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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他們一個個都上去了。我鬆了一口氣，總算是功德圓滿了。看看泛著青光的龍腹，一個人呆在這樣一個幾近密封的空間裏，心裏也挺緊張的。
    等我挨前麵的王敏哥一爬出龍嘴，我馬上把手電咬在嘴裏，兩手抓了繩子使出吃奶的勁兒就拚命往上爬。才爬了沒兩下，就聽見楊天叫了聲：“哎媽呀！”
    這個一向淡定的要死的家夥一叫喚，我馬上抬著朝上望去，就聽見啪的一聲響。龍嘴合上了。我渾身直冒冷汗，這是要坑爹的節奏啊。你說你要是早一會兒合上，我還能有個伴兒。現在就剩下我自己，嚇也得把我嚇半死。我手一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電也滾了出去。
    我在龍嘴合上那一瞬間聽見了小柯的尖叫聲，聽聲音判斷，她尖叫著衝向龍嘴。龍嘴合上之後，一切都安靜下來。外麵的任何聲音我都聽不見。現在靠誰都靠不住，關鍵時刻隻能靠自己。我爬起來撿起手電重新塞回嘴裏，雙手拉著繩索試了試。
    這繩索被龍嘴咬住，竟然還沒有斷掉。我一低頭，狠勁兒朝上爬去。從下麵到龍嘴，這段距離本身就不是很長。我很快就爬到了龍嘴那裏。我一手拉著繩索，一手去頂龍嘴，根本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其實想想也是白費力氣，如果我一隻手就能頂得動龍嘴。那他們那麽多人在外麵，豈不早把龍嘴撐開了。努力了一會兒我抓著繩索的那隻手酸痛得受不了。還有嘴裏一直咬著一隻手電的味道也不好受。無耐之下我又滑了下去。
    滑下去之後我不甘心地用手電一點一點兒照這個龍腹空間。我知道有什麽發現的可能性很小。如果真有個暗道通向尾部，那我們那麽多人在這龍腹裏時早就該發現了，何必等到現在。
    我的舉動完全是下意識地。我正為自己下意識地舉動感到好笑和悲催時，腳下突然震動了一下，接著是轟轟隆隆的顛簸感。看來這青龍又動了。接著龍頭縮了回來。
    這青龍一動。我心裏更是沒來由地緊張。如果青龍不動。時間久一些也許小柯他們能找到撬開青龍的嘴的辦法。可這青龍一動，隻要隨便挪動幾步，在這神秘的武王宮裏。我可能和他們隔牆如隔山了。
    我暗暗埋怨王敏哥，你媽蛋的還盜墓世家呢，沒見人家小說裏寫的盜墓的都帶著炸藥的嗎？關鍵時候怎麽也能炸出一條出路啊。怎麽王敏哥這夥人連把手槍也沒帶。開始被柳哲雄那夥人欺負，剛剛又對一條閉嘴的石龍一點兒辦法都沒有。真夠窩囊的。
    想想我自己比他窩囊多了，也沒什麽好笑話人家的。
    震動感持續了一陣子就停了下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到了哪裏。如果正好是在水裏，這石青龍一張嘴，我立馬得被嗆死。我在水裏憋氣的本事，不會超過三十秒。你瑪越想越窩囊，我突然覺得，這一輩子自己根本沒一樣拿得出手的東西。
    其實真有什麽拿手的本事，我又何苦去做一個保安呢。
    肖在武比我強，至少他還有點兒身手。我發誓若能活著出去，怎麽著也得學兩手看家本事。不能到下一次麵臨死亡時，還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我麵對著龍頭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有時候又有點兒佩服自己。這都要鳥朝上了還能有這份兒閑心。
    我正想著這些不著邊際的東西，身後傳來一聲咳嗽。我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心裏一驚。這青龍石腹裏不是隻有我自己了嗎？
    我小心翼翼地轉過身去，看見一個老頭，而且是白胡子的。那老頭手裏拿著一柄拂塵，腰上帶著一把佩劍。紅光滿麵的望著我笑。
    我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生活有時候真是太操蛋了。我這是鳥朝上了還是遇著神仙了？
    手臂是疼的。這不是做夢。既然這老頭看起來沒什麽惡意，那就交流交流。我朝著他點了點頭，說道：“你好，請問你是？”
    老頭沒有回答我。使我感覺有些失望，我眼前的一切，很有可能是我的幻覺。這老頭手中拂塵，朝著他身後一揮，在朝著青龍尾部的方向，開出一道洞來。洞口不大，可容一個人彎腰走進去。
    白胡子老頭二話不說，低頭走了進去。我不可能在這兒白白等死，自覺地跟了上去。進洞走了兩步，洞裏地麵開始向上傾斜。越往前洞口越窄，最後我倆幾乎是鑽出來的。
    鑽出洞口之後，我眼前一花，一條龍尾一擺就不見了。我先是一愣，然後在心裏罵了一聲草泥馬，我竟然是從青龍的屁股裏鑽出來的。
    出來之後是一個很大的空間，四麵都是石壁。其中一麵石壁上，寫著兩行字，繁體的：封神台，重生淵。
    老頭指指那兩行字，欲言又止，似有難言之隱。
    我無心去揣測老頭的意思。我現在能不能出不出去還另一說呢。現在最迫切的是想找到小柯他們。哪有工夫和老頭兒在這打啞謎。那兩行字我一看就懂個*不離十。封神台就是薑子牙封神的地方，重生淵肯定就是能使人死而複生的地方。
    敢情這老頭是薑子牙。想問問我是想成仙還是想重生？要這樣的成仙不錯，有了仙術我可以享盡人間榮華富貴，閱遍人間春色。於是我很恭敬地問老頭兒：“您是，薑子牙？”
    讓我欣喜萬分的是，這老頭兒竟然點點頭。
    “用直鉤子釣魚的薑子牙？”我不放心，又確認一次。
    老頭依然笑吟吟地點頭。
    我說我要做神仙，您要封我做神仙。
    老頭搖搖頭，終於開口了：“封神榜沒空位了你不知道嗎？有位子我不會封自己嗎？我都沒做了神仙你還想做神仙？”
    那就隻剩下重生這一條路了。我說那就重生吧，應該能帶著這一世的記憶吧。
    老頭仍然搖頭。
    我再退一步：“那，您看，我能出去嗎？”
    老頭點了點頭。
    那就好。
    老頭沉思了一下，悠悠地說道：“你的命，本來是武王的。”
    這話我不同意，我說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武王離我太遙遠了。
    老頭輕輕搖了搖頭，緩緩地說：“其實你也有自己的命，如果不是需要你來接替武王，你早已經死了。”
    我不信老頭的話。我活得好好的，憑什麽說我早就死了。
    老頭接著說道：“你還記得你七歲那年的一件事嗎？那年七月十五，你村裏因為連日大雨坑裏雨水漫到坑沿。那天雨過天晴，你和一個十多歲的孩子在橫倒在水裏的樹上走著玩。你腳下一滑掉進了水裏。你呆呆地蹲在水底，看著水裏的情形發懵。最後你站了起來。一伸手慢慢地從水中飄了起來。直到那個十來歲的孩子拉住你的手把你拉橫著的樹身上去。那個十來歲的孩子叫大偉。”
    我點點頭，說我記得這件事情。我和大偉怕被大人知道了挨罵，這件事情誰都沒有說。
    老頭兒又問道：“大偉有沒有跟你說過，你在水下呆了多久？”
    我搖搖頭。大偉沒說過這個。不過我掉下去後大偉當時嚇得臉都白了。把我拉出水麵後他滿臉都是不敢相信的樣子，一邊笑一邊抹眼淚。
    老頭說我來告訴你，你呆了，用你現在的時間觀念說，呆了差不多十分鍾。
    我點點頭。我知道老頭說的沒錯。我掉進水裏後，一點兒也沒有驚慌，就像在外麵一樣。我能呼吸，能觀看，還能自由活動。一點兒都沒有被淹著的感覺。
    後來是我自己，在水底發呆發夠了想到水麵上去，想像著小鳥要飛的樣子，雙手往外一伸然後往下一壓水輕輕鬆鬆地就遊上去了。當時那坑裏的水，得有三米以上深。一個六七歲的孩子掉下去，又在水底呆那麽久，基本上沒有活命的可能。
    我說大偉怎麽一直看我怪怪的。他在村裏是一個很凶的人，但很多事情都不敢和我對著幹。我想著這件事情對他的影響不小。
    我對老頭說我的命是我自己的。
    老頭卻說，你是武王的死亡替身。
    我仍然堅持說我的命是我自己的。老頭不作聲，從身上解下佩劍交給我。
    我接過佩劍，有點兒莫名其妙地望著老頭。問他要做什麽，這是要我自殺嗎？
    老頭卻一動也不動了。
    我走近去晃老頭，一晃沒晃動，感覺老頭的身子好堅硬。摸上去冰涼的感覺。我退後一步，仔細看了看，哪裏是什麽神仙老頭，就是一座石像而已。
    如果老頭是一座石像，那他是怎麽從青龍屁股那麽狹小的洞裏鑽出來的？他是怎麽和我說了那麽久的話的。我剛想到這些。四壁石牆突然扭曲擠壓過來。
    我所在的空間一下子變小。我嚇得趴在地上。心說完了，這下要被壓縮到石頭中間去了。我閉上眼睛等著這痛苦的時刻來臨。等了一會兒卻什麽也沒等到。我睜開眼睛，就感覺被一道光線刺到。有個聲音叫道：“我靠，姬總，你不會連這點高度都爬不了吧？這也能摔下去？還活著沒，吱一聲啊”
    我日，是肖在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