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假戲真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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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香這麽一說,倒是一下把我給震住了。是的,不管是演的也好,真的也好,這事情現在到了這個份上,你想退,退不出去了。沒想到,一直糾結在心裏的這件事,竟然是在蘇小禾這麽用力的一番鼓動下,搞成了現在這個樣。
陳香看著我,對我的這種瞻前顧後,還有不堅決,眼淚唰地流了出來。
媽地,我也想到了,這點上,我確實是夠不男人的。向前你媽地是個什麽東西,還端著呀,人家姑娘上趕著要跟你,還纏上了你不成。
我點了點頭,輕輕地碰了下陳香,笑著說:“瞧你,又哭上了,你說你這兩年,哭了多少呀,動不動就眼淚巴灑的,這是搞什麽呀,不就是兩家人見個麵嘛,又不是什麽別的,再說我到你那都兩年多了,兩家的老人聚聚,就算沒有這回事,也不為過呀。”
陳香此時卻是看著我說:“向前,你不要說別的,這次見麵,還就隻為這事,扯一邊去,我真的懷疑,你還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關鍵時刻可以給我遮風擋雨的向前。”
陳香有點惱,是的,她沒法不惱怒。
事情因蘇小禾而起,我又同意了一起配合把這事搞下去,終極目的,說白了,還是為了蘇小禾。現在臨了,我卻是這般地猶豫,還真的讓陳香不好想。
我笑著問:“香兒,我值得你冒這麽大的險嗎?”
陳香此時看著我說:“從小城辭職的那天起,你或許眼裏看到了我,但我的眼裏,你就是我的整個世界。”
我相信此刻陳香說的話,一直以來,陳香是以她的方式喜歡著我,和我一起,風雨與共。雖說是為了她家的公司,但我知道,她一個大小姐,大船爛了,還有三百釘了,她沒有必要一直這麽撐下去,大不了,甩手走人,趙江和陳母絕對會讓她下輩子衣食無憂的。但她執拗地堅持著,一直和我在一起,受了多少的誤會,還承受了多少的驚嚇。我真的不知道,這事情到了這田步,是我的不好,還是陳香的執著。
我點了點頭,說好吧,你隻要不後悔你的選擇就成。
陳香拔通了電話,聽得出,電話裏講了半天。
而最終的結果,是陳香微笑地落淚。
陳香看著我說:“向前,你若負我,天不饒你!”
我看著陳香,這話說得我接不了下半句呀。
陳香說:“父母聽得出,電話裏都哭了。尤其是父親,一迭聲地說好,說是明天一早就來,放心,不要他們來花江,我們來,我們一定來,你和向前要好好的。”
陳香頓了頓最後說:“我父母這份心思,我不敢再開玩笑了,你哪怕演戲,最後在合適的時機,不用你提醒,我自然會在你最需要我離開的時候,我離開,放心,但你別讓我的父母為難了。”
陳香說著,淚如雨下。
蘇小禾呀蘇小禾,你打的什麽算盤呀,這任性,也不是這樣的任性法呀,扯上了兩邊的大人,我的天,這戲,還能是演戲嗎。但我看到陳香的樣子,想起蘇小禾決然地和我父母說起的這件事,我心裏隻覺得,八成,這是真的呀。
但蘇小禾,我不是你一直護著的麽,現在,你這麽玩命地推開我,到底是幾個意思呀。
和父母說了結果,當然是都高興。也應該高興,我也是老大不小了,再說,陳香確實是足夠優秀,不管從哪方麵說,這種結合,還真的叫時興的話叫強強聯合了。
晚上,蘇小禾硬拉了陳香睡一個被窩。說是抓緊時間,再以後,可睡不著了。母親本來收拾了客房,陳香說小禾說得對,我喜歡和她一起睡。母親依了她們,父親和母親都相當地滿意,還討論著明天穿什麽衣服。父親說就這麽穿吧,還準備什麽。母親說孩子的臉麵呢,你這糟老頭子一定要打扮得精心點。
我無語,真的無語。
我不知道,這鬼使神差地,居然生活亦或是人生的軌跡,突然之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我的天,是什麽樣的力量,把事情最終推到了這一步,我完全沒有意料到,而且說實話,我還根本沒有準備好。哪怕,陳香在任何男人看來,是無可挑剔!
晚上我一個人摸黑坐到了客廳,我想我向前這輩子,雖然沒走過什麽特別奇巧的路,這還真的算是頭一次讓我想不通了。
樓上輕輕地下來一個人影,很小心,一步一探的,是蘇小禾。
走到了我身邊輕輕地坐下,好聞的蘭花香,我知道,這或許就是我一輩子的宿命呀。
蘇小禾輕輕地說:“哥,是不是想不通呀。”
我說:“你難想得通?你瘋了,你真的瘋了。”
蘇小禾說:“沒瘋哥,我還跟你說了,如果你不答應,我明天就消失,我說到做到,你知道我脾氣的。”
我再沒有說話,這妮子從來在這上麵,說一不二,與其失去,倒不如先依著她瘋一陣了。可他媽地,這是瘋嗎,扯上兩邊的大人,那就不是瘋了,是正事了。
我說:“你真的想好了?”
蘇小禾說:“當然!”
我說:“你知道我一直沒有拒絕或是一直沒有說話的最低的底線是什麽?你不許反悔,明天後,乖乖地跟我去。”
蘇小禾輕輕地摟了我說:“還是哥最知道,我哪不知道呢,我答應,隻要哥聽我的,我就去醫院。”
是的,我一直的底線就是這個。各位,我一直隱忍著,不發作,不說話,由著她鬧,我的底線,蘇小禾清楚,我就是要她去醫院。要治眼睛,這不能耽誤了。而聰明的蘇小禾,一直都是知道我這個意思的,所以,她也是抓緊了這點,可勁地鬧,把我和陳香一下子,推進到了這一步。
我笑著說:“怕什麽,人家結婚了還有離婚的,況且我和陳香還沒怎麽著呢。”
蘇小禾一下抓緊了我的手臂說:“瞎說,這是認真的,哥,你不會以為,我這一直是開玩笑吧,要是的,那玩笑開得也太大了吧。”
我不再說話了。沒有說下去的必要,蘇小禾決定的事,一定得依著她自個轉回頭,否則,那絕對的無解。
但我此時還是高興的,因為,蘇小禾答應了,去醫院。是的,各位可能也明白了,我就是命都不要了,這個事可是一定要做成的。但蘇小禾那脾氣,她不願意的事,你就算是把她綁到醫院,照樣屁的用也沒有。現在她答應了,她隻要答應,這事情絕對能成。
第二天,很早,蘇小禾就去了鐵子的餐館。
不一會,田芳就打了我的電話,劈頭蓋臉地,還不待我說話,田芳的話如下雨:“向前,你個人渣,這是真的嗎,搞什麽搞,我要鐵子來擰斷你的脖子算了,這是哪跟哪呀,我這沒地方,你找別的地方亂搞去,不要髒了我和鐵子的餐館。”
我的天,我就知道有這一出。剛想說什麽,卻是電話似被旁邊的蘇小禾奪去了,裏麵傳來蘇小禾的聲音:“哥,沒事,一切照計劃來。對了,你得給嫂子的父母打個電話,接個站啥的。免得母親嘮叨著說我們不懂禮數,父樣本來要去的,我說人多,您別去了,直接來餐館就成。”
我放下電話時,陳香也出來了,看到我說:“我爸媽都趕到花江動車站了,這個時候怕是上車了吧,兩個半小時就到了。”
事情走到了這一步。
而讓我差點不認識一般,一轉頭,我的天,父親竟然穿了件西服,拿著條領帶急急地對我說:“快快快,你媽就是笨,打了半天沒成形,幫我打下。”
陳香見了,忙接了過去,細心地幫著父親打著領帶。我的天,我母親不知什麽時侯,居然穿了件旗袍,我眼都睜得疼了起來。
母親不好意思地說:“你那個胖同事,哦,對了,就是一直拉著小禾吃飯的那個肉乎乎的姑娘,熱情著呢,硬是幫著我做了件旗袍,我說老了老了別穿著了,那姑娘太熱心了,還是她親自來量的尺寸,幫我做了件,這不,今天算是派上用場了。”
我的媽呀,我心裏真的不是滋味。李豔給我母親做旗袍,傻子都明白那是衝著我的意思。滑稽呀,心儀的姑娘替我母親做了件旗袍,我母親穿著著和另一家談兒子的婚事,這他媽地是搞的哪一出呀。
結果是父親還有母親,一起命令我,去攔個車到家門口來,我們一起到站去接陳香的父母。我說不用了,陳香也說不用了。父親火了說:“你們年輕人就是不懂事,老輩子的事,還得按老理,不能去花江,去車站,也算是補了一道了,這一定不能免。”
我的天啦,這事情,已經絕無回轉的餘地了。
陳香一直很激動,看得出,手都在微抖著,還打趣地說:“您別擔心,以後這事我包了,向前的領帶有時也是我幫著係的。”
這話倒是真的,有幾次,我急了時,匆匆地去會客戶,沒有係好,陳香總是找個沒人的地方幫我細心地係好,還說象個大叔了,真是的。但那時我倆心裏都沒啥,我還很自然,覺得挺正常的。
此時,父親竟象個孩子一般,一動不動,滿麵笑容,似乎很享受陳香幫他細心地係好領帶。母親在後麵打趣說:“你別瞧這老頭子現在不行了,那個時侯,可是一大帥哥呢。”
父親故意身子一挺說:“咋啦,我現在還不是一樣的老帥哥呀,叫老來帥,你嘛,就叫老來俏!”
一向不苛言笑的父親,竟在這滿心的歡愉之下,還開起了玩笑。母親竟是用手一直整著旗袍,臉上有些紅,心裏歡喜。父親的話剛落,母親的父親都笑了起來,陳香也跟著笑了起來。
我心裏想,向前呀向前,你他媽地千萬別在這個時侯,給兩位這麽快樂的老人添堵了呀。所謂的孝順孝順,孝就得順呀。
陳香幫父親係好領帶,母親拉著父親去照鏡子。
陳香和我站在一邊。我悄悄地對陳香說:“你就不怕我真的缺心眼,把你當個送上門來的便宜給占了?”
陳香一轉臉,看著我說:“那你占呀,說好了,不占是小狗!”
那邊父親和母親朝我們走來,天,佛靠金裝,人靠衣裝,這話不假呀,兩位老人,一刹間,竟是紅光滿麵,我幾站不敢相信,這兩位神采飛揚的老人,就是我一直生活在一起的父母親呀。
父親揮著手,有點將軍的氣概,大聲說:“前兒,去呀,快去叫車呀,還在那拉著陳香說什麽。”
陳香大聲說:“叔叔,沒說啥呢,您兒子要占我便宜,我不答應,您兒子在教訓我呢。”
我的媽呀,這招倒是蘇小禾慣用的,總是說上半句話,讓老人來主公道。
父親一下對我說:“占什麽便宜,盡想著占人家便宜,你也給點便宜讓小陳占下,我們家一直是這個傳統的。”
母親在旁說:“別怕香兒,我給你撐腰,要是他不聽話,跟阿姨說,我來教訓他。”
我無語了。陳香得意地對我眨眨眼。笑著說:“沒什麽,有您撐腰就好。”
我拉了陳香說出去打車,父親在後麵說一個人去,什麽事要勞動人家小陣的,真是的,別的沒學會,盡學會懶了。
陳香笑著說:“您兒子離不得我,離了車都打不到,我陪他去吧。”
母親在後麵歎息著說:“這小子從小沒少挨過我的罵,照顧個妹妹都不會,現在,更不會照顧你了,別怕,日子長,我們逼著他學。”
我的天,陳香成功地組建了一個陣營,很得意。拉著我,竟是咯咯咯地笑著朝門外走去。
大街邊攔車時,陳香說:“真羨慕你有這麽好的父母親。”
我斜了一眼說:“馬上就是你父母了,別羨慕,羨慕自個吧。”
陳香臉一紅說:“你這話也得算數,不然,也是小狗。”
我笑笑說:“看來,我橫豎都是小狗了,那你是什麽呀?”
陳香臉一紅啐了我一口說:“沒正經,過去幾個車了,都不攔,真是的。”
陳香抬手打了輛車,開到家門口。兩位老人竟有點出去巡視的感覺,鄭重地上了車。
從一開始,我的鼻子就有點酸,是的,我想到,天下的父母,或許,永遠盼的,都是兒女的平安和幸福了,這種情,窮其一生,沒有枯斷之時。
到了動車站,還有近二十分鍾的空檔。
陳香說去買點水點,怕兩位老人渴了。父母都說不用。父親說規規矩矩地等著,這是禮數。這話說得陳香也不好意思起來,說叔叔阿姨,我父母其實挺隨和的,您這一弄,我倒不好意思了。母親說應該的,應該的。父母養你這麽大,我們白撿到這麽漂亮一閨女,做什麽都是應當的。
陳香聽了,摟了母親,母親也是摟了陳香。
我看著,天,竟是有點恍惚。
蘇小禾打來電話,說是一切準備好了,直接過來。
父親對我說:“你瞧你,還沒你妹妹醒事呢,一個大男人,自個的事,我看了,你就像個木樁子,愣愣地傻看著,你妹妹為了你的事,忙裏忙外的,以後對你妹妹的事上點心,你這做哥哥的有了著落,別把妹妹給拉下了。”
我點著頭,心裏五味雜陳。陳香在一旁看著我笑。而且我奇怪地發現,現在到了這田步,陳香竟是換了一個人一樣,沒有昨天跟我說的什麽開玩笑演戲呀什麽我們就順著裝一下呀這點意思了,而滿心滿眼的,竟是蕩起了一種幸福感。這事情,最後是個什麽結果呀,我心裏確實是沒底。
終於來了,車到站,人如潮。
而就在這如潮的人中,陳香還是一眼發現了父母,大聲地招呼著,搖著手。
趙江和陳母,也是揮手回應著。
可從我一打眼看到這兩位開始,我的媽呀,我又是驚得一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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