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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個老者的聲音，我沒聽到過。但根據說話的內容很容易能判斷出來，前一個老者是薑子牙，後一個老者就是劉伯溫。水麵上安靜下來之後，一個仙風道骨的身影從我們頭頂很快地飄過，朝著我們來時的路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那道人影過後，我在水裏這麽長時間，沒有承受不住的感覺。楊天說抓緊朝前遊吧。
    肖在武說不是兩個老頭嗎，怎麽就看見一個人？我還沒有感謝他救了我們莫情呢這就走了。
    我知道，他們原本就是一個人。
    張揚看了看肖在武：“你說他救了莫情？”
    肖在武沒好氣地對張揚說：“不是他還是你啊，你沒見那老頭一說話我們莫情就清醒過來了嗎？”
    張揚哦哦兩聲，不和肖在武辯解。
    我卻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莫情能在失去意識的情況下還能站立著浮在水上，肯定和我們不一樣。這從另一個側麵證實了，莫情不是一個人。
    她失去意識的時候，正是那兩個大蛤蟆窮追小蛤蟆的時候。薑子牙和劉伯溫一說話，三個蛤蟆全逃了，莫情也一下子清醒過來。這很可能是莫情為了救我們，用她的意識控製了那隻大蛤蟆。簡單地說，就是她那會兒就是那隻大蛤蟆。
    薑子牙一說話，莫情就知道危險解除了。立即又回歸本位。她無論如何也不敢繼續在薑子牙麵前賣弄的。
    我們往前遊了沒多遠，肖在武突然叫了一聲哎呀我靠。我以為又發生了什麽事情。楊天，王敏哥，陳浩明他們，相對在後麵些。這三個人處事經驗豐富，就做了我們斷後的保障。
    張揚和肖在武在前麵開道，我自然被認為是最弱的。其實現在，從利用價值上說，我已經沒有了。進武王宮前，我是個必須活著的人。出了武王宮，我和別人沒什麽兩樣了。
    他們還是這麽護著我。這是我們一起闖出來的情誼。其實我後來知道，楊天看中我了，要為他們俱樂部挖掘人才。因為他見識到了那把太公劍在我手裏的威力。其實王敏哥有另外一層意思。當時那個不能說的秘密，是小柯替他說的。間接地說，可以說是小柯替他死的。他覺得虧欠了我。
    而在我的感覺裏，小柯根本沒死。這個小柯，就是原來那個小柯。就像我自己，另外一個我永遠留在了地下武王宮中。我卻還是我，還是原來的那個我。
    肖在武回頭看著我們，一臉甜不啦嘰的笑。還沒等他說話，張揚也哎呀了一聲，說腳能夠到底兒了。說著話倆人就往前跨了一下在水裏站了起來，水隻到他們大腿。
    我們一聲歡呼，往前快遊了幾步路，也都站在了淺水裏。小柯激動地抱了我一下。肖在武主動地抱了莫情，莫情也熱情地回抱著他。剩下那四個男人也都抱在了一起。
    至少眼下，我們相對安全了。如果一直是深水，我們在這樣低溫的情況下是遊不出去的。現在，我們最需要的就是生一把火。這裏仍然到處是水，生火顯然是不可能的。
    一進淺水區，我們就隻打開一把手電。其實哪一把看起來都不行了。接下來的路，我們盡力快地往前趕。肖在武說早知道就這二三百米距離的深長，弄個毛的石頭箱子啊，直接遊過來也省得被那臭蛤蟆給欺負了。
    陳浩明說誰也沒長著前後眼，當時手電照過來是望不到邊的水，誰知道這邊是淺水區啊。當時你要是先遊過來看看就好了。
    肖在武說就應該這樣，當時我說了我們遊過來就好了，你們都說遊不過來。沒把握的話，我老肖能隨便說嗎？
    陳浩明切了一聲，我們都笑了一下沒有答話。
    越往前走，光線就越暗。最後一把手電終於支持不住，直接滅了。我們頓時陷入一片黑暗。在地底下，這可真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那一刻我一下子覺得，我們處在一片絕望之中。在這麽大的地下空間裏，沒有光是根本找不到出路的。
    楊天叫大家都不要慌，他身上還有打火機。但現在隻能摸黑往前走，關鍵時候才能用一下，我們都不知道前麵還有多長的路。
    肖在武馬上抱怨剛才說話的老頭兒：“那老頭兒不是保我們沒事兒的嗎，還要我們幫忙做什麽事兒，他倒是給我們弄點兒光出來啊。”
    陳洗明對肖在武說：“你就知足吧，不是那薑太公，這會兒我們可能在那大蛤蟆肚子裏。”
    楊天打著打火機照了一下，叫大家聚到一塊兒，互相招呼著往前走。我們聚到一塊兒之後，他就把打火機熄了。不熄也沒辦法，就是不從節約的角度考慮，打火機也不能一直燃燒。還有這地下空間裏也有風，走動起來還是容易滅。
    打火機滅了之後，莫情說道：“我走最前麵，大家聽著我的提示走。”
    肖在武馬上說：“那不行，要走前麵也得我走前麵。這黑咕隆咚地什麽都看不見，我不能讓你冒險。”
    莫情對肖在武說：“別擔心，我失憶之後，不知道怎麽一回事兒，在越黑的地方看東西越是清楚。”
    然後莫情可能對肖在武做了一個動作，肖在武說：“還真是，那你也當心點兒。”
    莫情說會的。
    莫情突然提起失憶，我們都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兒。肖在武可能聽莫情說起過。他這會兒一點驚訝的聲音都沒有。張揚趁機問王敏哥：“王總，莫情出什麽事情還弄得失憶了，你這當老板的可有點兒太那個了。”
    王敏哥解釋說：“莫情是失憶後才到我家的。是我家老爺子大中午在我家院子裏碰到的。我家老爺子一看不認識，就問她找誰，是不是找敏哥的。莫情隻是搖頭，說她什麽都不記得了，她家就住在這兒的，怎麽找不回去了。”
    王敏哥征求了一下莫情的意見，莫情也不反對。王敏哥接著說道：“莫情除了失憶，整個人顯得聰明利落。她見我家院子挺大，就對老爺子說，看你們也是大戶人家，就收我做丫鬟吧，我什麽活都能幹。”
    “這一下就把老爺子逗樂了。老爺子就收她做了幹女兒，教她在家裏幫著管事兒。她什麽都學得很快。然後我就帶著她來了深圳。”
    王敏哥說最後一句話時有點兒尷尬地笑了笑。因為他來深圳就是為了騙我和肖在武進太白山地下武王宮。
    黑暗裏莫情真的看的很清楚。她在前麵領著路，然後提醒我們每一個人往左一點或往右一點。她說的失憶，不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真實身份。從一路看過來，莫情對我們沒有一點兒敵意的。張揚肯定也能感覺到這一點。
    我們後來走上了一條斜往上通的山洞。一走上山洞，脫離了淺水，我們的興致就高起來。往上通，證明我們正走向地麵。薑子牙沒有騙我們，我們這一路走來雖然困難重重，但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我們討論著，外麵那個說出去就會變成石頭的可怕的詛咒，突然就不管用了。原來不敢說的幾個人，會不會笑自己太神經質了，竟然信了這麽可笑的事情。
    還有那個隧道，有沒有接著挖通。雖然武王沒了，但地底深淵那些火紅的岩漿還在，地下水庫還在，紅霧就會產生。開進隧道的車，也可能會神秘消失。到時候失蹤的人，就不是四個五個了。
    陳浩明說那隧道不可能開通的。連著失蹤九個人和一輛挖掘機，這麽明顯的不尋常，就是傻瓜也不會做這麽冒險的事情的。肯定得改道。至少會繞過劉伯溫墓。
    我們在這山洞裏一會朝上一會兒朝下地走了一天。身上的衣服慢慢被自己暖幹了。我們的背包掉在水庫裏了，這一天多的時間都沒有吃一點兒東西。水倒是有的喝，山洞裏有些地方滴水不斷，有的地方還有積水，很清澈的，
    我們出山洞的時候正是晚上，外頭也是黑的。我們一直走到山洞口，山洞出口的地方，有十來米都是很小的洞，還轉了彎，僅能容一個人爬出來。
    我們一個挨一個爬出來之後，發現這洞口在一個樹洞裏。出了樹洞，我們就站在一片長滿樹木的山坡上。山坡下麵不遠，就是還稀稀拉拉亮著幾點燈火的山村。風吹過樹林沙沙地響著，這次我們光顧得滿心歡喜，連個人歡呼都沒有。歡喜過後我們抱在一起，無聲地哭了。
    我感覺我們像是在地獄走了一遭。有很多人，就留在了地獄裏，包括我和小柯。
    楊天忽然噓了一聲，示意大家暗靜下來。我們連忙蹲下身，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麽事情。
    楊天叫我們朝山坡下看。我以為他是看出了村子有問題。莫情卻說：“下麵有幾個人抬著一口大壇子過來。壇子裏裝著一個人，人頭剛好露在壇子外麵。看起來還活著。嘴巴被堵住了。”
    我們麵麵相覷，萬分不解。壇子，活人，半夜抬上山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