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混戰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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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人悌不答,戴靈子道:“說話之人莫非是洛陽金刀門的王老爺子,廿年一別,無緣再見,可是另小侄掛念的很。”嶽不群昔日為躲避嵩山派的糾纏,帶領一幹弟子南下,曾到過王家,結識了王伯奮,王仲強等人,後來嶽不群練成辟邪劍法,打敗左冷禪於嵩山之巔,江湖上人人皆知,洛陽的金刀王家也不例外,恥於嶽不群的為人,便不再有瓜葛。戴靈子今番得見王伯奮,不由的想起舊事,雖說不是他本人所為,卻也尷尬萬分。
王伯奮接著道:“有件事情需要告知戴掌門,我外甥平之已經死了,正所謂是入土為安,死者為大,生前的恩恩怨怨也應一筆勾銷,諸位如果還想找人報仇的話,再無可能,若是還有氣不過的,我金刀王家願一力承擔,盡管上門討教就是,可眾位若是覬覦林家的《辟邪劍譜》,嘿嘿,我金刀門則是第一個不同意,老夫一把年紀,這身筋骨也要時長活動活動才好。”
在場之人哪裏肯聽,大都是為了《辟邪劍譜》而來,林平之的死活倒是其次,至於辛人悌口口聲聲說是為報弑師之仇,可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也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
儀琳此時說道:“戴靈子師兄來了,那可真是太好了,先助我們殺退強敵再說。”戴靈子點點頭說道:“理應如此。”他帶來的幾十名弟子立即布好陣勢,隨時衝入包圍,支援鄭萼。
儀琳曾在華山的思過崖為救令狐衝,失手殺了嶽不群,乃是與戴靈子有殺師之仇,若以常理,須不共戴天才行,不過嶽不群練過《辟邪劍譜》之後,性情大變,早已不是以前堂堂正正的君子劍,更何況他逐走令狐衝,逼死寧中則,害了嶽靈姍,門下弟子皆是心裏不忿,待他死後,反都感激儀琳,這種事情在江湖中卻是少見。
曾齊雲看到戴靈子三綹長髯飄揚腦後,滿麵紅光神采奕奕,真有一代宗師風範。再看他後麵的幾名弟子,其中兩人甚是麵熟,赫然想起就是在來時船中見過的那兩名漢子,曾齊雲早就知道他二人是華山派的弟子,隻是不知道他們在華山也頗受器重。
這邊華山的弟子尚未出手,眾人有聽得屋外鑼鼓喧天,琴瑟齊鳴,還有些不知名的樂器,一股腦的震天價響,更有氣力綿長之輩朗聲說道:“巨鯨幫,巫山幫,三江幫,海沙派前來拜莊。”眾人均是一怔,皆是暗自思量:“怎麽這些長江以南的小幫派也來湊熱鬧,還來的這般快?”
桃穀六仙一個個坐在牆上,指手畫腳,評頭論足,一會說這人的腦袋太長,定然聰明,一會又說那人的腿太短,輕功定然高明不到哪裏去,一會又說是三江幫的那杆大旗太難看,儼然就是三條蚯蚓。
曾建業早就給唬的心裏沒底,還是硬著頭皮說些“失敬”“久仰”的話,確是無半分的喜悅。
巨鯨幫裏走出一人黑臉的大汗,臉上肌肉虯結,頭發稀稀疏疏,先是哈哈笑了一番,接著說道:“都到是曾家得了《辟邪劍譜》,起初我還不信,今日一見眾多英雄好漢雲集在此,才知所言非虛,沒有白趕這幾天的路程。”
眾人不去搭理他,暗叫一聲晦氣,曾建業道:“為了區區一部劍譜,竟然惹的這麽多的門派前來,可真是為我們曾家臉上貼金,恐怕是祖墳上冒青煙了,請恕我曾家地盤太小,不能給諸位看茶,怠慢之罪,還請恕罪。”這句說完,他雙拳一抱,頭卻扭向一邊,哪裏有半分請罪之意。
嶺南三雄此時混在人群裏,眼見著兔起鶻落,又來了那麽多的江湖好漢,完全超出意料之外,更非己所能掌控,賽劉備暗思不能讓他們聯合起來,一旦勢大,劍譜必為所得,己方三人那是在也沒有機會了。
三人計算妥當,混在人群中,待到聽完曾建業的話後,也不等巨鯨幫的那名黑臉的漢子答複,賽劉備大聲說道:“巨鯨幫的不在海上待著,也來搶奪劍譜,我五鳳刀門下弟子就是不答應,大夥跟他們鬥鬥,要想得到劍譜,須得從我等屍體上跨過才行。”賽關羽混在伏虎門中,喊道:“就是,巫山幫算什麽東西,我伏虎門斷然不懼,大夥先結果了他們再說。”
賽張飛混在天河幫,說道:“海沙派欺人太甚,在沿海處處跟我們搶生意就罷了,這次竟然到了西北撒野,是可忍孰不可忍,豈能任由這些小賊猖狂。”這三人雖話有先後,確是一氣連貫,當即便有大聲應和者,有的說“殺了這群王八蛋”,有的說“跟他們拚了”,有的說“借此機會做個了斷”。
端的是人心鼓舞,群情激奮,此時華山的弟子已然進了莊內,與儀琳鄭萼等人匯合到了一起。三人眼見計謀已成,紛紛上前急攻,既有帶頭之人,這幫烏合之眾一擁而上,與海沙幫等幫派打在了一起。
剛來的四個門派的弟子,沒料到對方說打就打,倉促應戰,少了防備,當即便被殺了個七零八落,新來這四派所來的弟子,幾近門派中的精銳,總數也不少於五鳳刀,天河幫這四個門派的弟子,甫一交手,針尖對麥芒,好一番激烈廝殺。
鄭萼等人匯合了華山派戴靈子師徒,超越百人,心裏頓時有了底氣,也樂得看他們爭鬥,眼看著八個幫派齊齊湧向了大門,六七百人混戰在一起,不一會石階便被染成紅色,更有鮮血四濺而散。
大門甚窄,眾人殺得興起,直管掄動兵刃,哪裏去管傷的是誰,便有不少同門的弟子被誤傷。未過多久,傷亡之數,不下百人,潘仁鳳大聲喊道:“各位好漢停手,切不可自亂了陣腳,給人以可乘之機,大夥先見到劍譜,再鬥也是來得及。”
人人均知此理,但有人鼓吹,門下弟子紛紛上前,也不得不出手,後經潘仁鳳這麽一喊,果真是都停了下來。此時鄭萼等人已然重新回到了階前,麵南而立,沒有被四圍之厄,心中大定。
潘仁鳳接著道:“眾位好漢請了,這裏有華山派,恒山派,丐幫,以及洛陽金刀門的一些成名的豪傑在此,一心想助曾家,我們切不可內訌,傷了己方的實力,反為不美,不若合我們八大幫派之力,先行擒拿住這一幹人等,日後若是他們找上門來,我們這些幫派隻要擰成一股繩,共同進退,當能有一線生機。至於最後《辟邪劍譜》的歸屬,到時再議,大家以為如何。”
黃霸天說道:“原本就是如出此打算的,隻不過多有坎坷,未能如願罷了,今番八大門派合力出手,就是少林、武當這樣的泰山北鬥都不在話下,更別說是區區的一個曾家莊了。”海沙幫的那名黑臉大汗道:“我等也是如此想的,大家那就一齊出手,先行得到《辟邪劍譜》再說。”
曾齊雲料到此戰再難幸免,皆是自己一人所為,連累曾家已是不該,在賠上這麽多人的性命那不是罪愆更重了,當下不再龜縮,踏前一步,說道:“一人做事一人當,眾位想要《辟邪劍譜》,我給你們便是,何必苦苦相逼。”潘仁鳳心中大喜,說道:“還是曾公子識大體那就請,公子交出劍譜,我們保證不再為難你們。”
曾齊雲滿麵怒色,抓起手中剛的的長劍,說道:“我師父林平之已死,世上會辟邪劍法的,恐怕也隻有我一個人了……”說到此處,他停頓半晌,掃視一周,這才又接著說道:“我若是給了眾位劍譜,則對不起師父,失信與他,乃是不義。若是不給各位劍譜,難免會連累父母好友,為人子陷之父母,乃是不孝,劍譜一旦流落江湖,一番血雨腥風,百姓倒懸於水深火熱之中,乃是不仁,自古就有不忠不孝不仁不義隻說,我已占其三,千夫所指,無病而死……”
鄭萼聽到此處,隻感曾齊雲這一番話婉轉得體,絕非普通之人所能說得出,錯愕之際,不由的大感欣慰。
曾齊雲接著說道:“與其讓人痛罵,良心上受譴責而死,倒不如我現在就自盡與諸位英雄好漢的麵前,也好給大家一個交代……”正所謂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鄭萼才知為何曾齊雲能說出那麽一番大道理來,原來他以萌死誌,原本一些超出他理解範圍的東西,反而在瞬間領悟甚多。
眼看著曾齊雲的反轉劍刃,向自己的心口刺去,潘仁鳳急忙出刀抵擋,曾齊雲長劍一擺,蕩開了他的刀身,回劍之際,又抹向了自己的脖子,潘仁鳳再想阻攔已是不及。曾建業麵如死灰,自己的愛子就這麽慘死,悲從中來,挺劍撲上,隻是亂砍,竟是不做絲毫抵擋,索性被殺,一了百了。旁邊丹青生判官筆急點,封住了他的靈台、肩椎幾處大穴,曾建業再也衝不上去了。
曾齊雲的劍刃剛在脖子上劃出了一條紅線,直覺手腕一麻,手掌一鬆,把握不住,當的一聲輕響,長劍落地,一枚細小的石子飛濺,接著又一隻袖箭飛來,恰好插在板磚縫中,在眾人的驚駭聲裏,兀自顫動不已。
曾齊雲呆立之際,卻見半空之中飄落下來一個黃衫的女子,甫一落地,當即說道:“聖上有旨,曾家還不焚香接旨。”在場的江湖漢子大嘩,滿臉的疑竇之色,黃霸天大聲說道:“聖旨向來皆由太監宣讀的,怎麽換了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曾齊雲大喜,低聲說道:“文螢,怎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