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雪中紅梅寶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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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黛玉書寫完畢,眾人紛紛開始評論之際,忽然幾個丫鬟匆匆奔入,高聲喊道:“老太太蒞臨了!”眾人慌忙迎出。大家不禁笑問道:“何等喜悅之事?”說著,遠遠望見賈母身披寬大鬥篷,頭戴灰鼠暖帽,乘坐小竹轎,手持青綢油傘,身旁圍繞著鴛鴦、琥珀等五六名丫鬟,每人都撐著傘,簇擁著轎子而來。
李紈等人急忙上前迎接。賈母卻吩咐眾人止步,說道:“隻需站在那裏即可。”待到近前,賈母笑眯眯地說:“我瞞著你太太和鳳丫頭悄悄來了。大雪紛飛之下,我坐著這個無妨,何必讓他們娘兒們踩踏雪地呢。”眾人連忙上前接過鬥篷,攙扶著她,同時應聲答應。
賈母蒞臨室中,笑語盈盈:“好俊梅花!你們也會樂,我也不饒你們!”言罷,李紈早已命人取來一張大狼皮褥子,鋪於中央。賈母坐定後,笑道:“你們隻管照舊玩笑吃喝。我因天短了,不敢睡中覺,抹了一會牌,想起你們來了,我也來湊個趣兒。”李紈早又捧過手爐來。探春另拿了一副杯箸來,親自斟了暖酒,奉給賈母。賈母便飲了一口,問:“那個盤子是什麽東西?”眾人忙捧了過來,回說:“是糟鵪鶉。”賈母道:“這倒罷了,撕一點子腿兒來。”李紈忙答應了,要水洗手,親自來撕。
賈母道:“你們仍舊坐下說笑,我聽著才喜歡。”又命李紈:“你也隻管坐下,就如同我沒來的一樣才好;不然,我就走了。”眾人聽了,方才依次坐下,隻李紈挪到盡下邊。賈母因問:“你們作什麽玩呢?”眾人便說:“做詩呢。”賈母道:“有做詩的,不如做些燈謎兒,大家正月裏好玩。”眾人答應。
眾人笑談片刻,賈母慈祥地說道:“此處潮濕,你們不宜久留,以免受涼。倒是你四妹妹那裏溫暖宜人,我們不妨去她那裏欣賞她的畫作,或許新年之際已有佳作。”眾人笑道:“哪裏能在新年之前就有呢?恐怕要等到明年端午節才能見到吧。”
賈母感慨道:“這可真是了不得!她竟然比修建這座園子還要費心費力!”說著,賈母仍坐在竹椅轎上,眾人簇擁著,穿過藕香榭,進入一條夾道,兩旁皆是過街門,門樓上鑲嵌著石頭匾額。如今我們正從西門進入,向外的匾額上刻著“穿雲”二字,向內的刻著“度月”兩字。來到堂中,進了向南的正門,賈母下了轎子,惜春已經迎了出來。從裏麵的遊廊走過去,便是惜春的臥室,廈簷下掛著“暖香塢”的匾額,早有幾個人拉開猩紅氈簾,已經感覺到暖氣拂麵。
眾人進入屋內,賈母並未坐下休息,隻是詢問惜春:“畫到何處了?”惜春笑著回答:“天氣寒冷了,膠性都變得凝澀不潤,畫出來恐怕不好看,所以暫時收起來了。”賈母笑道:“我新年就要看,你可別偷懶。快拿出來,給我快快畫來。”
話未說完,忽見鳳姐披著紫羯絨褂,笑嘻嘻地來了,口內說道:“老祖宗今兒也不告訴人,私自就來了,叫我好找!”賈母見他來了,心中喜歡,道:“我怕你凍著,所以不許人告訴你去。你真是個小鬼靈精兒,到底找了我來。論禮,孝敬也不在這上頭。”
鳳姐兒笑道:“我那裏是孝敬的心找了來呢?我因為到了老祖宗那裏,鴉沒鵲靜的,問小丫頭子們,他又不肯叫我找到園裏來。我正疑惑,忽然又來了兩個姑子,我心裏才明白了:那姑子必是來送年疏,或要年例香例銀子,老祖宗年下的事也多,一定是躲債來了。我趕忙問了那姑子,果然不錯,我才就把年例給了他們去了。這會子老祖宗的債主兒已去了,不用躲著了。已預備下稀嫩的野雞,請用晚飯去罷,再遲一回就老了。”他一行說,眾人一行笑。
不等賈母示意,鳳姐兒便指示將轎子抬過來。賈母笑容滿麵,拉著鳳姐兒的手,一同坐上轎子,眾人簇擁著她們,一路說說笑笑地出了夾道東門。
抬眼望去,四周一片銀裝素裹的雪景,仿佛置身於童話世界。寶琴披著鳧靨裘站在山坡背後,宛如一位仙子般等待著。她身後站著一個丫鬟,手中捧著一枝紅梅,為整個場景增添了一抹鮮豔的色彩。
這個場景給人一種靜謐、純潔和美麗的感受。雪景中的寶琴披著鳧靨裘站在山坡背後,她的形象給人一種高貴、優雅的感覺。身後丫鬟手中的紅梅為整個場景增添了一抹鮮豔的色彩,使得整個畫麵更加生動美麗。這個場景讓人感到一種寧靜和祥和,仿佛置身於一個童話世界中。
眾人看到這一幕,紛紛笑了起來。他們感歎道:“怪不得少了兩個人,原來他們在這裏等著欣賞梅花呢。”大家紛紛讚歎寶琴的美麗和她的衣裳與身後的梅花相得益彰,仿佛一幅精美的畫作。
賈母欣喜地笑道:“你們看這雪地景色配上她的人物,還有她身上穿的衣裳和身後映襯的梅花,像一幅什麽畫?”眾人笑著回答:“就像老太太屋裏掛的仇十洲畫的‘豔雪圖’。”賈母搖頭笑道:“那畫哪有這麽美的衣裳?人也不可能這麽漂亮!”
眾人的讚美讓寶琴感到無比開心。她微笑著向眾人致謝,同時心中也對自己的美麗感到自豪。她知道,這幅畫麵將成為她美好回憶的一部分,永遠留在她的心中。
就在這時,寶琴身後又轉出一個身穿大紅猩猩氈的人影。賈母好奇地問:“那是哪個女孩兒?”眾人笑道:“我們都在這裏,那是寶玉。”賈母樂得笑道:“我的眼睛真是越來越不好使了。”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寶玉和寶琴的麵前。
寶玉笑著對寶釵、黛玉等人說:“我剛剛又去了櫳翠庵,妙玉竟然每人送你們一枝梅花,我已經派人送去了。”大家都笑道:“真是謝謝你費心。”
話語間,眾人已經離開了園子,來到賈母的房間。吃完飯後,大家又繼續談笑風生。這時,薛姨媽也來了,說道:“好大的雪啊!我都一天沒來看望老太太了。今天老太太似乎不太高興?這正適合賞雪啊。”賈母笑道:“我什麽時候不高興了?我隻是找了一些姐妹去玩了一會兒。”
薛姨媽笑道:“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我還想著今天要跟您借個園子,擺兩桌簡單的酒席,請您賞雪呢。但後來見老太太早早休息了,我又聽見寶兒說老太太心情不大好,所以現在也不敢驚動您。早知道這樣,我昨晚就請您了。”賈母笑道:“現在才是十月,是第一場雪。以後下雪的日子還多著呢,您再破費也是可以的。”
薛姨媽笑道:“果然如此,那我這也算有孝心了。”鳳姐兒笑道:“姨媽怎麽忘了?現在就把五十兩銀子交給我收著,一下雪,我就準備酒席。姨媽也不用操心,也不許忘了。”賈母笑道:“既然這麽說,那就把五十兩銀子交給她收著,我和她每人再分二十五兩,到下雪那天,我就裝作心情不好,混過去。姨媽也不用操心,我和鳳兒倒也能得些實惠!”
鳳姐將手一拍,笑道:“太好了!這個主意跟我想的一樣。”大家都笑了。賈母笑道:“真不要臉!總是順著竿子往上爬。你不說姨媽是客人,在我們家受了委屈,我們應該請姨媽;哪裏有破費姨媽的道理?你不這麽說,還好意思說五十兩銀子?真不要臉!”
鳳姐笑道:“我們老祖宗最有眼光的,試一試,如果姨媽鬆口呢,我就拿出五十兩銀子來跟我分;這會兒估計沒戲了,就拿我當靶子,說出這些大方話來。如今我也不跟姑媽要銀子了,我替姨媽出銀子,準備酒席,請老太太吃,另外再封五十兩銀子孝敬老祖宗,算是罰我個包攬閑事,這可好不好?”她的話還沒說完,大家都笑趴在炕上了。
賈母又說起寶琴在雪下折梅,比畫兒上還要好看;接著問了她具體的生辰八字以及家中的情況。薛姨媽猜到她的意思,大概是想要將寶琴配給哪位公子。
薛姨媽心中也有些願意,隻是已經許過梅家了,而賈母還沒有明確表態,自己也不好擅自做主,於是便半遮半掩地告訴賈母:“可惜這孩子沒福!前年她父親就去世了。她從小見的世麵不少,跟她父親跑遍了四山五嶽。她父親好樂的,因為到處有買賣,帶著家眷,這一省逛一年,明年又到那一省逛半年,所以天下十停走了有五六停了。那年在這裏把她許給了梅翰林的兒子,可第二年她父親就過世了。如今她母親又是痰症。”
鳳姐兒不等她說完,就歎著氣跺著腳說道:“真是偏不巧!我正打算給別人做媒呢,結果已經許配給人家了!”賈母笑道:“你打算給誰做媒?”
鳳姐兒說道:“老祖宗別管了。我心裏看準了,他們兩個人是一對。如今已經有了人家,說也無益,不如不說罷了。”賈母也知道鳳姐兒的意思,聽說已經有人家了,也就不再提了。大家又閑聊了一會兒才散去。這一晚就這樣平靜地過去了。
第二天早晨起來時,寶玉發現黛玉已經起床了。他走到黛玉身邊問道:“妹妹昨晚睡得好嗎?”黛玉點了點頭說道:“嗯,睡得很好。”寶玉又問道:“妹妹今天有什麽安排嗎?”
黛玉想了想說道:“沒有什麽特別的安排。我想出去走走看看風景。”寶玉聽了很高興地說道:“那太好了!我也正想出去走走呢。我們一起去吧!”黛玉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於是兩人一起出了門。他們沿著小路慢慢地走著,欣賞著周圍美麗的風景。突然一陣風吹過,樹上的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寶玉看著眼前這美麗的景象不禁感歎道:“真美啊!”黛玉也跟著點頭稱讚道:“是啊!真是太美了!”