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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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在鵬城拍戲麽?”安音璿沒辦法,隻能讓他厚著臉皮跟上了樓。
    陸悅揚摘了所有行頭,趴在沙發上,幽怨地說道:“我中午買的機票回來,剛到燕城就往你家跑,在樓下整整等你倆小時,你現在連杯水都不給我倒。”
    安音璿歎口氣,從冰箱裏拿了一瓶礦泉水遞給他,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家地址?”
    “我問的肖權。”陸悅揚翻過身,把水瓶冰在腦袋上。
    “你這麽快就拍完了?”
    “明天下午有個手機發布會,完事兒明晚就得回劇組。”陸悅揚本來想提前給他打電話的,但想起上次的不歡而散,就沒有打。
    安音璿一直站在旁邊俯視躺屍的這位,垂眸問道:“這麽晚了你還不回家?”
    “回哪個家?”陸悅揚理直氣壯道:“我家半個月沒人住沒人打掃了,我才不回去,我不管我就睡你這。”
    “我弟弟晚上還回來呢。”他隻得撒個小謊,其實安鋆周五才回家。
    陸悅揚大度道:“那沒事,我看裏麵有兩張床,你一張我一張,你弟睡沙發。”
    “憑什麽我弟弟要睡沙發?”
    “唉!”陸悅揚歎口氣:“行吧行吧,我睡沙發行了吧!”
    “……”他覺得自己被套路了。
    “我先去洗個澡,太熱了,渾身都油了。”陸悅揚起身把上衣一脫,露出寬厚的肩膀和精壯的胸肌,有種南加州海岸救生員的氣勢,問道:“浴室是這邊吧?”
    安音璿沒理他,看著那收放自如的背影,默默回房間拿了一條新毛巾和安鋆剛洗過的寬大t恤。過了一會兒,聽見裏麵淋浴的水聲沒了,知道陸悅揚洗完了,就輕輕敲門,想把換洗衣物遞進去。
    誰知“咣當”一聲門被推開,陸悅揚一身水全裸著就大搖大擺地出來了,然後就這麽坐在了沙發上,舒爽道:“終於涼快了!”
    他氣得把毛巾直接扔在了陸悅揚腦袋上,說道:“我沒拉窗簾,外麵看得可清楚了。”
    陸悅揚順勢就把頭發擦幹了,笑道:“那正好讓叔叔阿姨大爺大媽們看看我完美的胴體。”
    他丟不起這個人,走到窗邊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好在轉過頭的時候陸悅揚已經把t恤套上了。
    隻是……下半身還是……
    “能穿上嗎?”安音璿瞪了他一眼。
    “給我找個新內褲,或者你的也行,彈力大一點,我怕穿不進去。”
    “你自己的不能穿了?”
    “肯定不能穿了啊,都一天了,還坐了飛機,我已經扔你家垃圾桶裏了。”陸悅揚故作無辜地說道:“要不我隻能委屈委屈就這樣了。”
    安音璿妥協了,拿了一條還沒來得及拆標簽的新內褲給他,但主要size還是自己的size,於是這條內褲嚴絲合縫地包裹著陸悅揚的大兄弟,繃得緊緊的,效果跟不穿也無甚差別。
    他累了,隨便吧,你裸奔也無所謂。
    “我去睡了。”他洗漱完畢回到房間準備休息。
    陸悅揚囑咐道:“別關門,我害怕。”
    “……”手癢是怎麽回事。
    除了玄關一盞昏暗的小夜燈,家裏漆黑一片,陸悅揚躺在沙發上,突然問道:“肖權說陳郡山在親自監督你錄歌?”
    “嗯。”幾不可聞的聲音從臥室傳出來。
    “你跟他,我是說陳郡山沒怎麽樣你吧?”
    “嗯。”
    “他怎麽突然想通了?你們之間發生什麽了?你別誤會,我不是質問你,我就是關心你,你沒吃虧吧?”
    “嗯。”
    陸悅揚一下坐起來,光著腳氣勢洶洶向臥室走去,誰知小拇指磕在了茶幾腿上,疼得他嗷嗷跳腳,黑暗中不知又碰到了什麽,叮鈴咣當一陣響聲,這時燈亮了。
    安音璿站在臥室門口,陸悅揚坐在地上捂著腳丫子,周圍散落著幾本安鋆的書。
    陸悅揚追問道:“‘嗯’是什麽意思?‘嗯’是他有沒有欺負你?‘嗯’是你有沒有受委屈啊?”
    “沒有。”安音璿最不屑於解釋這種事,但他還是想在陸悅揚麵前說清楚:“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隻說這一次,我跟陳郡山是共事關係,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不可能有別的。”
    陸悅揚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也顧不上腳趾疼不疼,說道:“我信!不管你以前是誰的,反正你現在就是我的,你也隻能是我一個人的。”
    對於這孩子氣的告白,他心軟了下來,轉身說道:“我弟弟晚上不回來,你到他床上睡吧。”
    陸悅揚馬上屁顛顛地跟了上去,房間再度恢複了一片黑暗,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還是忍不住道歉:“上次我話說重了,你別生氣。”
    他那天一氣之下把“小音符”從樓上扔了下去,然後生生在草叢裏找了一晚上才在一顆小樹上發現。他手上全是泥巴,坐在地上捧著“小音符”如獲至寶,那時他就想絕不能跟安音璿生氣了,後悔的還是自己。
    “嗯。”安音璿淡淡地說:“晚安。”
    第二天一早,安音璿是被熱醒的,他一睜眼就看見了一張近乎完美的俊臉。那人纏在他身上,就像抱著自己心愛的毛絨玩具。
    他已經很久都沒有被人這麽摟過了,一絲陸悅揚頸間的薄汗味兒竄上了鼻尖,說不出的撩人。他沒有像以往那樣推開陸悅揚,而是就這麽沉浸在被保護的溫柔鄉裏。
    與陸悅揚開展一段戀情又何嚐不可呢,他想。
    陸悅揚的外形已是人中龍鳳,做了這麽多年流量明顯,本身氣質就與素人完全不同了,這樣的人能看上自己,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還有就是性格,與在公眾麵前完全不同,像一個大男孩,有點霸道又愛撒嬌,生氣和快樂的理由總是那麽簡單,讓他相處起來沒有與梁緒或者周寒那樣的壓迫感,也許從始至終,陸悅揚與他都是在平等的環境中交往,他們互相吸引,他們互不相欠。
    經過了梁緒那段關係,他發現自己進入了一個怪圈,當感情來臨時,他總在想接受吧,至少這一段是快樂的。是的,一段,他對情感的認知隻有一段。就像是人生路上經過一片花海,找一個共同欣賞的同伴,到了風景的盡頭他們自然而然再回到各自的路上繼續前行。
    所以,這一段路程,有陸悅揚陪伴不好嗎?
    可這時,一個不合時宜的畫麵閃現在了腦海裏,那是白雁嵐毫無心機的笑容,他心裏一緊,萬分矛盾。
    這時,桌上手機鬧鍾響了,陸悅揚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又把他摟緊幾分,喃喃道:“又要跟你分開好長時間,真不想,要是能天天見到你就好了,像這樣每天起來就能抱著你,即使什麽都不做也行。”
    他膝蓋向上頂頂,問道:“你怎麽到我床上睡了?”
    “可能我夢遊吧。”陸悅揚臉不紅心不跳,不懷好意道:“下次你把我綁床上,我就不能亂動了。”
    他感到大腿上被個硬邦邦的東西頂住了,麵無表情道:“你能不能控製一點?”
    “這是真情流露,說明我對你有感覺,我怎麽控製?強迫自己不想你?強迫自己不愛你?我做不到。”陸悅揚理所當然道:“再說了,大早上起來,你不想嗎?”
    “我不……”他否認的話語戛然而止,因為小兄弟被握住了,他汗毛都豎了起來,使勁推了一把,陸悅揚差點兒滾地上。
    “你看你,每次被說中心事,就惱羞成怒。”陸悅揚一個翻身就壓住了他,湊在耳邊輕輕呢喃:“直白一點好嗎?明明就喜歡我。”
    陸悅揚屈著胳膊撐在他上方,氣息明顯粗重,他死死攥著對方t恤的領口,上挑的眼尾有些泛紅,陸悅揚一臉痞笑,得意得很。
    兩人就這麽僵持著,小揚揚和小璿璿也不甘示弱,安音璿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樣狠狠咬了一下嘴唇,揪著陸悅揚的衣服狠命下拉,直到兩片唇碰在了一起。
    其實在他內心糾結的時刻,不就早已有了答案嗎?
    那是從未有過的柔軟,溫熱的感覺舒散開來,就像蒸汽,打開了身上每一個毛孔,這一吻其實是有賭氣的性質,他就是見不得陸悅揚那副樣子。鬆開了對方脖頸,他問道:“滿意了嗎?”
    陸悅揚臉上表情非常精彩,從震驚到欣喜再到得逞的快意,都在一瞬間流露了出來,他從沒有追一個人用了一年多的時間,也從沒對誰這麽上過心。這一吻勝過一切情話,他終於如願以償地得到了那個人的心意。
    “你閉上眼睛,我教你怎麽接吻。”
    陸悅揚不給他反應的機會就又傾身吻了過去,這個吻與之前的都不一樣,他們舌頭糾纏,你情我願,陸悅揚舔過他的齒間,吮吸他的雙唇,雙手用力捏著他的肩膀像是要把他揉進懷抱裏。
    他再度感受到了陸悅揚的力度之大,在這人麵前,他根本無力反抗,隻能承受。那硬物頂得他很硌,下意識想蜷縮雙腿,但陸悅揚壓得他一動不能動。氣息被粗暴地奪走,他實在耐不住發出了一聲呻吟,這像是一支催情針打入了大動脈,使陸悅揚更忘情地吻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安音璿簡直要窒息了,陸悅揚才意猶未盡地放開他,看著他紅腫的雙唇笑了起來,既陽光又性感。
    他喘著粗氣,手搭在陸悅揚肩膀上,這一切都來得那麽突然,讓他暈頭轉向,原來愛情那麽美好,原來衝動隻因為你喜歡這個人。
    “這才叫接吻。”陸悅揚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親昵地抵住了他的額頭。
    他的呼吸還不均勻,略有一點吃味地說道:“你經驗多。”
    陸悅揚從未見過這樣透著一股任性的安音璿,於他而言,這個魅氣很重的人一直都是冷豔的,好像對情啊愛啊都是絕緣體,一心隻想著唱歌,現在卻不同了,像個普通的二十出頭的男孩子躺在自己身下,說著撒嬌的話。這讓安音璿更鮮活了起來,也更惹人憐愛。
    “我沒經驗,我第一次談戀愛。”陸悅揚沒有撒謊,他是第一次體會真正的戀愛,與和衝動無關,隻是單純地想一直待在這個人身邊,一直保護他。
    兩人正纏綿之際,陸悅揚的手機響了。
    安音璿提醒道:“快到時間了。”
    陸悅揚依依不舍地爬起來,果然是助理打來的:“陸老師,我還有十分鍾就到,我讓司機停小區門口,您下來就行。”
    “嗯。”陸悅揚敷衍地掛了電話,一臉遺憾,看著精神百倍的小揚揚,撇嘴道:“我去衝個涼水澡。”
    他笑道:“快去吧。”
    陸悅揚都走到門口了,又回過頭不放心地問道:“你不會後悔吧?”
    “後悔什麽?”
    “跟我在一起啊。”陸悅揚正色道:“安音璿,世上沒有後悔藥,你要對我負責任。”
    他莞爾,故意逗道:“男人都愛始亂終棄。”
    陸悅揚狠狠地說道:“你敢,我盯著你!”
    說完,又做了那個剪刀手指指自己眼睛再指指安音璿眼睛的動作,然後心滿意足哼著歌去洗澡了。
    安音璿躺倒在床上,把毛巾被蒙在頭上,這才想起臉紅,這發展實在太快了,他頭暈腦脹。
    陸悅揚開完發布會又回到了鵬城的劇組裏,預計還要再拍一個多月,這段時間都見不到了,這對剛剛開始交往的情侶太殘忍了。陸悅揚每天晚上都要跟他視頻,聊聊各自都幹些什麽,他這段時間不忙,基本上就是每天去沈美茗那裏學習。
    “今天我的拍攝不多,還在片場跟燈光pk了一場羽毛球。”陸悅揚絮絮叨叨地說。
    “誰贏了?”他問。
    陸悅揚眉毛一挑,說道:“當然是我了。”
    見他笑得很溫柔,陸悅揚又道:“你會唱戲腔嗎?”
    “自己學過一點點,怎麽了?”
    “沒有,就是今天看雁嵐在拍戲服的鏡頭,突然想到了你。”陸悅揚略帶黏膩地說道:“想看你穿。”
    提起白雁嵐,安音璿就不那麽自然了,雖然算不上橫刀奪愛,但也是明知道人家心意之下還霸占了陸悅揚的愛,他有點心虛,沒再多談。
    陸悅揚以為他是想自己了,便把手機架在桌上,跳了一段有些滑稽的脫衣舞給他看,逗得他哈哈大笑。
    幸福是讓人忘記倫理道德的魔法。
    時間很快到了一周後,那是安音璿跟王威約定好的時間,他心裏有譜,並不太擔心。
    來到了荷花池,照例要了兩杯莫吉托,這次是他來等王威。
    可出乎意料的是,當另一杯莫吉托都化成了水,酒吧已然人聲鼎沸了,王威還是沒有來。
    在吧台幫忙的於哥有時候甩個眼神過來,讓他別著急。
    他緩緩搖搖頭。
    今晚的節目是鋼管舞,女性舞者在台上揮灑自如,纖細卻有力的臂膀助她完成一個又一個的高難度動作,明明很需要力量的舞蹈卻被演繹得輕盈無比,帶著濃鬱的性感風情。安音璿隻是盯著舞台的方向,眼神沒有聚焦,說明他沒在欣賞。
    “要不給他打個電話。”於哥端了第四杯莫吉托過來,說道:“別是忘了。”
    他把手機放在了桌上,說道:“打了,沒人接。”
    於哥蹙眉道:“嘿!這叫什麽事兒,買賣不成,錢還是得還啊。”
    “我再等等。”他勉強笑笑說:“您先忙吧,我回家也沒事。”
    沒人能夠真正理解等待者的心情,若不是當事人,你永遠都體會不到每過一秒種,心都往下墜落一分的沉重感。
    鋼管舞停了,他多想在轉過頭的時候能見到那人衝他打招呼。他不敢總盯著人來人往的門口,每進來一個客人,他就忍不住地期待是王威來了,願望一次又一次落空,漸漸使他麻木。
    可能自己估計錯誤,王威真的看不上他。這個念頭不斷在腦海徘徊,上天不會讓一切都如意。
    他等到了沈美茗,打動了陳郡山,但他無法說服王威,這是事實,沒有奇跡會接二連三地發生。
    已經過了十二點,其實心裏已經知道王威不會來了,但他就是舍不得起身回家,好像如果走了,那他就永遠失去了這個最合適的吉他手。
    安音璿是第一個來到荷花池的人,而現在是深夜三點,他又是最後一個留在荷花池的人。
    於哥走過來,安慰他道:“別等了,說不準有事兒,這胖子真不靠譜。”
    他點點頭,結了賬,端起那杯沒動過的莫吉托走向吧台:“我幫您收拾吧。”
    幾個夥計都在做酒吧的清理工作,被醉酒的顧客打碎的酒瓶要掃,黏糊糊的桌子要擦,還有很多酒杯要洗。
    “小安別忙了。”於哥一邊清算著今天的賬一邊道:“趕緊回家休息吧,天都快亮了。”
    “沒事於哥,今天我一個人占你一個卡座,你就讓我幫忙收拾吧,這樣咱們都能早點兒回家。”
    夥計們都向他投來讚許的目光,於哥也就沒再推辭。
    安音璿走到外麵,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屯裏路上空無一人,一片狼藉,保潔人員還沒開始工作。初夏的清晨有點涼,他兩手交叉搓搓胳膊,然後低頭收拾著外麵等位用的椅子。
    一個套在一個上麵,等都摞好了,他搬起來的瞬間抬起頭,隻見四個人影出現在街角。
    安音璿站在原地愣住了,人影慢慢走近,他終於看清楚了,在中間的是那個自己等了一晚上的人。他就那麽抱著幾個椅子,一動不動,直到王威站在他麵前咧嘴衝他笑。
    “有點兒事耽擱了。”
    那張胡子拉碴虛胖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想必是剛剛經曆了一場慘烈的鬥毆。
    他終於反應過來,直接丟掉了椅子,任它們七扭八歪地分散滾落在了人行道上。他跑上前來,抬手碰了碰王威沾血裂開的嘴角。
    王威條件反射一躲:“誒,別碰,疼。”
    旁邊鼓手說道:“我早就出主意跟那幫人說自己病了退團得了,誰知道你去幹嘛。他不聽,非要掰開了揉碎了給人家講前因後果,人家要是不揍他就奇怪了。”
    王威嗤之以鼻道;“我這是爺們兒的交流方式,才不會偷偷摸摸地離開呢,我是去追求音樂夢想,又不是去作奸犯科。”
    鼓手道:“是,追求音樂夢想,先挨一頓揍。”
    “我還手了的……”沒等王威說完,安音璿就一步上前踮腳抱住了他,他又結巴了:“我、我就說你這套、對我不管用!”
    這倆人抱在一起就像是美女與野獸,安音璿不管不顧地摟住他的脖子,哽咽道:“我要讓全世界的人知道你是最好的吉他手,你是我的吉他手。”
    王威也有些感動,答應道:“我等著。”
    這時的安音璿還不知道,他的身上有一種特質,是對執念的追求,在這方麵他勝過任何人。他不聲不響的處事方式,會讓人容易忽略這種特質。而骨子裏,他的欲望是那麽強烈,決心是那麽堅定,行動是那麽果敢,這讓很多誌同道合的夥伴都會被他吸引,直至義無反顧地追隨在他身邊。
    此時此刻,原本形單影隻的他,變身成了眾人的主心骨。
    回到家,安音璿就給陳郡山發了一條信息,沒有文字隻有一個符號。
    紅色的加粗圓圈,說明了一切。
    陳郡山看到這條信息的時候已經是幾個小時之後的早上了,他從被窩裏爬出來,臉都沒洗就匆匆趕到了公司,踢開法務部的門讓他們直接擬定樂隊合同,剛出來就在樓道裏碰上了肖權:“幹嘛這麽急赤白臉的?來我辦公室,咱們商量一下mr.right的巡演。”
    肖權還是那身剪裁完美的三件套,而陳郡山沒刮胡子沒洗臉沒整頭發,穿著邋遢的背心褲衩,活像剛從傳銷組織被解救出來的失足青年。
    肖權都不忍心給他顆煙了,太埋汰了。他看不下去道:“我也沒逼你,你這是給我樣兒瞧呢?”
    “那你說要減我預算?”陳郡山不忿道。
    肖權點了顆煙,說道:“不是減你預算,是所有項目都減預算了,說得我好像針對你似的。”
    陳郡山翻了個白眼,說起了正事:“除了雁嵐mr.right的其他人都在準備巡演了,雁嵐回來恐怕是沒時間休息了,得跟上進度。”
    “你覺得白雁嵐怎麽樣?”肖權問道:“具備單獨出碟的能力嗎?”
    陳郡山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靠在飲水機上,思考片刻說:“暫時還不要吧,保持團隊完整性,作為偶像他很不錯,但作為歌手沒有給我驚喜。”
    “嗯。”肖權在專業方麵很尊重陳郡山的意見。
    陳郡山突然眉飛色舞道:“但有人給我了一個很大的驚喜。”
    “安音璿?”
    “他把sh重組了,給他當禦用樂隊。我都沒有做到,他做到了,意外嗎?”
    “出乎意料。”肖權叼著煙,摸了摸下巴,說道:“你把他叫來,我有話對他說。”
    陳郡山不知道肖權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便照做了。一小時後,安音璿走進了辦公室。
    陳郡山表示了自己的激動,不住地拍著他後背,說著sh要再創輝煌了。
    肖權倒是沒有跟他寒暄,等他坐定之後直接開門見山道:“你抓緊時間把臉整一下。”
    安音璿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