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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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香的突發事故,趙江和陳母幾乎快急暈了。
    但陳香搶先說了原因,是不小心摔的,所以,我隻能是順著這個話說下去。卻是在我的心裏,覺得怎麽這事情不管怎麽想,都是有點不對勁一樣。
    張路和劉路都來了,黑子也來了。或許,人在突發的事故麵前,還是朋友才能第一時間前來安慰你。
    護理的過程很精心,沒有任何的意外。隻是我一直覺得事情感覺到怪怪的。陳香的精神狀態竟是讓我詭異地覺得,沒有來由地好了起來,與先之前,幾乎是判若兩人。臉上帶著笑,一點也不急,說好的“大休”,居然是以這種方式真的休息下來了。我接受了這種事實,或許這個女人真的是太累了,花江幾年,或者說陳香正式接管公司的幾年下來,這個女人和我,幾乎沒有休息過,還成天地提心吊膽,從某種角度來說,這種安靜,也不能不說是對陳香的一種休息的補償。
    陳香甚至還開玩笑地對我說:“這下好了,我算是徹底地休息了,你得多勞累了。”
    語氣中,沒有半點的急,對這種事情的後果,似乎還能估計充分。還有一次不小心,意是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向前,你說,要是我那天真的不小心,一下子腦袋撞上了,可能現在,我早享福去了吧。”
    我笑著說:“別瞎說,哪有這樣說自己的,你這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陳香竟然咯咯地笑了起來,說:“看來,我還是個有福之人了。”
    背著陳香,我幾乎不止一次地落下淚來,我固執地認為,陳香如大鳥一樣地撲了下去,或許,就是一種真正的想要的內心的解脫吧。
    蘇小禾知道了這件事,打來電話,陳香聽著蘇小禾溫婉的聲音,依然是笑著說:“嫂子這下子,算是把你哥給害了。”
    蘇小禾笑著說沒事的,我哥就應該在這個時侯勇敢表現呢,嫂子放心,哪點照顧不周的話,我們一起收拾他。陳香笑著說那你舍得呀?蘇小禾說嫂子都舍得我有什麽舍不得的。陳香快快地說好呀,你可記得你說的話哦,別到時侯真的收拾的時侯,又心疼起來了。
    兩人的對話根本沒有避開我,我在旁,卻是無法說出任何一句話。我能感覺到,陳香的這一撲,似乎有我的原因,但是有什麽真正的心結在裏麵,值得冒出了這麽大的風險。
    趙江和陳母一直相信了陳香所說的話,而對我的精心的照顧,也是很感謝,不止一次地說過謝謝了。而我卻是無法客氣起來,這種氛圍就是這麽奇怪。我懷著另外的一種心思,越發地精心,而陳香卻是安然地享受。在同時,趙江和陳母竟是空前的地硬朗起來,或許,這是她們想給女兒一種信心吧。
    張路這個時侯再沒有說過我什麽,甚至在狐疑地聽到說是陳香不小心自己摔倒的這個原因後,隻是怪怪地看了看了,並沒有問任何的理由。而我慌慌地躲開張路的目光的表情,或許能讓這個聰明的女人知道一點什麽吧。
    但張路的仗義卻是真的。一力承擔了所有的事情,拉著我,如風一樣地忙了起來。陳香也由先之前的“關我什麽事”的態度,轉變了,竟也是關心起了這個新的工程的續簽問題。
    我他媽地還搞不懂了,這一摔,竟然還摔出了如火的工作熱情?老子還真的信了她的邪呀!
    病房裏趙江和陳母成了全職的陪護,所有公司裏關心的人和不關心的人,都來對陳香表示了安慰。陳香一次在問到新工程的續簽後笑著對我說:“看來,我還是挺重要的呀,這還真的就不能這樣撒手而去了,還有這麽多人惦記著我呢。”
    我說你以為呀,真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呀。陳香說這是你說的你自己吧。我一下又是接不上了話,我怕再接任何的話,都是一種添堵呀。
    我不知道一些事情應該的樣子是什麽,我隻知道,就暫時而言,我在兩個女人之間,完全沒有處理好任何關係,先是蘇小禾的眼睛失明,再說陳香的無端出事,應該說是與我生活緊密相聯的兩個女人,接連出現了問題,我不知道,這樣的一種情況,是不是我還真的就是不祥的禍星呀。
    但我能想到和能做的,我就是和張路一起,把自己忙瘋吧,逼著自己不去想這些事情。張路也似乎知道我的心思一樣,隻是在忙中,偶爾說上一句:“向前,人要做得問心無愧才剛剛好。”
    我心裏轟地一下,是的,聰明的張路,能把這麽複雜的情感,處理得那麽地平順,讓劉路還有幾邊的老人,都能在歡笑中結束一段所謂的痛苦的記憶。而我向前,卻是一團亂,沒有讓事情朝著希望的方向發展,我不知道,這實際上,是不是我的不承擔而落下的結果。
    公司空前的團結,新單真的順利地簽下,僅三個月,我們完成了別人需要至少一年的工作量,公司平順,而陳香,已然在計劃著出院的日期。
    所有的痛苦,都交給時間吧,我真的這麽認為。
    蘇小禾歸於平靜,情緒上沒有任何的波動。這虧了我的朋友們,還有父母新的悉心的陪伴。定期的檢查,醫生甚至悄悄地對父母說過,或許,還真的有奇跡,沒有半點萎縮的跡象,倒是有新的生長的驚喜。醫生一再地告誡父母,這個消息得保密,人最怕的,是在一種不確定中,給她一種希望,那會害了她的,讓她打破已然接受的現實還有平靜,那是會出大事的。父母隻偷偷地告訴了我,交待著我不要泄漏什麽,到真的實現了,要去還願的。母親說得情真意切。而我,在聽到父母的這番話後,瘋流了一宿的眼淚,不知是為自己,還是為蘇小禾那所謂的看不到的希望。
    而陳香,除了少了那根肋骨,一切,與常人無異,現在歡笑如初,是我原先印象中的陳香的模樣。哦,不對,竟是比之這詭異的一摔之前,還要精神些,看向我的眼神,水汪汪的,讓我心裏絲絲的泛起。
    這一段來,除了我心裏的亂外,應該說是工作異常順利的時期。有時夜裏我一個人瞎想,媽地,有句裝逼的老話說的,上帝在給一個人關上一扇門的同時,會給你打開一扇窗,這他媽地,是不是上帝給我及公司開的一扇窗呀,雖說這窗戶,滿眼的都是悲情的色彩。
    新工程投入運營。我告訴了陳香,陳香竟如孩子般地微笑起來,說這好呀,你辛苦了,我代表月亮感謝你。我笑笑,對這個幽默,我沒有配合做出那種應的的幽默的表情,這他媽地什麽跟什麽呀,無端地受了這趟罪,少了根肋骨,卻是把工程做了起來,這是對等的嗎。
    新工程很正常,陳香在最後做著檢查,也馬上要出院了。
    而張路,也要回小城了。這次的回去,用張路的話說,可能就是這輩子最後的一次合作的結束。我說張路你能不能別說得這麽悲情呀。張路看著我,那眼神,我竟是有點陌生。突而張路說:“一起吃頓飯吧,就我們倆。”我聽出了話中的含義,點頭答應。我不知道,原先和鐵子在小城瘋鬧時,那個說幹就打的向前去哪了,現在,變得這麽陰怨,這他媽地,我還是我嗎。是的,我明白張路的意思,包括那個陌生的眼神,一起走過這麽久的路,張路熟悉我,我也熟悉她,而她這樣最後的要求,我知道,她是有些話想說的。
    真的就我們倆。點了幾個簡單的菜,我誇張地點了瓶紅酒,笑著說是爛菜配好酒,草根配精英。張路沒有笑,也沒有阻止,或許我這個幽默,如陳香說的那個幽默一樣,一點也不好笑吧。
    張路根本上沒有動筷子,隻是倒了酒,端起來和我一碰,幹了。猛然的一大口,張路嗆得咳了起來,我說慢點。張路低著頭一隻手撫著胸口一隻手擺著,咳嗽過後對我說:“別攔我,向前,我需要一些說話的勇氣。”
    我默然,無語,心裏亂成一片,也是一口而盡。冰涼的酒液滑過食道,注入胃裏時,沒有火燒的感覺,竟也是冰涼的一片,我眼角,沁出淚滴。
    張路咚地放下杯子,直直看了我,突地對我說:“向前,我幾乎快不認識你了,你剛才說要我別說得這麽悲情,你其實,這就是一種逃避,一種不負責任的逃避,總是用自己內心的一些想法,代替一種現實,試圖把自己埋在一種臆想中,讓一切麻醉,但有用嗎,向前,你承認吧,你這其實很不男人,讓我張路看不起。你當時仗義出手,相助劉路還有幫著我處理那些糾糾結結的感情時,我是佩服你的,真的,我也從你的一種果敢中,得到了一種啟示,所以,我把事情最後引到了現在這種局麵,說實話,向前,我有成就感,而且我很享受現在我所創造的這種和諧的局麵,但向前,你有成就感嗎?”
    張路直直地望著我,每句話都打到了我的內心。一個男人,在一個女人麵前,第一次被剝得體無完膚。或許這樣的話,還真的隻有張路這樣的朋友才能跟我說,也隻有她會說。我不是*,人也不傻,我知道張路說的意思。就比如說我讓張路別說得這麽悲情,其實還是在心裏給自己留後路,而張路卻是一語中的,是的,這真的就是最後一次的合作,而且嚴格地說,上次工程結束的時侯,就完全結束了。現在,是張路的一種私人的感情在讚助我們。而我,卻還是想沉在其中,這真的或許就是一種逃避呀。正如,我明白陳香的意思,而同時也知道蘇小禾的所想,一切,都不願麵對,真的在自己的一種臆想中,想要給自己一種假想的平靜。媽地,用網上的話,這真的就叫“然而並沒有什麽卵用”呀!
    我在張路眼光的逼視下,深深地低下了頭,眼角的淚滴,不爭氣地滑落。
    張路卻是哧了一聲,接著說:“向前,你是個明白人,我也是個明白人,其中的事情,我看得清,相信你也看得清。你為什麽把事情處成這樣的一個局麵,說白了,你是貪心!”
    我腦子嗡地一下,我不想這種人性的本質,在張路的嘴裏,這麽明明白白地說出來。
    張路接著說:“你讓兩個女人痛苦,你表麵上裝著誰你都會照顧,你以趙江的兩個保證要我幫你,我幫了你,跟你說實話吧,我不是衝著你,我是衝蘇小禾,是的,蘇小禾了不起,我佩服她的一種勇氣,她能迅速地在一種糾結中,清醒地看到自己的位置,而讓你和陳香在一起,她永遠是為她最在意的人,選擇一種最上等的簽,寧願自己冒險!”
    我真的明白了張路為什麽要猛喝那麽一大口的酒了,我無法直視她的目光。
    “你貪念一種成長相伴的無法割舍,但你同時舍不得大好前程實現抱負金銀滿地的誘惑,所以,你遊走著,你掙紮著,但你從來沒有一次,成功地說服過自己,你妄圖以別人自覺的一種退讓,來成全你心裏減少的負罪感,卻是沒想到,兩個烈性的女子,讓你點小伎兩無法得逞,所以你痛苦,你糾結,你逃避,你這也不得罪,那也要顧全,讓別人覺得,希望似乎就在前麵,而卻是你內心裏都無法給自己一個肯定的答複,這所謂的希望,究竟是偏向愛情的美好,還是偏向道義的一種承擔。”張路的話,沒有停,而越說,我越是無法直麵。
    “所以說,我幫了你,我也隻能幫你到這裏,而且,以後,我不會再幫你,因為那個時侯再幫你,就是害你。我無法代替你的內心,替你說個所以然,主意在你自己的心裏,我將新單續簽,你看到了我的努力,我是完成王妙的囑托,同時,我也是完成自己的道義,所以,我不欺騙自己,該做的,我做了,該感謝的,盡在我的努力之中,向前,我不欠你任何情,當然,這話聽著無理,但有義。我隻是希望,你盡快地走出自己,不要再傷害最在乎你的人,不是所有的人,都會在你麵前當個惡人,如我一樣,說出這些大實話。你好好想想吧,今天,真的或許是我們能坐到一個桌上不多的機會。”張路說完,又是喝了一大口酒,輕輕地低下了頭,臉上,是一種莫明的傷感。
    我收住了淚,其實,正如張路所說,最不該流淚的,或許就是我自己。
    我有一種重壓之後的痛,但也有一種釋放後的輕。
    我沒有說任何話,隻輕輕地對張路說:“謝謝!”
    張路輕輕地笑了說:“記住你說的這兩個字,你知道最應該說謝謝的是誰。”
    我沒有再接續任何一句話,或許,此刻所有的話,都成了多餘。
    張路和我分別時說:“我明天走了,那邊催得緊,我回去後,會去看蘇小禾的,我也會照顧她,但你的事,你自己辦吧。”
    我說送下你吧。張路說現在不就是在送我嗎?
    告別,我再無任何話。
    我真的沒有去送張路。風一樣的女子,注定如風一樣離去,而我卻正如張路所說,我幾乎連送的資格也沒有呀。
    張路走後,劉路主動打了電話過來,說是香姐出院時,招呼她一聲,她來接。
    劉路是一如的鮮活,或許在她的記憶裏,這一段是她人生的最爛漫的時侯吧。
    真的是劉路接了陳香出院來,而出院後的陳香,竟是沒有來由地鮮活無比,除了我內心裏,一直死死地盤著張路的話,我應該有自己的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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