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真是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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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天怕張揚不當回事兒,就跟他解釋說,這些長毛人都是沒有生氣的。如果不遮住生氣,就算穿著戰甲也會被發現,被當成異類。張揚之所以先前能蒙混過關,就是當時太過混亂,而張揚又趁著混亂脫離了長毛人的隊伍。張揚半信半疑,選擇了寧可信其有。
    根據楊天原來的計劃,是由小柯帶我們悄悄出去換了長毛人的戰甲再摸進來。結果肖在武發生了意外。小柯早就發現王敏哥還活著,情急之下就讓我跟王敏哥先趁機往裏麵走,她再匯合楊天帶肖在武莫情趕回來。
    小柯帶著肖在武一衝出去,楊天就領他們往左邊趕往放戰甲的地方。張揚則墊後引著長毛人往另外右邊跑。然後在長毛人一團糟的搜尋中,張揚和楊天匯合朝通道裏麵摸過來。
    “你表哥是個道士?那符,真管用?還能驅鬼捉妖?”我有些懷疑地問小柯。楊天的耳朵很尖,回頭對我說了一句,信則有,不信則無。小柯隻笑不答。
    這話真沒法反駁他。他若說有鬼,我就有心讓他抓一個給我看看。這不是抬杠,是我確實得到證明,這世四界上到底有沒有鬼。
    這時候我聞到一種異常的氣味兒。像是腐爛的肉的味道。這裏麵溫度雖然不高,但也不像我們剛進通道時的那些石室裏那麽低。所有人都聞到了,肖在武還吸溜了兩下鼻子,說怎麽有肉味兒,誰家的肉吃不完都放壞了。
    肖在武話音才落,就聽見嘩啦啦一聲響。前麵的人正走到一個小水窪跟前,水窪裏衝出一個東西。誰也沒想到,這隻有方桌大小的水窪裏也能藏著一個人。
    我們把手電齊照過去,就是上一次出現的那個怪人。事情太過於巧合,這次怪人首先攻擊的目標,仍然是王敏哥。因為王敏哥的手電一直照著這個水窪。大概他也有些懷疑,這裏麵藏有東西。
    這怪人一撲出之後,王敏哥後退閃避,手電光偏了一偏。這怪人嗷地一聲大叫,硬生生停住攻勢,一扭身抓向跟在王敏哥身後的一個人。這人正是一個柳哲雄的手下。他看躲避不及,將手中匕首一揚,朝那怪人刺出。
    誰知那怪人不停,任匕首插進他的身體,他仍然抓住了他的獵物,抓住獵物的雙臂猛往水窪裏拖。那人被嚇得有點兒發懵。
    我們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楊天一個箭步衝了過去,一團冷火就從他手裏飛了出去。那發著藍光的火苗直接打在了從水裏衝出來的怪人身上。怪人發出嗷地一聲慘叫,鬆開抓著的人就趴倒在水裏。
    水竟然很淺,他頭紮進去後,大腿以後還露在外麵。但這人努力在動,眼看著他的腿很快地朝水裏縮進去。肖在武衝上去直接拉住了怪人的一隻腳,用力往外拔。真服了肖在武,換成我肯定不敢這麽冒然。
    楊天過去,幫著肖在武將那人一把提了出來。那人的長發散開來,露出一張浮腫著的臉。抖了兩下之後卻是再也不會動了。王敏哥看見那人的臉,嘴裏啊了一聲,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
    楊天看在眼裏,問道:“你認識他?”
    王敏哥點點頭,說:“長得像他,但不應該啊。”
    楊天說他已經死了是嗎?
    王敏哥說是,他和已經死去的蔣長青長得很像。
    我一聽是蔣長青,連忙仔細去看,但這怪人的臉腫得厲害,我隻在張揚的手機上看過視頻,沒見過真人。根本看不出哪裏還有一點兒蔣長青的樣子。
    張揚皺著眉頭,清清楚楚地對楊天說:“我知道蔣長青,他前些天在洛陽城郊家中死了。這個人剛才還活著,不可能是他。還有他這頭發,蔣長青不是長發,他是平頭,短發。”
    楊天看了一眼張揚,說道:“你聽說過嗎?人死後有些情況下毛發和指甲都會繼續生長的,你看看他指甲?”
    楊天這一提醒,我們才留意這怪人的指甲,是很長,三指多。楊天的意思,這個怪人就是死去的蔣長青。可是這怎麽可能,就算我能接受這個怪人是死人發生了屍變,可蔣長青自殺在家中,洛陽離這裏上千裏,誰把他弄過來的?
    王敏哥蹲下去,撕開怪人的衣服。怪人的胸前,有一小片印記,這印記已經不清楚了,成了一片灰暗的顏色。王敏哥仔細看了看,臉色很難看地站了起來。
    我們都看著他,等著他確認。王敏哥對楊天點點頭,輕聲說:“是他。”
    我的世界觀一下子就被顛覆了。一個死人,穿越了上千裏的距離,來到這樣一個地下空間裏。他幹什麽?外頭那些長毛人沒發現他嗎?
    張揚比我更吃驚,這才從警校出來沒多久的小白臉直叫喚:“胡說,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
    肖在武大嘴一咧,有點兒得意地說:“這有什麽不可能的,我早說過他認識王哥的嘛。”
    肖在武這貨確實說過,隻是沒想到他那麽胡咧咧一下,給咧咧準了。這裏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但這隻是開始,比起我後來經曆的事情,實在算不上什麽。世界這麽大,總有一些神秘和奇妙是我們沒有認識到的。
    一直沒說話的柳哲雄提出一個問題,他是怎麽從那個水窪來到這個這麽淺的水窪的?我們直線走過來,兩個水窪離得也不算遠,他不能這麽快神不知鬼不覺地繞到我們前麵來吧?除非他有遁地的本事。
    楊天看了看那水窪,說水下麵可能有洞通著。
    他說著話,從身上摸出一張紙片,啪地貼在怪人蔣長青的臉上。那是一張黃紙,上麵畫著亂七八糟的東西,應該就是別人通常說的符紙。張揚看了楊天一眼,沒說什麽,眼裏流露出的神情,有點兒欽佩的成分在。
    蔣長青身份的確認以及剛才張揚的出手,已經讓我們所有人,不得不信這些奇妙的常被當作是迷信的東西。柳哲雄盯著貼在蔣長青額頭上的符看了幾秒鍾,麵無表情。但我能感覺得到,他一定在思量什麽。
    莫情小聲說了一句:“它們離我們更近了。”
    那些長毛人,越發大膽地朝我們逼近。時間再長一點兒,它們終究會變得肆無忌憚。此地不易久留。我們才走出沒多遠,我正打算繼續問小柯一些問題,卻被一聲突兀的嘶叫聲嚇得打了一個哆索。朝前看過去,剛剛被蔣長青抓到的那個人突然鬼嗥起來。他的嗥叫聲在這地下空洞裏顯得猶其嚇人。
    這事情來的特別突然,我們以為發生了什麽突然狀況。可是四周很安靜,什麽東西都沒看到。這人一邊嗥一邊夾雜著說一句話,說的什麽我聽不懂。但那語調,像日語。我好歹看過不少日本動作片,他那發音很像。但我不能確定。
    我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他是日本人?
    柳哲雄回轉身兩個大嘴巴就抽了上去。可是一點兒作用都不起。那個人一邊哭嗥,一邊撕扯他自己的衣服。兩把手電照著他,我們不知道他要幹什麽,都以為他瘋了。
    當他的衣服被撕開,我徹底震驚了。這人身上的肉變得黑紫爛青。上臂上的肉,往下滴著水,一小塊一小塊的已經脫離本體,衣服一扯開,沾在衣服上掉下來。他胸部的肉也很快開始破裂,掉落。散發著濃重的腐味兒。
    我們目瞪口呆地看著,就連柳哲雄也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更慘不忍睹的是,這個人還活著,還有知覺。他手舞足蹈,嘴裏發出的嗥叫聲越來越不清楚。
    莫情嚇得渾身發抖,直往肖在武懷裏鑽,肖在武趁機抱住她,不過肖在武的臉色也不好看。小柯見狀,隻往我身邊靠緊些,雙手挽住了我的胳膊。
    大既一分鍾時間,這個人就變成了一堆爛肉,和一具散落在地上的骨架。柳哲雄低頭看一下那骨肉分離的手下,黑著臉一揮手說,走。
    人已死,屍已腐,我們眼睜睜看著什麽也做不了。從遇見濃霧開始,人已經死了很多。誰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下一個會是誰。讓我最鬱悶的是,我都不知道自己來幹什麽。但我知道,我走不脫。
    楊天說這個人中了屍毒,不知道為什麽,這個蔣長青的毒性這麽大。一般而言,沒有這麽快就發作,這麽快就死掉的。
    我立即就想到一個問題,柳哲雄呢?他的腿都被掐紫,我們幾個人親眼所見,他為什麽沒事兒?我看了一眼走在前麵的柳哲雄,低聲對小柯嘀咕了出來。
    小柯噓了一聲,很緊張地看了看前麵。叫我以後不要再提這事兒。楊天耳尖,回頭低聲說,不流血不會感染屍毒的。柳哲雄到底有沒有被掐流血,我拿不準了。
    我回頭看了看,和張揚打了個對臉。張揚開玩笑說幹嘛,你要不要去和長毛子商量一下,別一直跟著我們了,多累。
    我們所有人都以為它們怕手電光,正在慢慢適應。但我想到另一個可能,也許它們根本沒想要追殺我們,隻是把我們不停地往前趕。我們全是過河小卒,隻能前進,不得後退。直到死亡或贏得整場戰爭。
    而我,更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場戰爭,為誰而戰。我就是被不靠譜的命運擺錯了地方的一顆棋子。
    前麵,腐肉的味道越發濃烈起來。這不是剛才死的那個人的,我們正離他越來越遠,腐肉味兒卻越來越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