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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香現在再也不是那個看什麽說什麽嗬嗬傻笑胸大無腦的傻妞了。或許每個人都有這麽一段屬於自己的成長經曆吧，沒有捷徑可走，隻能是自己一路趟過來。
    做頓飯居然還能有什麽講究？媽地，這事我常幹，不知給蘇小禾做過多少飯了，前麵說過，我做的黃瓜湯，蘇小禾那是奉為精典，百吃不厭的。而陳香這麽一說，老子現在是看啥都喜歡瞎想，可能這飯還有什麽玄機吧。
    到了老家，趙江和陳母的精神狀態都很好。趙江看到我，這次還笑了一笑。媽地，不是先前總是陰著臉了。兩位老人很驚喜，我們能來，過節一般高興。陳母拉著陳香的手，那個看不夠愛不夠的。媽地，老子此時真的難以將陳香路上所說與此番的情景連起來，這明明就是一幅煙火人生的溫暖圖，那來那些陰詭的處處算計呀。
    陳母很高興，指著屋角那些土豆呀，青菜呀，還有各種時令青菜等，笑著說：“花江生活了那麽多年，第一次收到禮了，這都是上次幫著打井後，老鄉送的，你爸都舍不得吃呢，爛了不少，每天看著，都是笑。”
    我的天，這他媽地是什麽情節。原諒我的腦子瞎想，是真的，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你們這家人，原來在這裏，是多麽地不受人待見呀，現在鄉鄰記得你們做事了，送來青菜，感動成這個樣，我可以想見，媽地，那些年，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樣的荒唐事。
    陳香瞟了一眼青菜堆，笑著說：“那祝賀爸媽了，別看菜不值錢，我知道，這鄉裏，有時寧願去喂豬，也不會白送給人家的，不喜歡的人，那是絕對不送的。”
    天，我一聽陳香這話，要出事，你這大嘴巴，剛才陳母不是說得明明白白嗎，趙江連吃都舍不得，你倒好，還把個豬都整出來了。
    陳香可能也發現自個說快了，忙笑著說：“今兒兩位都別忙，我自帶了廚師。”
    說著陳香一指我，“別看年紀不大，廚藝一灶台高時就練起來了，絕對錯不了，等著吃現成的吧。”
    我無法謙虛，根本上連話都插不進去，隻能是嗬嗬地傻笑。陳香等於是把我架起來了，不做都不行了。
    挽起袖子做吧，好在做什麽大家都會高興的，陳香興奮不已，我覺得，這妞要做飯倒象是假，而做飯這個過程卻是真得很呀。
    很簡單，我做了我最拿手的黃瓜湯，還炒了幾個素菜，一碗瘦肉絲，算是最高大上的了。
    做的過程中，陳母幾次過來要幫忙，陳香都是推了出去，說是說好了等著吃現成的吧。趙江居然破例地也是來看了幾次，訕笑著出去。
    氣氛真的是少有的融洽，而且我真的還有一絲的恍惚，這是在陳香的老家嗎，我真的有種穿越的感覺。飯上桌了，不豐盛，但確實溫暖。
    而更讓我覺得奇怪的是，趙江和陳母，竟是都紅了眼圈，拿著筷子，遲遲不下手。我催著說：“做得不好，湊合吃吧。”
    陳香也是笑著說：“爸，媽，女兒今天不算兌現諾言，算是初演吧，等真的閑下來，一定讓向前來好好露一手。”
    陳母和趙江聽陳香這麽一說，一起猛夾起了菜，趙江竟然誇張地夾了一大箸，嘴裏塞得滿滿的，嚼都費盡。陳母還不住地給趙江夾，催快點快點吃，你不是成天嚷著說吃不夠嗎，現在，管夠。
    趙江嘴裏一滿口，努力地嚼著，眼裏卻滿是笑，嘴裏嗚嗚著，說成不成句。陳香笑著說：“慢點吃，爸，沒人跟你搶的。”而我看陳香說這句話時，眼圈竟是泛紅，而且神情一片的悲哀。我心裏，也是一哽，這不用多說，傻子都明白，這場景，太催淚了。
    趙江好不容易將一大口菜嚼完咽下，陳母又是一大筷子，趙江笑著說：“等我誇兩句了再吃成不。”
    陳母嗔怪地說：“誇呀誇呀，知道你喜歡，比我做的好吃，我這手藝算是退步了。”
    趙江說：“小向，好吃，真的好吃，這是我吃得最好吃的一次，好吃。”
    說著，又是埋下頭，猛然地夾起菜，朝嘴裏送。
    陳母在旁笑著，眼睛裏有淚光盈動，差點就滾下來。
    看著麵前的兩位老人，對著幾盤簡單的青菜，那種嗔嬌，那種久違的相互打趣。我真的有點忍不住，我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但我真的此時忍不住了，眼睛裏，也是蒙上了一層霧。
    陳香眼裏，早全是淚了，一桌子人，都在相互地催著快吃，都說好吃。真的那麽好吃嗎？我知道，是我們所有的人，都在渴望一種真實的感動，還有一種任性的煙火人生。
    剛才陳香說的什麽兌現諾言的事，或許就是她說要向我解釋的原因吧。我此進，倒是對此一點興趣也沒有，我覺得，世上再沒有什麽溫暖，能比得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一頓熱熱乎乎的團圓飯了。我在，陳香在，陳母在，趙江在，一個都不少，一個都沒有什麽大礙，這就是足夠的幸福，圓滿，安樂，還有屬於生活固有的一份平靜。
    吃完陳母要收拾碗筷，陳香一努嘴對我說：“快呀，說好了全包的，收拾完這頓飯才算完呢。”
    陳香去倒了兩杯茶，遞給趙江和陳母說：“別動，讓我們來，在旁邊看著就成。”
    我和陳香收拾著碗筷，到了廚房，陳香輕掩了廚房的門，打開水龍頭，和我一起洗碗。
    水聲嘩然中，陳香的淚竟全然落下。我慌了，說香兒，作啥呀，飯也吃了，別太感性了，你沒看到你爸和你媽都好著呢，還收到了鄉鄰的那麽多青菜，那表示人家接受他們了呀。
    陳香帶著淚笑了一下說：“謝謝你，向前，真的謝謝你。”
    我說謝什麽呀，做頓飯的事，都能做，我還是趕巧了，再說，我到這還賺了，不然，又要和你一起去吃食堂，再好的食堂，天天吃也受不了，到這還換了口味，你沒看到，都是新鮮得很，環保得很呢。
    陳香笑著，淚水灑了下來說：“別把話差開，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飯可以天天做，但做飯的人不是天天有的。向前，你知道嗎，來的路上我就跟你說了，你說做一頓飯很簡單，我說不簡單，你當時不理解，我現在告訴你原因吧。”
    我一愣，是的，陳香確實是說過，但我沒在意，也沒什麽在意的，一頓飯，太普通了，還能有什麽呀。這不是王妙那高大上的主，在楓葉喝著死貴的酒，發著嗲說的一頓飯，那一頓，媽地，老子還真的請不起，少說幾千，動不動快上萬了，而這裏，也就是圖個溫暖了。
    陳香說：“我跟我爸媽說過，幾時我有了意中人，我就帶他來給您二老做頓飯，這就表示，這有可能就是您未來的女婿了。”
    我一驚說香兒，咱們倆一起快兩年了吧，不帶這麽開玩笑的呀。
    陳香一笑說：“你別嚇住了，聽我說完。這是我對我爸媽地一個承諾，也是一個安排，而且，這頓飯，還附帶一個條件的，這個條件，回去後我告訴你吧。”
    我的天，這陳香說起話來，又是這麽神神道道的了。
    碗筷收拾完，我和陳香告別。
    陳母和趙江，竟是眼圈泛紅，陳母的淚都差點滴了下來。陳母拉著我的手說：“小向，過去的事過去了，我們都不想再提，對香兒好點，我對不起她，你不許對不起她。”
    趙江走過來，步子有點蹣跚，我的天，眼睛裏也是紅成一片，上來握住了我的手。隻說了一句話：“你是個男人，我趙江眼沒錯，你要做個男人該做的事！”
    我心裏轟地一下，天，真的被陳香說中了，媽或，這個玩笑是不是開得有點大呀。不過，能讓兩位老人這麽開心，也算是善舉一件了，就算以後有什麽變故，以後再說吧，至少在當下，兩位老人的眼裏，滿是那種簇簇燃燒的希望之火。我知道，不管以前怎樣，隨著趙江和陳母年歲的增大，陳香，絕然是兩位老人活下去的唯一希望，而我，現在充當的，就是讓這個希望永遠延續的責任，天，我心中有點哽咽。
    出門我不知道陳香還會和我說什麽，因為看到她的神情，確實是有話要說，而且她竟然還說到什麽條件，更是讓我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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