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字數:11541   加入書籤

A+A-


    qzone.io,最快更新歌名為愛 !
    安音璿就這樣被陸悅揚強壯的臂膀緊緊摟在懷裏,許久許久。他不知道這五六分鍾外麵發生了什麽,他看不見,直到感覺地麵不再晃動,陸悅揚漸漸鬆了力道,他才得以看見房間裏的一片狼藉。
    “讓我看看,沒有哪受傷吧?”陸悅揚仍然撐在他上方,笑著用食指撥開他一縷淩亂的頭發問道。
    他躺在地上,搖搖頭,“你呢?有沒有……”
    話還沒說完,有什麽東西滴到了他臉上,溫溫熱熱的,順著臉頰淌進了發絲裏。他抹了下臉,看見指尖被染紅。
    血……
    他猛地抬頭,陸悅揚的額頭上不斷有血流下來,順著眉毛滴落在他顴骨上。
    “悅揚?”他緊張地伸手摸向陸悅揚的後腦,一片粘膩,再看時整個手掌都是血。
    “我去叫人!”他得馬上通知酒店的工作人員叫救護車來。
    陸悅揚擺手道:“沒事,我到床上躺一下,就是有點暈,別大驚小怪,你去拿些處理外傷的紗布和外用藥。”
    他說著就要自己起來,可還沒站直整個人就暈了,安音璿一把頂住他,穩住頭搭在自己肩膀上。但陸悅揚身型實在太大了,又不像剛剛喝多了的時候腿腳還能使上力,當下是徹徹底底的沒了知覺,死沉死沉的,他最後一絲力氣都被抽幹淨了,最後不堪重負跪在了地上。
    好在這時小助理劃開了門,手裏還端著一碗醒酒湯,問道:“地震了!你們沒事吧?”
    他實在沒精力吐槽醒酒湯的事情了,喊道:“讓翻譯去叫救護車!”
    助理一愣,問道:“悅揚哥怎麽了?”
    他指著散落一地的武士盔甲,說道:“這個塌了砸到了他腦袋,流了很多血。”
    助理一下就慌了,扔下湯碗跑了出去,沒一會兒工作人員、服務員、翻譯全都來了,又沒過多久,救護車把陸悅揚給拉走了。
    汪汪看見安音璿敞胸露懷的樣子,還有一些奇怪的痕跡,問道:“安老師,你衣服怎麽了?”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穿著不妥,吻痕也都露了出來,趕緊跟汪汪說:“t恤脫下來借我。”
    “……”汪汪依依不舍地把自己剛剛買的暴走族的最愛——紋身印花肉色t恤脫了下來。
    他想都沒想就套上,實在擔心,便跟著救護車一起來到了附近醫院。
    陸悅揚被推進診室,他在外麵等著的時候才知道,其實也就是個五點幾級的地震,隻是震源離這不遠,所以震感比較強烈。本地人該幹嘛幹嘛,已經習慣了經常被地震、火山、海嘯、台風支配的生活。
    而且除了他這房間的玻璃碎了,也並沒有造成什麽大規模的破壞,甚至助理親自去查看了導演的安危,那人還在呼呼大睡,根本就沒醒。所以助理還有心情端著醒酒湯回來,也就不奇怪了。
    至於武士盔甲被震倒的事情,純屬運氣不好。
    沒過一會兒診室門開了,醫生奇怪地瞥了他幾眼,又跟翻譯講了些什麽就走了。
    “怎麽樣?”安音璿問道。
    翻譯如釋重負道:“大夫說沒事,縫了兩針,暈倒可能是瞬間缺血導致。看著嚇人,不過都是皮外傷,人已經醒了,您要進去看看嗎?”
    安音璿舒了口氣,想著不管怎樣,人沒事就好。他點點頭,正要進診室,隻聽翻譯又扭扭捏捏地補充道:“對了安老師,要不您待會兒套件別的衣服?大夫以為你們是山口組福清幫鬥毆,說要叫保安進來盯著你們。”
    “……”他低頭看了看,汪汪的品味真是獨特。
    一進門,陸悅揚正躺在病床上,腦袋上套了個網兜,有些滑稽,看見他進來,便慵懶道:“又多一個地方。”
    他不解地問:“什麽?”
    “讓你給我吹吹啊,有嘴巴、太陽穴、小腹,這回又多個後腦勺。”陸悅揚大大方方地說道。
    他轉身就要走,卻被拉住了手。
    “誒,別走啊。大夫說要在這觀察幾個小時才能回去,你陪陪我。”
    “我去叫你助理進來陪你。”
    陸悅揚求饒道:“我錯了,你別給我吹了,你就在這坐會兒就行。”
    “放手。”他待陸悅揚鬆手,坐在了病床邊的椅子上,說道:“那你不許說話。”
    “行。我不說。”陸悅揚答應得很爽快。
    他倒了一杯熱水遞過去,陸悅揚蹙眉道:“你穿的誰衣服?”
    他起身就要出去,又被陸悅揚拉了回來,大明星隻得捂嘴道:“對不起,我不說了,你不讓我說,我就不說。”
    陸悅揚一口口地喝著熱水,餘光看見他拿出手機,上麵有很多未接來電,他弟弟、梁緒、還有……
    周寒。
    安音璿正要給弟弟和梁緒回個信息說沒事,電話就震了起來,卻是那個他最不想回複的人。
    “你不接嗎?”有人喝著水還堵不住嘴。
    安音璿瞪了他一眼,陸悅揚馬上就慫了,裝模作樣地抽了自己一個無聲的耳刮子:讓你欠!
    等了片刻,安音璿還是接了起來:“喂?”
    “音璿,你那是不是地震了?有沒有受傷?”周寒關切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診療室很安靜,陸悅揚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我沒事,你放心,震級不高。”
    “你是不是嚇到了,聽你聲音不太舒服。”
    他低著頭,小聲說道:“還好。”
    “音璿,我頭疼!你幫我看看是不是又出血了?”陸悅揚突然扯著嗓子喊道。
    安音璿知道他是故意的,倆人挨這麽近,根本沒必要說那麽大聲。
    “我去叫醫生來。”他麵無表情地說道。
    陸悅揚語氣中帶有明顯的撒嬌意味:“你先幫我看看嘛。”
    “你在醫院?”周寒問道:“真的沒有受傷?”
    安音璿隻得解釋道:“不是我,是悅揚,地震的時候,屋裏的武士盔甲倒了,他替我擋了一下,頭上縫了兩針。”
    沒想到周寒說:“那我要好好謝謝他,你把手機開下免提。”
    他無奈照做,周寒冷冷的聲音在小小診療室中響起:“悅揚,你頭還好嗎?”
    “好得很。”陸悅揚慵懶道:“音璿正在照顧我呢,我都說助理留在這就行了,他非要陪著我。”
    對麵沉默了片刻,陸悅揚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隨後周寒說道:“悅揚,謝謝你保護了音璿,還讓你受傷了,回來我請你吃飯。”
    “那我們回去見,周總。”陸悅揚氣勢上一點不輸,不嫌事大地說道:“剛好那會兒他在我房間裏,又沒別人在,我砸一下沒事,音璿身上半點肉沒有,砸一下可受不住。”
    安音璿臉上微不可察地蒙上了一層怒意,這話說得很有暗示性,為什麽大晚上他單獨在別人房間,還能知道他身上沒肉,他沉下臉,打斷道:“既然你們這麽熟,回去自己聯係吧。”然後沒有一點留戀地掛了電話。
    他怒視陸悅揚,對方卻一臉無辜道:“我好像真的流血了。”
    紗布上確實洇出了一塊血跡,他忍住沒發火,問道:“我幫你換一塊?”
    陸悅揚點頭,他把網兜拉開一點,拿著夾子替換了紗布,他動作並不輕,甚至可以說有些粗魯,惹得陸悅揚嗷嗷叫喚:“輕、輕點!我是病人!”
    第二天早晨陸悅揚被接回了酒店,等著傍晚拍完楊憂容的戲份之後再一起回首都。
    安音璿今天是沒有安排的,而且陸悅揚因他受傷,更是肆無忌憚地賴上他了。
    “給我洗點兒葡萄。”陸悅揚倚靠在床頭,指著讓助理特意去買的晴王懶洋洋道。
    被支使的自然就是安音璿了。他看著手裏的葡萄,本來就很幹淨,而且又不吃皮,隨便在洗手池衝了兩下就拿了過去。
    “你給我剝一下。”陸悅揚得寸進尺道。
    他雖然現在過得清貧,卻不曾伺候過別人,在家裏都是安鋆把他照顧得妥妥貼貼。他拿起一顆葡萄,端詳一會兒,突然抬手捏住陸悅揚天下第一的高鼻梁,趁他張嘴呼吸的功夫,抓了一把葡萄塞進他嘴裏。
    “唔!唔!”陸悅揚掙紮著,吼道:“傷口崩了!”
    他卻毫無歉意道:“後麵你也拍不了了,幹嘛還待在這,回國養傷不好麽。”
    “嘖嘖嘖……”陸悅揚下巴上全是葡萄汁水,含混不清地說道:“你這就嫌棄我了,還要趕我走?真是久病床前無賢妻。我這才第二天啊,已經厭煩我了?”
    安音璿無視他的胡言亂語,說道:“肖總也很擔心你,早點兒回去讓他們放心。”
    “權哥是怕我耽誤下半年賺錢,你還不知道他麽。”陸悅揚訕訕道:“再說了,飛機上氣壓高,我傷口還沒長好,到時候爆開飆血怎麽辦。”
    他知道再勸無用,抽了張紙巾遞過去:“擦擦吧。”
    陸悅揚乖乖接過來,見他起身要走,問道:“你幹嘛去?”
    “我出去轉轉,中午想吃什麽?我叫酒店做給你。”
    陸悅揚趕忙跳下床,先前虛弱的模樣全然不見,若不是頭上還套著網兜,根本看不出他受了傷。
    “我陪你。”陸悅揚趕緊換上鞋。
    安音璿折騰一宿真的很累了,便無所謂道:“隨你。”
    他拿起昨天楊憂容送的帽子戴在頭上,身著白t休閑褲,看上去非常清爽。別人送給他的禮物他通常都是用起來的,一是承了情,二是物盡其用。
    兩人出了酒店大門,一前一後走在大街上。陽光很烈,沒走一會兒就有些出汗,初夏的季節,隻要躲在陰涼處便能涼快很多。
    這裏的街道都很窄,一來一去就兩條車道,街上行人和車都不多,是個非常安靜的小城鎮。兩邊都是低矮建築,很有時代感,像是穿越到了幾十年前的昭和時期。
    安音璿第一次來島國,比起首都的快節奏與喧鬧,他更喜歡這種悠閑舒適的鄉下環境,大概他在大城市待太久了,反而羨慕簡簡單單的生活。
    “這裏老齡化真的很嚴重。”陸悅揚突然說道。
    這種三四線城市老人很多,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幾乎看不到幾個。
    安音璿拐進一條商店街,左右兩邊有賣菜賣熟食的小店鋪,再往前走就看到一家賣唱片的音像店。東華國的音像店已經看不到了,在國外也縮水了很多,即使是在島國首都這種地方也僅僅還存有幾家大規模的店,沒想到在這樣的小地方還能遇上,他是一定要進去看看的。
    走進自動門,裏麵冷氣開得很足,音像製品擺放得非常有規則。他不懂島國語言,但從漢字中能了解到區域是如何布置的,大致分為外國音樂和本地音樂,本地又分為流行語、純音樂等等。歌手按照首字母順序排列,門口放著幾張暢銷碟。
    安音璿漫無目的地走在一排排唱片之間,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sh,一個華語樂壇竟然發過日本版,可想而知當年有多紅。
    他拿起來仔細查看,這是sh的唯一一張大碟的初回限定,許多地方已經沒有賣的了,他以為絕版了,卻發現這裏居然還保存著一張全新的。
    sh就是當年從韓朝村發家的那支搖滾沒出名前在荷花池做過駐唱,但於哥從沒提過,隻是後來一炮而紅沒多久,主唱段殤就意外去世了,才二十五歲。
    陸悅揚一直默默跟著他,問道:“你喜歡他?”
    安音璿破天荒地開了口:“沒想到島國人也聽他的歌,他的詞曲都很棒,聲音也有爆發力,隻可惜出了一張碟就……”
    陸悅揚對這個樂隊僅限於知道有這麽個人,至於唱過什麽就沒聽過了,更不知道他們還自己作詞作曲。要說對音樂有什麽了解,首先,他就不愛聽歌,其次就算聽也是聽一些歐美口水歌,一般hitfm放的那種。
    安音璿拿著這張cd準備買下來,走到門口又看見試聽機那邊可以聽另外一個他也很喜歡的a國歌手的新專輯。雖然在手機上也能下載,但在這樣的環境裏帶上耳機聽歌是很有情懷的。
    他拿起掛在一旁的耳機,剛要戴上,陸悅揚就擺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咱倆一起聽行嗎?我也喜歡他。”
    這次陸悅揚沒逞能,他是真挺喜歡這個夏威夷出身的歌手的,至少他的歌幾乎全聽過。
    安音璿剛想說你去旁邊那台,掃了一眼發現一共三個試聽機,另外兩個都是本地歌手的碟,於是把話生生咽了回去。
    這是頭戴式耳機,隻能掰著耳罩轉方向,兩人相差十幾公分,陸悅揚一手扶牆彎才與安音璿持平,他們姿勢很擰巴,卻也頭對頭距離很近。
    這是一首全程鋼琴伴奏自彈自唱的歌曲,像是一個人的自白,娓娓道來。
    “that i should he bought you flowers and held your hand。”
    安音璿認真地品味著這傷感的旋律,食指隔著透明隔板輕輕撫上在旋轉的光碟,太好聽了,聲音如流水一般飄進腦海。
    “should he ge yoe。”
    陸悅揚的眼神一刻都不舍得從安音璿身上離開,他專注的樣子實在太過誘人。原本他不理解周寒這麽挑剔的人為何會對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歌手如此上心,昨天晚上也隻是在好奇心驅使下隨性胡鬧。他喜歡安音璿沒錯,但他喜歡的人多了去了,安音璿很漂亮,卻也不是他交往過的人中相貌最出眾的。
    直到現在,看到這副清冷認真的樣子,他才是真的有些動了心。
    “take yoause all you e。”
    安音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梁緒,那人對他很好,給他做飯、帶他進圈,不遺餘力地在幫助自己,可他又回饋了什麽呢?如果說微不足道的幾場情事就能還清,那這份情感未免太過兒戲。
    他知道梁緒愛他,但他愛梁緒嗎?他甚至不知道愛為何物,又怎麽稱得上愛呢。他隻是不舍得傷害梁緒,就像歌裏寫的那樣,也許當某一天梁緒牽起別人跳舞的時候,自己才會後悔現在不負責任的態度。
    他想,在分開的那一天到來之前,就這樣在一起吧。
    “noing,bing with another man。”
    這首歌充滿了遺憾的氣息,處處運用虛擬句式來幻想著作出挽回,可所有事情都已來不及。陸悅揚盯著安音璿的側臉,這像是一座難以攀越的高峰,近在咫尺又遠在天涯。他不理解歌詞的含義,因為他從沒體會過追悔莫及,抓住當下才是他最擅長的事情,他胸有成竹地想:所有人都不足為懼,包括周寒。
    “do all the things i should he done when i was your man。”
    安音璿放下耳機,對上那雙觸手可及的清澈眼眸,躲閃了一下,陸悅揚輕咳一聲,道:“很好聽,但也很難過。”
    “嗯。”
    “你剛剛在想什麽?”
    “沒想什麽。”安音璿收起了情緒,到收銀台付款。
    陸悅揚追上前:“你還說你沒想什麽,剛才一副要哭了的表情,是不是在想男朋友?”
    “沒有。”他斬釘截鐵地否認。
    被陸悅揚一調侃,心情倒是沒有那麽沉重了,大明星其實很享受這種在街上大搖大擺走路也沒人認識他的感覺,還去旁邊炸串店買了兩個可樂餅遞給他。
    如果忽略陸悅揚有事沒事調戲自己的頑劣行徑,這人其實還是挺不錯的,性格開朗、沒有架子、照顧後輩,這些都是圈裏人不可多得的優點。可他卻沒想過,陸悅揚僅僅是對他如此而已。
    “說是叫牛肉餅,裏麵大多是土豆,隻有一點點牛肉,不過挺好吃的。”陸悅揚倒退著走在他前麵,方便與他麵對麵說話。
    安音璿咬了一大口,道:“嗯,我弟弟也會炸。”
    “我昨天看見你弟弟給你打電話了,親的?”
    “嗯,比我小四歲,但什麽都會做,今年還考上了青文大學。”他說起安鋆就掩不住胸中的自豪,又道:“其實你也見過的,那次在溫泉酒店你把我送回別墅,他就在門口接我,不過當時黑燈瞎火的,你可能也沒看清。”
    “我就記得有周寒和白雁嵐了,其他人完全沒印象。”還有那個“男朋友”,隻是陸悅揚沒提,他轉而又說:“我是有個龍鳳胎妹妹,腦子比我強多了,二十歲就修完了心理學本科,現在是帝都醫院心理科的主治醫師。”
    “同胞?跟你長得像嗎?”
    陸悅揚搖頭道:“一點都不像!她就是個魔鬼,以擠兌我為樂。還有我爸和我叔,我們陸家人就是上帝派來互相折磨的。”
    安音璿忍不住笑道:“有這麽誇張?”
    “相愛相殺,以後帶你見他們。”
    安音璿收斂了笑容,這個話題他不想往下接了。陸悅揚卻還在侃侃而談:“你是第一次來島國?”
    他點頭。
    “這次有工作沒辦法,其實島國好玩的地方多得很。”陸悅揚說起吃喝玩樂就特別在行,他一口吞進剩下的可道:“去h港坐摩天輪,可以看到整個海岸線全景,特別美;其次是h市的溫泉,都是和式設計,冬天去上麵飄雪下麵熱氣騰騰,運氣好還有猴子跟你一起泡;還有竹下通的可麗餅,水果滿滿,再放上奶油用蛋餅一裹,吃一口終生難忘。但我最喜歡的還是鐵塔,天空樹建起來之後鐵塔遜色了不少,但我覺得真正能代表島國的還是那座紅白色的鐵塔。”
    陸悅揚眉飛色舞地說了很多,他都一字一句記在了心裏,想著什麽時候帶安鋆來玩。
    陸悅揚看著他,許諾道:“等忙完了這一陣,我再帶你來,玩遍我提到的地方。”
    他沒走心,也沒當真。
    兩人走出商店街,路過了一個古香古色的小神社。
    “我們上去看看。”陸悅揚牽起安音璿的手走上台階,一路穿過許多鳥居,他總覺得這樣親密的動作不合時宜,但甩又甩不開,好在這段路不算太長。
    進了神社,門口有個年長的神子坐在賣禦守的台子前。陸悅揚上前跟她說了幾句話,回來的時候手裏就多了些東西。
    陸悅揚遞給他一個“緣結禦守”,道:“拿好了,這是給你提升運勢的,有了它以後不愁大紅大紫。”
    這怎麽看也不像轉運用的吧,你是覺得我看不懂漢字還是覺得我瞎了?他拒絕道:“你留著自己用吧。”
    “我還不夠紅嗎,已經不需要了,你就不一樣了,紅不紅都靠它了。”陸悅揚徑自把禦守塞進他的褲兜裏,拍了拍道:“對神明要敬畏,好好收著。”
    安音璿:“……”
    兩人走到手水舍,陸悅揚舀起一瓢水淨了手,然後走到大殿前,使勁搖了兩下門楣上的鈴鐺,雙手合十不知默念了兩句什麽,最後在錢箱裏投了張一萬紙幣。
    一萬?!這是許了多大一個願望?!安音璿內心震驚。
    陸悅揚回頭就看見他鄙夷的目光,平和道:“對神明要敬畏。”
    我對神明很敬畏,但我對你真的藐視。
    拜了神之後,陸悅揚拿了塊繪馬,在上麵寫寫畫畫了幾下,反麵朝上掛在了架子上,至於上麵寫了什麽安音璿沒看見,當然他也不關心。
    走出神社,陸悅揚問道:“你不問我許了什麽願望?”
    “什麽?”
    “年底電影票房大賣。”
    安音璿不知道陸悅揚其實是在胡說八道。
    小鎮半日遊還算是有趣,他收獲了一張sh的絕版cd,還有一個……說是轉運實則求姻緣的護身符。
    臨到酒店門口,安音璿站著不動,陸悅揚回頭看他,他垂眼說道:“陸悅揚,別再捉弄我了,昨天我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陸悅揚眼中閃過一絲怒意,隨後又被刻意壓製住了,笑了笑說道:“我不能當什麽都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