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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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時分,白雁嵐睜開眼睛,他側躺在一張大大的地毯上,赤裸的身上隻搭了一件襯衣,這是他近期不借助安眠藥睡的唯一一個覺。他麵前是一幅熟悉的油畫《夜空》,正藍色的背景上有無數閃亮的星星,其中一顆後麵藏著一隻小精靈。
想起來了,這是他的愛神厄洛斯。
白雁嵐第一次感受真正的欲望,卻使他筋疲力竭。他像是被擺弄的提線木偶,單方麵承受著對方的發泄,沒有親吻沒有安撫,被一下又一下衝破防線。
本應美好的結合,卻糟糕透頂。
退去,那個讓他疼的人,也是讓他愛到瘋狂的人。
陸悅揚的身體很暖,白雁嵐卻從裏到外都冷若冰霜,他背對著躺在陸悅揚的懷抱中,甚至不敢回頭看一眼那張熟睡的俊臉。
從鵬城回來就知道陸悅揚和安音璿的戀情被曝光了,這時他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麽錯誤,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給別有用心的人帶了路。
那些人甚至都不用找,直接恢複了王小易的刪除記錄,把它公之於眾。他也看清了這些人的目標根本不是安音璿而是陸悅揚,他被徹頭徹尾地騙了。他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不光毀了陸悅揚的愛情,也毀了陸悅揚這個人。
他原本是來道歉的,卻做了這麽荒唐的事。也許陸悅揚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而他,隻是剛好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出現罷了。
陸悅揚呢喃著“不要離開我,不要走”,他知道這說的是誰,他隻是很難過,替陸悅揚感到難過。為什麽安音璿再一次拋棄了愛他的人,梁緒是這樣,陸悅揚也是這樣,沒有人是例外。
安音璿沒愛過任何人,從頭到尾愛的隻有自己,他的自私讓每一個付出真情的人變成了受害者,不可饒恕。
而現在,他也一樣做了不可饒恕的事,都是罪人,沒有誰是無辜的。
陸悅揚還沒有醒,他喝了很多酒,地上也灑了很多酒,刺鼻的酒精味混著他們剛剛散發的腥甜味道,久久不能散去。
牆壁上的愛神厄洛斯舉著弓箭,他想:最終愛神還是站在了他這一邊,無論以前怎樣,至少陸悅揚現在是我的了,而我不會犯安音璿那樣的錯誤,我要好好地珍惜眼前的人。
他閉上了眼睛,靜靜等待著他的愛人。
有關於陸悅揚的醜聞還在不斷升級,但源頭被遏製住了,後麵也隻是看如何反轉了。
作為當事人的陸悅揚,從又一場宿醉中醒來,隻覺得頭痛欲裂,而比這更難以承受的事實還未到來。
“悅揚,你醒了?”白雁嵐轉過身,睡眼朦朧地看著他。
陸悅揚猛然睜眼,使勁甩甩頭,抓起旁邊的衣服裹在了自己腰間,此時他就算再遲鈍也能猜到昨晚都發生了什麽。
他下意識捂住臉遮住眼睛,狠狠地在地上磕了幾下後腦,痛感使自己清醒,他起身問道:“你怎麽在這?”
白雁嵐揉著眼睛道:“你不記得了?我來找你,然後你就把我拽了進來,你力氣太大了,我實在反抗不了……”
陸悅揚一覺醒來,本想著回去妥協,不公開就不公開,地下情就地下情,這些都比不上失去安音璿的萬分之一那麽疼,何苦互相為難。
可他居然睡了別人,而這個人剛好是白雁嵐!任憑他如何挽回,安音璿也絕不可能原諒他!
他腦子很亂,隻知道錯都在自己,雁嵐是無辜受牽連的,先解釋道:“我昨天喝了很多酒,做了這麽混賬的事情,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白雁嵐臉色微紅,說道:“沒事,就是大腿有點兒酸,我再躺會兒就去洗一下。”
陸悅揚知道昨天沒有準備,如果不處理好後續,很容易發燒,就像安音璿一樣。想起這個名字,他心裏又是一陣發慌。
他去臥室找了套衣服迅速穿上,在浴室放了水,等準備好了,抱起白雁嵐小心地放在浴缸裏。
“我自己來就行了。”白雁嵐有些窘迫。
陸悅揚關上門,說道:“那你要幫忙再叫我。”
他其實是假裝推拒一下,可沒想到陸悅揚卻真的走了,心中不免一陣失落。
直到他洗完,裹好浴巾,陸悅揚也沒有進來問問他怎麽樣。
他渾身濕漉漉地出來,問道:“我去臥室找件能穿的衣服?”
陸悅揚點點頭示意請便。
他虛掩上門,從衣帽間找出了一件看上去沒有那麽大的t恤,剛要套上,就聽見門被打開了,陸悅揚垂著眼眸進來,從衣帽間又翻出一套大很多的上衣和褲子,說道:“穿這個吧。”然後把他手裏那件又整齊地擺了回去。
他瞬間就懂了,原來那件衣服是安音璿的。
穿戴整齊之後,他走路還是不舒服,於是小步慢慢地蹭了出來,地上的碎玻璃渣已經清理完了,髒衣服也都丟進了洗衣機,陸悅揚問他餓不餓,他點點頭。
烤了兩片麵包,又倒了一杯牛奶放在桌上,陸悅揚卻沒有動,他問道:“你不餓?”
這個問題沒有得到回答。
他其實也不想吃,因為吃一點就想吐,但一想起是陸悅揚給他做的早餐,也能勉強塞一些進去。
等他吃得差不多了,隻聽坐在對麵沉默了許久的人說道:“雁嵐,對不起。”
他強顏歡笑道:“對不起什麽?”
“昨晚的一切。”陸悅揚沒有推卸責任,“我不該喝酒,更不該強迫你,我知道你不能當作沒發生,你想要什麽補償我都答應你,隻要你願意原諒我。”
“補償?你是不是誤會了。”白雁嵐的桃花眼就算不刻意笑的時候也帶了三分喜氣,而現在卻無比嚴肅,他說道:“我從沒想過要得到什麽,就算你還回去找安音璿,我也會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裏,不會再提起。這樣你放心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陸悅揚心煩意亂,卻又不知該如何措辭,他握上了那隻捧著牛奶杯的手,白雁嵐掙脫開,反客為主地抓住他,說道:“悅揚哥,我是真心的,我也不怨你,我更不想成為你的負擔,如果你覺得這是一個錯誤,那麽你可以當做沒發生過。”
白雁嵐越是不怪他,他的負罪感就越深,難過道:“你別這樣,我會更愧疚。”
“我不後悔昨天的一切,如果我後悔了,早就在你抱著我喊音璿的時候把你推開了,但是我沒有,就算你的欲望你的情感都不是屬於我的,也無所謂。”這就是他的愛情,這就是他的決心,白雁嵐給自己打了最後一劑強心針。若非對陸悅揚還抱有一絲僥幸的幻想,他也說不出如此卑微的承諾。
“可我有所謂。”陸悅揚語氣柔軟,言語卻絕情,“欠你的感情並不能讓我愛上你,這是一個我們都改變不了的事實。我犯錯,我混蛋,但我不能騙自己也不能騙你。除了愛你,我什麽都能給你。”
白雁嵐黯然道:“可除了愛我,我什麽都不想要。”
“對不起。”
氣氛沉重地吃了點東西,白雁嵐依依不舍地走後,陸悅揚拿起手機撥通了肖權的電話。
“我想通了,開發布會吧,我會承認戀情,跟誰都行,你做主。”
肖權說道:“那我們要做得更有誠意一點,直接宣布訂婚,再舉行一場盛大的訂婚宴,你沒問題吧?”
“嗯,隻要能讓音璿從醜聞裏脫身,都聽你的。”
肖權說了聲“知道了”就掛了,他相信肖權的安排會非常妥當。
安音璿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在夢裏的國度一會兒是酷熱的夏天,一會兒寒冷的冬天,他依偎在一個人身旁,那人好像是陸悅揚,又好像不是,因為陸悅揚從不抽煙,但那人身上卻有一股淡淡的煙草味。他記不住那人是什麽樣的長相,隻記得他肩膀很寬,手臂很有力,在他懷裏有一種特別的安全感。
他緩緩眨眨眼,視線清晰之後就看見秦映川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玩手機,他有氣無力地說道:“秦總,不好意思,我現在好些了。”
秦映川試探性地問道:“悅揚,平時都是這樣?”
“不是。”他隻否認了但沒往下解釋,是不想說這個話題。
“來,先把藥吃了,醫生說消炎藥得連續吃五天。”秦映川把他扶起來,藥已經衝好,又把水杯遞給了他,“還有個外用藥,自己能行嗎?”
他點點頭。
秦映川問道:“現在感覺好些沒?你是不是有個弟弟,我讓他過來接你?”
“不用,叫我助理來就行了,給您添麻煩了。”他不想讓安鋆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不然又要擔心了。
“沒事,你已經昏睡三天了,不差這一會兒,我家裏也沒別人。”
他驚訝地問道:“三天?”
秦映川把手機塞進兜裏,說道:“嗯。你放心吧,該解決的都解決了。”
“什麽解決了?”
“這次的醜聞危機,肖權給悅揚召開了一個記者會,馬上開始,你要看看嗎?”
秦映川把電視調到了娛樂新聞台,上麵正有現場記者在介紹前情提要。
會場後台,肖權從業十五年,履曆豐富,卻是頭一次碰到記者招待會前十分鍾還在給藝人做工作的情況。
而且對象不是陸悅揚,而是楊憂容!
“要不樂意也應該是人家悅揚不樂意,你有什麽好不樂意的?啊?”肖權二郎腿一翹,坐在後台休息室,因為這裏禁煙,一隻蠢蠢欲動的右手無處安放。
楊憂容小聲道:“權哥,我也是個女孩子,事關我名譽。”
“名譽?名譽重要還是錢重要?”肖權搓搓右手放在下巴上,說道:“你自己看看,多久沒接廣告多久沒拍片了?是不是人老珠黃的時候等著接夕陽紅?時間過得多快你有沒有概念,一眨眼一年就過去了,去年大家還能叫出你名字,今年就變成了‘誒,這不是那個跟陸悅揚搭過戲的女的嗎’,糊成這樣了,你還跟我唧唧歪歪?”
“我、我也是有接廣告接戲的……”楊憂容辯解道。
肖權拿起手機,翻了兩下,擠兌道:“是,你有接,我給你念念啊。古馬牌泡麵鍋,人家接古馳,你接古馬,也沒差太遠是吧,哦不對,你還不是代言人,你是宣傳大使,每晚錄段用鍋視頻。還有啊,去年六月份接了個網劇,嗯,這男女主還挺有名的,我看看你是幾番。喲!不錯,女二嘛!大反派。這特效用的好萊塢團隊吧,你能看出是自己演的嗎?”
楊憂容嘟囔著:“我還被提名了最佳造型獎呢。”
“那提的是你嗎?提的是造型師!”肖權接著說:“九月份又接了一個網絡大電影,讓我看看是幾番啊,一二三四五……”
“權哥,我不是也在慢慢進步呢麽。”
“進步?”肖權像聽了一個特別好笑的笑話,問道:“你從女一掉去了女八,你管這叫進步?!楊憂容,你是不會數數還是腦子有包?我拜托你好好看看這三個大字!這是陸悅揚!全東華國的女性從八歲到八十歲都想睡他!現在讓你跟他炒個cp你還跟我討價還價?!”
“反正是為了蓋悅揚和音璿的戀情,那我為什麽不能跟音璿炒?”
肖權眯著眼睛說道:“安音璿從頭到尾就不存在,懂了嗎?”說完看了眼表,抬腳走了出去,趁開始前最後再抽一根煙。
楊憂容看著陸悅揚不好意思道:“悅揚,我也不是針對你,我就是……就是不想讓音璿難過。”
陸悅揚搖搖頭,說道:“讓他難過的是我。”
上台前,陸悅揚看著下麵架著的長槍大炮,無數雙眼睛在等待一個答案,他絕望地想,這一刻他與安音璿已經無法挽回地走到了盡頭。
肖權親自主持發布會,竟是沒有安排任何記者提問環節,單方麵宣布信息。
“首先說明一下視頻監控的內容,這完全是惡意截取了部分畫麵誤導輿論,我們已經付諸法律途徑解決,這是起訴書。”肖權拿起一頁蓋有紅章的法律文書讓媒體拍照。
“這是在拍攝《真相》時,陸悅揚所飾演的律師與模特遊非飾演的戲團成員的對手戲,當時劇組工作人員都在,隻是鏡頭刻意回避了他們。你們可以看到,當時陸悅揚還穿著道具服裝,可以充分證明這一點。”
下麵一片嘩然,按照肖權的敘述,那麽星雲官方否認了照片中的男性是安音璿,而是一個叫遊非的模特。肖權沒有理會下麵的騷亂,接著說道:“有關於悅揚的私人問題,大家都很關心,所以他親自到場有重要事情向公眾宣布。”
陸悅揚牽起楊憂容的手,走上台前,這下媒體全都震驚了,這是什麽情況?楊憂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因為無法提問,他們隻得瘋狂地連續按下快門代替一腔疑惑。
陸悅揚拿起話筒說道:“這段時間因為一些不實報道給大家添了很多麻煩,我非常抱歉。遊非是一位很敬業的演員,這次非議對他的傷害最大。還有就是對我私生活的質疑聲不斷,我從沒想過刻意隱瞞什麽,畢竟我一直認為個人生活與演員的工作並不衝突,但這樣的想法也導致此次事件更為惡劣,這對我及我的伴侶並不公平。所以,時至今日我想要向大家公開宣布,我的女友楊憂容小姐,一年多以來都是她在背後默默支持我幫助我,我們會擇日舉行訂婚儀式,到時還會請各位媒體朋友親臨現場,謝謝。”
記者們亂成了一團,全都在發實時消息回去,肖權維持直播秩序,說道:“還請各位專注於陸悅揚的影視與音樂作品,有什麽問題我們會進一步溝通,謝謝。”
“酒店監控顯示疑似安音璿的人前一天傍晚十點進入了陸悅揚的房間,請問這也是你們所說的平麵模特遊非嗎?那個時候遊非應該還在燕城給一家電競雜誌拍攝寫真。”有個女性的聲音從角落裏傳出來。
肖權沒有理會,趕緊叫停發布會,邊快步退場邊對宣傳部負責人說道:“怎麽又是東華衛視那個,不都說了不讓她進來的嗎!”
一時間各大媒體都在披露兩個人的詳細信息,一個是陸悅揚公布的女友楊憂容,還有一個就是與安音璿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的平麵模特遊非。
緊接著就流出了安音璿參加《真相》試鏡的拍攝片段,原來導演當時是相中了安音璿,但由於最終檔期與錄專輯相衝突,權衡之後推掉了角色,後來找到氣質相仿的遊非進組,這才有了遊非出現在劇組的合理解釋。
之後就是有二百八十線小藝人為了蹭熱度,證明安音璿就是個幌子,陸悅揚早就跟楊憂容好上了,發了一張陸悅揚私人手機的屏保,正是楊憂容曾經發在社交網絡上的一張自拍,照片上有三個人,中間是陸悅揚,左邊是楊憂容,右邊是安音璿。
輿論再一次轉向,說陸悅揚其實就是處心積慮地想公布戀情,先自導自演一出大戲,澄清之後再說跟楊憂容的關係。
如同那個經典策略,想拆你家窗戶就得先說拆你房子,你不同意再提議拆窗戶。這次也一樣,先曝出同性戀戀的鬧劇,再說其實就是談個戀愛要訂婚了,這樣粉絲就好接受多了。
總之說什麽的都有,真相更加撲朔迷離,但唯獨沒有人懷疑的就是,與陸悅揚親吻的人絕不是安音璿,因為遊非實在是太像他了。
所以從頭到尾跟安音璿都沒有關係,這就是記者會上肖權提都沒提到他的原因。
“你哪找來這麽個人的?”肖權上了保姆車,等他一起去見股東的陳郡山津津有味地看著遊非的雜誌照片,感歎道:“太像了,雖然眼神差點兒意思,但五官幾乎差不多。”
“整的。”
因為楚千雲被調查,星雲群龍無首,肖權就拉攏了大部分股東給他站台,每天應酬滿滿。
“你神通廣大啊!三天就能找個人整成安音璿,是什麽新技術?!”陳郡山叫道。
肖權跟司機說了個酒樓地址,白了他一眼說道:“早整了的,本來就有幾分相像,那會兒看了安音璿的《落花》覺得好看就整成他了,後來去做了雜誌的平麵模特,比安音璿高一點,歲數也大好幾歲呢。特意請辰迦過來替他化了妝,才拍成這樣,下個月五號就發行了,這是樣片。”
“那《真相》呢?”
“我讓編劇臨時加了幾分鍾他的戲份,這不正在補鏡頭呢麽,都不是難事兒。”
“所以你還是沒回答我,哪找來的?”陳郡山追問道。
“我見過幾千幾萬個演員歌手模特,長相相似,聲音相似,我看一眼聽一句就忘不了,全在我腦子裏麵。”肖權點點太陽穴,說道:“不然你以為我是怎麽幹這麽久的?沒人能頂得了我,總得有個一技之長吧。”
陳郡山佩服道:“要不是聽你說,我真以為發布會上就是事實了,你真可怕。”
“真的假的有什麽所謂,你隻需要給他們想看的就行了,誰在乎真相呢。”
“那悅揚就這麽準備結婚了?”陳郡山的語氣有些可惜。
“結什麽婚啊,訂婚。本來悅揚一個大流量就不適合炒緋聞,宣布之後該怎麽樣還怎麽樣,都是做給媒體看的,漸漸淡化就行了,以後如果有機會再低調宣布分手。這兩年倒是消停了,正好他要轉型拍電影,也不失為一個新的開始。”肖權扔給陳郡山一顆煙,問道:“你對陸悅揚還不死心呢啊?”
“我戒煙了。”陳郡山把煙還給他,說道:“我對這世上一切美好的事物都不會死心。”
安音璿靠在床頭看完了發布會,拿起遙控器把電視關了。秦映川看他情緒不好,又遞給他一杯水,說道:“官方聲明而已,你別太往心裏去,悅揚為了你也算是破釜沉舟了,你得好好的。”
他知道這是什麽意思,這次醜聞已經把他徹底排除在外了,他是當事人,卻也是唯一一個被完好地保護起來的人,不用麵對輿論不用麵對媒體,從頭到尾隻扮演一個被波及到的受害者。
陸悅揚曾經想為了他對抗所有質疑,在他拒絕了那一腔熱情之後,又替他擋住了所有的非議。愛上他的這個人有擔當有責任,但他卻又一次辜負了別人。
安音璿再也無法控製自己,潸然淚下失聲痛哭,任憑眼淚模糊了視線,他捂住臉埋首於被子上,悲慘的哭聲在鼓膜中震蕩,打動著在場每一個人——屋子裏的秦映川,還有躲在洗手間的周寒。
等助理汪汪來接他的時候,他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清冷,與秦映川道謝之後就被攙扶走了。
秦映川關上玄關大門,看見周寒從樓梯下來,他在三十六小時之內目睹了一場連續劇般錯綜複雜的情感糾葛,在現實麵前,沒有一個贏家。
“周總,你要走了?不留下吃晚飯?”秦映川看到周寒穿戴整齊,還是那麽體麵,隻有下巴上冒出的胡茬與來時不同。
周寒強打精神說道:“不了,晚上還有事,這幾天真要謝謝你。”
他在秦映川的家裏照看了安音璿三天三夜,除了吃飯以外都在房間裏陪著病號,還沒來得及對主人道謝。
秦映川趕緊說道:“你說哪的話,音璿那個情況我也不可能不管他,隻是沒想到周總你親自過來,這些天你也辛苦了,我照顧不周。”
這時邱秘書上來接周寒,他們點頭告別,秦映川忍不住叫住他,說道:“周總留步,有句話不知說了合不合適,但我看在眼裏,如果冒犯了還望你見諒。”
周寒站在門口沒動,示意他繼續。
“安音璿是一個陸悅揚都留不住的人,如果一個人無法為你奔跑,也無法為你停留,那麽注定是要你去迎合他才能擁有這份不尋常的愛戀,但這很難,我希望你做好準備再去追逐,不要重蹈覆轍。”
兩周後,陸悅揚的訂婚典禮在基島拉開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