的話,要活在當下,有些糾糾纏纏,到最後,都是歸於時間,有意思嗎,我覺得,張路還真的給了我們啟發,她覺得,糾結於一些過往,包括她們的親生母親,有意義嗎,現在當下就是,兩個雙胞胎姐妹還能奇跡般地見麵,相處,就是人生最大的快樂,還有必要糾結於其他嗎。所以,於你也是一樣,假婚也好,那時的吵鬧也罷,都沒什麽大的意義了,還是快樂性,總歸是好的。”
陳香點點頭,幽深的眼睛望向前方。突地對我說:“我想說的重點是,那個時侯為什麽我爸和我媽要那樣吵成仇人一樣,還有什麽婊子爛貨的詞能從我爸的嘴裏出來。”
我又是一愣,看來,陳香在我麵前,還真的徹底不設防了。
陳香說:“我讀大學去後,那個時侯放假回家,所以,有些事,明裏暗裏,還是被我給知道了,這也是一段久遠的事。因為那個時侯,我在暑假,喜歡到老家住一段,鄉下讓人覺和安靜,就那麽東家串西家玩的,都熟,所以,大爺大媽有時說漏了嘴,我知道了一些。”
我又是一驚,不知這裏麵還有什麽。
陳香說那個時侯,她瘋玩著,父母的公司也有了起色。而從鄉鄰人的嘴裏,聽到了母親是那個時侯的一朵花,是村小學的代課教師。這個前麵說過了,各位應該知道的。
而重點是,父親獨占花魁最後贏得了這十裏八鄉的大美人的心,終於抱得美人歸。
當然,那個時侯,前麵也說過了,父母一直沒有生育,恰好我的降生填補了位置。而真正的出問題,是母親各大醫院的檢查。父親粗心,每次都是母親進去,出來後說的理由都是一樣的,說母親暫時不具備條件。這裏麵,也是要說下的是,每次檢查,父親不用檢查,為什麽,因為生下了我呀,有問題的話,怎能生下我呀。所以,事實也證明,每次母親出來都說是不具備有條件。
也就巧了,那天,在一家醫院,剛準備說結果時,母親出去上了個衛生間,醫生對父親說:“聽你愛人剛才說還到了那麽多醫院,是不是你逼的呀,一個大男人,要懂得照顧女人,到處檢查傷身。再說,現在到處檢查,當初為什麽頭胎不要,你們這些年輕人呀,就是不成熟草率得很。”
父親這時一驚,大驚著說:“醫生,等下,什麽頭胎不要呀,您能說得清楚些嗎?”
醫生說:“你老婆有陳舊性傷痕,頭胎沒有要,這一看就明白,而且估計頭胎挺大的,是雙胞胎也說不準,你們是在小診所處理的吧,沒有處理好,造成粘膜頑固性破壞,不會再有生育了,怎麽?以前的醫院沒和你們說過?怪了,這情況,早就不用檢查了,你們還到處跑什麽呀,醫生都是有良心的,不會騙你們的,好了,回去讓你老婆好好休息下,畢竟檢查一次也是挺折騰人的。”
父親轟地一下簡直驚呆了,天啦,這是個什麽情節呀,太逆轉了吧。
過程不細說了,這就是“婊子和爛貨”的來厲。母親在父親的逼問下,終於流著淚說出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是在村小學代課時,一個半夜,被人入室強奸。而那個時侯的母親還年輕而不敢生張,當然更不知道處理,最後是事情展到已然無法處理了,必須生下。
所以那個時侯,這一段事,是所有的人都瞞著的事,現在無所謂了,都這麽大了。
至於母親究竟生下來是男是女或者如那醫生所說還是雙胞胎,村人就不知道了。隻知道這段事情發生時,父親正帶著他的工程隊在外麵攬活拚原始積累呢。這也是為什麽村裏的二流子們喜歡涎皮賴臉地挨著母親的原因,他們覺得生過娃還沒出嫁的女人,不管你多漂亮,也沒多少身價了。
當然,父親一點也不知。鄉裏人善良,沒事也沒有人閑得發慌去嚼舌根子。
現在,父親終於知道了。所以才有了吵鬧的不休,還有母親的隱忍。
最後我的爆發,算是將事情劃上了一個小句號吧。
這也就是我一直不願在家裏,也不開心的原因。不過現在想通了,看到張路和劉路,我覺得,不管什麽,有爸媽的生活,至少還是完整的生活。
我的天,我聽陳香這一說,媽呀,這比懸疑劇還懸疑呀,這裏麵,居然還有這麽多的事。
我的心裏隱隱有點不好的感覺,我覺得這所有的事,是不是暗中還有著些聯係呀,如是這樣,天,我擔心這恐怕真的不好簡單地收場。
陳香看著我開車不說話的樣子,笑笑說:“怎麽啦,我太複雜了吧,聽著煩了吧。”
我忙笑笑說:“說哪呢,香兒,我要好好地對你,你太苦了。”
陳香撲地一笑說:“好呀,我等著呢。現在,就有個機會,你到後,能給我和我爸媽做頓飯嗎?”
我笑著說:“這簡單,沒問題。”
陳香突地幽幽地說:“也不簡單呀,我到時侯再告訴你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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