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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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音璿終於複工了,開始緊鑼密鼓地籌備演唱會,白天在公司訓練,晚上仍舊是住在周寒家,每天都由周寒安排的司機接送他。
    解禁之後,他給陸悅揚打了很多電話都沒人接,後來幹脆就未開機,也沒辦法去住處找他,司機隻負責公司公寓兩點一線。
    陸悅揚肯定已經不住在白雁嵐自殺未遂的地方了,應該是回到了四九城那個家,但他不知道具體在哪,也無從打聽。
    他突然想到了陸悅揚的助理,就給對方撥了一通電話,助理對他很客氣,隻說了悅揚現在很安全讓他不用擔心,至於在哪能見到人並沒有告知。
    在信息如此發達的現代社會,隻要足夠強大,原來阻斷聯係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安鋆開學之後就住進了宿舍,安音璿覺得挺好笑,安鋆對他曆任追求者都沒有好臉,唯獨對周寒麵子上過得去,大概是礙於上司下屬的雇傭關係。
    於是一年過半,他就這麽不明不白地被迫與陸悅揚分開了。
    第一段感情無疾而終,第二段感情仍舊無疾而終,他想自己大概不適合談戀愛,也就釋懷了。現在,他隻希望陸悅揚能早點從這些破爛事兒裏解脫,他還是適合做一個我行我素的大明星。
    “小安!下午有空嗎?過來跟伴舞搭一下。”尹老師負責整場演唱會的編舞,他訓練了一上午伴舞團隊,已是大汗淋漓。
    安音璿在棚裏跟道:“沒問題尹老師,正好我們完事兒了,一起吃午飯?”
    “老灶火鍋行嗎?”尹老師摸著渾圓的肚子問。
    “鴛鴦鍋。”他笑著說:“王哥一起嗎?”
    王威擺擺手,自從重回舞台之後他就開始了瘋狂地減肥,已是瘦了二十餘斤。網上太多人拿他發福當梗,以前邋裏邋遢不在意,這一被噴,消散多年的偶像包袱頓時卷土重來了。
    公司門口火鍋店的包間裏,一盆大圓套小圓的鍋子端了上來,裏麵的紅湯已經得冒了泡,外麵的清湯還沒動靜,尹老師迫不及待放了半盤毛肚進去,說道:“你是不知道現在跳舞的這些小孩,資質也還可以,就是不用功,不上心,我教他們還不如我自己跳輕鬆。”
    “都是舞蹈學院的學生,現在還沒什麽台上經驗,您多擔待。”安音璿把內髒都往尹老師那邊挪了挪,說道:“離開演還有半個月,慢慢來。”
    尹老師挑起毛肚在油碟裏卷了一道,頓時半碗油就沒了,問道:“以你現在的咖位完全可以組建獨立的dancer團隊,你是沒時間弄還是沒這個準備?”
    “本來陳老師一開始是說有的,後來去年全公司都在砍預算,就把這筆不太重要的支出省下了。”陳郡山一早就有這個打算,隻是被肖權給否了。
    尹老師激動道:“什麽叫不太重要,dancer對於舞台效果來說太重要了!又不可能指望你跳,再說了你也不跳,就更應該有出彩的伴舞團隊了。”
    他雖然明白這話有道理,但讓他現在找十個八個靠譜的dancer確實有難度,今年的演唱會也隻能先這樣了。
    尹老師又問道:“雁嵐的事,你當時真的在?”
    他點點頭,說道:“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尹老師不好多問,但心裏是盼著學生們都能好好的:“說起來肖總今天去醫院看他了,要是能早些康複就好了。”
    帝都醫院特需病房的走廊裏,兩個人在低聲交談。
    “你來幹什麽?”方青怡在病房門口堵著肖權,要說之前對他麵子上還得過得去,那現在就理兒啊麵兒啊什麽都不剩了。
    “這不是都小半年了,雁嵐快出院了,我過來看看他,沒別的意思。”肖權拎著箱果汁一臉假笑,尤其是知道他老狐狸的性格,就更覺得他笑裏藏刀,沒憋好事兒了。
    方青怡早就看透他了,說道:“雁嵐恢複挺好的,不用你操心,請回吧。”
    “我今天主要是代表公司和同事,他隊友都很念著他,派我過來給他帶個好。”
    “行,我知道了,我會轉達給雁嵐的。”方青怡今天鐵了心就不想讓他見到白雁嵐,有上次車禍的前車之鑒,十有這次又是逼著寶貝兒子去開什麽記者會,堅決不能再著了他的道了。
    肖權陪笑道:“方老師,您也是我的前輩藝術家,懂行,所以應該能理解我的難處。我一聽說雁嵐好些了,趕緊就過來了,不是要讓他幹什麽,純粹就是想關心他,畢竟咱們來日方長。”
    “沒有來日方長了,肖權。”方青怡義正嚴辭地說:“雁嵐不幹了,為了這個什麽破團,他搭進去時間搭進去精力,承擔了這麽多壓力,最後得到了什麽?這麽多人就靠他一個人賺錢,憑什麽啊!我們雁嵐不欠他們的!”
    這個鍋肖權不可能背,說道:“方老師,您這說得就本末倒置了,我也是應了周總和小周總的意思,才把雁嵐推成c位的,這別人求還求不來呢。”
    方青怡輕蔑道:“我不稀罕!你不用拿周江臨和周寒壓我,雁嵐是我的兒子,我說了算,跟其他人沒關係。”
    肖權從這幾句話就明白了,原來還沒等外麵起騷動,家裏先打起來了,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他故意說道:“這得征求一下雁嵐的意思,咱們誰都不能替他拿主意。”
    “我今天還告訴你,這個主我做定了,你別跟我說什麽合同不合同的,你有本事就把我告了,看你能不能贏。”方青怡毫不客氣。
    “您息怒息怒,我真是單純來看雁嵐的,聽您說他好多了,我也就放心了,要是不方便,那我下回再來,東西您務必收下。”
    肖權把手裏的一箱果汁塞給方青怡,一邊微笑點頭一邊倒退著走了。
    方青怡沒好氣地進了病房,隨手把箱子扔在了門口,白雁嵐問道:“權哥來了?”
    “嗯,回去了。”
    “怎麽不讓他進來?”
    “他身上病毒太多了,保潔剛做了消毒,就沒讓他進來。”也許在方青怡眼裏,肖權本身就是一個大病毒。
    白雁嵐沒再說話,自從他醒過來,每天跟一個叫evelyn的心理醫生聊聊天,心情前所未有地平靜,像是被暴風雨襲卷過的城市一樣,雖然一片狼藉,但最艱難的時刻已經過去,等待著的是慢慢修複。
    漸漸的他不再想安音璿,不再想陸悅揚,而是時不時地會想起與隊友們趕通告、開演唱會、跟粉絲互動的一些片段,有些畫麵回憶起來竟然還很美好。
    他看著牆角放著的那箱果汁,上麵是他的宣傳照,一張無憂無慮的笑臉,這是mr.right的第一個代言,照片也是兩年前拍的,與他現在的模樣判若兩人,並非是長相變了,而是神態。
    盯著照片看了許久,他突然想到了什麽,對方青怡說道:“媽,你能幫我買一份翠林軒的粥嗎?我有點兒想喝。”
    方青怡聽說兒子要吃東西,簡直喜出望外,說道:“我叫陳姐去買了送過來。”
    “媽,我隻想吃三號廚師做的。”
    方青怡認識翠林軒的經理,可以指定哪個廚師做菜,他嘴刁,從來隻吃三號廚師做的東西,這就必須方青怡本人過去才行。兒子的要求哪有不滿足的道理,方青怡趕緊穿上衣服說道:“那我這就過去,讓陳姐在這陪你。”
    他點點頭,待方青怡走後,他支使陳姐去便利店買些日用品,病房裏隻剩下他一人了。
    因為老是躺著,從床上下來之後兩腿站著都有些吃力,適應了一會兒,他走到肖權送的那箱飲料前蹲下,小心翼翼地拆開了包裝,裏麵掉下了一張紙片。他拿起來認真端詳,這是一封慰問函,mr.right的其他隊員給他寫的。
    “雁嵐,
    祝你早日康複。”
    很簡單的幾個字,落款簽著所有人的名字,他卻看出了一身冷汗。
    因為他看到了頭巾哥和前任隊長的簽名。
    這不是讓他歸隊的意思,抬頭寫的雁嵐而不是yves,那是因為mr.right已經完蛋了,而他欠了這麽多人的債,就算是死也得有個交代。
    他把紙條撕碎衝進了馬桶,走到洗手池的鏡子前,他看到了一張略顯憔悴的臉,比之前的樣子反而好些了,也沒有再瘦。
    當時有嘔吐物堵塞了喉嚨,搶救的時候切開了氣管,現在傷口已經愈合了,但還是留有一道紅色的疤,夏醫生說有個春夏秋冬就一點看不出來了。
    恢複意識之後,他頭腦清醒了不少,不是懊悔自殺這件事,而是感覺心中的壓力被釋放了,自殺未遂像是一個閘門,把負麵情緒傾瀉了出來,這個極端的行為讓他看淡了很多事,比如陸悅揚,比如工作。
    他猜到外麵的情況也許已是一地雞毛,不然肖權不會用這種隱晦的方式來傳達訊息,告訴他必須要做的事還未完成。
    方青怡拿著餐食回來,他乖乖地喝了一整碗粥,沒有吐,放下碗筷說道:“媽,我想給權哥打個電話。”
    “你還聯係他幹什麽?”方青怡知道他一定是聽見了肖權的話,才會這麽問。
    他握住母親的手,平靜地說道:“我想問他mr.right現在是什麽情況,我是團裏的一員,我要對其他九個人負責任。”
    提起那個破團方青怡就來氣:“你也說了還有九個人呢,差你一個嗎?之前都是靠你賺錢也就算了,現在你還在醫院,還在接受治療,他們就這麽沒用,都是白拿工資白吃飯的嗎?這點事情應對不了,非要把你榨幹是不是?”
    他現在不能跟母親來硬的,便軟下聲音輕鬆道:“這不是因為你兒子本事大嗎?我是這個團隊的leader,他們群龍無首哪行呢。”
    “都什麽時候你還跟我開玩笑。”方青怡眼淚又掉下來了,她最近沒少哭,眼睛一直。
    他輕輕抹去母親臉上的淚水,說道:“也許是最後一次了,我要好好地跟他們告別,有始有終。”
    “雁嵐,你別嚇我。”方青怡一下子緊張起來。
    “媽,不是這個意思。”白雁嵐看著她,神情無比溫柔,說道:“你聯係了a國的醫生,我會去也會配合,我比任何人都想快點好起來,不想再看見你哭了。離開燕城,開始新的生活,但在此之前,我會盡我所能處理好停滯的工作,不留遺憾。”
    mr.right的現狀就是一團糟,外界的猜測,隻言片語的線索都讓這個團隊的遭遇變得更加撲朔迷離,更糟的是代言、活動、綜藝、演唱會、電影電視劇全部一刀切,各種合同糾紛等待解決,波及麵之廣前所未有。
    肖權已經幾個月沒有休息過了,經紀團隊和公關團隊也出了很多方案,但這都需要第一當事人白雁嵐的配合,隻有這樣才能把損失降到最低。所以當他接到了白雁嵐的電話,連日來的壓力總算得以舒緩。
    發布會是一定要開的,澄清事實、宣布解散這都是必要的流程,最後隻能賺一波同情心,散都散了,還能留個好名聲。
    礙於周家的勢力,肖權也不敢為難他,就是讓他做個聲明,陳述一下自己一直受失眠的困擾,於是某天晚上在家搞錯了醫囑,吃多了藥被送去醫院洗胃,就是這麽簡單。
    “權哥,時間地點你告訴我。”白雁嵐應了下來。
    “也不急在這一兩天,要不你先問問周總和方老師的意思?”
    肖權是怕他說了不算數,別現在答應得好好的,發布會都安排好了,周家站出來說不行,那就真是吃啞巴虧了。
    他理解肖權的顧慮,沒再辯解,他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麽都是沒有信用的,隻答應道:“我會讓我媽聯係你。”
    在他的堅持下,方青怡隻得給肖權打了電話,召開發布會沒問題,但必須約法三章。
    按照白雁嵐的意願來發布公告;之後與mr.right解除關係;不得以團隊名義再來打擾他,也不得再用他的肖像。
    剩下的等待經紀約到期便可,反正白雁嵐是去治病不是跳槽去別的公司,就不會產生更多利益糾紛。
    肖權爽快地答應了,不合理能怎麽辦呢,他可再也不想簽這種小少爺了,尤其還給推成c位,你拿這個當事業,人家拿這個當過家家,想想就堵心。
    已是盛夏時節,發布會在下午四點舉行,當天一早白雁嵐就來到了肖權辦公室,背完公關稿又化妝,肖權看他反應還算正常也放心不少,心裏想著一共不到十句話,應該沒問題吧。
    提問環節仍然隻有三次,不到一年前剛開過,肖權對流程倒背如流,這個頻率也是史無前例了。
    這次陣仗很大,mr.right全員參加,主要是宣布yves的退團,mr.right年底解散,在此之前會完成最後一輪巡演。
    各家媒體的麥克風擺滿了桌子,十人陸續出來,還未站定現場的攝像們便端起相機拍了起來,像是風雨交加的夜晚在天空中密集打下來的閃電,讓人不舒服。
    鎂光燈打得很亮,台上非常燥熱,又加上閃光燈把眼睛照得黑黑白白,壓抑到了極致。
    白雁嵐坐下來,按計劃他會簡要地說明一下不小心服藥過量進醫院的事情,肖權主張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盡量把事態說得不那麽嚴重,比如最關鍵的自殺未遂改成失眠引起的服藥過量。
    他坐在幾十支話題前麵,垂眸醞釀了幾秒鍾,對著長槍短炮抬起頭說道:“1月26日淩晨兩點,我服用了過量安眠藥導致嘔吐窒息被送進帝都醫院,當日經急診醫生搶救脫離危險期,在病房住到上周才出院。”
    一片嘩然都不足以形容現場的反應,簡直是爆出了騷動,誰都沒想到情況這麽嚴重,各家媒體的記者都在往回發文稿。
    肖權麵無表情地站在一邊,他已經不知道現在想給誰一巴掌了,隨便吧,你接著說,看你能說成什麽花。
    隻聽白雁嵐繼續道:“從去年四月份以來,我便飽受抑鬱症的困擾,但因為工作繁忙而忽略了治療,給大家添麻煩了,尤其是我的隊友們。今天我首先要向他們每一個人道歉,是我拖累了大家,你們卻還一直幫助我勸導我,讓我原本陰鬱的心情也得到了一絲慰藉,你們是我堅持對抗疾病的理由。其次我要向工作人員道歉,出道以來是你們的辛勞付出讓團隊漸入佳境,我辜負了你們的期待。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我要向粉絲和公眾道歉,對社會和青少年產生了極壞的影響。我沒有戰勝心魔,最終讓它控製了我,我很抱歉。
    “mr.right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可卻讓我一個人毀掉了。我會積極接受治療,配合醫生,讓自己快點好起來。要與各位告別,我很舍不得,這三年是我一段最美好的經曆,我會永遠記得。”他站起來走向台前,深鞠一躬道:“後會有期。”
    其他團員麵麵相覷,完全沒想到是這般情景,leo帶頭也彎下了腰,其他隊員陸續照做,十人團給公眾鞠躬道歉,許久許久才起身。
    所有的相機都在哢嚓哢嚓地響,閃得他眼前一陣一陣眩暈。距離上次開記者會也不多時日,曆史再次重演,他自責極了,是他把mr.right帶向了終結。
    這時下麵一位女記者拿起了話筒,剛要開口,肖權躥上台,說道:“又是東華衛視的是吧?我告訴你,一切關於yves救護車的行蹤都是無稽之談,他是由家人發現並送去醫院的,你所說的網上傳聞有證據嗎?有照片有視頻嗎?”
    東華衛視的女記者一改以前披肩發的造型,梳了一個高馬尾,很明顯是有備而來,不緊不慢道:“我還什麽都沒問。”
    肖權眯起眼睛,道:“那你問。”
    “陸悅揚陸續撤掉了身上的代言,馬上要開拍的電影也換了主角,請問這是怎麽回事?”女記者不疾不徐地說道。
    肖權不屑道:“小姐,這是mr.right的發布會,請你詢問團隊相關情況。”
    此刻兩人就像是在法庭針鋒相對的律師,撿對方的漏洞,極力維護自己的主張,女記者咄咄逼人,每個提問都試圖揭開真相。
    “今天不是都解散了嗎,還有什麽團隊相關情況可問?陸悅揚是不是要退圈?為什麽與yves的時間點靠那麽近?1月26號,也就是yves被送去帝都醫院的那天,有人拍到了安音璿的照片,請問這三件事都是巧合嗎?還是有什麽必然聯係?”
    肖權生硬地否認道:“你所說的這幾件事沒有任何聯係。”
    “那你是承認陸悅揚退圈了嗎?據我所知yves的公寓與帝都醫院相距八公裏,而旁邊1.5公裏處就有一個私立醫院,性命攸關卻還舍近求遠,當時yves出事的第一現場真的在自己公寓嗎?”
    “拉出去,拉出去。”肖權一擺手,幾個保安就把女記者包圍了,這種高級待遇顯然她已經習慣了,從容地交出話筒被請了出去。
    結局就是發布會草草結束,還剩倆問題都不讓提了。
    退場之後,肖權帶著白雁嵐和leo先上了一輛保姆車,其餘隊員又坐了一輛中巴車回到了公司。
    肖權在車上數落助理:“不是說了不讓她進來嗎!你們怎麽辦事兒的!”
    小助理委屈道:“她今天換了個發型沒認出來……”
    “直男。”
    肖權氣得不行,又看了一眼白雁嵐,終是沒罵什麽,最後一回了,省點兒力氣吧,他想。
    回到星雲,白雁嵐被周家派來等候在門口的車直接領走了,上車前他對leo有些哽咽地說道:“對不起,我……”
    leo搖了搖頭,抱了他一下說道:“不是你的錯,隻是你不適合做藝人。”
    是的,他不適合,太感性的人做不了藝人,更做不了偶像。他會不經意地暴露真性情,而大眾需要的是被塑造出的形象。
    肖權回到辦公室繼續處理陸悅揚留下的殘局,好在經紀約不在星雲,工作量並不大。
    mr.right其他隊員則聚集在會議室商量之後巡演的安排。肖權主張趁熱打鐵,記者會其實是回光返照的第一步,主要是為在燕城的最後三場散夥巡演做準備。
    不然最受歡迎的yves不在,他拿什麽撐三場?現在問題解決了——靠情懷。
    一周之內,在燕城最大的場地,能容納六萬人的國京體育場,周五周六周日連續三天,一小時之內搶空所有票。
    mr.right也迎來了第一個沒有yves的輝煌。
    最後一場演唱會,全員返場四次,台下六萬人手牽手像巨型波浪一般送別偶像,雖然他們互不認識,但此刻抱有同樣的心情,這是誌同道合之人僅剩的狂歡。
    本來應該下台就乘車退場的隊員們也遲遲不願離開後台,今夜過後,幾萬人的歡呼與掌聲都不會再屬於自己。
    leo起身站在中間,說道:“這三年,很幸運能認識你們,希望各位以後能有更好的前程……”
    “咣啷”一聲打斷了他的話,門是被踢開的,一個小胖子站在門口,笑著說道:“抱歉,外麵太吵,敲了門你們也沒聽見。”語氣完全沒有歉意。
    大家愣神了一下才想起來這是助理汪汪,果不其然他一側身,讓出了一條路,安音璿大步邁進休息室中間,把leo擠到了一邊,所有人都無語地看著這倆人。
    安音璿一身黑色修身運動裝,氣場卻跟登台時無二,他語氣平緩,言語卻一點不客氣:“你們誰願意過來做我的dancer?”
    全場安靜。
    leo剛祝大家有好前程,這“好前程”就破門而入了。
    這節骨眼了還不讓人舒坦,來砸場子是怎麽的?!
    過了一會兒,才有隊員反應過來,壓著心裏的火,問道:“你確定你問的是我們嗎?dancer?你是不是誤會了?”
    理論上組合成員與背景伴舞的區別還是很大的,所以在場人都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以為他是故意來惡心人的。
    安音璿麵無表情地問道:“剛剛在台上不是解散了麽?有什麽誤會?還是說你們已經找到下家了?”
    組合成員麵麵相覷,有一個實在忍不住,蹙眉說道:“不是,我們雖然一直負責跳舞的部分,但也是正經八百的團員,給你伴舞我們就連名字都沒有了。”
    安音璿雖然沒有笑,但在場所有人都感到了他的嘲諷。隻聽他說道:“沒有姓名總好過沒有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