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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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拍完,回到酒店留出卸妝的時間,大部隊就動身去了相鄰的t市。
安音璿被安排跟陸悅揚一輛保姆車,他一宿沒睡,車開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太累了。入夢的那一瞬,他想陸悅揚說得沒錯,累到一定程度,自然能掌握何時何地都能睡覺的本事。
路途平穩,他睡得很沉,直到隱約聽見司機在說話,才慢慢睜開眼睛,清醒之後就看見陸悅揚近在咫尺的臉。
“有人說你睡著的時候像隻小奶貓嗎?”
他發現陸悅揚的手臂伸過來支住了他因為熟睡而歪在一邊的腦袋,已經不知道撐了多久,他趕緊坐直身體,否認道:“我不像。”
陸悅揚露出大白牙笑道:“你自己又看不見。”
“我……”
“好了,下車了。”大明星長腿一邁就出去了,他正要跟上,從身上掉下來一件帽衫,他撿起來撣撣,這是陸悅揚的衣服,因為上麵有著屬於那個人特殊的古龍水味。
他們要在這個小鎮住上一晚,先在酒店放了行李做簡單的休整,下午他隻有一個在鐵道邊的鏡頭,剩下的是男女主角的補拍部分,他的安排相對輕鬆。
午飯後,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眾人來到一段網紅鐵道邊,演員也都到位,這是他到了島國之後第一次看見楊憂容。
楊憂容熱情地跟他打招呼:“音璿!昨天我去買東西看見一個帽子特別適合你!等晚上回到酒店給你哈!”
“那怎麽好意思。”他趕忙推拒道。
“誒呦,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這太曬了,遮陽用。”楊憂容眨著長長的睫毛說道:“你比我還白,特別容易曬紅,你可得多注意,別老往大太陽下麵站。”
楊憂容嬌小可愛,眼睛圓圓大大的,跟陸悅揚站在一起就是網上經常說的最萌身高差。
這時陸悅揚也走了過來,楊憂容招呼道:“來來來,咱們仨自拍一下,悅揚你最高,站在中間拿相機,從上往下照。”
楊小姐真的很喜歡自拍。
哢嚓哢嚓連拍n張之後,她總算放過了兩人,心滿意足地去補妝了。
陸悅揚看著楊憂容的背影說道:“她給你買什麽就收著,反正都是秦總請客,而且她品味不錯,不會送你難看又用不上的東西。”
說完就被工作人員叫去拍攝了,安音璿還在反複琢磨“秦總請客”是什麽意思,這又關秦映川什麽事。
這時汪汪過來遞給他一瓶水,手持便攜電風扇舉到他麵前吹起來,楊憂容的助理從他身旁經過,拉過汪汪問道:“汪哥,你有膏藥嗎?”
汪汪說回頭帶她去藥妝店買,又問是不是楊憂容怎麽了。
“憂容姐能怎麽啊,是我腰疼。”小助理吐槽道:“昨天在人家專賣店,指著櫥窗裏兩個包,說全部打包。”
“倆包還好啊。”汪汪說。
“是倆包不要,剩下的全打包!”
汪汪撇嘴道:“誰讓秦總犯錯誤了呢。”說完又覺得當著他麵講這個不太好,就把楊憂容的小助理打發走了。
安音璿不傻,聯係了一下前因後果,頓時明白了那二人的關係,如果被人知道了他和梁緒的事,說不準也會這樣在背後輕蔑地說閑話吧。
很快下午的拍攝也都完成了,到了飯點大部隊回到了酒店。這個鎮子很小,而且很有昭和時代的氣息,這裏最高級的酒店也是典型的日式風格。晚上聚餐,大家被召集在榻榻米式的餐廳,每人麵前一張小桌子,上麵擺了一個豐盛的食盒,安音璿曬了一下午,餓得前心貼後背,眼巴巴看著食物發呆。
導演舉杯慷慨陳詞,他坐在角落也隻得忍著強烈的饑餓感,其實胃都開始咕咕叫了。這時,一雙筷子夾著一個金槍魚壽司送到了他嘴邊,不是在身旁的陸悅揚還能是誰。
他小聲拒絕道:“沒人動筷子呢,我先吃不合適。”
陸悅揚的歪理邪說總是說來就來:“你沒動筷子,是我動呢,這樣就沒什麽不合適了。”
看出他眼裏的鄙夷,又道:“筷子我沒用過,放心吃。”
“不是這個意思。”真是服了。
陸悅揚一臉問號,無辜地看著他,最後他拗不過這執著的投喂,隻得張開嘴把壽司叼了過去。
入口的瞬間,柔滑的感覺就在舌尖泛開,太好吃了。不知道是自己餓極了,還是壽司本來就美味,他覺得這是自己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金槍魚。他鼓起腮幫子咀嚼幾下就吞了,陸悅揚盤腿坐著,手撐下巴看著他樂。
他回視片刻,把自己桌上架著的新筷子遞過去,道:“換一下,你用這個吧。”
陸悅揚低頭看了一眼剛剛接觸過安音璿舌尖的筷子頭,誇張地把它藏到身後,說:“不要,我又不嫌棄你。”
“……”這並不是嫌不嫌棄的問題。
這時楊憂容的助理走到他身邊,跪坐下來道:“安老師,這是憂容姐給您買的帽子。”
小助理從防塵袋裏拿出了一頂素色漁夫帽,縫線上的一排logo讓安音璿知道這一定價值不菲,但既然答應了收下,現在自然沒有反悔的道理。
他覺得挺奇妙的,周寒也送過他這個牌子的衣物,現在那個充滿直男審美的音符胸章他還經常會佩戴,好像大家都默認他適合這個以黑白花呢聞名的中性品牌。
他認真道了謝,問道:“憂容呢,沒看她過來。”
“哦,憂容姐出去購物了,我這就去找她,晚上聚餐來不及參加了。”小助理如是說。
這荒郊野嶺的楊憂容也能買出東西,他是打心眼裏佩服。
“吃完晚飯我們也出去轉轉吧。”陸悅揚提議,他沒應聲。
導演說了半小時,吃飯隻用了十分鍾,因為進度超前,明天休息一天就不用拍攝了,大家正好趁這時候喝酒放鬆放鬆,安音璿也被工作人員輪番敬酒,起先陸悅揚還試圖幫他擋酒,後來看他喝了比沒喝還清醒,就不再逞能了。
可悲的是,陸悅揚醒悟的時候,已經被灌了不少,隻能坐著微笑。腿都直不起來,更別說出去溜達了,他悶悶道:“你怎麽那麽能喝?”
“天生的。”安音璿輕描淡寫道。
“從沒喝醉過?”
“沒有。”
“你看導演已經喝趴了。”陸悅揚指著抱著燈光師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中年男子,說道:“他喝了多少?”
安音璿思索片刻道:“也就三壺。”
“三壺還好吧,我看他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陸悅揚感慨著:“他老是說這個同學成立工作室了,那個同學哪部片子獲獎了,就他還在給人打工雲雲。估計也是壓力大,偶爾讓他釋放一下吧。”
安音璿表示同意:“導演人挺好的。”
“是啊,就我和憂容那個演技,他都從來沒發過火,脾氣真是……唉,算了。”略喝高了的陸悅揚對自己還是有正確認識的。
他覺得挺好笑,仗著陸悅揚微醺的狀態,便大膽地問道:“那你覺得自己唱歌好聽嗎?”
“跟你說,你所有在電視上播放器裏能聽見的我的歌,修音修得我自己都聽不出來是我唱的。前兩年上過一回春晚,聽我小媽說,我爸在家問我是不是在台上演的雙簧。”陸悅揚鬱悶道:“我也不想唱,可有什麽辦法,唱成這樣都有人愛聽。以前唱著玩玩,現在唱片約都簽出去了,再不想也得硬著頭皮唱了。”
“秦總說,明年讓我努努勁兒去領個金曲獎。這獎是華映辦的,當然他說了算,但如果唱太差,尷尬的還是我好不好,又要被我爸擠兌,被我小媽嘲諷,被我叔違心誇獎,被我妹笑而不語。”陸悅揚越說越激動:“我真是受夠他們一個個的了!我是不行,你行你上啊!還都是為人醫者,救死扶傷,仁心仁術呢!怎麽對我就不能寬容一點,煩死他們了。”
他給倒了杯解酒茶遞過去,問道:“你家所有人都是醫生?”
“是啊。我爸和小媽是外科醫生,隻不過我爸現在不在一線了,我叔叔是牙醫,我妹是心理醫生。你要是病了,我給你一條龍服務。”陸悅揚打了個酒嗝,道:“當然了,你也別病,病了我要心疼了……”
安音璿心道你別操心我了,還是操心一下自己吧,那麽大塊頭,怎麽扶你回臥室。
他喚來陸悅揚的助理,說道:“悅揚有些醉了,你把他扶回屋吧。”
助理差點兒哭出來,求救道:“安老師,您幫個忙吧,您看我才一米七,陸老師一米九,不是我不想,是我真的力不從心,您好人做到底,搭把手吧。”
安音璿想找汪汪替他來,巡視了一圈沒看見人,想著大概是帶著楊憂容她們去藥妝店買膏藥了。他在夜場上了四年班,對付醉鬼很有一套,看著陸悅揚泛紅的臉,他指揮道:“你架他一邊我架他一邊,我數一二三一起用力。”想了想又叮囑道:“待會兒不管他說什麽,咱倆隻需把他拖回房間,不要節外生枝。”
醉鬼看見同為醉鬼的人,會產生惺惺相惜的感覺,就像現在他跟助理架著陸悅揚往外走,中途碰上了已經差不多快喝成爛泥的導演,倆人不光聊上了,還要再喝兩杯。助理會意,與他配合,拉著陸悅揚沒作停留,奮起前行,一路半拖半拽地扶他回到了房間。
兩人把陸悅揚架到套房的矮床上,同時鬆手,助理這邊是鬆開了,安音璿卻被拉倒在了床上,這樣的接觸使他很不舒服,欲起身離開,卻死活掙不開陸悅揚的胳膊。
“別動。”陸悅揚摟著他喃喃道。
他沒想到會有這一出,使勁掙紮卻仍舊被緊緊抱在懷裏,現在輪到他跟助理求救了,早知道被纏上,他是說什麽都不肯幫這個忙的。
助理無奈道:“安老師,我也弄不動他啊。”
“弄不動也得弄啊!”他性情溫和,這時卻幾乎用吼的了。
“這樣,您再堅持一會兒,我去前台問問有沒有醒酒湯,給陸老師灌一碗,醒了就好了。”小助理匆匆退出了房間。
安音璿是不信的,喊道:“你別走,誒別……”
“咣啷”一聲,厚重的房門落了鎖。
他現在隻剩下絕望了,早知道就應該多聽安鋆的話,練成肌肉男,也不至於現在任人魚肉。他懊惱地想:陸悅揚到底哪裏好了?!白雁嵐是瞎了嗎?!
“你才別走,讓我抱會兒,就一會兒。”陸悅揚說得深情,動作卻霸道,一個傾身就把他壓在了下麵,膝蓋頂在他,充滿了侵略的意味。
他抬手抵著陸悅揚的肩膀,卻被一隻大手輕易撥開按在床上,順著小臂向上撫摸,直到在頭頂被迫與其十指相扣。
“陸悅揚,放開我。”他知道掙紮無用,隻能用嚴厲的語言來製止對方的行為。
陸悅揚想都沒想,拒絕道:“不要。”
安音璿:“你沒醉。”
陸悅揚:“我醉了。”
“醉鬼我見多了,真喝多了的人是不會承認自己醉了的,你在裝醉。”
陸悅揚眼神迷離地說道:“那隻能說你見得還不夠多,我是屬於實事求是這一類的。”
安音璿另一隻手還想反抗,“你屬於哪一類都沒關係,能不能先把我放開。”
“不放。”陸悅揚把他亂動的手臂夾在了胳膊與身體之間,完全沒有妥協的意思。
“我有男朋友。”他雖然覺得這句話沒有什麽殺傷力,但還是抱著搶救一下的心態說了出來。
陸悅揚心想,好啊,要搬出周寒了是吧,不屑道:“我知道。”
他勸道:“你知道就起來。”
“我不起。”陸悅揚笑得有點壞,反問道:“你覺得我怕周寒嗎?”
“跟周寒有什麽關係?”他不明白這話從何說起。
陸悅揚想起了在機場送他的那個男人,又想起了那個吻痕,突然就回憶起了春節在溫泉酒店,雖然那人叫什麽不記得,但一定是白雁嵐的朋友。他於是瞬間就明白了,原來周寒想挖牆腳還沒得手,不禁失笑道:“沒什麽。”
安音璿哪裏知道,在別人眼裏,他已經被貼上了“小周總的姘頭”這個標簽,但聽到這個話茬又心生懷疑,蹙眉問道:“告訴我,跟周寒到底有什麽關係?”
陸悅揚抓著他的衣領,答非所問:“讓我看看還在不在。”
其實他隻是想確認一下那枚吻痕還有沒有,但在酒精的作用下,手上不免沒輕沒重,隻聽“唰啦”一聲,安音璿的t恤竟是一下從領口被撕開,露出了大片胸膛。
陸悅揚也沒有想到這寸勁兒破壞力那麽大,他愣了一瞬,發現之前見過的那枚吻痕是消掉了,但下麵卻密密麻麻印著十幾個深紅色的痕跡,視覺衝擊力非常大。甚至他腦中都浮現出了安音璿臣服於身下的畫麵,白皙的肌膚上會浮上一層粉色,也會因他力道加重而被掐得青紫,於是他鬼使神差地就俯下了身,吻了上去。
安音璿還未從衣服被撕破的衝擊中回過神,嘴唇上就傳來了炙熱的觸感,他震驚得無以複加,眼睛睜大,瞳孔瞬間收縮。
陸悅揚怎麽敢?!
感覺到陸悅揚的舌頭強勢地伸了進來,有力地吮吸著他的嘴唇,他的鼻中竄入對方特有的氣味,有別於梁緒,在酒精的作用下更為激烈。
他至今沒有跟梁緒以外的人如此親熱過,內心有著強烈的抵觸情緒,不想被其他人吻,更不想被其他人碰。心理上的巨大罪惡感導致身體上更加無法接受,他不明白為何有人會同時沉溺於幾個肉體還遊刃有餘引以為傲,他不行他做不到,他頭皮發麻,胃在痙攣,然而陸悅揚卻像突如其來的暴風雨般席卷著他的每一個毛孔每一個細胞,霸占著他每一次的呼吸,全數融進了熱烈的愛欲中。
陸悅揚此刻想,就這樣荒唐下去吧。
安音璿明顯感到陸悅揚的發生了變化,他的腿被壓著分得很開,硬挺的觸感頂著他最私密的地方,那個隻有梁緒才碰過的地方。他猛然醒悟了過來,心裏隻有一個念頭:跟他拚了。
安音璿努力動了動下巴,使出最後一點力氣張開,陸悅揚見縫插針地又把舌頭推深了幾分,可沒料到下一秒嘴巴就鑽心地疼,一股鐵腥味兒流進喉嚨。
“嘶!”陸悅揚放開他,一手把他肩膀按進柔軟的床墊裏,一手大拇指狠狠抹了一把上唇內側的血跡,不可思議道:“你咬我?!”
見胳膊失去了鉗製,他從旁邊摸了一個枕頭,朝陸悅揚的頭掄了上去。
陸悅揚本來就喝了不少酒,被他這麽一掄感覺自己都要腦震蕩了,頓時就有些委屈:“你打我?!”
他心想,我還得踢你呢。隨即伸出一腳照著對方小腹就使足了勁踹過去。這一腳其實輸出不太高,小腹上全是肌肉,硬邦邦的,他反而有些腳疼。但陸悅揚受的是內傷,叫道:“你還踢我?!”
安音璿一句不想再廢話,起身捂著胸前的爛布條跌跌撞撞地爬下了床。他剛剛被壓得四肢癱軟,又搏鬥了幾個回合,好不容易爬出臥室,狼狽地扶著牆勉強站起來。
沒想到陸悅揚從後麵追過來,又把他壓得跪趴在地,他下意識翻身反抗,陸悅揚膝蓋不慎跪在了一次性拖鞋上,差點滑劈叉了,上半身重心不穩,直接撲倒在他身上,就在馬上要磕向地麵的時候,陸悅揚反應極快,用手掌墊在他後腦勺上,隨後兩人雙雙跌倒在了客廳一座等身武士盔甲前麵。
安音璿很少把內心情緒掛在臉上,但此時也動了怒。
“你有完沒完?!”
陸悅揚手背指關節被硌得生疼,呲牙咧嘴道:“要不是我你早磕地上了!”
“要不是你,我現在在自己屋裏睡覺!”
“你給我吹吹,不疼了你就可以回去。”陸悅揚噘起嘴道:“這!”
又指指太陽穴:“這!”
撩起衣服:“還有這!”
安音璿雙肘撐著地麵,餘光掃到旁邊那尊凶神惡煞的甲胄,旁邊還供著一把日本刀,不知道開刃了沒有。
注意到他的視線,說時遲那時快,陸悅揚搶先一步按住旁邊那把刀,刀架都被按塌了,他驚恐道:“你不是吧!想都不要想!”
又不解氣地說:“我的要求哪裏過分了!這還不都是你幹的!”
安音璿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簡直刷新了他對險惡社會的認知。
這就是白雁嵐紅著臉說的完美男神?!白雁嵐到底哪裏想不開要喜歡上這樣一個顛倒是非、死皮賴臉的貨色!
那個在除夕夜,從溫泉裏把自己撈出來,又把外套脫下來給他穿上的陸悅揚已經不複存在,在眼前的是個借著酒意為所欲為的禽獸。
他記得那晚天空突然飄起了雪花,身體沒入溫熱的水裏,陸悅揚舉著兩杯香檳問他要不要喝一點,體貼而紳士。而眼前這判若兩人的行徑,讓他對大明星最後的一點幻想都崩塌了。
沒錯,陸悅揚就是對他有所企圖,一路上倍加嗬護照顧,全部都是誘人的陷阱。之前他還懷疑這個在光環籠罩下的國民偶像怎麽可能對自己有意思,然而一般事實就存在於你猜測的最壞結果中,這句話是真理。他第一次意識到陸悅揚不是大明星不是偶像,而是一個男人,有七情六欲的男人。
安音璿的眼神從一開始的難以接受,到現在的鄙夷不屑,都被陸悅揚看在眼裏,他仍舊理直氣壯道:“你這麽看我幹嘛?這叫反差萌。”
安音璿一言不發,隻死死盯著他,陸悅揚被看得在炎夏酷暑時節直打冷戰。
突然,安音璿感到一陣眩暈,眼前的畫麵微微搖晃,身子也被動地抖了起來。他簡直無法理解陸悅揚嘚瑟的行為,問道:“你還抖腳?”
陸悅揚心道你嚇得我抖三抖啊,看著軟糯好欺負,生起氣來小表情還挺可怕。又一想,不對啊,我心裏抖你怎麽感覺到的?!心虛道:“我沒抖啊!”
安音璿不耐道:“還抖?!”
不對,這哪裏是我抖,這是房間在抖!陸悅揚喊道:“地震了!”
突然整個地板劇烈震蕩了起來,立式地燈直接“嘩啦”一聲倒在地上,燈泡碎片彈出老遠。窗戶也像是台風來了一樣不斷發出震波,安音璿感覺自己像是躺在馬達上,身邊的矮桌還有和室椅都錯了位,他想爬起來,卻苦於沒有支點半分動彈不得。
外麵地動山搖,落地的鋼化玻璃窗終於不堪重負,整麵瞬間裂成小塊,堅持了幾秒鍾還是砸在地麵碎成了渣。套房在一層,陸悅揚摟緊了他的腰,說道:“咱們從陽台出去!抓緊我!”
他緊緊揪著陸悅揚的衣領,天災麵前,可不是矯情的時候。
可就在陸悅揚抱著他剛要起身的時候,旁邊武士盔甲毫無征兆地垮塌了下來,厚重的鐵甲正朝二人砸下!
“小心!”安音璿情急之下喊出來。
陸悅揚下意識按住他的頭埋向自己胸前,把他整個人護在懷裏,他眼前一黑便什麽都看不見了,隻能聽見鋼鐵觸地的巨大聲響,還隱約藏著陸悅揚的一聲悶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