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王家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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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到了正廳,早有王伯奮在內等候,他一看自己的弟弟滿麵的喜色,已知結果,急忙吩咐下去準備酒菜,並將王家駿、王家駒叫了進來,介紹給曾齊雲認識。曾齊雲早知二人乃是林平之表兄弟,急忙上前拜見,口稱“師伯、師叔”。
    王家駿長於林平之,而王家駒則比林平之要小,故曾齊雲叫二人師伯、師叔。王家駒上上下下打量了曾齊雲一番,說道:“你便是我表兄的弟子,這麽說《辟邪劍譜》在你手中了。”曾齊雲恭敬的答道:“師父確實將辟邪劍法傳與弟子,弟子未嚐一日忘記師父的大恩。”王家駒見到曾齊雲儀表不俗,容貌俊朗,點頭說道:“表兄果然沒有看錯人,以後重振林家的威名就全看你了。”曾齊雲唯諾稱是。
    王伯奮見他二人寒暄不已,說道:“家駒別跟曾少俠廢話了,趕快入席,有什麽話我們邊吃邊說。”曾齊雲告了聲罪,在客位上坐定,幾人推杯換盞,好不盡興。席間王伯奮問他是如何認識林平之的,曾齊雲便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和盤托出,幾人才知,原來林平之是被關在了孤山梅莊之中,頗有憤恨之色。
    王仲強又說林平之外甥乃是練武的奇才,無端慘死,令人悲傷。曾齊雲酒量本就一般,聽他有提起林平之,傷心之際,不免多喝了幾杯。沒過多久,便酩酊大醉了,顫顫巍巍的被人扶進了房間。
    等到曾齊雲醒來之際,已是長庚滿天,按理說下午喝醉,非得在第二天早上才能蘇醒不可,不過他喝的既多,臨睡之際,幾乎全部吐了出來。是以連三更時分都不到便醒了過來。
    曾齊雲頭痛欲裂,便下來倒水,喝了幾口之後,胸口還是有幾分煩悶,推開房門信步走了出去。來到天井之中,但見月光如水,鋪了滿地,一片銀白煞是好看。他四顧了一下,並沒有人注意到自己,正欲抬腳回房再睡,忽聽得後麵傳來乒乒乓乓的兵刃相交之聲,應當是在後花園處。曾齊雲好奇之心大起,存心要去看個究竟,一時睡意全消。
    他繞到側門,穿過走廊,來到了後花園,乒乓之聲更加的清晰,曾齊雲不明就裏,不好貿然走近,而是在花草掩映處停了下來,凝神觀望。隻見花園的正中央有一個圓形的空地,東西兩麵各有一排架子,上麵有些刀、槍、劍、戟、斧、棍等兵刃。空地之處明光可鑒,夯實的極為堅硬。而場中有一男一女,男的有二十幾歲的樣子,手持一把長劍;女的則是十五六歲,手握一口大刀。曾齊雲聽到的兵刃相交之聲,便是他們發出的。
    隻聽得那個男子道:“楠妹,我看你還是棄刀認輸吧,你不是我的對手。”那女子不答,上前一步,提刀對準男子的左肩自上而下一刀劈出。那男子哈哈一笑,側身將這一刀讓過,反而將劍尖一按,點在了那少女的刀背上。
    少女受了男子的激將,刀勢自上而下,力道用的大了一些,已難回收,又加之男子的劍尖點在了刀背上,去勢更快。少女眼見不能回刀傷人,果斷棄刀,饒是見機的快,虎口還是傳來陣陣酸麻。那男子大是得意,正欲說幾句便宜話,那女子已欺身而上,運指成爪,一出手便是那男子的胸口幾處大穴。
    那男子見她棄刀不用,徒手出招,他雖有長劍,卻也不好恬而用之,隻得棄劍,以一雙肉掌對那少女的爪功。曾齊雲開始時見那男子出招翩翩,猶有餘地,而那少女,則是額頭見汗,頗為吃力。後來那女子的大刀給男子點落在地,徒手相對,那男子還是功力高一籌,隻不過少女的功夫精妙,男子一時找不到突破的門路,僵持在那,竟也鬥了個旗鼓相當。
    那男子邊鬥邊道:“沒想到二爺爺竟連他的鷹爪功絕技都傳給了你,真是對妹妹你寵愛有加啊,隻不過你一個女孩子,整天將雙纖纖玉手弄的跟個雞爪子似的,豈不讓人笑話。”少女知她是故意激怒自己,仍是氣極,隻見她粉臉微紅,內力不免催動快些,速度又快了三分,那男子雖嘴上不饒人,心裏確時刻抵防,眼見女子出招加快,應對起來略顯吃力。
    曾齊雲看到那女子是的爪法,跟王仲強的套路如出一轍,又聽他男子說是二爺爺爺傳給少女的,已經猜出了大概。這時少女的攻勢加快了不少,迫的男子節節後退。曾齊雲雖是門外漢,不過好歹也經過了幾場死裏逃生之戰,知道女子要是短時間內不能製勝,必會力氣難繼,到時必輸無疑。
    果不其然,又過了幾十回合,少女的攻勢弱了下來,那名男子則是蓄勢待發,一陣猛攻,趁機繞道少女的背後,拿住了她的“靈台”、“大椎”要穴,眼看著不能動了。男子喘了了一口氣說道:“亞楠,這次比武你又輸了,願賭服輸,這次還是我出去玩,你還得留在家裏對付那幾個老頑固。你要是同意呢,就眨眨眼,我便解開你的穴道。”少女聞聽此言,將一雙妙目連眨幾下。那名男子大喜,伸手在他督脈幾大要穴上推宮過血,解了她的穴道。
    那少女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轉過身來,便要開口說話,曾齊雲也道她是認輸,卻見她豁然出手,對準那名男子的胸口就是一拳。那名男子也著實了得,身體平平而退,顯然是早已做好準備。
    少女眼見一擊不中,雙指成駢,又是一招“二龍搶珠”。曾齊雲眼看少女奇招迭出,忍不住心中喝彩。男子不住的後退,已被逼到了死角之上,背後便是一排放兵刃的架子。隻見他驀然轉過頭來,縱身一躍,雙足點在了一把丈八長矛之上,借著這股反彈之力,繞到了少女背後,反起一腳,踢在了她的肩頭。那女子攻勢尚在,不及回撤,“呀”的一聲輕呼,向前趔趄幾步,幾乎撞在了架子之上。
    那男子哈哈大笑,說道:“妹妹,你又使詐,我可早就防住你著一招了,現在你已經退到了圈子之外,想要耍賴,也沒有托詞了吧。”女子粉臉一紅,說道:“怨睹服輸,誰耍賴了,不跟你打了。”那少女說完,將刀一扔,朝著曾齊雲的方向走來。曾齊雲大急,心想自己失了見機,沒有事先離去,不知如何是好。
    他尚為有所行動,那女子已看到樹叢中竟然隱藏著一個人,心中一怔,問道:“你是誰?為何藏在暗處,圖謀不軌嗎?”曾齊雲大感冤枉,隻得說道:“小可到此乃是送信而來,無意間聽到這裏有打鬥的聲音,一時好奇,過來一看究竟,衝撞了小姐,還請恕罪。”那少女滿臉的疑惑,說道:“送信,送什麽信?莫不是來打秋風的。”她這一句說的無心,可曾齊雲聽得卻是十分的刺耳,心想我曾家隨比不上你王家這麽有排場,但也是一等一的大戶,何須到你這裏蹭吃蹭喝。他心中不喜,冷冷的道:“我便是來打秋風的,我還有事,不打擾小姐了。”說罷,他轉身欲走。
    那少女何曾受過這種禮遇,她在王家,便是掌上明珠,人人都討好她的。隻見她杏眼圓睜,說道:“看你不將本姑娘放在眼中,定是有些手段,過來和我比比。看招!”說罷,她運指成爪,直奔曾齊雲的後心。
    曾齊雲之前早就見識過鷹爪功夫,王仲強的功夫高她何止一籌,隻是身為客人,曾齊雲也不好太過,隻能被迫回應。隻見他倆不停的在花園了穿梭,少女的指爪雖厲,卻始終夠不到他衣角半分,氣的滿臉嚴霜。此時之前那名男子趕了上來,少女朝他叫道:“愣著幹什麽,這人十有八九是個奸細,還不助我擒住他。”那人沒奈何,隻得加入了戰圈,雙戰曾齊雲。
    二人齊上,曾齊雲大感吃力,好在他身法迅速,雖隻是一味躲讓,卻也傷他不得。那少女眼看著製服不了曾齊雲,向後退了一步,抓起來之前仍在地上的金刀,又從架子上抓過了一柄長劍,扔給了少年,搶身來攻,刀劍合並,威力大增。
    曾齊雲看到對方已用兵刃,再無顧及,抽出了寶劍,雙足順勢點地,就是一招“秦瓊揮鐧”。這招秦瓊揮鐧,乃是取秦瓊乘馬於亂軍之中揮砸敵人之意,純以剛猛取勝,若是換了內力深厚之人遇到這招,可以運轉內力,以硬碰硬,此招可破。
    可接招的這對兄妹比曾齊雲的內力高不了多少,加之曾齊雲的劍法極快,是以二人雙雙被曾齊雲砸中了兵刃,女子的大刀已然脫手,男子的長劍尚留在手中,隻不過他的虎口酸麻,再要進招已是力不從心。
    曾齊雲雙手抱拳告了聲得罪,轉身便走。少女還要去追,卻被少年左手拉住了衣襟,她還要掙脫,忽聽得後麵傳出了一聲咳嗽。二人回過頭來,不知何時王伯奮已經站在了背後,顯然之前二人合力圍攻曾齊雲之事已被他看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