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老天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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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啦!腦中瞬間空白。
一個失明的女孩,該是用一種什麽樣的方式,在一步一摸中,離開了這個房間。
腦中轟響連片,一刹間,所有的不好一起湧上了心頭。我甚至能在心裏聽到蘇小禾那無助的尖叫,還有一群人如瘋子一般圍著的取鬧。
天啦,我要瘋了,我真的要瘋了!媽地,昨夜晚,我咋就睡得那麽死,先前,蘇小禾不是睡著了嗎,難道,那一種均勻的呼吸,完全是為了應付我的一種假象。
我急得四下亂看,奈何,這不是一件物品,不可能在某個隱秘的位置出現,這是一個大活人,說沒就沒了,而我,隻能是慌得王肝齊揪。
再看床頭櫃,沒有什麽。不對呀,怎麽都會留下一點什麽的,難道,真的就這麽不見了。
就要衝出房間而去,突地,我發現,衛生間的門緊閉。
我心裏一動,轟地去推衛生間的門,推不動,我突地心下狂喜,我的天,我真的覺得,事情或許沒有我想象的那麽壞。
突地發力一撞,一下,門開了。
而門開的一瞬間,我呆住了。對,是的,與我想象的有點不同,我以為是一地的零亂,而裏麵,卻是沒有任何的亂象,有的,隻是一尊如雕塑一般的場景。
蘇小禾!
是的,就是蘇小禾,竟是坐在馬桶上,一手握著一個瓶子一樣的東西,一手拿著紙巾,整個人呆若木雞,就那麽坐著,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甚至,對了門的轟響,竟也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我的親娘俟,可嚇死寶寶了!
我的淚水幾乎奪眶而出,沒有來由地鋪天蓋地,是的,我再也無法忍受了,再也不能裝著堅強地麵對一切。我幾乎是衝了進去,輕輕地摟住了蘇小禾,我哽咽著說:“你個壞東西,你要害死我呀!”
沒有反應,突地,竟是聽到一聲嘰地一笑,蘇小禾說話了:“哥,我可是人,不是東西。”
我的天啦,這還是冒氣的呀,我的媽呀,你還是活的,我真的要嚇死了。
我看到蘇小禾手裏的拿著的瓶子,蘇小禾也注意到了我再看,索性攤開,我的天,我一下傻了,媽呀,那是安眠藥呀,這我認得,小時侯,見過母親睡不著時,就吃上半粒的。
我一把奪過,狠狠地捏在手裏。而蘇上禾卻是輕輕地一笑說:“哥,別擔心,我還沒吃呢。”
天啦,這太嚇人了,這不帶這麽玩的。
我扶著蘇小禾起身,要扶著她出來。
而蘇小禾卻是輕輕地摸到了摸我臉說:“哥,你的胡子該刮了。”
我一驚,看著蘇小禾,滿眼的亮晶晶。我拿著手在蘇小禾的眼前晃了晃,竟是眨了眨眼。我驚訝地問:“妹,你的眼睛?”
蘇小禾反是牽著我的手出來了,咯咯地笑著說:“哥,你說奇妙不奇妙,我能看見了,真的,和以前一樣。”
我的媽呀,我差點嚇得吐血呀。這也太逆轉了吧。
但蘇小禾明明白白地看著我,確實,她的眼睛竟是奇跡般地複明。我相信了那個好心的醫生的話,這是一種心急後的短暫的失明,隻要調理得當,是會在不經意間,又是複明的。我喜極而泣,這或許,是生活開的一個玩笑,可這個玩笑,開得也是太大了吧,讓我幾乎是崩潰呀。
蘇小禾反是拉了我的手說:“哥,和你實說吧,我還真的舍不得。”
而在蘇小禾清清淺淺的敘說中,我卻是聽到了一段不一樣的心路曆程。
確實,蘇小禾是在一種掙紮中安排好了一切,是的,這最後的執行清單,她知道是一種完成過程般的神聖,而她同時也知道,這最後一項,是絕然的執行不成,但終究,她是要說出來,她要讓她的人生,劃上一個完滿的句號。
從一開始,蘇小禾就以各種理由,要著安眠藥,那是一種心痛的積攢,是的,一片片,明明白白地,將自己交給另一個世界。蘇小禾說,那一刻,有的,隻是心碎,沒有哪一個人可以經曆,親手將自己,送到另一個世界的過程。但蘇小禾決定了,她決定的事,一般,幾近瘋狂。
而那種均勻的呼吸,確實是如一種宿命,蘇小禾覺得,讓我和陳香在一起,走過了她最難的心路的曆程。而在另一方麵,和我走過所有的路,這當是一個人生完滿的終極,所以,現在要做的,隻是靜靜的等待,讓我睡去,在一切的安靜中,結束自己,讓所有的一切,複歸平靜,從此,太陽照常升起,而她一直糾心的我,再沒有任何的牽絆。
她等到了,我終於如願地睡去。輕輕地起身,走到衛生間,一個人坐在馬桶上,壓著聲,痛哭無比。她覺得,這是最後一次流淚了吧,從此,天堂裏,總是會鮮花綻開。
習慣地起身,是的,這是一個女孩最後的習慣,她不想讓自己一地的零亂,最後歸到另一個世界。而就是這個習慣,卻是改變了蘇小禾的命運。
她起身,站到了鏡前。這是她原先多少次的習慣,而在將要離去時,她忘了,自己還不能看見。
但此時,卻是透過淚眼,她突地發現,竟是眼前一片的模糊,鏡中現出一個淚人兒的模樣,是自己嗎?
蘇小禾一驚,擦擦鏡子。她自己都驚呆了,明明地,鏡中現出來如陌生人一般的自己。蘇小禾真的不相信,這一場的痛哭,竟然讓她複了明。
她狂喜。而隨之第一個湧起的念頭,就是抓緊了手中的瓶子,這注定,不是她的歸結。
是的,正如她所說:“舍不得!”
真的,蘇小禾在和我說時,說得最多的,就是“舍不得”這個詞。
她真的舍不得,在泣不成聲中,她覺得,就這麽離去,她會帶著一種憂怨,在另一個世界也不得安寧,所以,她呆坐在馬桶上,重新拉回了自己。
或許,這真的隻能用一種宿命來解釋。沒有任何的事情,能將這樣的一種心結解開,能讓這一切,複歸原位,但於蘇小禾來說,這一切,都不能是原先的模樣,她突然覺得,既然心傷,何不明明白白地傷到底,那一種逃避,不是她應有的記憶。
握著瓶子重新做回了自己,我哭得無可回避。蘇小禾反是帶著淚笑著說:“哥,你該為我高興,我們又可以一起看陽光,看太陽下,瘋長的雨林。”
是的,一切,突地陽光滿地,我該是慶幸命運的開玩笑,還是應該感謝這一切,都有了這樣的一種突然的歸結。
我第一個電話,打給了陳香,沒有打給父母親。
我覺得,從蘇小禾這件事情上,我突然覺得,陳香同樣的不簡單,我們都應學著考慮除了自己以外的其它的什麽。
陳香接聽電話,急成一團,說你到哪去了,這會子才來電話,你真是急死我了,我怕主動給你打電話,你不高興,你還好吧。
陳香還是聰明得夠可以的。她當然知道,我是和蘇小禾在一起,所以,她沒有打電話,而把一種焦燥整個地留給了自己,衝這一點,我現在,真的對陳香有了另外的感覺。
我說:“香,來接我們吧,我沒力氣了。”
陳香如我的話一樣,依著我說的地址,如風一樣趕來。
而看到房間裏,顯然是人睡過的痕跡,還隻有我和蘇小禾,還是一愣。但我卻是突地淚水又湧出來,陳香過來,我說:“小禾的眼睛,你瞧,是不是真的很亮。”
蘇小禾上前拉住了陳香,說:“嫂子,高興吧,我又能看到你了。”
陳香在驚訝過後,真的也是突地湧出了淚水,衝淡了看到房間裏隻在我和蘇小禾的那種疑慮。
是陳香接了我和蘇小禾,一起回了家。
這個消息,同樣由狂喜的父母四散傳開。
是的,張路,劉路,還有鐵子,田芳,竟然劉豔,還有李健,都趕來了。
而遠在花江的黑子,還說這會子,恨不得飛來送隻良心雞呢。
高興的過程不用多說,家家相似。
而不同的是,陳香的臉上,不知怎麽,從接回我和蘇小禾的那一刻起,就有點不自然。還有田芳在摟著蘇小禾一陣的親熱後,那雙狠狠地剜向我的眼。
蘇小禾宣布說:“這是一個開始,從此,舊的蘇小禾不見,隻有新生的蘇小禾,在你們的麵前。”
母親高興得眼淚汪汪,嗔怪著蘇小禾說:“去還個願吧,我求過的,真的是老天開眼。”
說著鬧著笑著,蘇小禾說:“兩件事吧,一件當然是我希望快快地當上哥和嫂子的伴娘,第二件,我得去上班了,不然,王總回來,可真的不要我了。”
我高興,不是高興於什麽伴娘的問題。而是,所有的一切,又都回歸到了一種生活的正常的軌道上來,這是多麽地不容易呀。
我喜歡在一種規定的軌跡中生活,是的,各位別噴。那種冒險和不安定,適合偶爾的一種發狂和衝動,要想細水長流的生活,當然還是這種安然的平穩最靠譜。
陳香眼裏有著彌起的亮晶晶,輕輕地問:“該不是那晚施了什麽魔法?”
我笑著說:“別猜了,我還全都告訴你,以前,我經常是和蘇小禾在外累了時,就開個房休息的,這是她的習慣,一個床上,一個地上,咫尺天涯,互不相幹。”
陳香輕輕地捶了我一拳嗔怪地說:“在你麵前,你總是把我想得這麽小心眼。”
我嗬嗬地笑了不答話。其實,這很簡單,說白了,都還一個安心。
陳香又幽幽地說:“真替小禾高興,從此,是一番新的生活。”
我輕輕地摟了下陳香說:“是呀,是一番新的生活,但我們,卻是老套的重複,你煩不煩?”
陳香突地眼睛晶亮,我的這句話,幾乎是給了她最大的興奮劑一般,竟是嬌嗔地對著我的耳根吹了一口氣撒著嬌說:“向前,你能不能別這麽聰明呀,搞得我象個小怨婦似的,真是,人家一點麵子都沒有了。”
這是陳香終於安心後的一種撒嬌,我門兒清。接連的兩個問話,我能聽出問題背後的意思,所以,我給了她想要的答案。這是個要麵子的女人,她永遠知道,蘇小禾在我心中的份量,所以,她知道那種明著的幹醋,在我的麵前,最好別吃,那是適得其反。所以,聰明的女人,從另一個方麵,找到了她所需要的所有的答案。是的,她疑惑著她不在時我和蘇小禾共居一室獨處的一晚,還有,她擔心著,蘇小禾得見光明,是不是,所有的事情,包括她和我的一種關係,得重新改寫。
我的回答,也是真心的。
我沒法,讓一個為了我,連命都不要的女人,再傷心。
我給陳香安心,又怎麽不是給我自己決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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